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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十分鐘的時間就好,我們有件事情,必須跟你們做個簡單的彙報,這位,顧憲同誌……”

魏芳當然也察覺什麼了,可他萬萬預料不到,就是那個有著肥肥的小肚腩,看起來傻傻的憨大個兒,此時已經掌握了他們所有人的秘密。

他還挺從容,也站了起來,人雖在笑,可語氣很是不好:“王隊長,你們已經在東海市呆了快三個月了,耽誤的豈止是十分鐘,你們浪費了我們地方政府的財力物力,以及大把的時間……”

“已經浪費了那麼多,十分鐘而已,書記都沒說什麼,魏老總您要覺得耽誤不起,何不出去,乾脆就不要聽了?”王劍鋒也不是好惹的,反問。

魏芳怒了:“你這是什麼態度,丈著你家老爺子在,跟我耍特權?”

書記已經往回折了,不管專案組查到什麼,要彙報什麼,作為地方政府,這個時間必須給。但魏芳不進去,他還準備用王劍鋒和顧謹幾人的關係攻擊顧鴻。

可他還未張嘴,顧鴻說:“魏老總,您在東海市為官近四十年,真要清政廉明,讓人抓不到短處,十分鐘當翻不了天吧?”

“顧老……”魏芳還想說。

顧鴻說:“要他們的理由不足以服眾,我親自向上說,專案組今天就撤。”

兩廂較量,魏芳不進也得進。

轉眼重新進場,要不讓小憲上台還好說,偏偏顧謹跟裴秘書去找顯示器了,而王劍鋒,壓根不會操作電腦,所以必須讓小憲上。

會議室裡此時分座幾派,地方政府一派,魏芳一派,顧鴻和從首都來的審計員們則坐了另一派。而小憲,光著膀子,在台上悶頭悶腦的找電源,插電腦。

眾目睽睽之下,有人忽而一聲嗤,低聲說:“紅國的夥食應該不錯,顧老家這孩子吃得倒是挺胖,肥頭大耳,跟個八戒似的。”

一彎腰,小憲那個肥肚腩就更明顯了。

頓時台下隱隱,響起一陣笑聲。

顧鴻是穿了外套的,他無聲起身,脫了外套,上台,披給了小憲。

因為台下全是一幫嚴肅,古板的老家夥,小憲也覺得自己光膀子不好,爺爺給件外套,他還挺感動,為了儘早穿好,不浪費時間,他趕忙去拉拉璉,接過刺啦一聲,拉璉拉到了肚皮的肉?肉,疼的孩子在台上捧著肚子轉圈兒,呲牙裂嘴。

頓時,哪怕全是一幫老古董,此時也繃不住了。

笑著搖頭。

王劍鋒都忍不住要哈哈,全場也就隻有顧鴻,還能板著臉。

這時魏芳站了起來,說:“已經五分鐘了,彆磨蹭了,顧憲,麻煩你有話就說,快點,這兒的人不像你一樣懶懶散散,是個紅色高乾培養的,資本主義的腐敗分子,大家都有正事要乾。”

雖心裡著急,但魏芳的罵人水平是真高。

他這叫先聲奪人,把小憲性為紅色 高乾培養的資本主義,不論他說什麼,就不可信了,隻要證據不是板上釘釘,魏芳一派就可以繼續攻擊。

五分鐘而已,在魏芳想來,東海市的天翻不了的。

但既他讓說,小憲就不客氣了。

這時魏芳甚至覺得,他連正兒八經的官腔都不會打,話都不會統籌,他說?

說個屁。

但小憲並非他想的那樣,既說是天才,他在學科方麵,就必定是擅長的,他是會總結的。

他說:“各位……sir,是這樣的,目前海關緝察處進行海上巡邏時,是以檢驗部門的鋼章,加部門專用的驗收表來進行檢驗核驗的,所以隻要貨船擁有這些東西,他們一般情況下就會不再另做檢查。而公安和海警要進行細化的突擊開箱檢查時,因為必須進行航向和位置報備,所以會啟用無線電通信,而無線電密碼,公安原來和武裝部是共享的,直到最近才關閉共享,這台電腦上有幾段音頻,其中一段裡,有人吹噓,說自己能拿到鋼印,專用驗收表也是他在管,而他每一天,都能通過武裝部,拿到公安的無線密鑰,我要給大家展示的,就是這樣的錄音。”

此話一出,當場嘩然。

就一句,一句而已,直截了當,把魏芳多年的秘密攤到了場麵上。

顧鴻曾經是搞監察的,比任何人都重視證據璉,他在剛才就明白那個大老虎是誰了。

但此刻,他得知道一件事。他問:“這電腦哪來的,能作為證據嗎?”

“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民營企業家無償贈送給我們的,是送,所以可以作為有效證據,必要時,他會出庭作證。”這時顧謹抱著顯示器進門了。

當然,他可以說服高崗,出庭作證的。

台下繼續嘩然,繼而,隨著顯示器被插上,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顧鴻點了點頭,反問顧謹:“有人能拿到鋼印,還管著專用驗收表,如果他能從波段上了解公安和海警的動向,那麼,正規檢查必定會放行,而突擊檢查,他每一次都能完美繞開,他豈不是等於自己開了個小海關?”

“是的,國家海關隻能放行正規船隻,但在咱們地方政府,有人私設小海關,放行的全是危險品,毒品,以及各類珍惜動物,據錄音所查,他們甚至往外偷運過活的東北虎,但因艙儲條件有限,悶死在了半途。”顧謹說:“這些年偷渡出去的人,不下數萬。”

這時台下連呼吸都沒有了。

當有人能直接繞開海關,可不是殺人越貨,想運什麼就運什麼。

而小憲好不容易拉上拉璉的夾克,隨著他彎腰點鼠標,刺啦一聲,拉璉裂開。

恰把個圓圓的肚皮露在射燈之下。

但這回沒有人再笑了。

誰都不知道有多少段錄音,誰也不知道,此刻在現場,有幾個人會中彩。

但時代在發展,科技在完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饒你心機再深,藏的再密,一個年青人,隻用個破鐵皮箱子,就能把一幫老家夥多年的苦心經營給扒出來。

魏芳終於跌坐回了椅子上,揚頭,他直勾勾的盯著小憲,再慢慢扭轉腦袋,混燭的,黯淡的,無神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顧鴻,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看著。

他不知道電腦從哪來,更不知道什麼叫個音頻。

當小憲示意麥克往靠前,開始播放音頻時,他腦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但他們家的犯罪事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魏士明在基層,是個小螞蚱一樣的角色,但他管著各個類型的申請表。海關檢驗處的鋼章,他有手段,偶爾可以拿到手的,這時他就可以在空表上蓋鋼章了,然後,再有武裝部共享過來的密碼,有本地領導們的放行條,哪怕是專案組的緝私隊他們都不怕。

他們肆無忌憚,搞個小海關,給走私犯們瘋狂放行。

從廳到派出所,到海警隊,上下至少二百號人。

魏芳擁有一個小海關,甚至可以稱之為是,一個小型的政府。

而就在今天,那怕再遲十分鐘,魏芳就可以趕走專案組的。

此刻,一幫古板的老家夥坐的端端正正,而台上,是個胖到衣服都拉不攏,鼓著肚皮,不修邊副,懶懶散散的男孩,他跟魏芳精心培養的,西裝革履,談吐斯文的孫子魏向軍完全沒法比。

那看上去就是個廢物,狗都不吃的東西。

可為什麼他就能一杆子擼到底,查到他所有的秘密。

音頻,於魏芳來說已經是完全陌生的領域了。

精明如魏芳,他理解不了錄音是從哪來的,又是如何存在電腦上的。

電腦於他,是神聖的東西,他甚至連鼠標都不會握。

他就更不知道為什麼,倆兒子表麵都很乖,私底下卻那麼不成器,嫖也就罷了,還在嫖的場合,把涉及到身家性命的東西大說特說了。

是因為覺得有他罩著,就無所畏懼了嗎?

他守著財,守著權,罩著一幫地頭蛇們,兢兢業業,不敢行差踏錯。

可兒子們呢,就那麼不成器,把能捅死他的軟刀子,四處散播。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但這一切已經覆水難收了。

沒人再糾結幾分鐘的問題了,小憲放一段錄音,就有一個領導要揩腦袋上的汗,魏芳周圍的那幾個麵如灰死,已經快坐不住,要溜到椅子下麵了。

雖然沒有一段是魏芳的親自錄音,可所有的錄音裡,都會提及龍王。

而所謂的龍王,此時人人心知肚明,正是他。

窗外,隨著方才一陣摧天蓋地的狂風和電閃雷鳴,天色驟暗,但此時雲收雨開,傍晚時分,夕陽浮於海麵,一片通紅,會議室的窗簾隱隱,也透進幾縷霞光。

……

既已經播放過音頻,王劍鋒也已經得到書記的首肯,布控在各個地方的公安們就會集體行動。

就魏芳這幫子,等出門的時候,也會被專案組請走,先喝茶,再上電視。

上麵指示,給真正的大老虎,還得搞個電視專訪呢。

總之,他們馬上就要出名,出大名了。

……

小憲播放完音頻之後,因為看台下一幫人全是沉默著,沒人說話,而且人人麵色不太好,以為這幫老家夥不太信自己,想了想,乾須就講起了目前海關和公安方麵所運用的,電腦係統中的不足,以及密碼保護的重要性。

他說,國防野戰部隊的操作機他專門研究過,密保做得非常到位,但像海關這種,基於Windos的運用係統,則有點垃圾,六位密碼早就過時了,又不具備防火牆,像他的暴力破解,通過Web頁麵和軟盤就可以入侵。

所以於他這種級彆的程序員來說,海關的係統,他是想進就進,每天的密令,他也是想看就看。

而隨著電腦,Windos係統的興起,大家必須重視電子信息行業的小偷。

何為電子行業的小。

就是像他一樣,能於係統間大搖大擺,來來去去的,信息工作者們。

幾番重審,小憲認為,隨著信息時代的到來,政府要重視防火牆的建設。

可問題是,此時恐怕隻有高等學府裡的教授,才知道啥叫個防火牆。

王劍鋒覺得小憲有點狂妄了,工作也結束了,看他在台上大放厥詞,就不想讓他再講下去了。但顧謹不肯,摁著他,微笑著,看著小憲,要讓孩子多講會兒。

領導們或者一知半解,或者完全聽不懂,可他們在實權崗位上,就必須接受新東西,接受來自全新的,電子信息化的洗禮。

顧鴻並非工作組的老大,真正的老大姓李,比較年青,是從導彈部隊退下來的,他屬於來巡回工作組過渡一段時間,然後去一級領導崗位的二線領導。

早聽聞過顧鴻有倆孫子,早早就留學了,能力非常可以。

當然也聽說過,他們早就移民了。

顧鴻作不了巡回審計組的組長,隻能作副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此時他扭頭,問顧鴻:“顧老,您這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