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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剛嚇死我了。”又看小孟,“你動作倒是挺快的,是不是剛也嚇著了?”

“要你管。”孟見雲說完回屋收拾去了。

去官學讀書,對孟見雲來說比打板子還要痛苦,被圈在一個地方,每日一坐便是一上午一下午,整個班裡都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對他側目,還有捧著獻殷勤的。

孟見雲對著來人便冷冷道:“我是黎家奴,找錯人了。”

本來想套近乎的同學頓時愣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蘇石毅則過來打圓場,說:“我們是被罰過來念書的,他性子就是這樣,你彆往心裡去。”

“不會不會。”同學擺完手便走了。

隻是這麼一來,昭州城的商賈們都知道原來小孟管事是黎家奴,一時自然是心底看輕許多,再怎麼得黎家的看重厚待,不過是個奴才。倒是顧大人仁厚,下人做錯了事,罰人去讀書。

……真是不知道如何講了。

倆人去念官學,福寶是六月去了學校,正好岔開了。福寶到了學校便每日開心的不得了,覺得六月好幸福哦,班裡有阿吉,還有木頭哥哥,都是他認識的。

學校裡也不光學字看書,還有彆的課,他最喜歡去後頭的田裡鋤草啦。

放了學回家還能看到阿爹,阿爹抱著他,聽他說今日學了什麼乾了什麼。黎大在旁聽著,誇福寶乾活好,教福寶怎麼鋤草,怎麼下種子,怎麼澆水。

“爺爺好厲害啊。”福寶一臉崇拜。

黎大樂的摸福寶腦袋,“你爺爺在地裡刨食大半輩子,這算啥。”

不過說送福寶學習認字去了,怎麼還要乾農活?算了乾農活也好,以後怎麼著也餓不到肚子。

六月中,順運的鏢師到了。

兩位鏢師拉了一車的東西,多半車是陳家的。一位是往陳府送,一位是來了黎府。黎大是忙出去迎人,見了鏢師便喚小兄弟,讓上了茶水坐下來說話。

鏢師拱手叫了老太爺,知道黎府老太爺是個熱乎實心腸人,也沒多少客氣,說:“先不坐了,老太爺檢查檢查東西,這一捋順了,我這單子算結束,在好好同老太爺聊會。”

“成。”黎大也乾脆。他不識字,叫了周周過來一起看。

送黎家的東西一個小木箱,裡頭信件、醃菜,天氣熱,吃的沒多少,就兩壇子醬菜,一路過來有些灑了,幸好沒臟了其他東西,都用油紙包著結實。

兩壇醬菜是東坪村後娘李桂花送的。

黎周周將給相公的信壓著,回頭相公回來看,他撿了杏哥兒的信,還有一封給爹的,是小田留的字。

“應該是溫補的藥方。”黎周周說。

拆開一看真是。

小田在信中說,先天的弱症也分,因為沒見人,望聞問切都做不到,如今隻能給一些食物溫補的法子,都是脾性溫和沒什麼藥性的,可能見效時日慢,再加上一些鍛煉……

“這個送杜舉人那兒。”

黎周周說:“明日我送福寶上學,正好送過去。”

杏哥兒的信寫的要樸實直白許多,不像之前了,字跡工整帶著幾分幼態,“應當是元元寫的。”

好消息,元元考中了童生,去年三月的事了。杏哥兒來報喜的。

黎大自然是高興,“這是好事,元元這麼小就考中了。”後來仔細一算,“元元是多大的生人?”

“四十九年生的。”黎周周回。

“這一晃眼元元都十二歲了,好著呢好著呢。”黎大感歎時間快,不過才十二歲就得了童生,“元元是讀書的料子。”

黎周周點頭,覺得是。

杏哥兒在信中高興壞了,說了許多,元元中了童生,回村裡擺了席,因為大嫂家的兒子晚一年讀書,去年一起考的,結果大嫂兒子沒中,大嫂心裡明顯是酸著不愛,杏哥兒就說不由讓侄子來府縣念書,同元元一起上好了,大嫂才高興起來,同他又熱情許多……

又說了許多雞毛蒜皮的事。

黎周周如今看著信紙上妯娌之間的小事,覺得有些陌生了。

後娘的信是給他的,說了許多,說阿奶年紀大了,如今吃飯沒什麼胃口,飯量少了許多,整日念叨著兆兒,這次鏢師送信,回信時還不讓我們提,我想著兆兒孝順,必定是想知道,請了小田來看,小田說沒什麼大事要多休息,吃飯精細滋補一些……

信是趙澤代筆的,末了趙澤說自己去年中了秀才,朱秀才前年中了舉人,沒門路疏通打點,如今一家搬去了鎮上,等著調任。

陳府。

鏢師報了姓名,門房便去通傳,剛說完就看大爺三爺跑著出來的。陳大郎三郎見了鏢師,再看看後頭那一箱子,頓時眼眶紅了。

“沒找到人嗎?”陳三郎見這箱子是他送過去的那隻,心裡便是無限的低沉失望。

鏢師忙說:“信送到了,這是貴府二小姐送回來的。”

話剛說完,兄弟二人便是又驚又喜,一人更是滾滾的淚,喜極而泣的,抬著胳膊袖子胡亂擦了擦,說:“我去喊爹和娘。”

十年未有音信啊。

陳大郎是奉鏢師座上賓,滿心的話,卻不知如何吐露如何詢問。兩兄弟是太過喜不自勝,壓根沒想,為何鏢師為回‘貴府二小姐’而不是府尊夫人這稱呼。

鏢師滿麵的猶豫,最終還是提醒陳大爺說:“二小姐過的不是很好。”

“什、什麼?”陳大郎從喜慶中回了神,對上鏢師的神色,頓時一顆心往底下沉,“我二妹怎麼了?”

如今陳大人還未來,鏢師想先跟大爺透個風聲。

“我們順運宛南的兄弟找到時,幾次沒見著人,門房下人閉門不見客。”鏢師將宛南的兄弟寫的信一同交給大爺。

這事幾經周轉,最終才送到了陳二小姐手中。

陳大郎接了信,才看了幾行,便是暴跳如雷咬牙切齒恨不得殺去固原府縣——

“這畜生怎麼敢這般糟踐二娘。”

鏢師不知怎麼說話,信件送的艱難,要運送出東西更是麻煩,若不是陳二小姐牽掛著唯一女兒,怕是早都被磨的沒了性命。

“二娘怎麼了?”

不知何時,陳大人陳夫人到了,陳大郎想藏信可來不及了,他爹一把奪了過去,陳大郎怕父親氣壞身體,想說什麼,可他一想到二娘遭遇便隻有恨。

遙記最後一次通信,二娘說一切皆順遂,她前頭有了大娘,後頭沒三年又生了個兒子,是兒女雙全,相公也調任到了中原,做了一府縣令,都安頓好了。

陳家人聽了信便心中鬆了口氣,安頓了便好。

尤其是陳大人,他自己沒什麼門路背景錢財,官場中掙紮沉著到了昭州,一做就是十多年,半點晉升希望也無,自然不想女婿再受他這般的苦,女婿在中原,百姓富足,女兒生活也能安樂。

可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安頓,一切皆好,結果沒兩年陳二娘的日子就艱難起來,起先是相公要納妾。

說是外頭鄉紳塞的,他酒後冒犯了人家鄉紳千金,不好汙了人家名聲,不然該女子要上吊不活了,與他的名聲也有礙。

陳二娘雖是有些吃味,但也隻能如此,這個世道,男人納妾是常事,相公疼惜尊重她,前頭這些年潔身自好,已經很好了。

有一自然是有二。

陳二娘娘家在昭州,她爹就算是當了官,日後升遷了又能如何?書信不通,遠水解不了近渴,沒人撐腰,陳二娘在固原府縣慢慢的怎麼就孤立無援了。

妾室不提了。

相公要娶平妻。

陳二娘挽回不了什麼,一步步的看著也心灰意冷,直到平妻生了兒子,沒多久,她生的二郎秋日裡失足掉進了院子裡的荷花池……

信中寥寥數字,卻字字泣血。

陳二娘身子垮了,自知活不了多久,想求爹接了她的女兒,這般虎狼之地,她要是走了,大娘的下場便是隨意打發給什麼上官做繼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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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建設昭州38

顧兆前腳剛進府裡,聽周周說今日順運鏢師來了,去了寧平府縣和西坪村,送了不少東西來。

今日家中的晚飯便是醃菜和小米粥,還有一些肉餅。

“後娘送來的醃菜?”顧兆也沒詫異,總是有所圖,且圖的也不算他能力之外,這倒沒什麼。

黎周周說:“我交代廚房了,今晚嘗嘗,爹也好久沒嘗過村裡東西了。”

福寶是在書房坐著寫大字,汪汪就蹲在書房門口看著。如今汪汪個頭長了一截,一身的黑毛油光水滑的,雙眼明亮,是隻精力充沛的年輕小狗。

“這會還寫,定是回來時先玩了。”顧兆看了便知,不過不管,天黑前能寫完就成。如今在學校裡,作業不多,所以福寶就開始‘拖延’起來。

以前在官學時,作業多,還要背誦,下了學回來先寫作業,寫完了玩。換到了學校,沒個兩天,拿捏準了作業和時間,回來先玩,玩的差不多時間寫作業,寫完正好吃飯。

顧兆坐在偏廳看信,是趙夫子還有朱秀才的信。他聽周周說了,朱秀才中了舉人,名次靠後,一直等任調中。拆開一看,朱秀才的信恭謹許多,開頭便是拜啟二字。

信裡一如朱秀才本人,略過擰巴了。

又是想他幫忙疏通,可也知道這說法沒道理,所以就不好意思,可又透露出想他幫忙,於是一來二往的,真是糾糾結結。顧兆大致看完放了一旁,稍後再說。

趙夫子信上倒是幾句問好沒什麼彆的。

“阿奶胃口不爽利。”黎周周提起來。

顧兆說:“下次送椰貨勞駕順運跑一趟,送一些銀子和補藥。”

“我也是這般想,嶽母她是惦記銀子想讓咱們補貼送一些,可阿奶年紀大了是事實,咱們如今手裡不差這些,兩地距離又遠,送了些銀子,勞嶽母嶽父多照看照看也是應該的。”

這沒什麼好說的。

銀子多少全讓周周拿主意。不能太多,再送些老參之類的。

說了會閒話,汪汪叫了兩聲,顧兆同周周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黎周周說:“收拾下信件,咱們吃飯吧。”

“好啊。”顧兆收拾了桌上信件,放到了匣子裡。

這剛說完,汪汪和福寶一狗一人的腳步聲就響起來了,人還沒到,聲也傳了過來,“汪汪。”、“阿爹福福寫完作業啦~”

擺飯吃飯。

家中如今吃飯,一家四口人,最起碼是兩葷兩素還帶一個湯的,有時候飯後還有一盤子甜餡的點心。今個也是如此。

可一家大人的筷子,頻頻是往那盤不起眼的醃菜上去。

福寶覺得好好奇,看看爺爺看看爹,用小勺子挖了一口學著爺爺那般,混著小米粥一起吃一大口,吃完了%e8%88%94了%e8%88%94嘴巴。

“好不好吃?”黎大問。

福寶點點頭又搖搖頭。

“有點點好吃,但也沒有很多很多好吃。”

福寶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