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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還有躁鬱,當發病時,有一部分人就會顯得特彆亢奮,這要孩子真被嚇出心理問題,她就準備帶她出國,找國外優秀的心理醫生做谘詢,要幫孩子療傷了。

孩子果然不對。

今天回家,大白不但能站起來,而且已經能走路了,林珺開門,它就臥在門裡,看到林珺進門就掙紮著站了起來,嘴裡嗚咽嗚咽的,要跟半夏貼貼。

可半夏並不關注它,抱著杯杯進了林珺臥室,踢了鞋子上床,盤腿坐到了床中央,依然勾起唇角,笑笑的。

保姆在家的,問要做啥飯,林珺看閨女一臉傻乎乎的,沒心情,就讓她先回了,喊法典去外麵的餐館裡叫幾個熟菜回來。

她得過抑鬱症,所以她堅定的認為半夏是病了。

小民雖是醫生,但他隻懂生理疾病,不懂心理上的病,而抗抑鬱的藥物,是絕對不可能給半夏吃的,所以他也一籌莫展。

法典打包了倆菜,也閃電般的跑了回來。

這時,大家都期盼著顧謹能早點回來,畢竟他曾經對付過林珺那麼一個重度的躁鬱兼抑鬱症患者,算半個心理醫生,比他們都專業嘛。

一家子,仨人倆狗,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看牆上的表。

突然門響,小民跑得最快,竄去開門,但進門的並非顧謹,而是小憲,而且咧著嘴巴,紅光滿麵的,小民又不想見他,是而瞪了二弟一眼。

小憲今兒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而在國外,人們是不諱於談性的,所以他迎門照麵,第一句是:“哥,我已經告彆我的virgin,你呢,什麼時候才能告彆你的virgin?”

小民氣的滋了口氣,一拳頭就揮出去了:“你他媽有病吧,你個濫人。”

小憲的處境是這樣的。

他於部隊來說,是一筆潛力巨大的財富,但是,他的電腦上存儲著很多南海海軍的軍事機密,有直達司令員一級的各種口令和密令,而國外是個燈紅酒綠的地方,他接觸的又是各種各樣的人,性,色方麵的誘惑,普適於天下的所有男性,部隊領導也很不放心他。

這時,給他介紹一個妥當的伴侶就很有必要。

李部長就一直在操心這事,苦於小憲還太小了,怕他不想負擔婚姻責任。

可這時,他自己悄悄跟宋向陽談上了,領導當然開心啊。

所以宋向陽才打審請,部隊方麵就大開綠燈,幫忙,特事特辦,給予批準了,雖說結婚證還沒辦,但他屬於合法上崗。

而且一開始他是想悄悄瞞著,先不告訴父母的。

但昨天晚上他糗大了,是的,他拿了三盒避孕套,還給保衛吹牛批,說自己肯定用得完,當時保衛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那你可挺快的呀。”

而小憲,正應了那句話,快,特彆快,一晚上用掉了半盒子。

不過於男人,快,比不行更可怕。

好在宋向陽非常理解他,非但沒笑話他,還一直鼓勵他,說過段時間就好了。

但快,還把人姑娘弄疼了,小憲內心特彆愧疚,而既然要結婚了,作為一個傳統的華夏男兒,是應該給女方一個婚禮的,簡單不怕,但必須要辦一個,這代表著他對女方的尊重和重視嘛。

以為大哥打自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負責任。

小憲攤手說:“我是合法合理的,我會跟女方結婚的,你為什麼要說我濫?”

妹妹突然隻笑,不說話了,顧民正頭大著呢,小憲又來添亂了,說他要結婚?

小民不但生氣,還不能理解,他壓低聲音說:“顧憲,你才21歲,你應該把所有的精力投在你的工作和專業上,而非浪費在毫無意義的婚姻生活和悻愛中,你他媽是有毛病吧,為什麼要結婚?”

又低吼:“你會讓女方懷孕,她會生小孩,而照顧小孩要浪費一個人一大半的精力,那麼,你將被嚴重拖後腿,你將無法跟彆人更好的競爭?”

小憲悄聲說:“爸媽生了咱們四個,生孩子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小民無法說服弟弟,乾脆說:“我反對!”

小憲一把推開老哥:“你反對沒用,爸媽會支持我的。”他準備去跟老媽彙報這件事,跟老媽商量一下,給宋向陽舉辦一個簡單但莊重的婚禮。

小民忍無可忍,扯住了他:“半夏病了,如果你在乎妹妹,就閉上你的臭嘴,不要再在家裡惹亂生事了。”

妹妹病了?

小憲回來還不到一周,還沒跟妹妹好好玩玩呢,她居然生病了?

“什麼病,感冒還是發燒,還是拉肚肚了,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他一激動,開始大吼大叫了,而他一吼,二黑跟著吠,大白也扯著嗓子汪了起來。

頓時,本來安安靜靜的家裡,變得一團亂。

小民氣極,舉起拳頭就給小憲來了幾下,法典剛擺好飯,看倆哥打起來,趕緊擠他倆中間,試圖把他們分開。

林珺剛拿勺子給半夏喂了半個芒果,看孩子打哈欠了,就想,說不定孩子睡一覺,起來就好了,正準備哄孩子睡覺呢,眼看半夏眯眯糊糊的要閉上眼睛了,給小憲一聲吼叫打斷了,半夏給嚇的猛然一縮,臉上的笑也消失了,孩子清醒無比了。

林珺火冒三丈,摘下牆上的雞毛撣子就要往外衝。

但這時半夏卻突然開口喊:“媽媽!”

林珺連忙回頭,把閨女團到了懷裡:“媽媽在呢。”

半夏把腦袋貼到了媽媽懷裡,嘴裡喃喃的:“媽媽呀,媽媽!”

這還是自她說,她永遠不會原諒秦秀之後頭一回說話,林珺抱著她的腦袋輕輕%e5%90%bb著,不停的說:“媽媽在呢,一直都在呢。”

半夏又笑了,還是喃喃的,把腦袋往林珺懷裡鑽著:“媽媽,媽媽!”

這喃喃的,一聲聲的,就好像她是頭一回學會喊媽媽的小嬰兒一樣。

林珺隻好不停回應:“在,媽媽在。”

門口先探一顆腦袋,是黑不溜秋的小憲,他上麵再出現一顆,是皮膚白皙的小民,突然,倆腦袋集體被人壓了下去,是法典,趴倆哥背上呢,仨男孩,六隻眼睛,眨巴眨巴的望著臥室。

這時,半夏突然抬頭,說:“不打架,不吵架。”

所以她還是能感知外界的,知道剛才大哥二哥在打架,媽媽還準備去打二哥。

既半夏不讓打,林珺當然不打,她把撣子扔的遠遠的:“媽媽不打。”

“陪著我。”半夏說著,啪嘰一下躺倒,躺到了枕頭上。

得,林珺陪閨女一起躺下。

半夏仰頭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突然哎呀一聲:“媽媽,哎呀,小姑得病啦。”

林珺心說不能啊,顧靈好好兒的,而且這孩子咋突然變得神神叨叨的?

半夏似乎很著急,又說:“她必須去醫院,馬上就去,不然會沒命的。”

正好這時顧謹來了,進門直衝臥室,進來看了一眼,又忙退出來,洗了把手和臉,把外衣脫了,這才進門來,啞聲問林珺:“半夏怎麼了?”

林珺覺得有點荒唐,但還是拿起手機,說:“你打個電話給顧靈,問問她身體是不是有啥不舒服的。”

顧謹連忙拔電話,當然,顧靈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並沒覺得自己有啥不舒服的,還說:“哥你沒事吧,我前幾天才體檢過,我好著呢。”

“去醫院看看吧,檢查一下,看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顧謹說。

林珺指著半夏說:“她也需要醫生,但咱們國內沒有,我帶她出國吧。”

收了電話,顧謹盯著女兒看了片刻,說:“暫時不用,讓我跟她交流一下再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原來陪伴過抑鬱時期的林珺,雖然瞧著半夏不像有抑鬱的跡象,但看得出來,她此時有心理方麵的問題,而在這種情況下,父母要給予孩子的,是耐心的陪伴,以及安全感。

顧謹跪在床沿上,抓過半夏給曬乎的,肉乎乎的小手兒,先團在手裡揉了揉,又抓起她的指骨,一根根的拉一拉,抻一抻,再打個響兒。

這樣的觸撫會讓孩子有安全感,也能讓她開心起來。

他一抻一抻,拉的孩子的骨節啪啪作響,半夏散開的瞳仁就慢慢收攏了回來。

但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是爸爸回來了,她又喊:“爸爸!”

“爸爸在呢。”顧謹說著,攏了攏她被汗濡濕的碎發,替她蓋了塊毛巾,大手拍上她的背,柔聲說:“爸爸拍拍,你乖乖睡覺,好不好?”

雖然顧謹在家的時間並不多,於半夏的陪伴也不算多,但他是唯一一個,會每天半夜起來兩三次,幫半夏打扇子,蓋被子的人。

他也是半夏最信賴的人。

因為當她在睡夢中,當她覺得熱,或者有蚊子咬,或者冷的時候,不用等多久,爸爸就會出現在床邊,幫她掖被子,打扇子,拍蚊子。

他是半夏心目中最溫柔,但也最強大,最可靠的人。

而女孩今天,在見到秦秀後,在秦秀哭鬨時,回想起了很多事,歸結為,她認為自己是做了個夢,那一切,都是在她夢裡發生的。

去年,半夏才從農村出來,她沒上過幼兒園,字都不會認,她頭一回見電話,冰箱,小汽車,一切新奇的東西,所以她雖然做了夢,看到了很多,可她不懂。

而現在的她,會寫字,懂英語口語交流,她甚至坐過飛機,爬過長城,她還出海,見過巨大的核潛艇和軍艦,她的眼界在這一年中被迅速拓寬了。

當她再回憶那個夢,她就能看懂更多了。

她看懂了,在夢裡,秦秀失手殺人,沈四寶偽造意外現場,燒焦了她的身體。

是因此,她剛才才會對秦秀說,自己永不原諒她的。

沒有人會原諒一個殺人凶手呀。

但也是因為那個夢,她特彆開心,因為現實中的爸爸媽媽,哥哥們的人生,跟夢裡是完全不一樣,她腦海裡有了曾經的,清晰的畫麵,另一邊又是完全不同的幸福人生。

所以她才會一直傻乎乎的笑,笑個不止的。

而當半夏回憶完所有,發現它跟現實完全不同時,就好像撿到寶了一樣,是那麼的幸福,開心,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爸爸講一講。

她的爸爸顧謹,是不管孩子說的話多荒唐,他不會應付,不會敷衍了事,而是,會特彆耐心的跟孩子講道理,不論她問多傻的問題,他都不會笑話她。

“爸爸,我原來做過一個夢,夢見秦秀媽媽把我打死啦!”女孩柔聲說。

林珺撫著%e8%83%b8口一聲悶哼,顧謹也是呼吸一窒。

這事,他們聽法典說過,但他們沒有見過半夏被虐待後,最初的慘狀,所以於當時半夏的樣子,不敢想,也無法想象。

“如果那天我死了,四寶爸爸會說我是被電死的。”半夏放低聲音,反握上爸爸的指骨,輕輕揉著,說:“雖然你們都走了,但他還是很擔心,怕媽媽會回來,於是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