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顧謹了。
所以漁船出海,要帶顧謹這麼個人,就不存在被彆國的海警抓走的問題了。
高崗這趟出去,確實帶了個大家夥回來。
但那不是他有意打撈的,而是政府方麵專門拜托,請求著讓他撈的。
要不是為了政府,高崗多大的老板了,勞心勞力忍著海風吹,出海整整半個月,他能受得了?
本來以為事兒既是政府拜托的,應該是保密的,結果乍一登陸,顧謹的兒子就在港口嚷嚷,這證明他們辦的事情,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吧。
他頓時就說:“好嘛顧謹,你家這倆二鬼子都知道情況了,人紅國人能不知道嗎,我兒子還在紅國治病了,他就是人質,你懂嗎,那東西我不拖了,我現在就打電話,讓海員撒手,把東西沉海裡去。”
半夏聽了個雲山霧罩,不明白哥哥們在說啥,也不明白高崗在說啥。
這時法典說:“高伯伯,我大哥二哥可不是二鬼子,請你尊重他們,好嗎?”
小憲則說:“嗨,夥計,我想你還沒有搞清楚情況,今天大概隻有我才能救你的命,麻煩你配合下。”
高崗辦的事有點複雜,本身他就很害怕,小憲居然叫他夥計,他的禮貌呢,尊重呢?
他一生氣就掏大哥大,要打電話讓船員們扔東西了。
他一老百姓,配合政府的工作是給麵子,不配合,政府能槍斃了他?
“夥計?”高崗指著小憲的鼻子說:“老子是你爹,那東西我現在就扔,我把它扔海裡,我看它能不能要了我的命。”
他還真拔手機啦?
這方麵最乾淨利落的是小民,把半夏丟給老爹,上前,搶手機,一個反剪手。
可憐高崗的兒子也二十歲,卻因為小小年紀暴富而放縱自己,喝酒壞了肝,得了肝癌,在國外高價化療續命,可看看人顧謹的兒子,身強體健,身高力壯。
一把就能把同樣健壯的高崗給放翻。
“怎麼,他媽的,你們想打人不成?”高崗生氣了:“顧謹,他媽的,你的兒子們,紅國國籍的,搶我手機,你就不怕他們把那個大家夥泄露出去?”
顧謹是這樣,小民隻是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讓老爹趕緊上岸,除此沒說彆的。
所以他們想乾啥,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比高崗沉得住氣,所以隻是冷眼看著,並不說話。
而這時,小憲走到高崗麵前,突然悶哼哼的鞠躬,給他說:“對不起。”
這下輪到高崗愣住了。
一個打,一個道歉,顧謹這倆兒子,怕不是抽一棒子,再給你一顆糖?
實際上,事情是這樣的。
小憲今天早晨破解了魏向軍的郵箱,彆的還沒來得及看,隻看了一下他跟一個叫比爾上校的人的聯絡,結果就給嚇了一大跳。
比爾上校,就是前幾天小憲和法典見過的,差點欺負了李大丫的那個洋上校,本來小憲以為,洋上校是來旅遊的,或者渡假的,實則並非。
據郵件消息來看,目前,在東海海域,有一枚紅國產的最新型的魚雷,正在執行任務,而那枚魚雷具有GPS和無線信號發射,還可以通過GPS遠程控製的。
一枚魚雷,其造價,據說跟核武差不多,所以它非常珍貴。
就跟家養的狗一樣,把魚雷放出去咬人,但也得盯好,謹防被人捉走。
畢竟各個國家的武器不一樣,一旦落入彆國之手,技術也就隨之拱手了。
所以,比爾上校來東海市,其實是為了監測那枚魚雷而來的。
他跟魏向軍是朋友,肖華和劉馬克,都是魏向軍介紹給他的,嫖C於他,隻是一時興起,而他跟劉馬克,肖華接觸的真正原因,是想發展他們做自己的下線。
說通俗點,比爾上校是個間諜,而他,想把劉馬克和肖華發展成下線。
這種事,要不是小憲黑進魏向軍的郵箱,是永遠不可能知道的。
而巧的是,李部長委托顧謹,是因為部隊察覺東海海域有那麼個東西,動不動來騷擾一回,可動不動又悄悄溜回公海,煩不勝煩。又覺得它價值重大,所以想搞回來做研究。但那種東西部隊不好去找的,畢竟要出公海,就是軍事行動了。
所以高崗的漁業公司出船,顧謹作為律師保駕護航,是去逮那玩藝兒了。
現在,漁船捕到了它。
但隨著魚雷的GPS發生變化,比爾上校也急了,正在四處找它。
為什麼小民害怕,因為這事,顧謹曾跟他提過一點。
早晨一看郵箱裡的郵件,他一想,老爹跟那麼個,隨時會爆炸的大家夥呆在一起,害怕,怕老爹會被炸上天,所以才不擇手段,把他給喊回來的。
而小憲這一鞠躬,高崗更懵了:“這臭小子,好端端的,你鞠躬乾嘛?”
小憲是這樣,在沒有翻魏向軍的郵箱之前,他一直認為科技的進步是全人類的進步,認為科技無國界,不論在哪兒搞科技,造福的都是全人類。
作為一個二十歲的少年,他的前二十年心無旁騖,一直在學習。
他不關心軍事,政治,社會民生,隻玩電腦。
當然,也一直認為這個世界是和平的,安全的,沒有戰爭和侵略的。
他甚至一直在心底裡認為,全世界彆的國家都應該接受紅國的庇佑,因為紅國在他印象中是最偉大,最具有人道主義,人性關懷的國家,它是世界警察。
直到今天,翻了魏向軍的郵箱,他才意識到,科技不但有國界,而且最先運用的正是軍事領域,是用在兩國爭端上。
魏向軍那種,幫忙介紹,拉皮條的,就是法典說的五十萬。
而劉馬克和肖華那種,連帶路黨都不算,傻子一樣,隻要有人出錢,就幫人做事,坑害自己同脆的,恰是法典嘴裡的狗漢奸。
西方人的魚雷在離東海市不遠的公海海域偵察,遊走,那叫軍事偷襲。
在這邊政府看來,捕獲它,打撈它,就可以研究它,這是某種意義上的勝利。
但他們忽略了紅國的電子信息和GPS定位科技的進步,人家那玩藝兒是衛星可以定位到的,一旦被定位,對方就可以啟動遠程自毀程序。
小憲結舌良久,又說:“爸,對不起。”
曾經,當學校要求他移民時,他為了省學費,為了一年幾次的免費遊學機會,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辦理了。
他不知道爸爸是怎麼想的,他也從來沒在乎過,遠在東方的老爹的想法。
因為當時他打算的是,從此永遠留在紅國,追求電子信息的進步與創新。
可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如果他一直如此懵懂,不懂民族大義。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害死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他最敬愛的父親,他天真的,總是笑個不停的妹妹,和他最愛的母親,弟弟的,正是他研發的新科技!
第79章 國籍
顧謹畢竟一直在搞刑偵,還是教授,雖然不懂軍事,但了解兒子。
此時就說:“小憲,怎麼解除危險,我們聽你的。”
高崗還要打岔:“顧謹,我真的不敢惹事,趕緊喊人,讓把那東西從我的船上運走,不然,要給紅國衛星盯上,我以後就沒發出海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沿海搞漁業公司的人,最了解漁民們的憋屈。
海上有種大型拖網船,號稱海洋收割機,管你海裡有啥寶貝,大網撒下去,一片海域能給你撈到魚蝦斷子絕孫。而按《國際海洋公約》,那玩藝兒是不準在公海進行捕撈的,所以高崗有拖網船,但向來不敢出公海。
可鄰國的拖網船不但大張旗鼓的出海,而且還有海警沿途護衛,流氓一樣,看到藍國的漁船,隨口汙蔑個海盜船,還會連人帶貨一起抓走。
偏偏人家有紅國支持的軍用GPS支持,能定位你,你定位不了它。
高崗的漁業公司,去年有兩名船員,捕了滿滿一船魚,在歸港的路上,被鄰國的海警汙蔑為是海盜,開槍打死了,後來也隻一個人賠了三萬塊。
這算黑吃黑,高崗也隻能忍了。
而要紅國軍方知道他捕撈了魚雷,那以後他的船就彆想出公海了。
顧謹咂了口氣,說:“放心吧,我仨兒子頂著呢,天塌不下來的。”
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他說:“小憲,你直接跟這件事的負責人講。”
從小憲拿著手機,四處張望的態度,顧謹明白了,他這傻乎乎的兒子是怕附近還有人在監聽,也就是說,他認為港口並不安全。
不錯嘛,這傻乎乎的二小子都曉得謹慎行事了。
小憲接過手機,找了個空曠的地方,開門見山:“你是專搞技術的吧,那我就直接講了,魚雷空間有限,設的肯定是單向GPS,那是關不掉的,而現在,船隻馬上進港,對方肯定已經捕捉到信號了,爆炸也許就在一刹那,你們應該用信號壓製,也叫欺騙式乾擾,欺騙式乾擾您明白嗎,就是在地麵進行高功率無線乾擾活動,迷惑衛星。”
接電話的其實正是顧鴻的上級,李部長。
他和顧鴻在一間辦公室裡工作,此刻,他把電話摁成了免提。
而小憲這種粗魯,不禮貌的語氣,他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但抬頭看一眼滿臉震愕的顧鴻,他溫聲說:“地麵進行高功率乾擾,確定可以屏蔽所有信號嗎?”
小憲說:“隻能屏蔽衛星,但近地的不能,所以比爾上校如果近地搜索,你們就拿他沒辦法。”又說:“你們能不能搞快點,船隻馬上就要進港了。”
“你是顧憲吧?”李部長再溫聲問。
顧鴻早就聽出是小憲,捧著文件的手都在顫唞。
小憲習慣的是西方式的快捷和高效,雖然他自己意識不到,但他長期呆在西方,於東方,於藍國政府部門的認知,就是懶政,怠政,效率慢。
所以他氣呼呼的說:“你管我是誰,我不為這個國家,不為政府,隻是為了我爸,我們全家的性命才提醒你們的,要不想魚雷它炸,就按我說的做。”
“人我馬上派了,按你說的來執行。”李部長可是長期在國防部門工作的,特彆擅長抓重點,他說:“你認為近地還有人在搜索信號源,比爾上校,哪是誰?”
小憲登時提高了嗓門:“嘿夥計,你們國家的情報部門是在吃閒飯嗎,那麼大一個間諜,在東海市呆了多久了,你們難道不知道?”
顧謹離兒子不遠,望著沒大沒小沒家教的兒子,也隻能硬著頭皮聽著。
電話那頭的顧鴻更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李部長則是一貫的溫聲:“現在知道了。顧憲先生,感謝你這位國際友人對我們的提醒,也請你先將這件事保密,可以嗎?”
顧憲,紅國國籍,但他居然在向藍國軍方提供紅國間諜的信息。
這站在紅國的立場上,叫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