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1 / 1)

口,跟她一起歪在沙發上,看媽媽睡著,她也閉上了眼睛。

顧法典本來很喜歡看電視的,這兩天不看了,籃球扔牆角,快結蜘蛛網了。

男孩不停的這兒擦擦,那兒抹一抹,光洗手間一天收拾了三回。

彆人都開開心心,全家隻有顧靈不高興。

報紙蓋臉,嫉妒!

……

顧謹是被林珺喊回來的,來之前,緊急幫她買了很多日用品。

林珺的衣服全是五年前的,擱現在,又土又舊,尤其內衣內褲,放太久了,穿了對身體不好,這些全得給她買新的。

而牙膏牙刷,毛巾,她向來用的,跟顧靈用的是兩類,顧謹遂也買成了合她心意的。

甫一進老家屬區,林大媽搖著扇子問:“顧教授,四寶書記判了嗎?”

肖大媽則說:“今天我們見著林珺了,孩子一回來她整個人都活了,要你能把四寶書記給判了,她準開心,準跟你……”

“今天宣判,明天她就會跟你複婚的。”林大媽指點迷津。

顧謹點頭:“好好好,是是是。”

一幫大媽目送著:慈心廠的模範女婿,瞧瞧,挑不出一丁點的毛病來。

進了院子,走了不幾步,顧謹就見幾個紅毛趴在花園裡,朝著樓上嘰嘰咕咕。

顧法典趴在窗戶上,也在嘰嘰咕咕。

老父親重重咳了一聲,一幫紅毛齊刷刷的,全匿花叢裡了。

回到家,顧靈搶著開門,也問:“哥,沈四寶倆口子判了沒?”

“你見過哪個案子三天就能宣判的。”顧謹反問。

看林珺在打電話,他先遞給顧靈一個盒子,繼而進了廁所。

顧靈揭開一看,一雙%e4%b9%b3白色的皮鞋,還是紅晴蜓牌,這鞋要八十多塊,擱她現在那個榆木老公,可舍不得買,也就她哥疼她。

抱著鞋盒跟進廁所,一看,她不高興了:“哥,林珺都跟你離婚了,你還幫她洗內衣內褲?”

“她是個病人。”顧謹說著,打水,要揉新衣服。

林珺對妍妍的偏疼和護犢子,超過了前三個兒子中的任何一個。

孩子是有病,但她也太小心,太嬌氣了。

顧父顧母疼孫女,為了見孫女,還要專門換新衣服,洗澡。

甚至因為林珺挑剔煙味,顧父每回見孫女,還要提前戒煙三天,用他的話說,大臣見皇帝都沒那麼鄭重,可也隻能看看,林珺甚至不肯讓他們怕抱一下。

顧謹總在不停的解釋,說妍妍身體不好,當時的林珺也有病。

顧靈願意信。

可現在她不信了。

她讓倆兒子移了民,一聲不吭,一句解釋都沒有。

憑啥顧謹給她洗內衣?

要她說,嫂子就是給她哥慣壞的。

可真讓哥哥蹲洗手間洗內衣,她又舍不得,氣啾啾的,顧靈說:“放著,我洗。”

……

半夏撲了過來,給爸爸看她手心裡圓圓的創可貼:“爸爸快看,媽媽貼的。”

中醫,藥師就是醫者,開方,調方,配方,全得從人身上來。

所謂醫者仁心,林珺曾經在中醫院實習過,隻要她瞧過病的人,沒一個不記得她的,對待病人有耐心,性子好。就貼個創口貼,她貼的也跟彆人貼的不一樣。

看女兒那麼開心,顧謹非常認真的欣賞了一番,極大的滿足了孩子驕傲的,想要炫耀的心理,才說:“不愧是媽媽貼的,非常好看。”

又跟兒子說:“你的小弟們來了吧,不用下去看看?”

“不用,我今天忙著呢,得陪我媽。”顧法典說。

“陪你媽的時候順帶寫點作業呢?”顧謹問。

顧法典立刻跳了起來:“彆,我還是下樓吧。”

學習,一步趕不上就步步趕不上,所以做作業於顧法典是個頭疼的事,平常要不是妹妹盯著,他才不肯,而今天,半夏被媽媽絆住了,顧法典正好偷奸耍滑。

方才一直在樓下咕咕叫的,其實是台球館的山雞。

因為秦秀在看守所終於頂不住,把自己的上線,和送貨的黑8統統供出來了,黑8喜提銀手鐲,被抓了。

群龍無首,台球館眾小弟嗷嗷待哺,山雞來找顧法典,看能不能把黑8從局子裡弄出來。

那不異想天開嘛,媽媽回來了,顧法典就不可能再走違法犯罪的道路了,所以山雞在樓下求救,顧法典一直咕咕咕的,是在拒絕他。

不過兩害相權取其輕。

爸爸勒令讓他寫作業,他嫌頭疼,得,下樓,親自跟山雞聊一下吧。

……

雖說曾經是一家人,可現在已經不是了。

顧謹也不知道林珺喊自己回來是為什麼,但離婚前那段時間,前妻的壞脾氣他領教的最深,所以雖然忙,但一聽是她喊,他立刻就往家奔,且如臨大敵。

當然,也怕她跟顧靈一樣,要催沈四寶的案子。

秦秀已經招供了,為了釣出她的上線,公安緊急逮捕黑8,今晚達隊還準備讓秦秀打電話,黑8負責出貨,去釣魚執法。想順勢抽藤抽蔓,把那條大鱷魚給釣出來。

但顧謹覺得希望不大。

因為隨著沈四寶和毛哥都被捕了,最近幾天所有碼頭的走私活動全停了。

證明那條大鱷魚早就查覺風聲了。

而沈四寶,是顧謹認準的突破口,要現在就移交檢察機關,案子一審他就被放了,但押著不審,繼續拘留,才有可能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所以麵對著情緒隨時會失控的前妻,他很擔心,也很頭疼。

此時全家,隻有懵然無知的半夏最開心了。

這是第一天,她看到爸爸和媽媽同時在家喔。

拍拍沙發,她說:“爸爸坐呀,就坐在你平常坐的位置上。”

林珺就坐在另一邊,正在打電話。

顧謹不好拂孩子的意,隔著女兒坐了下來。

小丫頭左看看,右看看,站了起來,靠到了媽媽身邊,皺起了眉頭。

掛了電話,林珺問:“怎麼了,你不開心嗎?”

半夏扭屁股,林珺於是給她挪地兒,一挪,她立刻又笑了。

林珺側首一看,前夫正襟危坐,就在她身邊。

她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講,遂轉身就抓上了前夫的胳膊:“顧謹,太過分了……”她抓著他,其實已經抓疼了,可她渾然未覺。

顧謹怕她下一秒就要暴發,也很害怕,當著孩子的麵她情緒失控,會對孩子造成心理陰影的。

“哎呀。”女孩突然一聲,驚到兩個大人。

林珺下意識的轉身,正好接住從椅子上摔下來的半夏。

“媽媽,對不起,相機摔啦。”女孩是在取哥哥掛在牆上的相機,看相機摔了,她有點怕,怕媽媽會責備自己。

林珺團著女兒,說:“相機摔了就摔了,咱們再買個新的,隻要半夏是好的就沒關係啊。”

所以,她摔了相機媽媽不會生氣?

但半夏還是好傷心:“媽媽,我想給你和爸爸拍張照片呀,相機壞了就不能拍啦,怎麼辦呀。”

媽媽柔聲問:“為什麼半夏要給我們拍照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女孩齒咬著唇,有點羞澀:“因為二狗哥哥不相信我有媽媽,我走的時候他可傷心了,我想把照片寄回去給他看,這樣,他就不會傷心了呀。”

二狗是誰,顧謹和林珺都不知道。

但半夏這樣說,林珺又得到一個訊息,她不但一直被養在農村,秦秀作為名義上的母親,甚至從來沒有去看過她,以致於村裡的孩子都以為她沒有媽媽。

林珺已經是四十出頭的人了,經曆過得事情太多太多。

她能想象得來,一個沒有媽媽的孩子,在一個偏僻的小漁村裡,從小到大的生活會有多艱難。或許有人會保護她,但對於弱者,孩童之間最多的是霸淩。

所以半夏在農村肯定過得很艱難

這是女孩第一次被媽媽親%e5%90%bb,她輕輕%e5%90%bb上半夏的耳朵,柔聲說:“一會兒點點哥哥來了,咱們一起照相,然後媽媽陪你一起去鄉下,讓你的二狗哥哥不但看到照片,還能摸到你的媽媽。”

不像小姑香一下會弄疼半夏,媽媽%e5%90%bb的輕輕的,說話聲音也是輕輕的,她讓半夏好開心,開心到甚至有些難過,女孩想起一件事,她說:“原來四寶爸爸每次去看我,都要走好久好久的路,還要花很多錢,他要半夏報恩,所以半夏就給他洗襪子,半夏想回村看二狗哥哥,媽媽帶半夏去,半夏以後也給媽媽洗。”

把女兒團在懷裡,林珺努力克製著自己,輕聲對前夫說:“我們廠張仲景的雕塑被拆除了,目前整個雕塑除了頭部,其餘的全都不見了,但我們必須找到它的底座,尤其是上麵刻意半夏二字的那一塊,顧謹,必須找到它,隻有找到它,沈四寶和馬書記一家才能體會到我此刻的難過和痛苦,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雕塑,半夏的名字。

銀元,吳小華唯一的財產。

去他媽的愛慕和追求,林珺和吳小華都曾是沈四寶的獵物。

林珺唯一比吳小華幸運的是,雖然沈四寶偽裝得很好,追得很殷勤,甚至拿下了她的父母,為了追到她還不惜動手自殘過,可她從來沒有動心過。

但沈四寶害死了吳小華,同樣也在她身邊網織了陷阱。

林珺可以確定,沈四寶沒有拿到雕塑裡的東西,否則他就不需要賣銀元。

但被切割的雕塑呢?

東海市那麼大,周邊多少漁村,大卸八塊的雕塑到底去哪了?

這時林珺就又會覺得,自己怎麼會那麼失敗呢,她是個失敗的人,一無事處的人,在這一瞬間。

挫敗感襲卷了林珺,讓她難過,自責。

“你彆急,慢點說。”顧謹說。

“必須找到雕塑的底座。”林珺越想越不可能:“它被切割成了好多塊,據說全被人搬走了,我們到哪兒去找它?”

顧謹發現林珺的眼珠不會轉動了。

而以他的經驗,一旦她變成這樣,一會兒她就會悄悄去跳樓,或者服安眠藥。

如果你阻止她,她還會在無意識中抓傷你。

一手拍前妻的背,另把一隻手給她抓著,顧謹說:“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我在呢,我聽著呢,你想要什麼,儘管提要求,我一定幫你辦到。”

林珺越想越覺得不可能,她雖沒發病,可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要找底座,可我怕它被人毀掉,裡麵的東西也會被毀掉的。”她團著女兒,喃喃說。

顧謹堅定的說:“不會,你再說的具體點。”

“雕塑的底座,尤其是刻了半夏兩個字的那一塊。”林珺說。

“我知道了,我馬上幫你把它找回來。”顧謹邊說,還繼續拍著她的背。

團著孩子,%e5%90%bb著她的臉頰,林珺還會焦慮,卻又空前的平靜。

前夫還一直在安慰她,終於,她緩和了下來,懷裡的女孩還說:“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