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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寶就上前對著背後嘀咕他的同學說。

這事小小口角,福寶身份,官學同學是敬著、尊著,沒人敢上前冒犯的,尤其這同學先背後言黎照曦的,被黎照曦抓了個當麵,此同學還害怕。

他學習一般,功課做的敷衍,在學堂那一番話,被家裡老子打了一通,若不是他阿奶攔著護著,屁股就要打開花了。若是他在學堂又惹了事,還是惹了黎照曦少爺,那他的屁股就彆想要了。

因此這同學忙是道歉。

“你要是有什麼不樂意我的,當我麵直言。”

“這事就作罷了。”

福寶說完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了,不與同學起爭執,就如他所說就此打住了。該同學還提心吊膽好幾天,怕黎照曦回去給顧大人告狀,惶惶不安生,因此那幾天特彆乖巧聽話,功課都不用人催。

當時其他同學圍觀目睹了,回去跟家裡人說了,小範圍傳了起來。

福寶把這件事丟在腦後,該如何便如何,隻是今日寫字時浮躁,沒好好寫,他爹說了他,便羞臊起來,想到了那個同學,還有夫子說的話。

如今聽了阿爹說的。福寶知道爹和阿爹都疼愛他,可他不能做個沒用的紈絝,他也要厲害才成。如今官學、學校大家都讓著他、禮遇他,那是因為爹與阿爹的關係,不是黎照曦自己的本事。

“……我不怕苦的。”福寶說。

黎周周摸摸福寶腦袋,“人都有累的時候,咱們累了就歇一歇,也不必同誰趕著比著,隻跟以前的自己比就好了。”

“嗯。阿爹福福知道了。”

歇了幾日,其實也不算多歇,隻是腳步放緩了,該處理的事情都在。買回來的十三人要調教安頓,顧兆說想擴一下院子,把旁邊的宅子都買了下來,然後能修葺的修葺,不能的就要推到了蓋。

年前先不動工,畫了圖紙。

這事是在午飯後——顧兆下衙門回家吃的,吃過了飯,一家人圍著桌子喝著茶,然後看圖紙。既然是家,那就問問家裡人意思,爭取是蓋到每個人心裡。

像是福寶想要湖再大一些,還想要樹多點,汪汪在林子裡頭玩。

“再給你紮個秋千?”顧兆問。然後就看到了臭小子的‘這麼大了還玩秋千?算了給我爹麵子,那就紮一個吧’的臉。顧兆:……頓時手癢癢。

“到時候你可彆想著,我玩。”顧兆杠上了磨牙哼哼。

黎周周笑,顧兆一看周周笑,再補充一句:“到時候我推著周周你玩。”

福寶是急了,“我也玩我也玩,我能推阿爹的。”

“不推爺爺啊?”黎大在旁逗著。

福寶:“也推爺爺,福福都推。”

孩子逼得都稱福福啦。全家彆不逗了,笑成了一團。秋千紮了、湖挖大一些,再弄一片樹林,做個樹屋給福寶當秘密基地玩。顧兆都記下,問爹有沒有想的?

黎大想要一塊菜地,“我沒事了種種菜。”

“成啊,福寶上學還學了種地,到時候讓他給爹打下手。”顧兆記下。

福寶可樂意了,“爺爺,我種田種的可好啦。”

“好孩子。”黎大也高興。

問起了周周——

黎周周自是說一切都好,沒什麼要的。顧兆便自說自的補充,“浴室重新做一下,弄個下水道,還有書房擴大一些,咱倆能一起辦公,我寫折子累了還能看看你……”

“好。”黎周周便眼底帶著笑意。

相公一切都想好了做好了。

現在買的這個宅子也不錯,不過到底是古人喜歡的傳統格局,住久了,像是起夜之類的要去耳房,顧兆不愛往屋裡放尿桶,嫌味。幸好周周也愛乾淨,夫夫倆在這方麵一致。

時常起夜了,披著衣裳,互相陪伴去——也未嘗不是一種情趣。

以前在京裡自然不能這麼折騰,現在有空閒有權利了,怕什麼?家自然是怎麼安逸怎麼舒服怎麼來的。顧兆寫了備忘錄,還同本地的工匠一起說說,爭取是現代便利與古代的傳統相結合。

“十三人我讓孟見雲先管一管,磨一下他的耐性,我看管的不錯。”黎周周說。

顧兆沒意見,“讓他功課彆落下就成了。”

後來孟見雲得知還要寫作業,是黑了一天的臉。那些小子們嚇得不敢吱聲,他們都來昭州城裡好幾天了,每天吃的好睡得好,還有新衣穿,乾活也是乾些輕鬆的灑掃活,半分都不累,還日日都有乾飯吃,可大家心裡慌啊,怕啊。

從小到大哪裡有過這麼好的日子。

總是覺得應該再辛苦勞累一些才成的。

“過幾日見一見,挑一挑,一半跟你做買賣,一半我帶著。”顧兆說。

黎周周嗯了聲,買這些人回來,自然不是用做仆役的。

“得起個名字,這樣有歸屬感。”

黎周周看相公,“彆讓我起了,相公你可是起名小天才的。”

後者是原話,當日顧兆給黎光宗一兒一女順手起了名字,直呼自己起名小天才,起的又快又好,一洗當年給福寶起大名的‘拖拖拉拉恥辱’。

“……那就排字吧,我發現排字還是快。”顧兆從給光宗兒女起名得出的經驗,隻要起一個字,後頭按照年齡大小依次排號就成了。

“忠、順、仁、義,四字排。”

這便定了。當天傍晚,天還未黑,飯前這十三人便被叫到一起,孟管事說主人家要見,這十三人又是害怕又是緊張,怕主人家不要他們了,嫌他們吃得多,乾活少……

這種不安在到了後院,一排十三人站齊了。

顧兆和黎周周一起見的。

這段日子府裡的規矩十三人是學的差不多了,見了主人家便下跪請安,顧兆和黎周周受了這一跪。

怎麼說,對外招工拿黎家銀錢的仆役,和這十三位買斷的家奴,一個那是外人,一個是自己人,對內自然是更嚴厲。

顧兆終於感受到了,為何古代大家族中家奴混的好地位高了。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離現代的顧兆很遠了。

之後便是起了名字,一通威懾,恩威並施,之前幾日那就是鬆快,如今起了名,那就正式是黎家奴,規矩定了,敢背主求榮、生了二心的,那便等著小命不要吧。

十三位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磕頭應說記住了。

黎忠一、黎忠二——

“忠二就跳過去,直接排忠三。”顧兆老覺得忠二這名字太中二。

十三人雖是茫然卻順從,於是忠字輩的沒了老二。這事後來凡是聽過黎家奴的都好奇,莫不是忠二沒了?當時得罪了顧大人被打罰了?怎麼十三個人,叫到了十四個名字,唯獨沒了老二?

自然是不知的。

一到八——沒老二,前頭七人歸周周,年紀略大一些,辦事穩妥。八到十四跟著顧兆身邊。主要也是沒工夫時間一一問性子了。

以前黎夏黎春同孟見雲,這才三人,相處久了也有耐心,現如今則是用人的份上,甭管性子,先帶身邊教著,沒前頭三人那般細致了。

事後,顧兆都說:“就跟孩子似得,老大精心照料著,老二就跟豬養的一般。”

黎周周:……

“幸好是沒老二。”黎大出口說:“你也是當爹的,瞧瞧說這話。”

顧兆可憐巴巴看老婆,黎周周就說:“爹,相公說的也沒錯,話糙理不糙。”

“你就慣著他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顧兆便好聲好氣給爹倒茶水,哄爹,說隔壁宅子買了下來,給爹的地劃拉到那一塊,爹您的房屋院子蓋個什麼方向好?

黎大頓時忘了彆的,先說起菜園子,這朝向要好,要曬到太陽的。

簡直是他曬不曬的到太陽無所謂,菜地裡的菜要曬到太陽。當然顧兆也不敢真這麼乾,讓爹住的朝向不好。

這十三人全送學校念書習字去了——屬於沒事的時候學習識字充實自己,需要的時候回來乾活。孟見雲同理。

這事忙完了,王堅和蘇石毅也回來了。

王堅心裡有事,但沒為了這點小事跟著老板說,而是跑了一趟救濟院,他第一次來這兒,就在城裡,離著黎府走路三刻也不遠,要是趕馬車那就更快了。

救濟院門前掛著匾額,寫著昭州救濟院五個字,漆黑的大門敞開。

如今都冬日了,天氣冷,昨個兒才下了一場毛毛雨,昭州天氣便是如此,冬日裡要是下了雨那濕漉漉的潮,不管是大雨小雨,乾坐一會,風吹的人骨頭縫都是冷的。

院子敞快,聽到了小孩念三字經的聲。

王堅站在院子就喊:“有人沒?我來找黎副院。”

一會先出來個十七八的大姑娘,穿的夾棉的襖裙,頭戴珠花,手上鐲子,一看便是金尊玉貴的小姐,王堅一下子猜中了來人。

“陳小姐好,我是王堅,黎老板——”

“我知道你,黎老板身邊厲害的哥兒王堅王掌事。”

此人便是陳二娘的閨女琳娘了。琳娘笑說:“你可是厲害,來找春阿姐定是有事,先進來坐暖一暖彆冷了。”

王堅就進了廳。廳裡點著火盆,火盆旁坐了個穿著粗布棉衣的小姑娘,這應當就是花娘的女兒了,剛背三字經的也是她。

小姑娘怯生生的。

“圓圓叫阿哥。”

“阿哥好。”

琳娘是沒事便同母親一起來救濟院,帶一會孩子,招呼王堅坐下後,解釋說:“這孩子原先沒個名字,叫大娘,同我以前一樣,我就說不如起一個。”

花娘這輩子最大的主意就是和離,自此後又是安靜寡言沉悶的性子,對著琳娘小姐的話沒意見,隻是她取不了,字都不識。琳娘便攬在身,說那她取一個,乾脆叫圓圓,希望圓圓以後日子都圓滿些。

王堅一聽,原來如此,誇說名字好,起的好聽。

“你名字起的也好,讓人忘不了,一聽就沒人敢小瞧你了。”琳娘真心實意誇說。她聽聞過昭州城這位哥兒的本事厲害,外人都敢編排說嘴,可她心底羨慕的很。

王堅就笑,“跟你說,我自己取的。”

正說話,黎春和陳二娘便到了,黎春是做飯去了,陳二小姐非要幫她,陳二娘哪裡做過飯動過這般粗活,可也不願意一人閒在廳裡烤火取暖喝茶看書,說那便去廚房坐一坐,同你說說話也好。

黎春隻能如此了。

見了麵自然是寒暄,不過也沒多客氣。王堅同黎春打過交道,還算是熟,說不吃了——黎春做飯也沒做多少,反倒問:“怎麼連個下人也沒有,你還親自動手?”

黎春先招呼圓圓坐下吃飯,這才說:“名頭是副院長,可救濟院的銀錢補助全是衙門發,現在就圓圓同她娘倆人,她娘不需要我操心管飯食,就圓圓一張嘴,還請什麼下人?我自己來乾就成了。”

“衙門發的錢我想存著攢著,留著以後救濟院修葺,或是誰病了看病吃藥這都是錢,反正能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