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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單位更不能說,大多在夜總會。

高崗的心機在於,他是夜總會的大老板,他手下有的是小姐,什麼魏士明,魏士斌,乃至公安,海關,海警內部的領導乾部們,但凡去他那兒,聊天,他覺得有用的,自然就可以悄悄錄音,然後存在電腦上。

昨晚,小憲不但解開了電腦密碼,還解開了所有壓縮包的密碼。

由此真相全部翻開,東海市除了鱷魚,還有龍王,而真正的龍王,正是魏芳。

高崗通過套話,錄音的方式,記錄了魏士明兄弟是怎麼實施走私的,甚至還在魏士明喝的酩酊大醉時,套到他們家的現金藏在哪兒,具體到門牌號和地下室。

他甚至還知道他們家基由曹桂,注冊的用來洗錢的離岸賬戶的賬號。

當然,一切都已經查清楚,這會兒,隻要專案組把魏家藏錢的地方確定,進行布控,等跟地方領導彙報過後實施抓捕就可以了。

所有涉及洗錢的離岸賬戶也會被鎖定。

人可以跑,錢,一分都跑不了。

這些是大事,但跟林珺沒關係,而顧謹從一段錄音裡聽到,說曹桂用曹琴的名義注冊了一個離岸賬戶,按推斷,這幾年攢了至少有二百萬。

那個賬號當然已經從銀行調出來了,但銀行報過來的數額不對,銀行賬上顯示,上麵有三百多萬,顧謹於是追問了一下,發現發生交易的,大多是國內的醫院。

交易原因,都是醫療器械。

由此顧謹推斷,曹桂是私底下從CX公司攔截業務自己做,從中賺的錢。

所以不過12個小時,小憲不僅解開了所有迷團,還發現了曹桂的小金庫!

而那個小金庫裡,有一半的錢是曹桂從林家悄悄挖的。

林珺聽完笑了一下,說:“我大哥天天打電話問,看曹桂的案子定沒定調。”

“她隻是個中間人,沒有涉及人命,也沒有具體實施過走私,判不了幾年的,讓林瑉等著吧,等她出獄,他們夫妻還是可以相守相伴的。”顧謹說。

林珺還不知道,當林瑉聽說給備忘錄寫的那麼真墊的大嫂,原來私底下一直在繞過他跟客戶聯絡,搶客戶,並私下掠奪利潤時該有多震驚。

也不知道大哥還能不能原諒曹桂,再續前緣。

但她覺得,要她是曹桂,怕是挺不到出獄那一刻的。

現在曹桂還能挺得住,是因為她有一個用曹琴的名字注冊的離岸賬戶,裡麵至少躺著三百多萬現金,即使她被判刑,等出獄,還可以享受那筆錢。

可現在小金庫被小憲給拱出來了,再被國家一凍結。即使曹桂出獄了,她也會一無所有,一窮二白,於一個享受慣了金錢,在紅國有跑車,有莊園,富的流油的闊太太來說,驟然之間一無所有,她要是曹桂,肯定得瘋。

半夏以為是要去見Leo夫人的,還挺期待跟銀發奶奶見麵的,看媽媽把車開到了外事拘留所,有點驚訝:“媽媽,Leo奶奶也被關起來了嗎?”

“先去這兒見個人,咱們再去見Leo奶奶。”林珺說著,打開了車門。

今天是周末,拘留所的會見日,所以來拘留所的人很多,犯人也是排隊,一個個的見,顧謹去打審請了,林珺帶著半夏在外麵等,轉眼,玻璃門裡走出個女人,十一月的大冷天,穿的是低%e8%83%b8裝加紫色的炫麗貂皮,凍的不停咳咳著。

半夏一看,說:“媽媽你看,那是唱大戲的姐姐呀。”

林珺一看,李大丫呀,提個小皮包,顯然也是來探望曹桂的。

還是濃濃的睫毛大眼睛,深藍色的大眼睛,豔紅的嘴唇,雪白的粉,畫的跟個臉譜似的,李大丫見了林珺,也頗禮貌的打個招呼:“阿姨好。”

“來看你姨的?”林珺問。

“我們馬上要出國了,來跟她說一聲,下回見麵就是在紅國了。”李大丫說。

“旅途愉快。”林珺笑著說。

李大丫不知道現在專案組已經布控,把魏士明兄弟全監控了,魏家,以及協同他們貪汙的所有人的錢,賬戶已經全部鎖定,他們家也在內,自以為還能跑得掉,想了想,賊洋氣的來了一句:“阿姨,永彆了。”

本來半夏想說再見的,可永彆了是個什麼意思呢?

大花臉的姐姐太洋氣,搞的半夏都不會說話了。

這時林珺拉了一把,她就進拘留所了。

天真的,十五歲的李大丫做著她美麗的紅國夢,幻想著她馬上就要去資本主義國家享受更清新的空氣,遇到又帥,又多金的金發帥哥,並邂逅一場灰姑娘和白馬王子的愛情故事了,但同一時間,她的二姨曹桂,正在體會什麼叫絕望。

曹桂捫心自問,她不比林珺長得醜,而她比林珺聰明的多得多。

不像林珺,隻談過一次戀愛,跟顧謹是初戀結婚。

她從14歲開始跟男人交往,接觸過的男人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的,因為她足夠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男人們也都很愛她,但她決心找到一個家世,身份,各方麵都完美無缺的男人,於是她不停的找啊找。

在找男人方麵,她花的心血是林珺的百倍,甚至千倍。

可為什麼她找過那麼多男人,個個在某個方麵都很優秀,最終,卻一個個全栽在林珺瞎貓碰死耗子,碰到的第一個男人身上了?

憑什麼她找那麼多,越找越差,林珺一頭栽倒的卻那麼優秀。

這是曹桂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絕望。

她穿著橙黃色的囚服,戴著手銬,麵無表情的坐在鐵檻的另一端,正在聽顧謹娓娓道來,用很溫柔的聲音跟她講話,眼淚一滴又一滴,從她眼中滾落,落在紙上,男人於是挪遠稿紙,掏出手絹,揩掉了紙上的水滴。

對前的男人穿的是最普通的夾克和白襯衣,四十多歲了,但沒有脫發的痕跡,因為一直從事文字工作,兩隻手顯得比普通男人的要細,要修長一些。

他說:“你曾經打著林瑉愛人的旗號,跟國內的醫院聯絡,以避稅為由,讓他們把貨款打到你用曹琴的名義開設的離岸賬戶上,再以出廠價從CX公司拿貨,用這種方式,賺走了CX公司一大半的利潤,對不對?”

……

“當一家工廠沒有利潤,它怎麼維持生產和運營,維護日常開支?”顧謹再說。

曹桂依舊不說話,隻死死的盯著會見室外的走廊。

走廊上,林珺正在教半夏認走廊上貼的大字:服從管教,積極改造!

顧謹再說:“林珺用她的錢救活了CX公司,林瑉要用利潤來維持運營,你作為一家人,從公司偷取利潤,既不合人倫,也不符合法律,現在,很快銀行就會凍結你的離岸賬戶,你願意出個說明,證明那部分錢的來路吧?”

雖然曹桂很久以前,在港口賣海鮮的時候就見過顧鴻,還撿到過一本他的工作筆記,雖然當時識字不多,但自覺那東西會有用,所以她一直留著。

但顧謹,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是跟林瑉結婚後,回國的時候。

因為他跟彆的高乾子弟不一樣,從來不去海港找姑娘耍,也不在城裡混幫派,所以直到那時,她才知道他居然是大檢察官顧鴻的兒子。

但曹桂並不覺得他有什麼優秀,人太老實,有著那麼好的家境和資源,卻不會搞錢,對林珺俯首貼麵,還有點唯唯諾諾,而在她看來,家務方麵的勤快和忠貞算不上男人的美德,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必須是有野心的。

要對金錢有著蓬勃的欲望,能瘋狂賺錢,搞錢。

可偏偏她那麼多有野心,能賺錢的男人,最終一個個的,全栽顧謹手裡了?

以曹琴的名字注冊的離岸賬戶是她的小金庫,那錢全是她辛辛苦苦賺的。

想要把劉華強、高從文和魏家統籌起來得有多難?

她一個弱女子,能從那幫野心勃勃的男人手裡賺點錢,不容易的。

那全是她的心血,一點點積攢起來的私房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萬一一無所有時的養老錢!

說銀行會凍結已經夠叫曹桂崩潰的了,顧謹居然來問她,能不能還給林珺?

眨巴眨巴眼睛,曹桂柔聲說:“顧博士,我賬戶裡的錢跟林珺沒有關係的。”

用最溫柔的聲音,說最狠的話,那錢,曹桂寧可被銀行凍結,也不願意還給林珺。顧謹大概懂,這是出於嫉妒,曹桂嫉妒林珺出身比她好,比她聰明,比她努力,還比她更優秀,就連生的孩子,都比她生的更成器。

所以她原來總是漫不經心的,誘著林珺往毀滅的道路上走。

到如今,寧可錢被國家沒收,也不還給林珺。

顧謹耐心說:“曹桂,林珺喊了你十五年的大嫂,她沒有嫌棄過你的出身,沒有懷疑過你的人品,你有病她幫你治,缺錢她支助你,她對你不薄的。”

曹桂眨巴了會兒眼睛,揚起頭,楚楚可憐,但依然搖頭。

顧謹丟了筆,冷冷盯著曹桂,良久,再問:“能不能在證明上簽字。”

曹桂緩緩搖頭,肩膀聳到了一起,淚就像水龍頭一樣,啪啪往下落著。

哪怕她已經四十五了,但那種楚楚可憐的氣質,依然顯得她是那麼的柔弱,可憐,人畜無害,這要林瑉看到,估計又得痛心,憐憫了。

可誰叫她遇到的是顧謹呢。

甭看他一臉正氣,但既然能搞法學,能當律師,他又豈會心善,被人玩弄?

他丟了筆,手支著大理石台麵,噓了口氣。

曹桂反正就是哭。

她本就可憐,父母從小就愛打她,弟弟妹妹犯了錯,父母指責的總是她,她從小就習慣於示弱,哭,這是她的保護色,她看似妥協到底,但她分毫不讓。

……

走廊裡,半夏有點不太開心:“媽媽,我們為什麼要呆在這兒啊,我想走了。”

“再稍微等會兒,你爸爸一會兒就忙完了。”林珺柔聲說。

也許最終算下來,林瑉能從賬戶中分得一百多萬,她能從中分一半,六七十萬,真能拿到手,林珺打算存下來給半夏當私房錢,但顯然,曹桂,顧謹也搞不定。

那就算了吧,浮財而已,林珺不要也罷。

不過林珺想錯了,顧謹雖然搞不定曹桂,但作為一個搞法學的,他不是隻有搞定曹桂一條路,當著曹桂的麵,他又申請跟劉馬克見麵,然後,問劉馬克是否願意作證,證明曹桂賬戶裡錢的來路。

劉馬克原來經常回國的,還幫曹桂跑過多家醫院,聯絡過生意,所以他知道曹桂所有的事情,不像曹桂不見棺材不落淚,他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作證,但提了個條件,要林瑉給他一筆感謝費。

顧謹雖然沒有明確答應,但給的暗示是默許的,這事就愉快的定下來了。

可憐曹桂人財倆空,已經夠絕望的了,心說她不好過,也絕不能叫林珺好過,她要玉石俱焚,可轉眼,她就聽說親兒子又賣了她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