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珺就要追問女兒,看二哥都跟她說了啥。

“他說他整天挨打,不是黃毛精就是黑風怪,還可能是牛魔王。”半夏說。

倆人對視一眼,心說劉馬克那幫人不打死小憲算好的。

顧謹又問:“你二哥有沒有說,他準備怎麼辦?”

最怕的是越獄,因為監舍自有一套管理程序,而小憲玩的就是破解程序,顧謹交待過孫所長,讓他一定注意好,千萬不能讓小憲越獄成功。

可他還是擔心,因為他兒子曾經使用過監區的電腦,他具體掌握了監獄多少信息,顧謹也不知道。

半夏在空中畫了個圓來形容:“二哥說,他一定會打敗牛魔王,黑風怪和黃毛精,駕著七彩祥雲,扛著金箍棒來見我的。”

對視一眼,小的是傻,大的憨,林珺恨不能腦袋撞牆。

顧謹卻笑著把女兒捧起來,丟了幾丟。

其實沒必要擔心的,因為一個承諾要來見妹妹的男孩,是不會越獄的。

而正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如果小憲一味被打,卻不知反抗,不知防人,那他到了社會上,一樣要吃虧,你又能幫他到哪?

隻有讓他自己學會反抗,他才能在社會上生存呀。

話說,因為劉華強的兒子被拘捕了,所以劉華強和林瑉等人,等不及史瑞克公司的醫藥代表,要提前幾天回國,日期已經確定了,落地就是明天。

專案組早就備齊了證據,隻等明天他們一落地,就要集體奉上銀手鐲,帶走,去喝茶的,但專案組是中央直屬,劉華強他們是市委邀請的客人,其中,有人持有綠卡,還有人是移民,所以要逮捕他們,將會牽扯到市委,以及紅國領事館,真要想逮人,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顧謹也得去。

所以他現在顧不上操心小憲,得去跟專案組商量工作了。

明天林珺也要帶著孩子們去機場。

雖然曹桂肯定會去接林瑉,但林珺也要去,而且她把老房子已經收拾出來了,想讓林瑉來了之後去住,要他願意住,願意認認真真跟她談分紅,補償她,林珺就不打官司了,但要林瑉跟曹桂一條心。

鐵了心的不給分紅,要拿錢投資史瑞克,那林珺就不客氣了。

……

這天晚上,半夜醒來,半夏沒有摸到媽媽,她是個安靜的孩子,而在新家長久的,溫馨,舒適,且有人照顧和陪伴的生活,給了她安全感,所以即使媽媽不在,她不會哭的,以為媽媽是去上廁所了,她就默默的等啊等。

等到睡著了,再一覺醒來,這時媽媽才推門進屋了。

而且她還哼著歌呢,團著半夏%e5%90%bb了很久。

爸爸也在家,他打開水龍頭,正在洗澡了,輕輕的,也在哼歌。

二哥還在拘留所,跟黃風怪,牛魔王打架呢,爸爸媽媽為什麼那麼開心?

三更半夜的,他們乾嘛要哼歌?

對了,過會兒,眯眯糊糊中,爸爸好像又進來了,還把媽媽給拖走了。

到底是真的拖走了,還是她在做夢呢?

太困,半夏就不太清楚啦。

……

同一時間,小憲在廁所裡,把明天拘留所電子鎖的密碼,以及下午六點半,獄警交接班的換崗時間,還有他早就畫好的逃跑路線,全交給了劉馬克。

終於拿到東西,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劉馬克超開心,拍了小憲一把說:“兄弟,你可是咱們當中唯一的移民,紅國公民,明天我們可就看你的了。”

三更半夜的,猝不及防,顧憲一拳頭揮出去,打的劉馬克鼻血噴湧。

一一米八幾,體重一百六,曾經在加州海灘上因肌肉被人圍觀豔羨的壯漢,不打則已,真打起來,他可以一挑五,沒人是他的對手。

劉馬克被顧憲揍的頭暈眼花,說:“Jack,操你媽的,你是不是有病?”

顧憲一手捂嘴一手提拳,連著一通拳頭,把劉馬克放倒在了小便池裡。

他說:“真想越獄就把嘴巴閉緊,不然我現在就喊獄警,舉報你身上的字條。”

字條上有密碼,口令,還有畫好的逃跑路線圖。

要被獄警搜到,就會喜提48小時禁閉,外加多三十天的拘留。

可小憲怎麼突然就打人了,那他會不會一起逃跑?

而要小憲不逃,劉馬克是不敢逃的,他說:“哥們,我們是磕了藥的,哪怕我爸再有錢都保釋不了,要在這兒呆足三十天,但我媽有關係,有能量,隻要咱們出去,逃到海邊,她就有辦法把我們送上船,明天,你不走我是不敢走的,所以你必須跟我走,這樣吧,一起走,船到公海,我給你五萬美金的報酬,怎麼樣?”

顧憲望著他曾經的朋友,覺得不可思議。

五萬美金,屁啊,等到了公海上,劉馬克隻會把他推下船,喂大鯊魚。

小憲並不愛錢的,他是喜歡各種電子產品,玩的都是燒錢的東西,但他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逃,是因為有人在欺負他,讓他呆不下去了。

當他知道是誰在欺負他的時候,他為什麼要逃?

“喝口尿,我就給你畫一個逃出去之後,可以不被公安發現,直達海邊的路線,你可以直接上你爸的走私船,然後離開這個國家。”指著小便池,顧憲說。

他就不信了,劉馬克這種錦衣玉食的富二代為了出逃,願意喝尿。

但事實是,今年已經28歲的劉馬克,小時候,在他爸還沒發跡的時候,也是窮孩子出身,他從小經常被人欺負,侮辱,他很會喝尿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還真的伸出舌頭%e8%88%94了一下小便池。

顧憲旋即接過地圖,在上麵橫七豎八的畫了起來,畫了幾道,標上箭頭,說:“一路順風。”

劉馬克被尿嗆了,從小便池裡掙紮著爬了起來。

他爸交待的是,一定要等他回來,落地以後為他擀旋,營救他。

可劉馬克受不了沒有藥磕,沒有洋酒,沒有迪斯科和女人,隻有大白菜,清粥饅頭的生活,而他媽呢,跟他爸一樣有能量,有關係。

他原來闖了很多簍子,醉駕,撞人,父母都幫他擺平了,長久的勝利讓他產生了一種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狂妄,所以他天真的認為,自己必定能逃出去。

“謝了兄弟,江湖不見。”搖搖手裡的紙條,他跌跌撞撞的走了。

小憲並沒有回去睡覺,他不敢回,因為怕一躺下就會被人打。

他站在兩個池子上,用牆做單杠,練起了引體向上。

他可是齊天大聖啊,他才不要越獄,苟且出逃,然後成為父輩的恥辱。

他沒有詳雲,沒有金箍棒,可他至少要變成弟弟妹妹喜歡的,魔鬼筋肉人!

……

今天的小民和法典都賊激動。

一整天,上課時法典就心不在焉,時不時就要看眼窗外。

幼兒園就在中學隔壁,妹妹放學早,由大哥接,眼看到大哥接上妹妹,這時法典已經激動的按捺不住自己了,下課鈴一響,跳上欄杆一個速滑,已經落地了。

“哥,咱要去接大舅了吧?”男孩一臉激動。

小民也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隻有半夏懵懵懂懂,問倆哥哥:“大舅是誰呀,我們認識嗎?”

“你不用認識他的,反正他總是嫌嫌棄棄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法典說。

半夏更迷惑了:“可你和大哥都好開心喔,沒意思,你們為什麼會開心呢。”

倆兄弟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剛見麵時他們看不慣彼此,一個嫌棄一個,可現在,他們是最好的兄弟。

而今天,他們要去機場,看個大稀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個稀奇當然不是林瑉啦,而那幫在國外,靠走私發家的大走私販們。

當他們落地,當他們走出貴賓通道,等著他們的就是銀手鐲。

顧民兄弟,拭目以待。

……

因為是市委的貴賓,林瑉和劉華強等人會走貴賓通道,且會在貴賓廳與前來接應的政府領導們彙合,林珺還從來沒去過貴賓廳,車停的遠了點,找來找去,耽誤了點時間。

等她去的時候,劉華強和林瑉等人已經在貴賓廳了。

當然,王劍鋒所帶的專案組,也已經到了。

此時將近晚上六點半,同一時間,也正是拘留所的換崗時間。

小民和法典所懷的,是一種俠義心腸,是快意恩仇,就想看專案組給那幫大走私犯們戴銬子,而在他們想來,這事應該特彆簡單,法典甚至背著相機,想要啪啪啪的,給大走私犯們照幾張照片。

但事實並不如孩子們所想,他們來的時候,王劍鋒帶著人,在貴賓室外。

那位裴秘書就在貴賓室門口站著,正在一臉苦相的跟王劍鋒解釋著什麼,解釋了會兒,乾脆雙手合什,開始求他了。

王劍鋒在跟他交涉,一會兒言辭犀利,一會兒語重心長。

裴秘書聽的很認真,點頭哈腰的,可聽完,伸出兩隻手,示意王劍鋒銬自己。

這是個啥情況,大走私犯沒見著,自己人怎麼還相互掰扯起來了?

看他爸也在人群中,小民牽著半夏的手,和法典擠了過去,問他爸:“爸,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顧謹回頭,看是兒子們來了,解釋說:“因為劉華強是外籍,聽說要被拘捕後,他申請了政治避難,紅國領事館的人在貴賓室裡保護他,而地方政府,是不敢得罪領事館的,現在大家正在協商,看是讓劉華強直接返回,還是落地受審。”

“他在咱們國家犯了法,哪怕是移民,也該受審,這在外交上,我們是理直氣壯的。”小民說。

此時他並沒有意識到,他也是個移民,但他卻把故國,當成了自己的家。

“是啊,哪怕移民,在哪兒犯了罪,就該在哪兒受審,到底哪兒出問題了,讓劉華強一個犯罪分子,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囂張,蔑視法律的?”顧謹把問題推給了兒子。

道理小民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地方政府要引資,要合作,想搞活經濟,就不希望有外交衝突,而紅國,號稱世界警察,最是護短,喜歡護著自己國家的公民在外燒殺搶掠的,偏偏它是世界第一大強國,它有理由,有底氣。

移民們於是鑽著這樣的空子,在一個國家違法犯罪,卻又享受著另一個國家的公民權,這不是公道,甚至是卑鄙的,無恥的,而它卻是真實存在的。

小民突然明白,為什麼市委的秘書會以著曹桂點頭哈腰了。

不是因為他們沆瀣一氣,而是,政府有求於她。

男孩突然想起一句話:弱國無外交。

國家強大,外交就強硬,國民就會有底氣。

而這個國家,之所以從上到下,自認低人一等,隻是因為國家還不夠強大。

男孩越想越難過,低聲說:“爸,公安拿劉華強沒辦法了,是嗎?”

“不至於。”顧謹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