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頁(1 / 1)

了她添了塊磚:“忘記跟你說了, 我不止是擅長看姻緣, 卜卦風水相麵我都略懂一些, 上次見麵的時候, 我就發現你的父母宮暗沉無光, 顯然與父母關係極遠,不過因為沒你的生辰八字, 隻能粗淺算了算。”

“你與自己的父母未曾相處過, 父母宮自然黯淡無光。”

劉玉梅:“……”

戚妄所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 但是當這些字組合在一起的時候, 她卻發現自己好像出現了認知障礙。

這, 這怎麼可能呢?

她的爸爸媽媽明明就在她的眼前, 她是土生土長的秋雲縣人, 一直到高中, 都是在縣城上的, 在考上大學之前, 她從未離開過自己的父母身邊。

就算是上了大學, 她也是在省內的大學,坐火車的話, 兩個小時就到家了, 隻要放假她都會回秋雲縣來。

而且跟各種小說影視劇裡麵那種狸貓換太子真假千金啥的劇情不同, 她的父母對她還是挺好的——除了她婚事兒上有些糊塗之外, 大部分的時候他們還是極好的。

剛剛劉玉梅也就是在傷心之下才有了父母不是她親生父母的念頭,但是很快卻又被她給壓下去了。

可是現在戚妄卻說,根據她的麵相看出她的父母不在跟前,她不是她爸媽的親生女兒,這怎麼可能?

看著三觀搖搖欲墜的劉玉梅,戚妄歎息了一聲:“這其實挺好驗證的,你偷偷拔你父母的頭發去做親子鑒定不就成了?”

相麵之術虛無縹緲,確實很難讓人信服,但是親子鑒定卻是做不得假,不相信的話,去做一個不就成了?

劉玉梅不說話了,她站在戚妄的麵前,隔著一張窄窄的桌子,她看向對麵的戚妄,聲音都變得飄忽了起來。

“我怎麼可能不是我爸媽的孩子呢?他們對我很好……”

戚妄摸了摸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大黃狗,頭也不抬地說道:“對你很好,就是逼著你嫁給一個妻子疑似被家暴逼死的男人?”

劉玉梅:“……他們從前對我很好……”

她似乎還陷在自己父母對她的好之中,不肯相信他們是戚妄所說的那種人。

聽到這話,戚妄抬頭看向了劉玉梅:“你所謂的好,是怎麼樣的好?舉個具體的例子說一說。”

劉玉梅張了張嘴:“他們供我上到了大學……”

戚妄:“這不是他們應該做的嗎?除此之外,還有嗎?”

劉玉梅下意識地說道:“當然有!”

戚妄微微一笑,那雙乾淨的過分的眼睛裡清楚地映出了劉玉梅的模樣來:“具體舉點例子出來。”

然而這一次,劉玉梅的嘴張開又合上,重複了好多次,卻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具體的例子?

過去她一直都覺得除了催她結婚之外,其實她的父母對她還是挺不錯的,可是現在被戚妄這麼一說,她細細回想起來,卻沒法子從記憶之中找出一件讓她印象深刻的事情。

她不記得父母對她如何好,但是她卻記起來父母對姐姐的好來。

劉玉梅和姐姐劉玉心相差兩歲,她記事兒挺早的,好像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都是排在姐姐後麵的。

餐桌上上永遠都是姐姐愛吃的菜肴,明明她比姐姐小兩歲,但是姐姐的內衣內褲都是媽媽手洗,但是她的就要自己手洗,美名其曰要培養獨立自主的意識。

姐姐的頭發一直到十八歲的時候,都是媽媽給她洗的,家裡的家務她從來都沒有做過,哪怕嫁人了,姐姐回來也什麼都沒有做過。

姐姐有很多的衣服,她也有很多,但是那些都是姐姐穿不下給她的,而有些樣式很好看的衣服,姐姐寧願收著,都不肯給她穿。

從小到大,她感受到最多的好像就隻有委屈了,至於父母單獨對她的好,好像並不存在。

眼見著劉玉梅的麵色變得越來越蒼白,身體也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鐘就會摔落在了地上,戚妄拍了拍大黃狗的頭,它立馬乖巧地叼著一隻小馬紮來到了劉玉梅的跟前。

大黃狗用頭碰了碰劉玉梅的腿,朝著她嗚嗚叫了兩聲,示意她坐下來。

劉玉梅的雙腿軟綿綿地,不受控製地坐了下來,大黃狗在她麵前轉了個圈,然後乾脆將自己的身體擠進了劉玉梅的懷裡麵。

懷中的大黃狗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氣,將劉玉梅冰冷的身體焐熱了一些,她原本恍惚的神情慢慢恢複了正常,劉玉梅眨了眨眼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好像,確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有些事情過去習以為常,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但是當彆人一口叫破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麼堅強,傷口始終存在,隻是過去被她自己刻意忽略罷了。

劉玉梅苦笑一聲,喃喃地說道:“如果沒有我姐姐對比的話,我好像也沒有受什麼委屈,畢竟沒少吃沒少喝,還安安穩穩上到了大學……”

隻是接下來的話,她卻說不下去了,如果真是毫不委屈,又怎麼會清楚記得那些受委屈的瞬間呢?

戚妄看著劉玉梅,又說道:“因為他們不是你的父母,不管你到底是怎麼來家裡的,他們肯定是知道你不是他們親生的。”

“玄學這種東西,接受了三十年科學教育的你確實很難接受,那來點現實的,去做親子鑒定,做完了再說其他的……”

戚妄的話還沒有說完,劉玉梅卻開口打斷了戚妄的話,她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道:“不用了,我確實不是他們的女兒。”

劉玉心隻比劉玉梅大兩歲,她其實結婚也挺晚的,她的對象也是家裡介紹的。

但是跟劉玉梅不同,劉玉心到三十歲的時候,人家媒人給她介紹的男人,都是精挑細選的,甭說是啥離異帶娃的男人,就算是那男的條件不好,她的爸媽都不會同意的。

劉玉梅想起他們說過的那些話,與這回說自己的時候完全不同。

“我們家的條件又不差,我們家心心模樣出挑,性格又好,那些歪瓜裂棗根本配不上我們家心心,你們要是胡亂給她介紹,那我寧願養活我們家心心一輩子。”

家庭不好的,不要,個人條件不行的,不要,脾氣性格不好的,不要……

她最終選中的那個姐夫,不管是模樣性格還是家庭,那都是一等一的,結婚之後對她姐姐也好,照顧得無微不至,她姐姐結婚之後,還跟在家裡的時候沒什麼區彆。

反觀她,過了三十歲後,介紹的對象越來越不像樣子,她的媽媽好像並不在意她嫁的是什麼樣子的男人,不管對方家庭條件如何,性格如何,模樣如何,隻要對方是個男人,隻要人家願意娶她,那就行了。

劉玉梅被戚妄強行從她自己的烏龜殼裡麵剝了出來,強迫性地看清楚這殘酷的真相。

真好笑,剛剛逃避的時候,她不肯相信,眼淚流得洶湧無比,可是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她反倒是不想哭了,她隻覺得可笑。

原來她的父母從來沒有遮掩過他們對她的不喜,沒有遮掩過他們的偏心,他們光明正大地偏愛她的姐姐,那樣慘烈的對比,她卻跟眼瞎了似的看不到。

“你愛情不順其實並不是你運氣不好,經常遇人不淑。”

劉玉梅愣了一下,她抬頭看著戚妄:“難道不是這樣嗎?”

戚妄點了點頭:“不是。”

夜深了,月老廟外的空地上,昏黃的路燈燈光照亮了這一片地方,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是一片片讓人感覺到壓抑的黑暗,寒風一陣陣襲來,劉玉梅感覺到有些冷,她縮了縮肩膀,將大黃狗抱得更緊了。

“所以,你願意讓我幫你嗎?”

麵前的戚妄的那張臉明明稚氣未退,瞧著就好像是個還沒成年的小少年似的,可是劉玉梅卻不由自主地想要信任她,她抿了抿唇角,低聲說道:“我願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已經走投無路,原本寧靜的生活下麵卻是藏著驚濤駭浪,她懵懂無知地生活在其中,誰也不知道哪天就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呢?

“戚先生,請你幫我。”

劉玉梅誠懇地說道,她想要活下去,她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想要看清楚潛藏在這後麵的究竟是什麼。

戚妄點了點頭:“好,那我們走吧。”

說著,戚妄便站了起來,走到了劉玉梅的身邊。

他倒是雷厲風行,劉玉梅還沒緩過神來,呆呆地問道:“什麼?”

戚妄回答道:“幫你答疑解惑,排憂解難。”

劉玉梅:“……”

***

此時已經是淩晨四點鐘了,劉玉梅從家裡跑出去的時候是晚上十二點,她摔門而去後,劉正賢和王佩雯卻沒有去找她的意思。

劉玉梅帶著戚妄回來,發現家裡麵靜悄悄的,他們站在客廳裡麵,隱約可以聽到主臥室裡麵傳來的打鼾聲。

她跑出去四個小時,她的爸媽沒有一個電話,他們甚至都沒有出去找她,聽他們的呼嚕聲,他們現在應該睡得很香甜,仿佛沒有個女兒在大冬天跑了出去似的。

雖然已經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是現在見到他們對自己如此不上心,劉玉梅的心裡麵還是有些難過。

她帶著戚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大黃狗老老實實地臥在戚妄的腳邊,它似乎是累了,臥倒後沒一會兒的功夫,便睡了過去。

劉玉梅怕吵醒隔壁房間的父母,她關上了房門,壓低了聲音說道:“戚先生,你說我戀愛婚姻不順,是因為有人有意為之……你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嗎?”

戚妄沒有開口,而是打量了一下劉玉梅的房間。

劉玉梅的房間其實並不小,不過屋子裡的東西卻並不算多,牆壁刷成了深藍色,頭頂的燈造型彆致,瞧著有點像是一朵金色蓮花,不過蓮葉卻是殘缺不全,從殘缺處彈出來的花蕊上安放的是一個個的小燈泡,燈光亮起來之後,在房間裡投下斑駁的光影來。

劉玉梅的床頭靠著窗戶放著,床尾正對著門,床右邊是衣櫥,左邊是書桌,牆壁上釘了一層層的隔板,上麵放著各種各樣的書本。

她似乎很喜歡看書,床頭上頭窗戶的往上的空餘空間也沒浪費,從左到右做了吊櫃,上麵也放滿了書。

西北角的地方放了個五鬥櫥,上麵擺著個大大的魚缸,魚缸裡養著七八條金魚,那些金魚的品相不怎麼太好,歪瓜裂棗的不說,身上還布滿了深深淺淺的黑色紋路。

整個房間給人的感覺很壓抑,而且戚妄對空間的感覺很敏銳,這間屋子,似乎比外麵的客廳矮了有五厘米左右。

不過這一點距離,大部分的人不會有所察覺,也就隻有像是戚妄這樣空間感敏銳的人,才會發現這樣的問題。

客廳和她的臥室感覺就像是兩個不同的空間,但是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