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1 / 1)

我的,我向來認為你比顧謹更圓滑,更世故,比他更加堪擔大任,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必不辱命。”沈四寶說。

從馬書記手裡接過小龍,出了門,看著圓嘟嘟,軟乎乎的兒子,沈四寶氣得要死,本來他該兒女雙全的,可就因為秦秀蠢,親手把女兒送回顧家去了。

抱錯的事,沈四寶五年前就準備好了應對方式,不急。

他氣的是秦秀無緣無故的打孩子,害他白白損失了個女兒。

回想他每趟回到老家,半夏出來迎接他時的歡喜雀躍,沈四寶心裡格外難過。

剛出門,迎上秦秀,她遞過來一張卡片,氣勢洶洶的說:“老公,你看……”

接過卡片,沈四寶也給嚇了一大跳:“黑8背主了?”

“我罵了他一頓。”秦秀得意的說。

沈四寶思考片刻,說:“我馬上轉正,庫房的生意,原來沒有留下過任何痕跡,咱們就算洗腳上岸了,但黑8是個麻煩,本來我是想留著他繼續使的,可既然他敢背主,那我就不得不忍痛割愛,借刀殺人了!”

秦秀難得辦了一件能讓丈夫認可的事,笑著說:“老公,黑8居然真是個……”

“閉嘴吧你,這種事怎麼能往外說。”沈四寶瞪了妻子一眼。

這證明黑8爛屁股的事他也知道吧。

沈四寶其人,用馬書記的話說,聰明至極,而且最擅借刀殺人。

彆看他壞事乾的不少,可他的雙手乾乾淨淨,一點臟都不沾。

心機深沉,聰明智慧的男人總會讓女人無限崇拜,秦秀特得意自家丈夫,挽上他的手,笑著說:“老公你就彆生氣啦,沒了半夏,咱還有小龍呀,你要喜歡閨女,我再給你生一個不就完了?”

男人都喜歡閨女,沈四寶也一樣,雖然半夏不是他的血脈,但他對那孩子的感情是真的,他是真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養的。

此時他心裡也格外難過,再看秦秀,雖蠢吧,但她年青啊。

得,等把慈心拿到手後,就讓秦秀再給他生個女兒吧。

沈四寶太多方麵比不過顧謹了,那是命運所限,是從他的出身就被限製住的。

但女兒,他培養的可比顧謹培養的優秀多了,他必須再生一個!

隱隱的,沈四寶總覺得哪兒不對,但始終想不出來。

回家後給兒子洗了個澡,他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西裝領帶,腦袋上摩絲打得光滑,再架上眼鏡,翹起二郎腿坐到書桌旁,準備要打電話,約高崗和毛哥出來打打牌。

但突然,他腳下一軟,差點沒摔在地上。

他終於明白黑8的電話號碼是從哪兒來的了。

他把走私販的電話號碼是寫在牆上的,雖然沒有標明是誰,但為了秦秀認起來方便,在下麵劃了三道杠,那天顧法典撬開他家的門,偷偷打過電話。

那熊孩子是從這兒抄的電話,然後給的黑8!。

好一招反奸計。

可恨的是還給他還玩成了?

這時秦秀收拾了兩隻青椰,加了冰塊,淋上棕糖和檸檬汁,做了兩份冷飲端進來,正欲說話,沈四寶一巴掌就揮過來了:“你個蠢貨,壞了我的大事。”

秦秀直接給打懵了,摸不著頭腦啊:“老公,你又咋啦?”

沈四寶該說啥才好呢?

黑8本是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可被秦秀罵成爛屁股,怕是真的要背主了。

這當然不行,他得趕緊去緩和情況。

不過提起褲子才準備出門,他就聽外麵有人說:“胡潔,顧博士說他兩個小時後到慈心衛生院,讓你和金廠長去一趟。”

這不屋漏偏逢連夜雨嘛,黑8還沒搞定,顧謹已經殺來了?

……

再說顧謹,他不僅喊了胡潔和金荃,還喊了林東,慈心廠的好些領導們。

此刻正在收拾洗漱用品,因為這趟他做好準備,要一次性把妍妍的死,抱錯,還有工作上的一些事情搞清楚,所以他們得在慈心的家裡住上幾天。

倆娃從慈心廠出來,到今天,滿打滿算不過四天。

但半夏已經大變樣了。

這會兒她坐在梳妝台前,正在等小姑給自己梳頭發。

她的小臥室也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床是顧靈前天緊急買來的,為防實木的甲荃多,買的是鋼架床,但席夢思床墊足夠厚,而且質量賊好。

半夏昨天晚上睡在上麵,隻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飄在雲端一樣。

小姑還嫌妍妍的衣服太晦氣,也不準她再穿,從頭到腳,全給她買了新的。

今天給她穿了一件正紅色的圓領泡泡裙,上麵還輟滿了金色的小珠花。

小女孩皮膚白,認穿紅色,襯的她整個人水靈靈的。

顧靈隻有個兒子,是跟前夫生的,因為離異的關係,放在首都,由父母帶著。

她跟現任丈夫都是二婚,繼子養在老家,她也一直想再懷個女兒,可惜年齡大了,不論怎麼都懷不上。

原來對妍妍就愛的什麼似的,但那是個玻璃娃娃,碰不得,抱不得,甚至有時候你笑著去抱她,也會嚇的她犯病。

相比之下半夏雖然瘦,可她身體健康,而且特彆的乖巧。

顧靈頭一回給女孩紮頭發,看著畫報上的教程,慌裡慌張的,不小心拔掉了好幾根頭發,可半夏愣是一聲沒吭。

通過顧法典的講述,以及從半夏口中聽來的,顧靈已經知道抱錯一事的來龍去脈了,也正是因此,她特彆生氣。

“哥,沈四寶跟你是同學吧,咱必須狠狠臭罵他一頓,你們當初對妍妍有多好,可你看看他把咱的孩子養成啥樣了?”梳著頭,顧靈回頭說。

顧謹正在整理一些資料,抬頭說:“那你就把咱的小公主打扮漂亮一點。”

“那還用你說?”顧靈說著,手裡的橡皮筋旋個轉兒,半夏的小腦門上已經紮了一圈漂亮的小辮子了,一個個的,還五顏六色。

這還不算,還要彆發卡呢,什麼小西瓜,小草莓,再往小丫頭的腦門上點輟了七八個發卡,顧靈得意極了,問小侄女:“小姑梳的好看嗎?”

半夏有自己的審美,端詳了會兒,說:“小姑,我覺得我像個花盆,還像個果籃。”

“小女孩就該這樣,五顏六色的才好看。”顧靈香了一口她的小臉頰,說:“不行,我得趕緊告訴你爺爺奶奶,讓他們知道你有多漂亮。”

顧法典正躺在半夏的床上看漫畫,刷的放下了漫畫書。

其實他也挺期待的,因為爸爸和爺爺關係也不好,跟媽媽更是鬨得特彆僵。

可隻要他們知道半夏的存在,肯定會摒棄前嫌,回來看半夏的。

他想媽媽,特彆想見媽媽。

但顧謹說:“顧靈,現在還不行,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

顧法典重又躺回了床上,嘟起了嘴巴。

顧靈又說:“林珺就算了,她精神不大好,你怕她受了刺激還空歡喜一場,可咱爸呢,這些年你倆矛盾鬨的那麼深,也就妍妍出生那段緩和了點,回首都後又對你意見特彆大了,最近更是連我都捎帶著罵上了,難道你就不應該把半夏的事提前告訴他,緩和一下關係?”

顧謹說:“就這幾天就會有結果的,等有結果了,我會通知所有人的。”

顧靈還不死心,剛想再說。

顧謹說:“顧靈,咱們誤解了法典很多年,先把妍妍的事搞清楚吧。”

一個十歲的孩子,被誤認為是殺人凶手,背負著那個罪名,默默的,一個人在那個地方獨自生活了四年,每一天,他都在為自己不曾犯過的錯誤贖罪。

女兒當然重要,可被人誤解的兒子讓顧謹一樣心疼。

今天,他要當著慈心眾人,尤其凶手的麵,澄清整件事。

……

既收拾好就該出發了。

五歲的孩子,其實她更想自己走路,但半夏才轉身,顧謹和顧靈同時伸手。

搶著抱孩子?

顧靈把自己的小皮包掛到了大哥胳膊上,說:“半夏,讓爸爸給咱們拎包,我來抱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然不好啦,半夏拉上顧法典的手,說:“哥哥,我們一起走吧。”

顧法典為什麼喜歡這個妹妹,就是因為在她眼中,他跟任何人都不一樣。

本來倆人是一起跑的,但半夏跑的太慢了,才出門,已經落下哥哥一大截了。

顧法典於是又折了回來,直接把妹妹肘了起來。

十四五的大男孩,腰長腿長,下樓梯時腳步沉沉,搞的轟隆隆的,樓板都給他踩的呼呼發顫。顧靈跟著追了出來,愣是沒追上倆孩子。

而等她跑出院門的時候,倆孩子已經喊好的士,等著了。

轉眼,的士到慈心廠門口了。

因為都是老相識,而且顧謹已經有兩年沒來過慈心廠了,再加之其博士、教授的身份擺在那兒,所以金荃,林東,還有幾個領導都等在廠門口。

胡潔也在,翹首以盼的。

自打95年實行雙休後,國有公廠的職工們周末驟然的閒下來了。

曾經大家總喊,戰鬥的星期天,疲憊的星期一。

但現在有了兩天休,大家就從容得多啦。

尤其炎熱的夏天,一到周末,大家就喜歡到廠門口的冷飲攤上吃冷飲,擺龍門陣,趁涼聊天,談古論今聊電視劇,電影演員和國際時事。

正值晌午,職工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一幫領導呼啦啦的,全站到了廠門口,一個個翹首期盼的,以為是要來啥大領導,當然也就全圍過來了。

的士緩緩而來,這時職工們還不覺得啥。

一看顧謹下車,頓時有人就說:“咦,這不咱們廠大小姐的大女婿嗎?”

“對呀,是顧教授。”還有人說。

想當初顧謹作為高乾子弟,跟慈心廠的大小姐喜結連理。

婚後也一直住在慈心,而且為人態度謙和,脾氣好,被大小姐收拾的伏伏貼貼,唯唯喏喏,在大家眼中,可謂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典範。

而從小就是天才的小民和小憲,更讓他們被人豔羨。

再加上當年妍妍被法典弄死,顧謹兩口子一直牽動著大家的心。

乍見顧謹來,不說彆人,金荃格外激動,搶先上前:“顧博士,許久不見。”

“金廠長,許久不見。”顧謹握了握了金荃的手,看人擠得有點多,這時正好半夏在下車,遂說:“抱歉,大家讓一讓,彆擠著孩子。”

孩子?

顧教授又有孩子?

難道他又再婚了,或者說像大家期望的那樣,跟林珺複婚了?

而穿著紅裙子,頭頂小果盤的半夏從車裡一出來,頓時,所有人傻眼了。

這不秦秀閨女嗎,

她向來不總是穿的破破爛爛的嗎?

今天咋打扮的像個小花燈籠,又像顆洋人過節時玩的聖誕樹似的?

而前幾天,顧法典為了她,跟秦秀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