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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夫。”

“表叔夫。”

四人話不齊,觀神色都是聽見動靜早早商量好打了草稿鼓著勇氣喊出來的,可聲音還是小,不過比早上才來時膽子大了許多,這多虧柳樹過來教了。

黎周周是表親,柳樹聽是周周哥娘家親戚孩子,以後生意開張了要做活,便跟周周哥嘀咕說,他做黑臉,周周哥當軟乎的那個就成。

“……周周哥你是不知道,又窮屋裡娃娃多的最會看大人眼色臉色了,他們現在看著乖,那是剛來京裡沒依沒靠全指望著你收留給口飯吃,可以後相處久了,一摸就知道你是個心腸軟的,不來硬的,就是給你擺軟的,裝可憐,彆的大事沒啥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多吃一口少做些活,可有人機靈占了便宜,那就有人得多做,多做了時間久了心裡指定不高興,以後要吵起來的。”

柳樹說這個經驗豐富,因為他娘家時娃娃就多,他以前是那個悶頭做活多的,後來心裡不痛快就發作一通,發作完了覺得誒這樣也成,發了脾氣還多得了一口吃飯,看來還是得潑辣厲害些才成。

“我剛到府縣時周周哥你帶著我做買賣,跟人打交道見世麵,我覺得比村裡時的我強了,但說不出來哪裡好哪裡強,等到了京裡跟著我家男人識字,我好想懂了些。”

“人不開竅時,用的就是最蠻橫的腦子,好在這四個年輕得好好教。”

黎周周雖然在村裡也過過苦日子窮日子,可他爹就他一個,父子倆相依為命悶頭苦乾熬過來的,對付人際關係上,尤其是村裡這樣同出身的孩子上,真沒柳樹眼尖能教。

“你們好。”顧兆打了招呼,也沒多聊,進了堂屋,他要換官服。

黎周周陪著一起進堂屋,跟四人說:“你們去前頭灶屋幫藍媽媽一起做飯,等吃了晚飯洗漱後早早歇著,明天早上嚴夫人過來教你們。”

四人點頭,去了前邊。

早上脫下來的衣裳補丁摞著補丁,也不合身,還都是跳蚤,臟兮兮的。藍媽媽來問,黎周周問了四人有沒有要緊要留的,沒有要留的就燒了,給你們準備新的。

那衣服都是上頭哥哥退下來的換他們穿,早都不保暖,動輒就刮破,四人自然是高興,但怕費錢,黎周周一瞧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先讓藍媽媽都拿到外頭燒了,怕有蟲子。

跟著四人說:“我現在供你們吃穿,那是以後要你們給我乾活的,不是白給你們的,放心吧。”

四人這才踏實了。

窮人的孩子早早當家,草兒和小河倆哥兒做灶屋活十分麻利。

藍媽媽聽夫人說叫名字就知道不是把這四位當少爺伺候的,便給安排活,讓男孩去打水添水,哥兒跟她做飯。

水井就在二道門進去拐角處。

裡屋顧兆換下官服,穿了短打,一下子舒服自在了,又去了一趟廁所,洗了手,回來先抱著福寶,一手摘了荷包遞給周周,“康郡王賞的,你拿著放好了。”

黎周周拆開荷包一看,是一隻白玉扳指,之前林家送了玉簪玉佩,他瞧過,可跟手上這個一比,肉眼可見的高下立分。他放了回去,“康郡王怎麼賞這個給相公?”

“借口說是因為咱家幫忙找回林小公子,可前腳我剛收了扳指,沒多久聖上來宴席上,康郡王耍了一通劍,聖上又給康郡王獎了個更好的扳指。”顧兆每次上班、朝廷有什麼事情都會跟周周說。

黎周周頓時覺得荷包燙手了。

“那咱家收了這個,是不是就和康郡王搭了關係?”

顧兆安周周的心,“不會,當著那麼多人麵,我坦蕩蕩收的,康郡王記掛去世大皇子外孫安全贈的,不帶彆的含義。”

再者,他覺得八皇子拉攏他的心思比康郡王要明顯,今天康郡王不過是借他博了聖上的憐憫同情,可能壓根看不上他,何嘗拉攏?

兩人說了會話,外頭藍媽媽說能吃飯了。

顧兆說:“今天第一頓,蘇家孩子們跟我們一起吃肯定拘束,他們四人一起用,等我休沐了,咱們中午坐一起吃個飯。”

“我也這麼想的。”黎周周點點頭,“讓四個適應下,我還想給他們起個大名,現在狗蛋栓子草兒小河要被人小瞧了。”

顧兆點頭,說:“他們四個沒啥意見——”

其實說起來,從小生長在深山裡,偏僻落後不識字沒人教禮儀孝悌規矩,沒啟蒙不開智,那就是野蠻生長的雜草,是得好好修剪,放在這個時代,對蘇家四個孩子縱容才是害他們。

“還是彆問了,你拿主意吧。”

黎家堂屋點了蠟燭,擺了飯菜。一家人坐著吃飯。

四人則是在西側屋自己吃。吃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兩葷兩素包子饅頭稀飯都有,因為過年時黎家葷腥肉多,吃不完,黎周周就按照相公說法,他試著煙熏風乾做成了熏肉。

如今吃的時候切一些下來炒菜下麵條都好吃,還方便。

饅頭都是白麵饅頭,四人是啃著饅頭就著熏肉炒白菜,吃著吃著年歲最小的小河哭了,其他三人問咋了是不是噎了。

“不、不是,就是太好吃了,一天吃三頓,頓頓碗裡都有肉,我想給阿娘還有弟弟拿回去吃。”

“咱們出來來這乾啥的,你回去了還想拿肉回去?”

草兒給小河擦眼淚,說:“我知道你想家了,不過咱們出來了,要是好好聽話做活,賺了錢多了,拿回去,你阿娘弟弟不是也能吃葷腥了。”

“嗯。”小河吸了吸鼻子,說:“我會好好乾活不偷懶的。”

西側屋裡四個孩子說話堂屋不知道。

顧兆喂福寶喝了半碗粥,半個豆沙包,就停手不給喂了。黎周周吃的差不多,換他來抱福寶,讓相公能安心吃口飯。

“咱家福寶乖,我一手也能吃是不是啊?”顧兆後頭話音軟和,跟著兒子說的。

懷裡的福寶就笑,跟著他爹四鴨四鴨的說。

黎周周抱了福寶在懷裡,故意逗問:“四鴨是四隻鴨子嗎?”

福寶圓乎的眼睛懵了下,搖搖頭點點頭,鴨鴨說著還比劃。大人們見了都笑了,黎大護短偏愛的不行,說:“咱們福寶說啥就是啥。”

一頓飯吃完了,黎大抱著福寶去後頭看羊崽,每日早上一看,晚上一看,看完了羊崽母羊,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話,福寶這才能睡得安慰不鬨。

“羊崽說吃好了,喝好了,問福寶吃喝好了沒?”黎大傳話問福寶。

福寶在爺爺懷裡,舉著手指頭說:“好鴨好鴨。”

“我們福寶說了,吃喝好了,吃了半個豆沙包喝了半碗稀飯,羊崽和羊媽媽不操心福寶咯。”

羊圈裡母羊小羊咩咩叫。

就這樣爺孫倆跟著羊母子說了一刻多的話,天晚了,黎大抱著咯咯笑的福寶回了堂屋,洗漱洗漱,能睡了。

福寶擦洗過,先丟到大床上,顧兆才洗完看著,他坐在床邊上擋著,見福寶噠噠噠的走路,因為床上鋪著褥子走的不穩老摔,不由想起現代時的學步車,興致來了,開始給兒子比劃身高,訂做個木質的小推車做學步車。

黎周周洗完看過西廂四個孩子,床鋪褥子有些缺,兩兩先擠著一個被窩湊合些,等之後在做,回來見相公抱著福寶畫東西,就知道又是給福寶添什麼了。

“畫什麼?”

“福寶的小推車,學步用的,我想著既然要做了,那就乾脆學步和推車都能用上,不必浪費了。”顧兆在圖紙上調了下。

黎周周仔細看了,說:“等相公畫好了,我拿去店裡找師傅問問。”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是,還得老木匠師傅調整。”顧兆把圖紙放下來,先抱著福寶和周周回床上,一家三口說說話玩一玩,哄著福寶睡了,在擱不遠的嬰兒床上。

之後的日子黎周周是忙碌起來,看帶著門麵鋪子的院子、定食盒、找鴨子渠道、買布料棉花給四人做統一的衣裳,都是裋褐,藏藍色耐臟耐用。

相公說乾脆在做個圍裙,整個前半身罩著,圍裙上繡著黎記鹵煮四個字。

柳樹也過來,是調教四個人做事說話規矩,給講怎麼接待客人。

這樣一來,半個多月匆匆過去了。而顧兆在這半個多月也十分忙碌,上班看書,每日休沐去梁師兄家中拜訪老師,不懂得問老師,老師給他答疑解惑,再給他布置作業批一些書單讓他看。

之前說休沐坐下跟四個孩子吃飯,一時也忙不開了。

還有一件喜事。

顧兆與嚴謹信修整的書送到官方印刷書店印了可以發售販賣了,算是官方讀書教材,讓顧兆與嚴謹信起名,兩人做的,有署名權。

嚴謹信想過將修整的書之前聖賢名字搭上,不過這麼一來名字就太長了,他自己說完先否了。

顧兆則是想到過去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最後提議說:“不然叫《三年兩考》,後麵細分的話,可以按照二哥想法,不過用姓氏,比如孔聖人,那就取一個孔字,咱們這本整修是孔、張、白三位大儒,就叫《三年兩考[孔張白整修合集]》如何?”

“好,這樣讀書人看書名也一目了然。”嚴謹信欣然同意了。

兩人校對了稿子,有官方來收印刷,這陣子顧兆就是忙這個,他第一次出書——和二哥合出,十分上心,還親自設計了封麵。

嚴謹信聽到兆弟還要設計封麵時都是一頭霧水,這書名不是起了,就和其他書一般寫了名字就好了,怎麼還有封麵?

顧兆說:“多了一些細節,之前我做的時候,我們檢討這邊還有其他大人做了文章,這些名字得加上,我決定留在書後麵。”

印在封麵上這就太多了也不好看,擱在後頭封皮上,也算是給各位同僚麵子,以後在做書了,同僚肯定樂意‘上電視’的。

書寫序章時,顧兆還請了老師做推薦,一邊問二哥要不要問問施大人,嚴謹信覺得老師肯定不樂意寫這些,因為書的內容是整修,而且比較淺顯。

結果施大人先找上嚴謹信的,因為施大人聽了老友說寫序章,便肅著一張臉,說:“沐之徒弟有的,你也要有。”

顧兆後來聽完這事,偷偷跟二哥說過,“彆看施大人整日黑著一張臉,對你學問上十分苛刻,可沒想到其實還是護短二哥你的。”這都攀比。

嚴謹信心裡軟和,麵上還是正經模樣,“不可背後言老師。”

“我也沒說壞話。”得,二哥也很維護他老師。

第一本書印刷出來,書店送了十本給翰林院,顧兆給老師留了一本,自己拿著一本放在他們檢討屋裡書架上,趙大人田大人來湊熱鬨,書是拿反了,看到後頭怎麼還有他倆名字,還小小驚呼了下。

再次感謝:翰林院檢討趙賀、田玉明、梁澤(排名不分先後)對本書提供的一些參考文章和新穎論點。

梁子致早都知道了,如今就看其他人驚呼,驚呼過後,那位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