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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府裡的雜務。

黎夏渝哥兒去了鋪子,府裡他爹白天去當大隊長監工,府裡總要有個管事的在,其他本地人新招的,黎周周也有些放不下心。

去昭州到吉汀走了一天半,要是按以前非得走個兩天半左右,當然是按馬車晃悠悠的進度。這次這般快,出了昭州城修往吉汀的地基路好走方便,走了半天方便路,下午半天就是原先沒修的官道,坑坑窪窪的不平整,路還沒修到,住了一宿,第二天啟辰就走上了水泥路。

吉汀的修路進展不錯。

這要是路修好了,打馬騎行,一天就到了。

吉汀縣令城門外迎接,見了顧大人車馬便迎了上前。顧兆下馬,吉汀縣令先是見禮,又有許多話要說,顧兆打了個停的手勢,“不急,這是我家夫人,黎周周。”

“下官見過顧夫人。”吉汀縣令作揖行禮。

黎周周點頭算是回禮,說縣令不必多禮客氣。

蘇石毅也在,這會上前叫了人,去後頭車廂裡,他知道福寶也來了,揭開簾子一看,怎麼孟見雲也在。孟見雲看了眼蘇石毅,意思你有什麼意見。

明明這小子年紀比他小,可蘇石毅有些怕這小子,當即目光專偏了看福寶,露出個當長輩的慈愛笑容,“福寶好,路上累不累?”

“石頭叔叔好。”福寶乖乖叫人,點了頭說累。

蘇石毅:“馬上就進城了,一會能歇著。”

吉汀縣令見顧夫人也來了,打了招呼就是好奇,早兩天接到顧大人信使蘇石毅的跑腿來信,說了這次要久住,讓他安頓宅院,看信上內容,分明是有公務要久留。

怎麼這會還帶了家屬的?吉汀縣令不解納悶,可又一想,他是一府縣縣令,還要依仗平妻李氏家族辦事,顧大人比他還不如,是個黎家的贅婿,莫不是這顧夫人太過凶悍,執意要來?

“這次選址建廠的活計由我夫人管。”顧兆直言道。

吉汀縣令詫異,想說公事怎麼能由後宅婦孺插手——可看顧大人神色堅定,一肚子的話咽了回去。

上門婿不好當。顧大人比他還可憐。

“大人,下官特意準備了一間清靜的宅院,這裡請。”吉汀縣令帶路。

昭州城就不大,更彆提底下管轄的五個府縣,城東跑到城西,走路就一個多小時,要是騎馬坐車那就更快了。顧兆要做實驗,讓蘇石毅早早來打點。

暫住的宅子不用太大,清靜,最好偏一些。

顧大人要來借住,吉汀府縣裡的鄉紳地主老爺多得是借宅院的,吉汀縣令選了個偏一些清靜雅致的,進了城門馬車繞了偏路,走了約一刻左右就到了。

離著城門近。

宅院兩扇黑漆漆的木門,推開後就是照壁,繞過照壁裡頭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前後兩道門,但特彆寬,橫向發展,就和當初平安鎮的鄭家一般,不能越了規製,那就往橫蓋。

前頭的正院不提,左邊還有一座小院子,右邊是個觀賞性的花園池子。後麵是後宅正院,蓋的大,也有花園。裡頭家具一應俱全,被褥都是新的,家具看上去還算新——能看出用過的痕跡,隻是不長。

這便好,沒買新的,不然勞民傷財。

顧兆對吉汀縣令辦事很滿意,這中年大叔是有心無力型,有心為民辦事當個好官,但之前沒什麼能力,人也比較清高一些,有點文人書生氣。

“你書讀得怎麼樣?”顧兆突然問。

吉汀縣令也突然愣住了,但嘴上回話,羞愧說:“下官是康景三十七年的進士出身,不及大人。”

進士分:一甲前三。二甲若乾進士出身。三甲就是剩餘的同進士了。

昭州雖是偏遠,但除了岷章那兒之前誰來死誰的地兒,其他府縣縣令都是同進士出身,包括陳大人。顧兆在學曆上算是頂尖的。

“不錯,之後有讀書嗎?”

吉汀縣令老實回答:“時常看書,還寫有文章,大人若是想批責,下官回頭送來。”說到後頭簡直是興奮了。

彆看吉汀縣令比顧兆還要大十來歲,可在時下官場上輪的是官位高低,再者就是出身,或是門閥王族,或是清貴世家。都是讀書人出身,隻要有些傲氣的,看門閥士族的還是少,多是看師從何人。

吉汀縣令學問不錯,還能到吉汀來,一看也是三無人員。

無家世、無關係、無錢財。

現在顧大人問他學問,在吉汀縣令看來,這就是關心他啊!當然感動了。殊不知,知己顧大人隻是有所圖謀。

“……也行。”顧兆想抽空看看,到時候昭州城官學開起來了,還能讓吉汀縣令沒事開開講學什麼的。

好歹是進士出身。

一通的安頓洗漱,宅子裡頭還帶了五個伺候的,做飯的、洗衣灑掃的、倒夜香的、跑腿的,還有個水靈靈的小丫鬟。

宅子裡下人是站一排見禮,也是讓大人們認認人。

顧兆看了下,兩男三女,女的都是已經成家的,除了那個最末的——

“大人,下官不知情,真不是下官安排的,下官這下就把這人撤走。”吉汀縣令先急了解釋。

顧兆扭過頭給了個問號,“那小丫鬟十一二歲的模樣,又與旁邊的媽媽長相相似,一看便是母女,你說什麼?”

吉汀縣令:啊?不是獻%e5%aa%9a的嗎?

他之前特意交代了莊子鄉紳,不許給顧大人塞人,哥兒丫頭都不成,剛乍一看個年輕水靈的,還以為是——

吉汀縣令擦擦汗。黎周周笑說:“縣令大人怕是我會誤會吧?才這般著急。”

“……我也沒想嚇唬他什麼。”顧兆無奈說。

吉汀縣令看顧大人神色輕鬆中帶著狹趣,便知道顧大人沒真生氣,訕訕說:“下官的不是。”

“沒什麼大事,行了去忙吧,也不用接風洗塵招待宴,我們在這兒留的時間還久,你有什麼事來此處找我就成。”顧兆讓縣令回吧。

吉汀縣令剛鬨了個笑話,這會聽顧大人讓他回,也沒不快,還覺得顧大人體恤他給他留有顏麵,當即是感激涕零的行禮告退。顧兆:……

這人挺好,就是感情豐沛,可能上次對著他哭了一頓,至此後是解放了。

小丫鬟叫丫娘,是莊子裡老爺家的家生奴,意思是她爹媽賣身到了老爺家,生下了她。這種丫鬟在古代時,是很得家主看重信賴的。

黎周周簡單問了情況,丫娘還有弟弟,與福寶差不多大,是看著弟弟長大的,聽旁邊丫娘阿媽說:“……從小就會洗衣做飯照看弟弟,手腳勤快也愛乾淨。”

“那先去照看福寶。”黎周周安排了。

這活輕鬆又貴重,顧大人家的獨哥兒可不是十分貴重,母女二人皆是跪地磕頭應好。黎周周讓起來。

相公不喜歡人跪,黎周周也不喜歡。

休息整頓,當天一家三口在後院吃了飯,黎周周本說叫上蘇石毅一道,蘇石毅是推辭了,說他去前頭吃。黎周周沒把蘇石毅當下人用,知道蘇石毅和他們吃飯可能不痛快,不過該問還要問一聲。

他說了,宅子裡頭的下人才不會拿眼看低蘇石毅。

吉汀靠海,這一桌子飯菜可算是‘鮮味十足’了。

宅子裡做飯的媽媽手藝很好,海鮮、素菜、雞鴨都有,十分豐盛,一家三口吃不完這些,雞鴨就讓撤了,下人們分一分吃,在昭州城他家都吃這些,留下本地特色菜。

而且那雞鴨是用醬燒的。

顧兆想起來,順口問了句,“沒有椰子雞嗎?也是,現在椰子還沒下來。天氣熱,這醬重口味太重,之後飯菜就清淡一些。”

不然太油膩容易肚子鬨騰。

不過話說回來,他家福寶還是皮實,從北到南除了最初掉了些肉瘦了一些,小身體還是好的,顧兆給福寶夾了菜,誇說:“就該蹦蹦跳跳活潑些好,要是養的嬌氣了,哪個環境都適應不了。”

“健健康康就好。”黎周周點頭同意。

其實按照時下有些門第的人家哥兒養法,是和女孩子差不多的,門第越高越是如此,要精貴要細皮嫩肉的。┇思┇兔┇網┇

黎周周是村裡出身,自然沒什麼高門大戶的見識和養法,在養福寶這條道路上,另一半顧兆經常性的給灌迷魂湯,導致倆現在是把福寶按時下男孩的養法。

還是那種皮實男孩養法。

福寶吃的高興,不過大晚上沒給多吃,七八分飽就可以了,坐著休息了片刻,福寶就跑到院子和汪汪玩了。

“汪汪汪汪,來玩球啊……”

院子裡福寶汪汪叫個不停。顧兆這壞爹,跟老婆說:“你聽像不像福寶自己學小狗汪汪叫?”

“哪裡有你這麼當爹的。”黎周周笑著輕拍了下相公。

外頭又傳出福寶連連的汪汪叫,夫夫倆看了眼,頓時都樂了。

灶屋廚房裡。

貴人們剛讓撤下去的雞鴨已經涼透了——剛打下去大家夥分了分,不過沒功夫吃,得伺候完貴人用飯,貴人們休息了,他們才有片刻功夫趕緊吃個飯。

“等會彆急熱了熱再吃。”灶屋掌勺的媽媽說。

大家急也忍著,這葷腥涼透了要是吃了鬨了肚子,還怎麼伺候貴人?這五位下人都是原宅子主人家看重,時常伺候的下人,才被撥到這裡。

因此雖然饞葷腥,可到底不是沒什麼見識過的下人。等才熱一熱,分了肉,五人是抱著碗扒飯。

吃了幾口,一言一語說:“不愧是昭州城來的大人,連著雞鴨也不愛吃。”

“李媽媽做的味多好啊。”

掌勺的姓李。

李媽媽得了吹捧眉眼高興笑,嘴上說:“這位大人是京裡來的,肯定什麼好東西都見過嘗過。”

“我剛伺候大人夫人用飯時,大人說把雞鴨撤了,還說什麼椰子雞。”丫娘阿媽說,“這椰子我知道,椰子雞怎麼做?是不是顧大人喜歡這麼吃?”

李媽媽從沒聽說過用椰子做雞的,可她做飯的,乾的就是這行,當下把話記在心裡了,“等過段時間椰子下來了,要是有早的,拿上一筐過來,我試試看。”

椰子雞——顧兆無意的一句話,蘇的進行時。

第二天,顧兆帶人去了海邊開始過砂礫,讓人在前頭正院旁邊的小院子燒了個爐窖——此處是他的實驗室了。

鏢師們孟見雲蘇石毅這些人都睡正院的東西廂房。

東西準備齊了——海裡的砂礫。吉汀一片靠海,海邊沙灘十分長,在找砂礫時看到白色的沙灘,顧兆覺得當初無意中燒出玻璃,質地還不錯,就是因為這白色的——可能是堿。

他得提純。

透明度好雜質少的玻璃,用的是純堿。

另一邊。黎周周開始外出了,帶了鏢師還有蘇石毅。

“你去路上注意安全,彆的沒什麼了,福寶我先帶著,今天肯定還不能燒起來。”顧兆跟老婆說,換他當後勤帶一天福寶。

阿爹出門,換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