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1 / 1)

緊了手。

沈水芹一手提杯子一手拿包,邊走邊說:“行了顧教授,我坦白,我隻接生過秦秀的孩子,她的病曆被水濕了,但不是我弄濕的,是沈四寶不小心打濕的,後來就重寫了一封,至於馬明霞,來的時候她就抱著孩子,那孩子並非我親手接生的,按理我不該開出生證,但沈四寶說孩子是生在半路上生的,沒有出生證就上不了戶口,要我幫忙寫一個,我就順手幫她們一起開了。”

這才是病曆本會是連號的原因。

顧法典眼睛怒圓,心說這位沈醫生連孩子都沒開,就亂開病曆本,出生證?

而且一看事不對,她要開溜了?

此時不追,更待何事。

果然,顧謹說:“要我猜得沒錯,您在秦秀的病曆上隱瞞了一些東西,不管是您主觀隱瞞,還是沈四寶求您隱瞞,但您確實改病曆了。”

沈水芹心說這位顧教授是人肚子裡的蛔蟲吧,這都看得出來?

她不敢再瞞了,硬著頭皮說:“那孩子出生時我隱約記得心臟不大好。”

顧謹說:“所以,沈四寶往病曆上倒水,是為了隱瞞孩子的病因,而您,知情,還幫忙了。那您知不知道,一旦被起訴,法庭要追究您的刑事責任,更何況您作為一名醫生,還涉及拐賣兒童,這在社會法治方麵,堪稱性質極其惡劣?”

本來以為隻是待遇問題,怎麼就變成性質極其惡劣了?

沈水芹忙說:“顧教授,天地良心,沈四寶管慈心的采購,我兒子是個種植中草藥的,不跟他搞好關係,藥材往哪出?我是違規了,我也知道你出身政法世家,背景深關係重,一句話能讓我坐牢,但我隻是少寫了幾個字,您就要讓一個為醫療行業奮鬥了一輩子的老醫生坐牢吧。至於拐賣,我向毛主席報證,我壓根兒就沒參於過。”

馬明霞也急了,忙說:“教授,真沒有拐賣,秦秀的孩子確實有病,也早死了,但半夏是我在外頭生的,這個沈四寶可以給我做見證,你就彆為難沈醫生了。”

來時趾高氣昂,不過幾句話,沈醫生灰溜溜的,恨不能哭死自己。

顧謹說:“行,該問沈醫生的話我已經問完了,您要忙就先回,我就不送了。”

這意思是他不追究了吧?

沈醫生大鬆一口氣,回頭再看顧謹,心說這人還真是名不虛傳。

但願沈四寶沒違法,要不準得被他扒層皮。

還有馬明霞呢,簌簌笑著,笑的比哭還難看。

其實吧,當顧謹說自己已經報案了的時候,沈四寶就在準備該如何應對了。

今天沈水芹從縣城坐著班車到東海市,來了以後也是先到慈心廠,跟沈四寶,馬明霞幾個聊了一通,串好了口供才來的。

可誰知顧謹幾句話就把沈水芹問了個落花流水。

該招不招的,她全招了。

此時馬明霞瑟瑟發抖,雖然沈四寶教了她很多,可她全忘光了。

隻記得一點,就是一定要一口咬死,說半夏是自己生的。

一旦顧謹再質疑,打含糊,說自己有可能是抱錯了。

而她曾經引產孩子的事,因為涉及到丈夫被火燒死後的賠償款,以及公婆的贍養費,她是跑到外地一個黑診所做的,現在黑診所早關門了,醫生也不知跑哪去了,說起來就是四個字:死無對證。

所以沈四寶的證據璉做得很完整,不怕顧謹查問。

但顧謹並沒有問她什麼,反而打開門說:“馬主任,該了解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沒彆的事的話,你就先回吧。”

這就讓她走?

馬明霞此時早已沒了要跟顧謹乾點啥的心思了,而且對方分明表現的很禮貌,也很有耐心,可她居然給嚇哭了,她磕磕巴巴的說:“顧教授,半夏真是我生的。”

倆娃有點懵,爸爸不問了,馬明霞又一直堅持,這到底是個啥情況?

難不成半夏還真是馬明霞生的?

可顧謹立刻給了倆娃一個能叫他們狂喜的信息。

他說:“通過剛才跟沈醫生的聊天,我確定了一件事,半夏是我女兒,接下來我會給她做DNA檢測,來確定她的生物學父親,如果你不懂,我可以給你科普一下,DNA也叫脫氧核糖酸,可以從基因方麵直觀的檢測出來,人與人之間的生物學關係。”

爸爸向來是個負責任的人,最長說的口頭禪就是,我可以為我的話負法律責任。現在他說半夏是自己的女兒,就證明,他從心裡已經認可半夏了吧。

那半夏就真的是他的親妹妹呀。

男孩死死盯著妹妹。

就好像他今天是頭一回見到她一樣。

忽而又揪了揪妹妹的鼻子,再掐一下自己的胳膊,感到痛了。

他這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顧法典恨不能打開窗戶大吼幾聲,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半夏真的是他的妹妹。

還是他自己找回來的!

可最終,他也隻能對半夏說:“你是我的親妹妹,你也是林珺媽媽生的寶寶,既然爸爸說了是,就蓋了章了喔,誰也不能改變它。”

半夏當然知道自己是顧法典的親妹妹,可她今天是頭一回敢確信,自己果然是林珺媽媽生的。

通過點點哥哥,她見到了見到了爸爸,可還有媽媽呢。

半夏死後見到的媽媽,跟秦秀、馬明霞,以及她在任何地方見過的,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

半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可她在看到林珺的樣子時,就隻想哭。

就現在,隻要想起林珺媽媽的模樣,還是忍不住的難過,想哭。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扯著,讓她難受極了。

所以她果然是從林珺媽媽肚子裡出來的嗎,她好想見她,想現在就見到她。

女孩想立刻見媽媽,可她的肚皮怎麼咕咕咕的在叫啊。

孩子摸摸小肚子,糟了,該不會是西瓜籽發芽了吧?

……

馬明霞一邊佩服顧謹的睿智,可一邊也不得不佩服沈四寶的聰明。

因為在她來之前沈四寶就跟她講過,說顧謹不好糊弄,一旦起了疑心,很可能會查孩子的DNA,而那種高科技的玩藝兒,誰都搗不了鬼,一查準靈。

但他也教了她該怎麼應對。

所以馬明霞一扯唇,說:“顧教授,我聽說那個D啥A的在國內想要做,得排好幾年的隊呢,還不一定排得上,真要做,得出國,但出國做那個特彆的貴,要好幾十萬塊呢,您一拿死工資的教授,也沒啥錢……”

這就是沈四寶所沒預料到的了。

在他看來,顧謹一教授,一月拿千把塊的工資,一是沒錢,二是,半夏畢竟不過個女孩,不管是不是自己親生的,長大了早晚要嫁人的,是外人。

他應該舍不得花幾十萬去國外做DNA檢測。

可顧謹居然說:“我錢不多,但幾十萬我有。”

他一教授,沒偷沒搶,哪來的幾十萬?

而且他真的準備為了一個女孩子,花幾十萬去做個親子鑒定?

丫頭而已啊,這都五歲了,再養個十幾年就得嫁人,到時候又得花筆嫁妝錢。

為了她做親子鑒定,不值當吧。

不過人和人的想法不一樣,確實有些人把女兒看得很重要。

想當初林珺夫妻對妍妍,不就花光家底,賭上了一切。

但沈四寶還教了馬明霞最後一招,也是絕招。

她說:“顧教授,畢竟我和秦秀,林珺幾個都是在省醫生的孩子,大家生的都是女兒,因為原來都是同事嘛,置辦的繈褓也差不多,買的衣服也差不離,就算半夏真是您女兒,指不定是我們是抱錯的呢,也不知道誰和誰抱錯了,但三個孩子中抱錯了一個,就有兩家養的都不是親生的孩子,你們算受害者,我們也是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本來正在狂喜的顧法典驀的抬頭,一句臟話差點就罵出口了。

要臉嗎,分明他們是偷的孩子,居然能說成抱錯?

簡直無恥!

看顧法典跟隻正要學著打鳴的小公雞一樣,伸著脖子卻發不出聲來,馬明霞覺得自己押準了,又說:“如果是護士抱錯的也就算了,你家林珺生孩子那天,我記得當時你臨時有事,直到晚上才去的,白天陪著林珺的隻有法典,法典是個小孩子嘛,又不懂事,亂糟糟的,說不定就是他把孩子抱錯的呢。”

顧法典伸長了脖子,可咯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半夏扯著哥哥,憋著淚,肚子咕嚕咕嚕,叫得好大聲。

顧謹盯著馬明霞看了許久,他這人似乎不會開心,也不會生氣,說話聲音也是徐徐的,向來也少說話,可話一說出來,就能嚇死人,他說:“是的,抱錯也分主觀和客觀,不論是誰抱錯了孩子,客觀也就算了,但要是主觀的,法庭肯定會追究抱錯人的刑事責任。”

馬明霞不明究裡,還在看顧謹。

而他,容聲說:“沈水芹都說了,你的孩子入院時就已經出生了,我合理懷疑,你當時抱的壓根就是半夏,之所以去趟醫院,隻是為了給孩子辦個出生證,但你們做證據璉時漏了一環,知道疫苗本嗎,那是從衛生廳簽發的,你們隻辦了出生證,沒有辦疫苗本,對嗎?”

所以,半夏的戶口本上寫著18號的生日,可她的疫苗本是用12號描成18的。

馬明霞目瞪口呆,她不期,顧謹隻憑跟沈醫生聊的幾句話,就能把事情猜到如此詳儘。

這還呆著乾嘛,趕緊跑啊。

原來真是瞎了眼了,她居然覺得顧謹人好。

不愧人叫他是行走的《刑法》。

再多聊幾句,隻怕警車就要來抓她了。

要說秦秀也是真蠢,當初偷誰的孩子不好,非要偷人林珺的。

現在就看沈四寶有沒有能力回天吧。

不然她們這一串的螞蚱,可就要被顧謹一兜簍子提起來,扔監獄裡去了。

她拉開門要跑,眼不丁兒的,怎麼看顧法典堵在麵前。

而且他手裡明晃晃的,拿著一把水果刀。

回頭再看半夏,瘦伶伶的,腦袋比身子大,圓嘟嘟的小臉蛋上,隻有兩隻大汪汪的眼睛,這孩子是秦秀偷的,偷了又不肯好好養,給人虐待慘了。

該不會顧法典生氣了,要殺她吧?

“法典,你可彆衝動,殺人是犯法的。”她說著,慢慢往外挪步。

顧法典雙眼赤紅,滿身殺氣,忽而匕首一揚。

馬明霞再看顧謹:“顧教授,你兒子要殺我。”

顧謹可是個大教授,大博士,大律師啊,可他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冷冷旁觀,難道說顧謹也是個卑鄙小人,而這父子今天是存心要讓她命喪當場?

馬明霞的心態崩了,她大喊大叫:“法典饒命啊,孩子是秦秀她媽偷的,我什麼都沒乾!”

半夏也嚇壞了:“哥哥,不要啊。”

“阿姨,吃蘋果唄。”顧法典從身後捧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