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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時不同往日,今日的嚴府可是熱鍋灶,可嚴夫人還是個爽快性子,跟著以往也沒什麼不同,但他們做下人的自然是不能以往那麼對待,更是尊重規矩幾分。

“沒見到黎老板,黎老板這次沒出來。”

柳樹還略有些失望,可又一想,他在京裡,周周哥就是出來了在唐州,他也見不到,天這麼熱,周周哥不來也好,多休息休息。

跟梁管事客氣完了,讓藍媽媽送梁管事,人還沒踏出大廳門,柳樹已經急的拆信了。

看看周周哥寫了啥。

柳樹看完一遍又是一遍,等傍晚男人回來,說梁管事送了信,於是夫夫倆再看一遍,“……我妹子有了新名字叫小桃,黃桃的桃,桃樹的桃,她能起名字,我覺得肯定過的好,心裡事也放下來了,我就說送周周哥那指定沒錯。”

“我還拆了一罐黃桃罐頭,可好吃了,都給你留著。”

嚴謹信看著兆弟寫的信,心中知道,哪裡是小樹給他留著,肯定是一罐太多吃不完了,給他剩下了彆浪費。

“拿出來吧,彆糟蹋了你的心意。”

柳樹嘿嘿笑,“你今個兒還挺會說話的。”

昭州一來信,柳樹心情好,嚴謹信心情也好了。昭州信,包治夫夫倆。

看完了信,便是下筆寫信,嚴謹信寫了一封,讀看後又燒了,他是心裡憋著許多的事,可不能吐出來,倒出來,不然他有事也累及兆弟。於是歎了口氣,潤筆重來。

柳樹就沒這麼多心思了,是酣暢淋漓的大寫特寫了一通。等下次梁管事去唐州之前,他沒事了,還能給裡頭在加一加,起碼能在寫幾個月的事……

昭州。

顧兆成立編外小分隊,自然不是起這個名,而是叫巡衛隊。

陳大人聽了這名頭,眉皺了許久,是坐不住了,跑到了衙門,倆人也沒吵,沒爭執,陳大人坐在椅子上,看著顧兆許久。

顧兆就由著陳大人看。

“我看你是不是起了彆的心思。”陳大人蹙眉,“這兵權——”

“不是兵,就是巡衛隊,看家護院的護衛,隻是看的是昭州。”顧兆坦蕩蕩的說。

可不管怎麼樣的名頭借口,這組人帶武器且還隻聽衙門的,都是當官的,陳大人如何不知內裡,麵上不過是借口披了層皮罷了。

說是聽昭州衙門,可如今昭州衙門顧大人做主,他說話也不頂事,連他的幾個兒子也是叫顧兆一聲顧叔的。陳大人心中略有些後悔,他看了又看顧兆,始終覺得這人不是狼子野心,起了彆的心思那種人。

“那便先做吧,若是你有彆的心思,我定會參你一本。”

顧兆便起身,鄭重作揖,道:“下官謹記。”

“……算了算了,就當我沒來過吧。”陳大人說完了,見顧兆是這副模樣,更加信了自己眼光,顧兆定是不會有彆的野心,所以彆給自己找麻煩了。

陳大人又變成了笑嗬嗬的隨和的胖陳翁,什麼事不插手不沾手,溜溜達達的出門了。

來時陳大人臉色還正經嚴肅,出衙門笑嗬嗬的,衙門裡人一瞧,也沒往心裡去,反正陳顧兩位大人交好,昭州城都知道的事。

“孟見雲,這事交給你辦。”顧兆道。

到了如今,鐵礦還沒開采,他想不急,沒到這一步。現在是防禦,要是真開采了,那就不一樣了。

孟見雲領了命令就去了。

如今孟見雲能獨當一麵,頂個事,顧兆身邊跑腿的乾雜事的就是忠字輩他收的六人,順字輩的還在底層磨煉打雜學習。

“還得往鄚州那邊遞遞消息,也不知戎州戰況如何了……”顧兆喃喃自語,他翻開了昭州地圖,上頭旁邊緊挨著的幾個州城。

得消息靈通啊,不能全靠京裡輸送消息,京裡的消息那是豐州那邊戰況,他們遠,聽見了,也來不及做什麼,可南夷、蕃國就在這邊,尤其是南夷還緊挨著他們。

“老板回來了沒?”顧兆問旁邊下手。

這是忠十二。

十二答:“大人,老板還在岷章。”

“那就快了。”顧兆想起岷章,自然是想到了膠樹,膠樹的膠現如今隻做了罐頭封閉的墊片,但其實膠的用處多了,最簡單的墊片,在複雜一些的%e4%b9%b3膠枕頭、坐墊、沙發墊之類的。

其實做輪胎也好,但做輪胎要合成膠,需要有石油還有一些彆的,但也不是不能,還原現代版做不出來,能不能替代版?隻要輪胎起了緩衝作用,能防震就好。

不過這樣一來,成本自然高,不過顧兆想的不是買賣,而是更好的輸送運送東西,那輪子也得做成鐵的。

“我去一趟岷章,你回府裡說一聲,簡單收拾一些衣服就走。”顧兆說。

顧大人帶隊騎馬出城了,這都下午了,怎麼這會出城?城裡人自是好奇,沒一會有人來報,說顧大人往岷章方向去了,聽說黎老板如今人在岷章。

大家夥:……害,顧大人怎麼這麼懼內,才多久就想著了。

黎老板管的也太嚴了吧。

眾人聽了打趣兩句,也不多問了。如今昭州的商賈,大大小小都有事做,用活要忙,就是跟著黎家生意不搭邊的翡翠陳家,如今也借了黎老板東風,北邊中原那兒可稀罕翡翠了,價錢賣的可貴了,自然做的花樣也漂亮,在昭州又給熱了起來。

以前昭州富商還嫌翡翠顏色重,樣子老氣,處處都是不值什麼價值。現在陳家推出的首飾花樣,還真是年輕漂亮許多。

顧兆打馬連夜趕路,天氣熱,在野外湊合一晚也不怕,等到了岷章,又被關到了城門外。

“有沒有人看守,昭州顧大人來了。”

十二喊了兩嗓子,沒一會城門上站了個彪形大漢,扯著嗓子喊:“你說顧大人就顧大人,黑燈瞎火的我看不清。”

“你家縣令大人被狗咬過,左邊屁股上有個牙印。”顧兆跟十二說,“你喊。”他扯著嗓門喊,像不像話了。

十二恍恍惚惚了下,可來不及多想深想,先原原本本的喊了過去。

上頭彪形大漢:……

顧兆疑似聽到了對方一句土話臟話,類似現代‘媽的還真是顧大人’。你瞧吧,說是政權、軍權分開了,可到了地方,又是小地方偏遠的,那就沒那麼分得清,混到了一起。

岷章的縣令,在岷章,那才是從頭到尾一把抓,連著看守城門的也是岷章縣令的人——體格上彪形大漢蓄胡子說話糙、直。

這邊的流行,岷章縣令身邊的男的都是高大健碩,留著滿臉絡腮胡,其實底下生活百姓男的多是普通身高個子,有的還比較矮一些,也比較瘦。顧兆十分懷疑,岷章縣令把整個府縣的猛男全挑到他的衙門裡了。

城門快速打開,大漢舉著火把,腰上挎著刀,一瞅真是顧大人,連忙做下跪行禮狀。

“成了,不多禮,進。”顧兆叫停了。

“嘿嘿顧大人好,顧大人心善,顧大人怎麼來岷章了?”

顧兆:“有正事。”便騎了馬進城。

城門緩緩的合上,栓死了,等顧大人帶隊的影子消失在黑夜中,彪形大漢隊長才想起來一件事,猛地一拍大腿,“誒呀他娘的給忘了問了,你說顧大人咋知道咱們大哥屁股蛋子有牙印?”

“難不成看過?”底下小弟說。

兩人一對視,各是覺得不對、惡心,便收了這話。底下有些小兵卒子,不知道這事,還好奇,“咱們縣令大人屁股上真有牙印?”

“有啊,不對,你話怎麼這麼多,成了守夜了,彆貪睡看緊了大門。”⊥思⊥兔⊥在⊥線⊥閱⊥讀⊥

十二帶路,他知道老板安得宅子在哪裡,到了宅子門口敲門,報名字,門大開了,本來洗漱要睡的全都驚動起來了,下人燒水準備吃食,黎周周則是穿了衣裳下了床,一路出來。

“怎麼這個點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黎周周問。

顧兆騎馬趕路,大腿根磨的有點難受,在周周麵前也不遮掩,一邊說一邊脫褲子,“我想到一事,也是你們沒在,我一人回家好無聊,正好借著公事來岷章,到時候咱們一起回去。”

黎周周取了流光綢做的寬鬆大短褲遞給相公。

“爹和福寶呢?睡了就彆驚動起來,我大概擦洗一下就成。”顧兆換褲子。

“都睡了,福寶今個騎著小白花去林子裡頭摘蘑菇去了,回來爹說好久沒吃蘑菇燉小雞,福寶摘的一籃子蘑菇全燉了……”黎周周說著家常。

等顧兆換好了衣裳,仆人也送來了熱水,他簡單擦洗後,一起坐下吃宵夜,黎周周不餓,也用了一碗蘑菇湯。

顧兆吃的蘑菇炒肉片清湯麵條。

“彆說,黎照曦摘的還挺鮮,明個繼續摘。”

黎周周:“相公這是拿話哄福寶乾活呢。”福寶聽了指定要大乾一場,摘了許多。

“小孩子嘛,多乾活運動身體好。”顧兆說完便結束這話,麵條也吃完了,一筷子的量,喝了湯,之後漱口洗手臉,同周周站了會消消食,才躺在床上。

昭州的夏日漫長悶熱,可一到夜晚就涼爽起來,尤其是岷章,這邊山多,夜裡很涼快,要是開了窗戶還要蓋個薄被子。

“我想著鄚州、戎州、忻州修一條主乾水泥路。”顧兆沒睡意跟周周說,“按道理咱們昭州水泥路修好了,修到外頭去了,這附近的幾個州城也該看到,這路好,總該有人問一問,怎麼修。”

可臨近的州城當官的半句話都沒有。

當時修鄚州韶州交界的路,顧兆都想好了,把水泥路打出去,其他州城看到了,也該問一問,他當然不會藏著掖著,附近的州城路修好了,怎麼說都是好事。

可沒人問。

百姓們好奇也稀罕,可百姓們出不起這個錢,也不會有修路的念頭。當官的不修不問,後來有陳大人,有容管縣令,顧兆才看明白。

不乾不會錯,乾嘛要給自己攬活上身。

“我想著借口咱們昭州送貨名頭,反正是主動給修路,咱們掏一半銀錢,用他們當地人,我先寫書函問問願不願意。”

黎周周知道相公修路意不在此,他想了下,說:“商賈買賣消息靈通,要是路修好了,咱們昭州的一些貨也能分散賣到附近州城。”

像是椰貨那就是昭州特有,就是鄚州都沒有。

顧兆一聽,嘴上說:“好家夥,咱們這信息收集點都給鋪出來了。”轉而又正經了些,“我也不是心大想乾什麼,就是能出一份力出一份力,庇護昭州百姓平平安安的。”

“我知道相公。”

顧兆把未來往壞處想了,實際上天順帝換成了六皇子坐,沒到原本那麼壞,起碼現如今趙家安撫好了,康親王不會撒手兵權,在京裡沒幾個月又帶兵出去打仗了。

六皇子庸弱,與現在局勢未嘗也不是一件好事,隻是等二皇子贏了勝仗,封無可封,遠在豐州手握重兵,且二皇子的野心從未遮掩過,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