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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這話在座的商賈都是這般想,可不能這般說出來,難不成說今日來的十位老爺都是傻子不成?便有人斥責說:“你懂個屁,顧大人都說了,那是老爺們高潔,高潔懂不?”

啥高潔啊?懂啥,高潔能當飯吃,高潔能收銀子?

不懂。

“反正這些話以後不許提了,沒看顧大人都厚重著十位老爺,要是得罪了,你們家孩子不去官學啊?”

這、這自然是想去的。

“可想去人家官學也不會都要啊。”

“唉,早知道當初就多捐一些錢了,顧大人咋還真有通天的本事。”

得了名額的幾家當然是心裡暢快,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唯獨在顧大人手上是花了銀錢可最痛快的了。

“對了,那些老爺們住哪裡?”沒得名額的便想歪主意,給塞些銀錢禮物打點打點,先把人巴結了。

有人早摸清了,指路說:“原先那個什麼同知大人的府邸宅子,就在城東那塊,蓋的特彆大和氣派,官學也蓋在城東那宅子不遠的坡上,看來顧大人當日是早想好了,老爺們以後去教書,走個一二刻就到了……”

“不是還有個嗎?說是啥學校,在宅子另一頭,離著城裡近了許多。”

“這便不知道了,顧大人的心思我們哪裡猜的準,反正兩個都是官家蓋的,又來了這麼多的老爺們,應當是多招學生嗎?那豈不是沒送銀子的也有份了?”這人越說越覺得有些希望。

若是真的,那捐了銀的花了大價錢的那豈不是賠了本了?

有些看好戲的看上頭坐著的幾位。

誰知道大商賈們非但沒氣,也沒露出不快,還笑盈盈樂嗬嗬的說:“也不知道何時能送孩子上官學?”

“可不是嘛,老爺們都到了,官學也該開門了吧?”

一口一個官學,本來是想撿漏的這會察覺到不一樣了,是了,若是一樣的,為何都不叫官學,而是一個官學,一個學校。

過了兩天後,安頓下來的十位文人們也想知道。

為何還有個‘學校’?這又是何?

第131章 建設昭州31

昭州城東景致好,有湖有山。上一任同知大人,見此光景好,特意是將宅子修建在此處,用的是天然景致,修的也靈巧,府邸占地麵積大,前前後後加起來有六個院子。

什麼冬日寒梅院子、中秋登高院子、夏日荷花泛舟的院子,還在湖上建了個船型屋,上下兩層。時間久了,風吹日曬的,這船屋有些破舊不能用了。

後來選址蓋官學,讀書人要修身養性,寧靜致遠,顧兆便把目光劃拉到了城東。城東人少,聽說上一任的同知大人十分好風雅不愛吵雜,這一圈幾裡地是沒有住宅人家的。

如今也不用勞民搬遷,直接圈地蓋屋能用起來。老師宿舍還不用另蓋了——

上一任同知大人的豪宅!

查了屋契,當日上任同知走的急,都要被調走了,誰還樂意多在昭州留兩日?因此這宅子賣的很便宜,是陳大人接的手,陳大人原話說用了公家的銀子,原想著下任同知來了,正好順便買了,銀錢也能補上。

下任同知顧兆不愛住郊區,就喜歡市中心,乾活辦公方便。

既是充作官學夫子屋舍用,那便不用顧兆出錢買屋了。蓋官學時,順便將那豪宅修葺了一番,主路地麵是鋪上了水泥路,有些景致好的小路用石磚鋪著,一一檢查,用水泥和石磚重新上了一遍,兼具美觀和耐操。

屋頂瓦片也要逐一修葺,還有雕梁畫柱的補色,家具的補添等等,這些都是顧兆自掏腰包出的銀錢。

原先的府邸放的陳舊有些陰森了——主要綠植沒怎麼修剪長得過頭。如今修葺完後,這棟豪宅顧兆看來是更勝從前了。當然他花了錢怎麼能不用濾鏡看,要是不勝從前,錢白花了!

六個小院,能住人的也便四個,剩下兩個多是觀賞性大,像是湖上船屋,在湖上夏日還好,其他季節水汽足,久住對身體不好。四個院子,十個人也能住開。

畢竟正屋側屋零散加起來一個院子有十多間屋子。

顧兆也沒想到會來十位!

如今是送車馬到了府邸大門口,帶人進了正院,說:“諸位路上辛苦了,這便是以後大家住的夫子屋舍,之前子清沒敢奢望會有今日盛況,四間院子,還請各位包容,兩三人一院。”

滁州文豪們自然是紛紛表示辛苦顧大人了,顧大人客氣了雲雲。

“這位是昭州知州陳大人的長子陳治,他是管官學還有夫子舍屋這邊的俗物,若是缺了什麼筆墨紙硯,或是各位夫子想用什麼,都可告知陳教務。”

陳大郎作揖行禮。

眾人沒想到昭州顧大人會如此看重他們一行人,進了昭州城後,顧大人身穿官服一路疾步迎接,更是禮賢下士的自稱子清,到了屋舍派的也是知州的長子來操管。

太過重視了。

十位心中感動連連。

能為了恩情背井離鄉遠赴昭州的十位文豪是做好了吃苦的準備,到了地方也確實是窮遠些,可顧大人待他們種種,那便是比得上外物千金萬金,能不感動嗎。

梁進士趁著話挑了個頭,便說大家兩三人一個院子,各位先請挑著。又是一頓互相推辭,最後各自挑了院子,自有跟來的仆人來打掃,當然屋舍中也有做雜務的下人,熱水早早備上了,灶屋夥食也燒上了。

顧兆請了各位先休息休息,等明日他家中擺宴,替各位接風洗塵。

文豪感動,口中應答必會前往。

顧兆請各位留步不用相送,這才離去。出了宅子大門上了他的馬車,顧大人擦擦汗,籲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太久沒打官腔說場麵話了,文縐縐的話都要想半天……”

昭州陳大人不管事,他也算是一把手,乾事說話喜歡利索簡潔,同這十位文人說話頓時又像是回到了以前在京中做翰林的日子。

黎府裡。

黎周周早接到消息,聽到外頭說大人回來了,便起身迎了上去,夫夫倆在院子中遇見。黎周周一看相公穿的官服,便說:“先換了衣裳再說。”

“這衣裳太久沒穿,我有些緊繃的不舒服。”顧兆換了短打,洗了手,坐在廳裡接了下人送來的熱茶,喝了口說:“你也聽見消息了?來了十位,五位舉人五位進士,明日咱們家中設宴招待,也不用太金貴,但務必要重視。”

文人風雅,尤其這十位要是慕名利的那便不會來昭州,顧兆想讓人長久留下,開個好頭,後頭日子日久見人心,如今最主要的是學校的夫子。

“明日我得賣慘了。”顧兆放了茶盞,說:“周周你可不許笑話我。”

黎周周笑說:“我不笑。”

“明明現在就笑。”顧兆故意無理取鬨。

外頭玩的福寶噠噠噠的跑進來了,“爹,什麼明明笑啊?”

“笑你不久就要上學堂了,到時候便沒如今這般自在放風似得。”顧兆換了話。

福寶挺著%e8%83%b8脯,可高興了,“黎照曦喜歡上學堂。”

“阿爹,阿吉去嗎?汪汪去嗎?”

黎周周說:“阿吉去不去我現在不曉得,但汪汪不能去。”

“啊?”福寶頓時晴天霹靂懵在原地,露出個可憐兮兮的表情,“福福舍不得汪汪,離不開汪汪的呀!”

有事福福,沒事黎照曦。顧兆看福寶可憐模樣,親爹是覺得好笑,讓福寶纏著周周去了。黎周周說:“大家上學堂都沒有人帶小狗,福寶怎麼就能帶呢?再者去了學堂學習,不是玩的,回到家中福寶可以陪汪汪。”

福寶還是難過起來,可阿爹不答應,那便沒辦法,隻能把眼淚珠珠憋回去,抽了抽氣可憐巴巴說:“那、那我現在同汪汪多玩一會。”☉思☉兔☉網☉

“去吧。”黎周周不拘著。

福寶快快去找汪汪,要告訴汪汪這個天大的壞消息,太難過了。

夫夫二人是在商量明日設宴的事。顧兆說:“菜色的話,昭州菜多一些,咱們也沒滁州的廚子,那就北方的菜色還有鹵煮都上些。”

“不好吃的太豐盛,不然賣不起慘,也不好太慘了,不然留不住人。”

這頓頓吃不好,夫子還怎麼留下來?

“是不是要請陳大人過來?”黎周周問。

顧兆拍腦門,“對,我給忘了,我現在就跑一趟。”也顧不上換衣服,天色晚了,再者陳大人在家穿的也隨性。

黎周周則是跟黎春商量明日菜色,說去一趟鹵煮鋪子,明日早上讓送一些吃食過來,還有青梅酒種種……

陳家大郎早已跟父親說了情況,聽到管家說顧大人來訪,陳大人也不稀奇,出去一看顧兆穿著便笑了,說:“這般急啊。”

“陳翁見笑了。”顧兆先拱手見禮,心裡大石頭放下了,人也輕鬆,臉上帶笑,說:“昭州一直辦不起官學,如今官學蓋了人也到了,有了新鮮血液,整個昭州的生命力才能旺盛起來。”

陳大人聽不懂什麼血液,這小顧一高興便說話隨性,大概意思他聽懂了,是的有了新希望,“你做的好,這才第二年……”

他來了三十年,昭州一如既往的陳舊。

顧兆收斂了幾分笑意,正經許多,說:“若不是陳翁在位三十年,打理的昭州安穩,我也不可能一上來便大刀闊斧的改動而沒什麼大阻力。”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可昭州雖是窮遠,百姓卻沒什麼惡的。”

“這全是陳大人的功勞。”

哪個地方都有好人惡人,顧兆說的‘惡’不是單指一人,而是一個地區一個州城上下的風氣,岷章民風彪悍卻不是邪惡,即便是容管縣令不辦事,但也不是窮凶極惡的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貪官。

若是這昭州風氣凶惡,百姓窮的三天兩頭打架,有匪寇,有打家劫舍的,有入室搶劫的,那顧兆就是有一身的本事,也不可能這般快的乾出個花來。

所以說陳大人功不可沒,可沒人記住陳大人的‘穩’,因為這功績看不見。

陳大人怔了怔,而後笑了起來,一手拍拍顧兆胳膊說:“好啊小顧,明日你家中設宴,那我便不請自去喝個酒。”

“我親自來請陳翁的,明日人多,正好有人能同陳翁對弈。”顧兆作揖笑道。

這上下官都笑開了,雖是個個穿的都不像樣不規矩,可這一刻,距離倒是拉近了許多。說完了正事,顧兆說天晚了要回,陳大人也沒說客氣話挽留,而是說:“你家黎老板不知做了什麼,去吧。”還打趣了句。

顧兆笑笑,拱手便離去了。

等顧兆一走,陳大人臉上還有笑,哼著小調,旁邊的長子陳大郎瞧見爹心情好的模樣,這都是少見的,他也高興,說:“新上來的顧大人真的不一樣。”

“是個有意思的。”陳大人說。

要是外人那便才客套,若是自己人才隨性隨意。

第二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