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1 / 1)

的一個支隊,林珺心裡可難受了,遂又問女兒:“二狗是姓高,還是姓沈,或者姓周呀?”

二狗姓啥半夏並不知道,女孩望著照片上的媽媽,搖頭:“媽媽我不知道呀。”

“那你想想呢,他喜歡什麼,咱們就給他送什麼。”林珺又說。

小丫頭回憶著,二狗哥哥喜歡什麼呢,不過操心了好幾天,照片終於來了,每一張還都很漂亮,都把她和爸爸媽媽牢牢的固定在了一起。

此時有媽媽陪著,孩子吃飽了又困,轉轉腦瓜子,她就睡著了。

孩子的教育是最重要的,看法典這幾天一直乖乖在寫作業,哄女兒睡著後,林珺心情特彆好,開開心心的,來視察兒子的作業了。

可這一翻開,她立刻就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走的時候法典是個很乖的孩子,雖然成績不比小民和小憲,但能按時完成作業,成績也中等,可現在,這一看,他這三年估計就沒聽過課。

林珺望著兒子的作業,目瞪口呆。

好半天她才說:“點點,媽媽以為你一直成績還不錯的。”

顧法典也有些懵 :“媽媽,你不是一直跟趙阿姨有聯絡的嗎,你從來沒問向她問過我的學習嗎?”男孩以為媽媽一直知道自己成績差呢。

這下該林珺說不出話來了。

於小兒子這幾年的變化,她完全不知情,因為趙霞大概怕會刺激到她,於顧法典的事向來都是揀好的說,偶爾說說他頑皮什麼的,怕她犯病,也會為其開脫。

林珺以為有趙霞,顧靈,顧謹他們時時照顧,小兒子應該過得不錯。

可從作業上看,這孩子自她走後,就再也沒讀過書了吧。

那他這些年在乾嘛,墮落了,廢荒了?

一米七幾的大男孩,一旦荒廢了學業,就會走上歪道,而社會是如此的複雜。

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情緒是不受控製的。

顧法典以為媽媽自出國後就沒過問過自己,雖能理解,可心裡依舊很難過,他也會想,會假設,要不是找回半夏,媽媽是不是這輩子就不管自己了。

而林珺,則陷入了深深的情緒焦慮中。

她走的時候想帶走法典的,但當時曾有人說:“林珺,法典是害死了妍妍,可他也隻是個孩子,他沒錯,你可不要因為生氣就打他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林珺曾經好幾次無意識中掐傷,打傷過顧謹,她也怕她會傷害法典。

所以孩子不走,她就沒有強求,因為她也怕自己失控,要打孩子。

大洋相隔,時差顛倒,她要在新環境裡生存,還要治病,怕孩子傷心難過,也怕自己的狀態要影響他,就很少給法典打電話,偶爾母子通話,法典頂多也隻是嗯幾句,這叫她產生了錯覺,以為他過得還不錯。

甚至,他和顧謹一樣,已經從原來的痛苦中解脫出來,邁入新生活了。

可真相是,她努力求生去了,兒子卻在原地等她嗎?

當一個抑鬱症患者焦慮起來,情緒就會不受控。

但在顧法典看來,媽媽可溫柔了。

她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媽媽不應該的,以後媽媽永遠都不會丟下你了。”

男孩雖然很難過,很委屈,可他立刻拍%e8%83%b8脯:“沒關係啦媽媽,你看我,不是長的高高的,壯壯的了嗎?”

望著高高壯壯的兒子,林珺可欣慰了,但同時她心理也產生了一種自厭情緒,覺得自己是個不稱職,不合格的媽媽,本來現在該吃藥了,可她卻給忘記了。

而媽媽的道歉,哪怕不誠懇,孩子都會特彆開心,更何況林珺的道歉是那麼的誠懇,於是,原本對下鄉看二狗並不熱衷的顧法典也熱衷起來了:“媽媽,給半夏的小朋友送個籃球吧,我聽說鄉下孩子沒籃球玩。”

“可以。”林珺說:“你挑著買一個。”

“我有個舊的,送給他,我自己買個新的,行嗎?”顧法典問。

林珺當然覺得不行,但笑著說:“買倆吧,給你也買個新的。”

“對了媽媽,你沒錢,我問我爸要錢吧。”男孩知道的,媽媽一分錢都沒有。

說起錢,林珺正準備跟兒子聊一聊,看他和半夏是想跟她出國,還是想留在國內的事。

這時正好有人敲門:“林珺林阿姨在家嗎?”

最近來的人多,還都是來看媽媽的,顧法典蹦的像隻兔子一樣,打開了門。

一看來人,皺眉頭了,因為是個年青女孩,自己並不認識。

“你好,你就是法典吧,我是咱們人事部的小付,領導簽了告知書,要清退你們的房屋,限三天之內搬離,我把清退通知貼牆上,你們注意看。”對方說。

不會吧,這可是慈心廠,她媽才回來幾天,有人居然要趕他們走?

林珺也來了,定晴一看:“你是付小愛吧,你在慈心上班了。”

這是馬書記的愛人,付梅的一個小侄女,小時候林珺還給她瞧過病。

“林阿姨,是這樣的,沈書記前段時間簽了一份清退住房的通知,上麵就有您家,有補償款的,五千塊,隻要您把鑰匙交了,就可以去財務領錢。”小付說。

林珺接過通知冷眼一看,還真是沈四寶簽的字,她反問:“我是慈心的職工,新家屬樓分房時沒有我,這就是政策方麵的不規範,現在還讓我搬走,憑什麼?”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得問沈書記。”小付說。

林珺並不傻,隻是懷妍妍那年,母親病重,藥研所的工作又煩雜,法典還處在最頑皮的年齡,家庭的重擔,工作的壓力全在她身上。

以致於她忽略了身邊的小人和辦公室鬥爭。

這明眼一看,就是馬書記想趕她走,卻準備甩鍋給沈四寶,借刀殺人啊。

林珺又氣又好笑,乾脆說:“小付,回去告訴馬光明,我還是慈心的一員,隻是停薪留職,想走自然會走,但他要再趕我,我就去人事科報道,回去上班。”

馬書記本就是因為擔心林珺不走,壞了自己的好事才想趕她走。

可她不但不走,還想回去上班?

小付沒經驗,結結巴巴:“你已經是漂亮國人了,還稀罕來咱們廠上班?”

林珺雙手抱臂,高傲一笑:“我本來不稀罕,但你們惹我,我就稀罕了。”

小付現在說的話,其實是馬明霞教她的,但她怕林珺要打,專門後退了兩步,才說:“林阿姨,您一女同誌,何必那麼爭強好勝呢,女人最重要的東西是家庭,要是她的家庭不完整,孩子再墮落,她自己再強再優秀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的笑話,被男人拋棄?”

林珺沒吃藥,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而這個論點,是馬明霞原來經常用來刺激她的。

林珺曾經為此而很自責,難過,總覺得自己為了工作而忽視了家庭。

但現在,她在漂亮國是經心理醫生疏導過的。

她是個醫者,雖然還會陷在那種情緒裡不可自拔,但道理她懂。

所以她說:“我要強怎麼了,要不是我要強,慈心有藥賣嗎,你有工資可拿嗎,我要強,所以有我在,大家睡都睡不踏實,可你呢,我治好你的病,卻無法教你向上,小姑娘,你可以自甘平凡,但不要以此為榮,因為那隻會顯得你見識淺薄。”

林珺其實隻是照本宣科,把心理醫生講給她的話複述出來。

但小付可尷尬了,麵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不過該完成的任務她還是得完成,趕忙丟進來一張搬《搬離告知書》,她邊跑邊說:“這個是沈書記簽字的,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對了,雕塑是廠裡的公產,我們現在就要來人,要搬走它。”

清退住房的字確實是沈四寶簽的。

而且他是副書記,這符合廠裡的規範。

本來林珺想直接去找馬書記的,但這時臥室裡的半夏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不要四寶爸爸,四寶爸爸走開,林珺媽媽救命啊!”

媽媽有病,女兒也有。

而且半夏的心理創傷特彆嚴重。┇思┇兔┇網┇

隻不過孩子一直沒有找到依靠,沒有找到可以傾泄的地方,她就強撐著。

那些創傷,因為有了媽媽做依靠,她現在才開始慢慢往外渲泄。

抱起女兒,林珺說:“法典,打電話報警,就說慈心廠的廠領導沈四寶和馬光明先是盜竊,損壞我們家的財產,現在還準備上門搶奪,讓他們出警!”

“媽,雕塑不是廠裡的東西嗎,咱們報案,警察會管嗎?”顧法典問。

“雕塑是你外公的,所以他們不但盜竊,還損壞我們的財產,我要求他們照價賠償。”林珺說。

雖然她一直陷在自責情緒裡。

但半夏無助的哭聲,法典坦承無私的原諒,於她來說比藥更能治愈她。

沈四寶為了找寶,把她父親的雕塑大卸八塊?

馬光明想還想趕她走?

好啊,今天林珺就要當眾告訴他們,雕塑裡到底有什麼,該怎麼找。

對了,她必須去趟公安局,狠狠還擊沈四寶。

他給女兒起名叫半夏,可他壓根不知道半夏二字所代表的意義。

林珺要讓沈四寶體會她此刻望著一雙兒女,愧對,卻無法彌補的肝腸寸斷!

第33章 經方

團著女兒,過了很久,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林珺才放開了她,問:“是不是又夢到原來的爸爸了,他在夢裡凶半夏了?”

“嗯。”女孩的頭發是濡濕的,混身濕透,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肯定還打半夏了,對不對?”林珺說著,給她擦頭,換衣服。

孩子,要循循善誘,而且她不一定能描述得準確,你得看她的反應來猜,來估,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沒耐心的人,隨便安撫幾句就完了,那於孩子的心病,起不到作用的。

這是半夏第一次能準確的形容:“他把半夏打死了,還燒成了黑黑的,味道也是臭臭的。”麵對著媽媽,孩子終於敢坦露自己經曆過,最可怖的事情了。

女孩縮在媽媽懷裡,哭的那麼無助,那麼難過。

這種級彆的噩夢,大人都會被嚇到,更何況孩子。

雖然林珺自己也是個病人,可她一直在奮力求生,她從心理醫生那兒也學了很多東西,正好用來治愈女兒:“半夏沒有夢到媽媽嗎,沒有夢到媽媽打敗他?”

半夏搖頭:“他好凶,媽媽打不過的,爸爸都打不過他。”

把女兒摟在懷裡,林珺說:“媽媽比半夏想的可要強得多,而且能打敗他。”

“不可以,他會打秦秀媽媽,他好凶的,媽媽打不過他。”半夏搖頭。

關於沈四寶會家暴這事,林珺沒有實證,但原來,大夏天的,吳小華偶爾會圍紗巾,專門遮脖子,那時候大家就猜,很可能沈四寶會家暴。

林珺也曾專門問過吳小華,可惜吳小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