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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就要玩耍,不需要洗碗。”顧謹說。

半夏乖乖聽完,感慨說:“在爸爸家當女兒可真好。”所以她一定要留下來。

顧謹再看兒子,小夥子還是一副氣不順的樣子。

他心裡也很感慨,也想不通,為什麼極度卑鄙的沈四寶,會教育出一個如此乖巧的女兒?

她天真,可愛,乖巧,符合任何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期望,簡直像個天使。

小女孩把麵條吃的乾乾淨淨,還把湯都喝光了,放下碗,從兜裡掏出一塊小手絹抹乾淨嘴巴,小聲對哥哥說:“哥哥,我去洗澡啦?”

“要注意安全,就算爸爸不認你,哥哥永遠認你。”顧法典氣呼呼的說。

看半夏進了廁所,顧謹回頭盯著兒子,目光灼灼:“真想保護那個女孩,是憑賭氣不吃飯,張牙舞爪就行的嗎,你就不想想自己該乾點什麼?”

……

“爸爸今天去醫院,調了馬明霞和秦秀,以及你媽媽生產時,同病房的,所有產婦的病曆,並且通知公安局,讓他們聯絡那些產婦,以及家人,詢問他們,當時病房裡曾經發生過的情況。還有,爸爸發現馬明霞和秦秀是同一個醫生接診的,她的名字叫沈水芹。那麼,當時馬明霞和秦秀生產時,發生了些什麼,我們找沈水芹,是不是就可以問清楚?”顧謹再問兒子。

顧法典猛吸鼻子,一臉虔誠:“爸爸,你找到人,問到情況了?”

“挺巧的,沈水芹和沈四寶是同鄉,目前已經退休,在縣城養老,但明天下午她就會來,到時候,咱們可以當麵問情況。”顧謹說。

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其辦事的條理和邏輯性,十幾歲的孩子當然比不上。

爸爸雖然不肯承認半夏的身份,但他做的事情比顧法典能想到的多得多。

男孩一秒又冷靜了,還又生出好多推測:“那位沈醫生肯定是被沈四寶花錢收買,一起偷了我妹妹,爸,一旦查實,我們要抓人,判他們遊街,槍決!”

這就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很聰明,能層層剝繭,從疫苗本找到破綻,繼而追查一個孩子的身世,可他也太熱血,太衝動,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

顧謹溫笑著說:“當然可以遊街,也可以槍決沈四寶,到時候你怎麼說,爸爸就怎麼乾,但我覺得現在,咱們應該仔細看看病曆,萬一還能有什麼新的發現呢?”

顧法典騰的躍起,抓過幾本病曆,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可從病曆上看,除了妍妍有心臟病,另外兩個孩子各方麵都很正常。

吃完飯,顧謹也過來幫忙了,他還拿出了自己的放大鏡。

三份病曆,一份份的看,一個個字的仔細推敲,研究。

倆父子一通忙,都沒有再關注過半夏。

等他們忙完,準備要睡覺時,對視一眼,才同時想起半夏來。

推開臥室門,燈光照進去的片刻,顧謹比頭一天見到半夏的顧法典還要驚訝,乾淨整潔的臥室裡,洗過的紗布和襪子搭在椅背上,裙子疊的整整齊齊擺在椅子上,小女孩穿著睡衣,安安靜靜的蜷在床上,睡的靜悄悄的。

半晌,顧謹問兒子:“那紗布和襪子是她自己洗的,她睡覺不需要人來哄?”

……

“她真的隻有五歲?”爸爸發出一句,來自靈魂裡的顫問。

……

曾經,小時候,顧法典總是跟爸爸睡一張床,然後聽他給自己講很多稀奇古怪的,殺人放火,刑法類的故事,但爸爸總是先比他睡著。

於是聽故事聽到一半的顧法典就急的抓心撓肝,掰眼睛,扯頭發,想把爸爸搖醒來,讓他給自己講故事。

可他今天沒心情聽故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查明案子,怎麼把沈四寶五花大綁,捆起來遊街,再喂他吃花生米。

不過好奇怪啊,向來倒床就睡的爸爸怎麼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呢?

突然,爸爸起床了,出門了,顧法典爬起來看,就見他進了半夏的臥室。

他跑去乾嘛了?

男孩的想象力天馬行空,他想,爸爸該不會要悄悄把半夏抱回沈四寶家吧。

男孩拳頭硬了,要爸爸敢那樣,他不介意跟爸爸打一架,打翻他。

但轉身,爸爸又回來了。

顧法典於是閉上了眼睛,再一會兒,他眯眯糊糊的都要睡著了,怎麼爸爸又起床了,這會顧法典躡手躡腳的去看,就見爸爸正在給妹妹蓋被子。

他回到臥室,趕忙躺下,又因為動靜太大,隻好假裝自己在翻身,打呼嚕。

可他心裡卻在竊笑。

哼,彆看爸爸現在嘴硬,可他心裡跟他一樣,也早就認定這個妹妹是親的了。

不一會兒,顧法典愈發堅信自己的推論了。

爸爸忽而開燈,從床頭櫃裡掏出媽媽的照片,在燈光下久久的看著。

他想起媽媽了吧,他在想,媽媽要看到半夏妹妹會有多開心吧。

哼,口是心非的大人!

……

半夏的傷口恢複的很快。

昨天她拆紗布晾了一晚上,今天身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也就不用再換藥了。

還有,一大清早,省婦聯來了電話,並答應讓半夏暫時住在顧家。

當然,她們會隨時上門,進行家訪。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證明妹妹不用被送走啦。

顧謹得去上班,並交待兒子,小姑會送飯過來,讓他今天就不必做瞎糊弄了。

顧謹家可謂一門高知,其祖父是紅色革命家,父親畢業於東海大學,畢業於解放前的首都大學法學係,是東海政法大學設立時的校長,改開後調到了省高檢,後來又調回首都,目前處於半退休狀態。

而他們位於政大的房子,就由小女兒顧靈住著。

顧謹的日常起居也由顧靈順帶著照顧。

“看好妹妹,你自己也注意點,因為婦聯的人很可能隨時上門走訪情況,你要照顧不好她,婦聯會把她帶走的。還有,下午沈水芹就會來,作為原告,我希望你在場,並且,嚴厲的向她提出各種質疑。”顧謹說。

被爸爸當成個大人,這種感覺可真好,顧法典說:“保證完成任務。”

半夏也連連點頭:“顧法典是最好的哥哥,他可會照顧人了。”

顧謹臨出門前看半夏,這孩子讓他莫名覺得熟悉,眉眼都特彆熟悉

她有一頭羊毛卷一樣的頭發,層次不齊的包裹著圓圓的小臉蛋,看起來特彆乖巧,兒子也夠會照顧妹妹的,從自己的大背包裡翻出一條裙子,要給她換。

顧謹出了門,又折了回來:“寶貝,不要進廚房,不能動開水,一定不能。”

“好的爸爸,爸爸再見。”半夏說。

目送爸爸走了,半夏問:“哥哥,我們現在乾啥呀?”

“咱今天有大任務,走,我們去校門口蹲守。”顧法典背起他經常背的那個大包,得意一笑:“今天哥哥要帶你釣一條好大的魚。”

“要拿凳子嗎,我可以幫哥哥喔。”小丫頭當真了:“咱們可以把魚送給爸爸,那樣他就可以賣魚養活我們了,對吧。”

當然不是那樣的。

沈四寶對半夏勢在必得。

聽說顧謹已經報警了,還在進行走訪和調查,他肯定會采取行動的。

而要顧法典猜得不錯,他會派混混來政大搞臭他的名聲,把水攪混,把他說成拐賣兒童的壞小孩,或者乾脆鬨到政大的領導麵前。

迫於壓力,領導會出麵,要求他還孩子的。

他想要的是銀元,爭取到半夏的照顧權,哪怕半天,很可能都會虐待,並傷害半夏。

而於顧法典,那可了不得,因為用爸爸的話說,婦聯的人隨時會來。

爸爸查案子得要時間,而他要在政大臭了名聲,婦聯就不會讓他照顧半夏了。

法典是在爸爸帶著小民和小憲出國後才出生的。⊿思⊿兔⊿在⊿線⊿閱⊿讀⊿

在慈心廠他和媽媽相依為命,安靜而又美好的生活著,後來爸爸回來了,媽媽又懷上了妹妹,那時他依舊很幸福,還一直暗暗努力,發誓要做一個最稱職的哥哥,為媽媽分憂,保護好小妹妹。

可萬萬沒想到,隨著妹妹的出生,全家人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曾經顧法典以為隻是他們家命不好,攤上了一個病孩子。

但要沈四寶是故意換的孩子呢?

按法律,就算這樣,秦秀夫妻罪不至死的。

可如果妹妹是半夏,他會是一個很好的哥哥,媽媽也不會離開他啊。

是沈四寶毀了他們全家的幸福生活。

他要不派人來則罷,要來?

那顧法典就是慕容複,必須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再給他放個大招!

六月的上午,政大家屬院的大門口。

一小小的水果攤兒,切成牙的西瓜、哈蜜瓜被盛在擦的明亮的玻璃櫃裡,時不時有蚊蠅飛過,小販就要揮舞著芭蕉扇驅趕。

顧法典給半夏買了一牙西瓜,借了小販的椅子讓妹妹坐著,接過老板的芭蕉扇,自告奮勇說要幫人家驅蚊蠅,可嘩嘩嘩的,涼風全搧在妹妹的腦袋上。

吃著甜甜的西瓜,吹著涼風的半夏,此刻是整個東海市最涼快的人。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黑8就帶著幾個小弟親自殺來了。

政法大學,國家級211學府,政法乾部的搖籃,社會渣渣們輕易不敢來的,就算來,也得搞正規點,黑8今天都不敢穿緊身衣和低腰褲了,帶的混混也都是沒染過發的。

到了家屬院門口,黑8扭頭看了看,挑了個臉最白,最乖的,準備讓他問路。

顧法典蹭的就竄出去了,點頭哈腰:“8哥?”

黑8給嚇了一跳:“小法,你……怎麼在這兒?”

“讓我猜猜,是沈四寶派你來找我的吧?”顧法典說。

黑8眼神躲閃:“我不找你,找彆人,有人欠我台球館的錢呢。”

“你是想找我爸和他的領導,就說我欠了台球館的賭債,對不對。”顧法典了然於心。

黑8也就比山雞稍微聰明點,給顧法典猜到了心思,索性直說了:“小法,有人花錢想整你,想讓你在政大出名,哥們隻是按吩咐辦事,你彆生氣。”

無賴呀,要搞臭彆人的名聲,還叫人彆生氣?

“您指著我能發多大的財啊,我給8哥指個能發大財的路子,您去賺票大的吧……”顧法典踮起腳,小聲說:“慈心的庫房最近進了一大批麝香,庫房鑰匙……”

“你說那個呀,我們早就……”黑8話說到一半,捂嘴了:“我啥也沒說。”

顧法典抽了抽包帶,看似一臉傻愣,可內心卻是嗷的一聲。

大人就是這樣,當孩子起心動念,想要犯個錯誤時。

他們就會讓你見識到,當大人們壞起來,會有多離譜。

慈心是中成藥廠,經常進很多珍貴的中藥材。

尤其蟲草、人參、麝香,靈芝,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