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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錢,豎起耳朵聽著呢。

但小民堅決的說:“不行,想都彆想。”

林珺眼看著,懂事又乖巧的女兒在聽完後吸了吸鼻子,把零花錢放回了抽屜。

這丫頭性格裡有一點,就是,決不給大人添麻煩。

看女兒那麼眼巴巴的,林珺其實想答應她,想把狗買回來的。

可是一條狗也是一條命,養它需要花費金錢,精力,而且還有可能會擾民,會對半夏的健康造成潛在危險,更何況顧民和顧謹都不會同意的。

也不過一條狗嘛,估計女兒鬨鬨也就罷了,林珺也就裝聾作啞,把這事撇開了。

但是不管林珺還是顧民,都沒有意識到,半夏為了那條狗,會有多麼執著和契而不舍。

……

既顧民回來了,就要給半夏配維生素,再給她配點防曬麵霜,還要讓她多喝點牛奶,爭取把妹妹養白回來,還有,後天實驗小學就要考試了,他得趕緊跟半夏練練口語,以備她能考得上。

不過妹妹今天很奇怪的,按理他回來了,晚上可以給她講故事了,她應該很開心才對,但小民晚上要給她講故事時,半夏頭枕著手,眼裡淚兮兮的,雖然強撐著。

合上書,小民問:“你怎麼啦,為什麼不開心?”

半夏怯怯的說:“爺爺對狗狗不好,還欺負它,大哥,我怕狗狗會死呢。”

林憫,林慈的堂房大哥,據說是個非常聰明,狡詐的人,還是個戰爭的狂熱愛好者,小民對戰爭不感興趣,對其人也不感興趣,隻希望小憲趕緊來,把紅國的核潛艇拍在沙灘上,再弄死那家夥,好讓他能集中精力搞研發。

至於狗,那是小民最煩的東西,他看都不想看見。

但是,如果說這世界上,在醫學專業之外,還有什麼事值得小民花費精力,那就是妹妹了,她才六歲,她應該無憂無慮,她的臉上應該永遠帶著笑。

而且理智告訴顧民,家裡再有條狗,就是災難。

可這還是他頭一回看到妹妹是那麼的憂傷,難過,委屈。

本來他心裡一萬個不同意,可張嘴卻說:“明天先去報名,然後大哥幫你去買狗,行嗎?”

皮膚變黑的小女孩沒原來那麼漂亮了,但她更可愛了,她的兩隻眼睛笑的彎彎的,像兩個小逗號,一聳一聳的,她鑽進了大哥懷裡,喃聲說:“謝謝你喔哥哥。”

又說:“哥哥,我超愛你的喔。”

小民沒想過結婚,也沒想過生孩子,但是,他能理解父母為什麼執著的,非要生這個小女孩,當在實驗室不眠不休的奮鬥上二十天,當他終於可以喘口氣,陪孩子,照顧孩子,於小民來說,就是一種精神上的放鬆。

他最煩有些大人不給孩子立規矩,由著他們任性胡鬨。

所以實驗室裡那些孩子,他可煩了,煩的要死。

但是,當妹妹笑著蜷進他懷裡時,他明白了,滿足孩子的願望,看她快樂,那感覺可真舒服。

比親手完成一項實驗還要舒服。

合上書,替妹妹掖好被窩,望著她睡著時嘴角淺淺的笑,顧民心說,但願那條叫大白的狗比二黑好看點,聰明點吧,不然,他真要受不了啦!

……

第二天是報名,麵試的日子,半夏該去實驗小學啦。

家裡的戶口本,林珺和顧謹的身份證都得複印出來,然後就該去現場報名了。

小民就是為了半夏的入學而來的,要考察環境,當然要去,顧謹和法典都在休暑假,也要去,再加上林珺,一家五口,浩浩蕩蕩。

下了樓,顧謹有點不好意思,說:“要不小民和法典就不去了吧,孩子報個名而已,咱們全家一起去,人太多,我怕會嚇到老師和彆的學生。”

法典手搓在大腿上,猛搓兩下,又捏捏拳頭,說:“爸,半夏從今往後就是小學生了,小學生可不像幼兒園,老師不會管太多,有些皮孩子可喜歡打同學的,我們全家一起去,要給半夏壯威風,叫她的小同學以後不敢欺負她呀。”

這小子,說話總帶著那麼一股子的野性和不羈。

不過顧謹想想也是,全家一起,讓彆的孩子知道半夏有那麼強壯兩個哥哥,和那麼高大一個爸爸,以後她在學校裡就少受欺負。

得,全家一起,去給半夏撐場麵!

但是,現場令顧家人大跌眼鏡。

改革開放和計劃生育是並行的,除了林珺這種少數民族,在現行計劃生育政策下,人們都隻能生一個孩子,所以現在東海市的每家每戶幾乎都是獨苗苗。

彆的孩子來報名,不但有爸爸媽媽,人家還會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四個老人!

所有人都是一家人前呼後擁,簇擁著一個小崽崽。

相比之下,半夏非但不顯眼,還很普通。

但就算人數不占優勢,半夏依然是所有報名的學生裡最引人注目的。

因為她身邊跟了一個皮膚超白,個頭超高,還長得超帥,像楊過一樣的大帥哥。

他一手杯子一手扇子,排隊時全程站在半夏的身邊,隨著陽光照射的方位,調整半夏的帽子,還一直在不停的幫她打扇子,且時不時就要喂她一口水。

有個大膽點的男孩問:“小朋友,這個像楊過的大個頭是你爸爸嗎?”

半夏苦笑:“不是啦,他是我哥哥。”爸爸才不會像大哥一樣,像個保姆一樣跟著她。

“他的皮帶上有八一喔。”男孩悄聲說:“他是個解放軍,對不對?”

小民穿的是便裝,而半夏的個頭,就到大哥的皮帶,她扭頭一看,果然,他的皮帶上有個八一。

半夏小聲說:“他穿的是白色的軍裝,可帥氣,可好看啦。”

男孩高聲說:“哇,這是個海軍,海軍叔叔您好!”

頓時,排隊報名的小崽崽們紛紛回頭,仰視著白皮膚的大哥哥,心說他要穿上白白的軍裝,那得多帥氣呀。

小民冷目掃過這群煩人的小崽崽,眼裡無波無瀾,繼續幫半夏打著扇子。

報完名還要麵視,老師居然還要麵試幾句口語。

而半夏,以一口地道的紅國式發音,讓老師都豎起了大拇指。

接下來就是明天的筆試了。

甭看爹媽生孩子,掏生活費養家,但家裡的無冕之王是顧民,當他要乾什麼事情的時候,是不跟父母商量的,所以上了車,他命令老爹開車去秋田會館,他,要買狗。

法典想給家裡添條狗,得嚷嚷老媽,大哥就不用啦,人家自己作主。

而且他是大人了,是可以反駁父母的。

顧謹才說:“我們已經有一條狗了,養兩條,會不會太多了。”

小民立刻反問:“半夏從小到大,任性過嗎,問您鬨過啥,要過啥嗎,她是無理取鬨的孩子嗎,不是呀,她想要狗,自有她的道理。”

法典附合:“對,我們半夏最乖了,從來不胡鬨的。”

半夏也連連點頭,以示自己的乖巧。

顧謹還是不想多要一條狗,又說不過大兒子,於是眼神求助妻子。

林珺看了丈夫良久,似笑非笑:“你們自己商量吧,這事我管不了。”

正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其實顧謹要慣著顧靈時,也是理由多多,而且他們父子疼妹妹,不是疼一天,一年,而是疼一輩子。

當顧民決定要買狗,林珺沒辦法的,她隻能同意。

但今天他們撲了個空,秋田會館大門緊鎖,裡麵也隻有兩個保鏢,秋田犬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非常凶狠的藏獒,被鐵璉拴著,正在不停的嚎叫。

顧謹下車去問,保鏢說林憫在休息,小林阿西不在,至於狗,保鏢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

為了女兒眼巴巴的眼神,顧謹想再努力一下,於是提要求,說想見一麵林憫,並且想問問,能不能買那條秋田犬。

因為是認識的人,保鏢專門進屋問了一趟,但得到的答案是,林憫不想見林珺一家,以及,秋田犬已經轉手賣出去了,不在這兒了。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林憫還讓保鏢給林珺帶句話,讓她好好考慮一下慈心廠下一步的規劃,以及,他認為,自己的兒子小林阿西,才是林家孩子裡最優秀的,林珺應該勸著林東,讓他早點上門,來認爹,認弟弟。

這話聽起來很荒唐。

他拋棄了林東整整半個世紀,現在還想要林東親自上門,來認他這個爹?

當然,林憫有恃無恐,因為紅國人的核潛艇馬上就要來了,戰爭一觸即發,屆時,東海市將是主戰場,慈心想要安全渡過,就得依靠於他。

不過林珺不相信仗能打起來,所以隻當林憫是放了個屁,笑笑也就罷了。

但她也著實感慨於林憫的偏心。

疼了小林阿西半輩子,自己疼還不夠,還要壓著林東那個做哥哥的向小林阿西低頭。

但願小林阿西是個孝順孩子,不然,他都對不起林憫對他的疼愛和偏心。

且不說這個。

既狗狗已經不在這兒,那半夏就算想買,也買不到了。

小女孩興衝衝而來,卻失望而返了。

上了車,顧謹勸女兒說:“那條秋田犬應該已經回東島國了,它會有一個新的,關愛它的主人,咱們就不想它了,好不好?”

“可是我怕它是被打死了呢。”半夏聲音弱弱的,說。

雖然顧謹也是這樣想的,但他篤定的說:“不會的,秋田犬就像你一樣可愛,人都是有良心的,沒有人會舍得打死它。”

“喔,好吧。”半夏乖巧,也不愛鬨人,雖然依舊怏怏的,可她還是聽話了。

小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過來靠著,但半夏沒有,她側首,靠到了法典肩膀上。

而跟隻關注自己,關注妹妹的小民截然不同的是,法典總在觀察整個世界,他是個永遠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

而就在此刻,車剛剛走起沒幾步,他看到小林阿西了,正散著步,走在林蔭道上。

於部隊來說,當然是竊聽器越多越好,因為他們需要了解核潛艇來的具體時間,茫茫大海上,我方的衛星還沒有定位能力,所以還需要知道它準確的航行路線。

所以,給小林阿西裝一枚竊聽器,很有必要。

說時遲那時快,法典喊:“爸,停車!”

顧謹才一腳踩下油門,法典已經竄出去了。

“小林叔叔,您好呀。”他於半路攔下了小林阿西。

小林阿西止步,溫聲說:“顧法典,你好。”

這時半夏也下車了,跑過來問:“伯伯,大白狗去哪兒了呀。”

“秋田犬啊,它還在呀,它很好。”小林阿西說著就準備要走,但這時法典把路邊的長凳擦了又擦,熱情的說:“伯伯,您坐下歇會兒,抽支煙,咱們聊會兒吧。”

林憫有煙癮,父承子業,小林阿西當然也有,他偶爾還會磕點藥,抽點煙葉的。

天熱,有煙癮的人走路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