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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又不做了?

他還品著味呢。

“閉眼,睡覺。”嚴謹信皺眉說。

柳樹嚇得乖乖閉眼睛,心裡罵男人不講理黑麵神做個一回就不行了。

三月是從八號接柳樹過來開張算,黎周周給小樹算了一兩半工錢,說第二個月是二兩銀子,以後每個月休沐時候就減少一大鍋,都輕鬆輕鬆。

柳樹先說自己不累,可一看周周哥神色就反應過來了,“周周哥對顧秀才可真好,真疼你家相公。”

“那你也正好心疼心疼你家男人。”黎周周和小樹玩笑。

柳樹撇撇嘴,“他老嚇唬我,我心疼他乾啥。”

“嘴上這麼說,到時候買肉燒菜勤快洗衣又是誰。”黎周周看出來了,小樹還是記掛著嚴秀才。

“那也沒辦法,我嫁給他,他是我男人,我總不能不盼著好,到時候他身子熬倒了,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守寡。”對就是這樣!

黎周周:……

小樹對著自家人,越是親近越是說話隨性不把門。

一個月秀才們是三日休沐,這天黎記鹵煮量少,老主顧後來都知道了,即便是這樣,到了四月底,黎周周算賬,他學會了打算盤,相公教他,這樣快了許多。

周周記賬本上,去西邊豬肉鋪買東西是三個月一結,上個月才給完,三月盈利全掏出去,還貼了十二兩,隔壁院子砌大灶、搭棚子、打鐵壺、買粗茶錢。

可四月盈利額外好看,統共有四十七兩。

豬肉鋪本錢一個月在十四兩左右,那就是說以後每個月能淨賺三十三兩銀子,扣去給小樹工錢,還能落個三十一兩。

如今黎記鋪子除了鹵下水、豬頭、豬蹄、排骨等,每日還有一隻鹵雞、一隻鹵鴨,鴨子賣特彆好,不管是下水內臟這些,連著鴨頭都有人愛吃,黎周周盤算,鹵鴨五月時候可以試著每日鹵兩隻。

鹵鴨要是多一隻,又能多賺一些了。

“這個月辛苦了小樹。”黎周周問小樹要銅板還是銀角子。

柳樹:“銅板銅板,周周哥我還沒見過這麼多錢,還是我自己賺,我要回去一個個數錢!”

“成。”黎周周就給拿了兩貫錢。

兩千個銅板沉甸甸,柳樹拿著高興,他得把錢分出來,三百文留著自己小院子開銷,夜香錢他得掏了,不能讓周周哥來,還有下午飯那一頓米麵還是他來買,中午周周哥管他吃飯就成了,下午男人也跟著吃不好,這些都要算清楚。

還有牙粉、皂角胰子這些必須要買,乾活天氣熱了身上有味,得洗勤快一些,還有柴火自家用自己付……

柳樹算來算去,還是很富足,還能兩三天吃一回葷腥。

真好!

七月時,書院放農假。

柳樹本該是跟男人一起回去,可操心鋪子生意,他一走,周周哥忙活不過來了,便把這四個月攢工錢一共六兩半銀子給男人,很是豪爽說:“我給你租一輛騾車你自己回去,我得忙生意。”

“……”嚴謹信沒開口。

柳樹就豎著眉頭,如今也不怎麼害怕男人了——才怪。

“那什麼,你彆拿黑臉看我,這樣吧,等你回來了,你要多少回都成行叭?誒呦我這兒真走不開,可忙可忙啦,周周哥說要做鹵花生和鹵毛豆,我要收這些,有個老不死老婆子還敢跟我抬價錢——”

“勿以惡小而為之,不要罵人。”

柳樹:“……那個我希望她彆早早死老婆子可以了吧?”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可氣,最初跟我說好了,一鬥二十五文,我要多啊,還答應快,也沒壓低價,周周哥人心地好,又不是奸商,可那死老太婆子,麻袋上頭花生都是好,我說到出來我都檢查檢查,她就推三推四,我就知道裡頭藏著貓膩……”

說起這個,柳樹火大,自然忘了不能罵人,叉著腰氣呼呼:“後頭半袋子全是鑽了蟲眼發黴壞,坑到老子頭上了,我呸!”

“還想嚇唬我,說我不給錢攔著我不讓我走,要叫他兒子來收拾我。”

嚴謹信皺著眉,沒聽小樹說起過,想到了,“是不是上個月底胳膊擦破皮那一天?你說你摔了不讓我看。”

“……”柳樹:完蛋了暴露了。

“我就擦破一點皮,你是不知道我當時可威風啦,以一敵二,呸了那老太婆一臉口水,還有她兒子那個矮瓜樣,還想動我一個手指頭,我踢他個斷子絕孫不要臉!”

柳樹本來是想裝著膽子說他威風,把話岔過去,可看男人臉越來越黑,高聲慢慢萎了下去,乖乖說:“好嘛好嘛,你彆嚇唬我了,我回來周周哥還生氣了,我第一次見周周哥生氣,可嚇人了,說我下次在這樣不顧自己安全,就不讓我乾了。”

“沒有下次。”嚴謹信黑著臉說:“再這樣就回家。”

柳樹在周周哥麵前乖乖說知道了,這會在男人麵前可是一肚子委屈,哇一聲哭出來,撲到男人懷裡拿拳頭錘男人,眼淚鼻涕糊男人衣裳上,“我都疼要死了,你還說這種話,你是不是沒良心啊,你都不擔心我!”

“我還白白讓你三回嗚哇嗚哇~”

黎家小院,今日放暑假,顧兆在家,聽到隔壁哭聲,嘀咕了句跟救護車似得烏拉烏拉,光聽聲音響了。

整天粘著他家周周,一口一個周周哥。

“周周哥,你乾嘛去?”

黎周周:……

“相公你彆鬨,小樹哭這麼厲害我過去看看。”

顧兆:“柳夫郎光嗓門大了,有我二哥在指定沒大事,沒準現在秋後算賬,被發現了上次花生事,拿哭聲製住二哥呢。”

“真?”黎周周腳步不動了,側著耳朵聽了會,果然聲音越來越小了,“相公你說準了,沒事了。”

顧兆搓老婆臉,“你呀,整天小樹,柳夫郎整天周周哥,漂亮小相公是不漂亮了,還是不會撒嬌了,讓我家周周哥不惦記著了。”

“……相公。”

“軟軟乖乖叫相公沒用,爹沒在屋,快親親,主動親親了,小相公就不搓周周哥臉了。”

黎周周笑著湊過去親了相公一口,顧兆是美滋滋。

隔壁屋,柳樹是不哭了,還挺痛快,他錘男人錘手都疼了,一雙哭過眼,說:“反正我不回去了,你讓我回去我就哭。”

“……由你。”

“那你租騾車回去,這樣早早回去乾完活了早早回來,彆舍不得錢拿腿走了,走回去得累壞了。”柳樹以前知道府縣離家遠,可不知道多遠,他自己坐騾車都坐屁股痛。

“正好石粉買回去了。”

“還有給阿奶和婆母公爹買東西。”

“告訴家裡我都好。”

柳樹絮絮叨叨交代完了,又是虎虎生威了,問男人聽見了沒。嚴謹信掃過去,柳樹:“……那你彆忘了要記住。”

“嗯。”

這個農假嚴謹信一人回去,租騾車,柳樹掏錢,上頭還有拉東西。至於柳樹攢六兩半,嚴謹信也沒帶回去,全讓柳樹拿著傍身。

七月、八月,黎記鹵煮上了鹵鹽水花生和毛豆,這個不僅食客愛吃,爹也愛吃,而且鹵時間短,費不了多少柴火,進也便宜,食客們要是愛喝酒買一些用來做下酒菜。

這會送走了嚴謹信。

“周周哥,徐掌櫃問我能不能給他家酒樓送一鍋鹵花生毛豆?按照咱們賣價錢再多給個一成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柳樹穿著短打過來說話,額頭上都是細汗,“我覺得成,還有方老板老娘要過八十大壽,在十一月三,我聽他說要熱鬨辦一場,還請了戲班子搭了戲台子,當天家裡院子擺席麵,說可惜咱家鹵煮每日賣快,還限量。”

“我就想,要是提前準備了,那時候天涼,咱們夜裡燒,等早上了方家人派來拉,或者咱們送過去都成,我聽方老板意思,價錢還能多給個兩成,算辛苦錢。”

“我還沒答應,說不拿事,回來問問你。”

黎周周:……

彆說黎周周愣住了,就是顧兆都要感歎,柳夫郎是什麼做生意人精,放現代那就是社交達人一個。

因為柳樹長得是‘不好看’,說話坦蕩還潑辣,來鋪子這麼久了,是真沒有一個食客敢嘴上沒把門,尤其知道柳夫郎是黎家請來,人也是秀才夫郎,都十分尊重客氣。

以前免費茶水,柳樹還給招呼添著倒,如今忙活起來了,就成了自助茶水,想喝了自己倒,想喝多少倒多少。柳樹隻需要洗個茶缸杯子就成,定期了拿鋪子大鍋燒一鍋開水滾一滾燙一遍。他跟周周哥學。

食客瞧見了覺得好奇,一問,原來這麼洗乾淨。

想想也是,熱水洗油汙快,可茶杯也沒油汙——

不管咋說,黎記鹵煮進嘴裡東西,兩位夫郎都是乾淨勤快人,食客自然是心裡舒服,買安心了。

現在黎記老客、熟客對鋪子多了些情誼。

因為經常來買,大家在鋪子裡聊天說話,認識人多了聊得多了,有時候隔幾天不來,其他人還惦記,這樣一來一往無意中加深了對黎記感情。

在顧兆看,那免費茶水閒聊真就是鋪子食客團建活動了。

……就歪打正著厲害了。

“小樹你不累啊?”

“我累啥我不累,我都算好了周周哥。”柳樹說著就往周周哥身邊湊,一瞅顧秀才那張臉,隻好心裡撇撇嘴,稍微離開了一點點,高興說:“你瞧啊,鹽水花生和毛豆這倆好熟,主要是要燜一會,中午吃飯那會能倒騰開來……”

確實能做,黎周周知道,就是岔開了時間而已。

“成,你跟徐掌櫃回話就說可以。”

“那周周哥方老板老娘流水席那兒呢?我覺得真成,咱們就辛苦熬一晚上,下水要開鋪子倒騰不開,可方老板說了,不要下水,鹵豆腐、鹵雞鹵鴨還有鹵排骨鹵豬頭肉,這些肉鋪都能有富裕。”

黎周周見小樹雙眼是發亮,自從他給漲了工錢,小樹真把鋪子營生當自家精心照顧,還變著法想多賺錢。

“可以,你答應了咱就乾。”

顧兆略略有幾分體會到嚴二哥心情了,但更多是高興,柳夫郎過來以後,他家周周一日日精神奕奕,乾勁十足,變著法子想乾好做好生意。

以前周周一顆心老貼著他,顧兆知道,什麼都想著他愛著他,哪怕做生意也是為了給他買大院子供他讀書,可如今不同,黎記鹵煮是周周事業,在其中找到了樂趣,而且有個誌同道合朋友。

周氏許阿嬸早前會過來找周周說話閒聊,可都是雞毛蒜皮口角官司,也不是想讓周周斷官司,就是吐黑泥過來,周周也不愛聽這些,每次都不插嘴閒聊,久了人家也不會過來找你聊天。

每日就是悶頭和爹乾活。

現在好了,周周有了朋友和夥伴,生意做得紅火了,遇到了小事情小問題,能有商有量解決,人更自信了。顧兆是真替老婆開心,所以雖然嘴上吃醋念叨周周哥逗周周,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