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頁(1 / 1)

。”

貴女是高興的,麵上不顯,說了句隨便吧既是買來了彆浪費了。

奶媽便讓丫頭將料子送到針線房,隻說是給小姐做衣裳,針線房不敢耽擱,一摸料子是夏日穿的輕薄,便趕著時間做,又是繡花又是裁剪,幾人通力,不出兩日就做好了——帶刺繡款。

時間趕,刺繡也沒多少,就是袖口領口沾了點邊,彆空蕩蕩的不成樣。

貴女見了,想著在家中穿也不礙事,便換了衣裳,一上身便眉頭展開,她是金銀玉石戴的多了,如今這一身倒是和發髻首飾不配,讓丫鬟摘了許多,簡簡單單梳了發髻,一下子頭輕快了,身上也輕快,涼快許多。

沒幾日,二哥來院子看她,送了些外頭新鮮花樣。

“你這打扮倒是素淨,光坐在那不說話了,像是飲風食露的仙女,比你往日瞧著好。”二哥大實話道。

這貴女麵上惱親二哥這麼說她——什麼不說話就好。可心裡是覺得被誇了,滿身的首飾金玉貴氣,如何比得上清雅高潔的仙女呢?

於是嘛,京裡的貴女們小圈子裡也流行起了流光綢。

九月初沒幾日,黎周周帶著大隊人馬車輛回來了。不算空車,還帶了一些北麵好放的東西,不過不多。黎周周打算再買一個鋪子,賣這些。

進了昭州城,百姓們夾道歡迎,商賈們迎了上前問候。

黎周周一一拱手寒暄了些,一路進了黎府。

黎老板的規矩如今昭州城的商賈們都曉得,回來了先回府休息兩日,之後便是算賬的算賬,開會的開會,你就是現在再急再好奇,往黎老板跟前湊,還不如問問同行的掌事。

於是幾位掌事被圍住了。

“賣的如何了?這次過去我瞧著好像是比以往多了些日子。”意思貨太多肯定賣的艱難不容易吧?

有人自然說起上次也時日久,“沒準去了兩浙呢。”倒是知道原委的。

掌事則是說:“沒去旁的地,主要是貨多,路上慢了些,再加上下了幾次雨,這路不像咱們水泥路這般好走,難走的厲害。”

這倒是,如今走慣了水泥路,再走那土路可真不習慣。

眾人感歎拍了拍顧大人馬屁,又說回了正事,問絲麻賣的如何,價錢幾何。這也不是要遮掩的秘密,掌事就說了,眾人一聽,雖是賣的多了些,但也沒想象中的多,有些人本來心裡滿缸的酸醋,這下子略好了些。

本來還想,沒人要的椰子,黎老板都能出口要一百文一塊椰皂,如今換到了絲麻料子,不得一匹賣個四五兩的,如今素色的才二兩半——

自然二兩半也不少了,可也沒當初椰皂那般的誇張多。

大家夥幻想預期掉了一半,氛圍嘛是更好了,還誇了幾句黎老板辛苦了,這買賣做的可真是辛苦錢。

掌事就看這些人麵上客氣吹捧,實則心裡快笑死了。

絲麻料子一匹的本錢才多少啊,還不到一兩銀子,一路上花銷他們護衛吃好喝好工錢開的也足,都算上,也不過一兩的本,這下淨賺一兩半是有的。

苧麻好活,見風就漲,去年隨手撒的種子,今年秋就能收了,來年的貨比今年還要多,這可是有得賺了。掌事心想,絲麻多了,那現在工廠肯定不夠,還得再招。

以前還想,學校裡頭說得好聽,誰家姑娘哥兒入了學校,出來都能進工廠,以前還想沒崗位,如今嘛,隻怕是缺人手!

昭州城百姓的日子要好過咯。

掌事想完了,麵上笑嗬嗬的,如今是真心實意的尊一聲黎老板,若是賣的貴價,那買的人少了,貨也不需要這般多,他們昭州百姓如何做工?如何賺錢?

如今是感恩戴德的感激老天爺,派了顧大人黎老板前來昭州,真是救苦救難他們昭州百姓來了。

黎周周是回到府裡,都是同他走過幾次商的,如今各自該乾嘛乾嘛,不需要他多吩咐。

爹在府中,時日還早,福寶在學校,還未放學,相公在衙門。

“我走這些日子,家裡可一切都好?”黎周周問爹。

黎大說:“咱家都好,福寶還做了——哦這是福寶說的驚喜,我差點就說漏了,等他回來你就知道了。”

家裡一切都好,那就是旁的府裡事了。

“彆操心了,先去洗洗,好好歇歇。”黎大心疼兒子,先趕著周周去洗漱。

黎周周便應了。

不出意外的話,相公今日下衙門又要早了。黎周周洗澡時想。果不其然,他剛洗完穿了乾淨衣裳,出來就遇到才從外頭回來的相公。

倆人一見麵,先是互相拿眼睛看,掃了又掃。

“周周你瘦了,還曬黑了些,沒曬傷就好。”顧兆上了爪子扒拉老婆。黎周周任由相公檢查,笑說:“我沒事,就是沒怎麼好好吃飯。”

“下次讓蘇石毅去挑大梁吧。”顧兆覺得不用周周跑了。椰貨分銷成熟了,這次絲麻生意頭一遭,周周不放心親自過去。

這一次蘇石毅該學的都學了。

黎周周說:“今年第二次出貨,我就不跟了。”是該放手讓底下人做了。

“那便能多養養。”

兩人是黏糊了一通,都說久彆勝新婚,要不是時候不太好,肯定要不像話一通。如今是福寶快下學了,爹去接,要是黏糊久了,一會回來得撞見不該見的。

福寶一聽他阿爹回來了,可不得不管不顧往裡屋衝。

顧兆想到此,“得給福寶教一教規矩了。”以前是覺得散養好,如今想,最基礎的規矩禮儀還是要學的。

孩子大了,進長輩的臥室起碼等敲門吧。

世家門族那肯定得丫鬟通傳,小姐少爺們在廳裡候著,是沒有特殊情況很少進長輩睡覺的地兒。特殊情況便是侍疾。

夫夫倆是坐在一起說話,胳膊挨著胳膊,顧兆給周周夾菜,先少吃一遭,墊一墊彆餓了,一邊說著閒話。

生意買賣是次要的,定價多少沒去之前兩人都商量過。說的是梁從帶的信,口信提了句,嚴大人升官了。

“這是大好事,不愧是二哥,這才幾年就升了。”顧兆自是替二哥道喜,算了下,他調任昭州滿打滿算還不足三年。

黎周周見相公眼裡隻有真心實意替友人高興道喜,並無羨慕,便知道相公是喜歡昭州,其實他也愛昭州,這裡更自由,無拘無束的。

“說是紫宸殿大學士。”黎周周也不懂這個,好奇看向相公。

顧兆做翰林時,翰林晉升路大家夥都摸的清,這會不用周周問,就科普起來,“紫宸殿是聖上的居所,辦公睡覺一體,入職紫宸殿做學士,這是極得聖上看重的盛寵。”

算是天子近臣了。

“還有太極殿學士,這是聖上上早朝的,也算貴重肅穆,但不及紫宸殿親近,文淵閣學士這就有些遠了,按照地方不同分派過去的,都是大學士都是正五品,可地方當差不同,差彆也大著。”顧兆說起來覺得好像很遙遠似得。

當時還有什麼紅翰林,黑翰林。紅翰林便是如嚴二哥這般,順風順水的升遷,一路顯耀,黑翰林嘛也好解釋,在外人看就是梁師兄那般,紮著根不挪窩出不去。

“梁師兄也升遷了。”黎周周想起來說道。

顧兆先是一愣,而後由衷替師兄高興,師兄升遷說明不沉浸在舊日往事傷痛,能走出來了。一問,還是京官,竟是調去了戶部,管銀錢、賦稅、俸祿、糧餉等的。

梁師兄其實骨子裡挺傲氣,有傳統讀書人的‘視金錢為糞土’的高潔,雖然吧在做買賣這行,每次一出手都很有大商賈的天賦——琉璃的買賣。

一時間,顧兆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擠出一句:“升官了就好,幾品來著?”

“戶部司郎中。”

“這便是從五品了。”顧兆感歎,師兄這是不動則以,一動嘛真是門路都給打通了。

要知道,嚴二哥升到如今的正五品大學士,之前可是從正六品升遷的,加上還算是新人狀元光環,修過兩卷書,聖上估摸是有印象。而師兄在翰林十年不挪窩,怕是聖上跟前‘查無此人’狀態。

還是從七品的官,一躍到了從五品。:-)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便是身後有世家門閥,朝中有高官親戚的好處了。怕是要不了幾年,師兄這分屬衙門的官還得再升一升,去了總部。

“對了,我回來前,爹說咱家中一切都好,是不是陳府有了什麼岔子?”黎周周想,這昭州城和他家熟的,能被爹這樣對比說的,不是陳家,那便是夫子舍那邊。

可那邊遠,福寶上學依舊,應當沒問題。

“周周真聰明。”顧兆是歎氣,也沒賣關子,說:“陳翁愛女回來後,你走了沒一周,突然就給病到了,下人發現時,陳二娘暈了過去。”

“這般嚴重?大夫如何說?”

都這般久了,自然是找了大夫看了。

顧兆:“看過了,昭州城有名的大夫都請了過來,說是舊疾,陳二娘身邊伺候的徐媽媽也說,早前在木府陳二娘兒子溺水沒了後,傷心過度患上的,一到下雨天變天了,就喘氣困難,搬到了荷花池日日傷心難過,這就壞了,還咳嗽不止。”

大夫說就是傷心過度憂思過度,沒個具體原因。

顧兆沒學醫也看不懂啊。

陳二娘倒了後,陳翁染得黑發,不出幾日便白的更明顯了,人一下子老態許多。誰見了都要說句難啊。

人最可憐的便是失而複得沒幾日,便眼睜睜再次失去。

白發人送黑發人,哪裡受得住啊。

“我便說去鄚州、金都請郎中過來看,咱們昭州的郎中不成換彆的地。”顧兆也是經過陳二娘這事,覺得昭州醫療水平有些太過落後了。

黎周周也緊張起來了,蹙著眉問然後呢。

“人如今是穩住了,但看著精神不濟,瘦了許多,這陳二娘可能也自知不多日,連著囑托她的女兒琳娘。”

“陳府人哪怕是視琳娘若珍寶,在陳二娘跟前也不應,吊著拖著,先養身子,畫大餅問陳二娘想不想看琳娘成親生子。”

黎周周則是搖頭說:“陳家這麼吊著沒用,她們母女回來後,陳家人如何表現,陳二娘豈會不知?心裡肯定知曉陳家人不會撒手不管琳娘的,現在就是拖日子熬日子,還得給找個新的希望,再由郎中藥材慢慢養著身子才成。”

雙管齊下的道理。

顧兆想也確實是這般,“我瞧鄚州金都的郎中也一般,要是大哥祖父手藝——”不由想到了小田。

黎周周也想到了。

夫夫二人互相看了眼。

“不知道小田願不願意過來?”

“先寫信問一問,若是願意來便來,不能來也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生死的事情,當事人都沒了生的指望,那便真的沒了。

正好要送第二批貨過去,那就由蘇石毅和孟見雲一起多跑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