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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優秀,也超級聰明。

法典哥哥是他們中最不起眼,也最默默無聞的。

可他居然這麼聰明的嗎?

那他一定可以永遠留下她,還讓她見到林珺媽媽的吧。

小女孩破涕為笑。

“沈半夏的家屬在嗎?”醫生在喊。

顧法典跳了起來:“在!”

“查的挺多啊,又是血項又是肝功的,還查了血型。”醫生手裡一遝單子,抽出一張說:“放心吧,你妹肝功五項全陰,我現在就給她注射疫苗。”

顧法典接過單子,翻的刷刷作響。

其實隻憑血型就推斷親子關係,希望並不大。

但他本著對半夏的信任,以及自己的第六感,對它抱著很大的期望。

遺傳生物學是初中就會學習的知識點,顧法典學習太差,這方麵並不知道,不過今天早晨他在胡潔那兒,拿著那本《遺傳生物學》專門背了一遍。

把所有的遺傳血型都背了下來。

沈四寶是AB型血,秦秀是A型,而半夏,是O型血!

從他背誦的知識點來看,AB型和A型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來的。

哦豁,半夏跟沈四寶夫妻,果然一點關係都沒有。

第12章 證據

醫生邊打針,邊叮囑:“乙肝疫苗總共三針,下個月有一針,半年後還有一針,可不能忘了,以後你和妹妹吃飯要特彆注意,必須分餐。”

顧法典點頭如搗蒜:“放心吧醫生,我會的。”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他由此,已經堅信半夏是他的親妹妹了。

這時有個另外科室的人經過,看醫生一臉姨母笑,遂問:“你家親戚?”

“不是,一乙肝患兒,特可憐的孩子。”醫生說。

目視孩子牽手並肩消失在走廊上,倆醫生相視一笑:真是一對好兄妹。

出了醫院,顧法典猛呼吸了幾下,彎腰,手肘著膝蓋看了半夏好一會兒,才說:“半夏,你沒說錯,我也沒猜錯,你果然不是沈四寶家的孩子。”

半夏努力點頭:“我是哥哥的妹妹呀。”哥哥一點也不笨,這就找到答案了。

她太激動了,眼巴巴的問:“我也是林珺媽媽生的孩子,對嗎?”

顧法典深吸兩大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再問:“半夏,你是不是聽沈四寶夫妻說過什麼,比如你不是他們家的孩子,或者你是拐來的之類的話?”

這個半夏並沒有聽說過,她也不能胡說,因為那樣是會誤導哥哥的。

她死後看到過,哥哥因為被人誤導,將來還會坐牢呢,所以她不能誤導他。

但哥哥目光灼灼的盯著呢,欲要個答案。

半夏思索好久才說:“是我夢到的,但哥哥一定要相信我,因為妹妹絕對不會騙你。”

這不開玩笑嘛,孩子的夢哪裡能信?

這要大人,笑一笑就過去了。

但顧法典是個孩子,思維裡沒有各種條條框框去禁錮他。

他的腦瓜子就可以天馬行空,自由想象。

媽媽生妹妹的那一天,1990年6月15日。

突如其來的,家庭所有的重擔落在他一個人肩上,熙熙攘攘的省醫婦產科,有醫生說媽媽大出血了,隨時會死。

他記得自己交了好多錢,剛交完錢,又有護士搖著他的肩膀,說他媽不行了,讓他趕緊把爸爸喊來。

緊接著有人遞給他一個皺巴巴的,小老鼠一樣的小家夥,說那是他的妹妹。

顧法典當時還是空腹,早晨跟著媽媽進的醫院,一天都沒吃過東西,餓的前心貼後背,乍聽說媽媽隨時可能會死,孩子嘛,下意識不敢相信,想躲,而且孩子從沒見過新生兒,給那小小的,紅皺皺的嬰兒嚇壞了,把她放進搖籃後,就閉上了眼睛,躲到了一個角落裡。

過了許久,有人問他為什麼不給小寶寶衝奶粉,問他住院費怎麼還沒交夠,還有人在喊:“這個叫林珺家的新生兒到底有沒有人管啊,她好像沒氣了呀!”

他隱約記得,雖然一開始的妹妹也是紅皺皺的,可整體要大一些。

後來大家遞給他的,則是個又瘦又小,混身青紫的小東西。

所以極有可能,在病房裡,就在他閉眼的功夫,妹妹被掉包了!

這個思路一旦成型,就揮之不去了。

在這一瞬間,顧法典想打個車,立刻趕到政法大學,告訴爸爸一切!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哥哥。”

顧法典止步,就見半夏正在氣喘噓噓的追他:“哥哥,你走慢點啊。”

男孩肘起半夏在空中打個圈兒,先說:“你肯定是我妹妹。”

“嗯。”半夏咧嘴,咯咯的笑。

所以她死後看到的事情全是真的,她是哥哥家的孩子!

手指路過的公交車,半夏說:“咱們現在就去找爸爸吧。”

顧法典也想去找爸爸,可在公交車經過的那一瞬間,他猶豫了。

目前他隻能確定半夏不是沈四寶生的,但沒有證據證明半夏是他的親妹妹,就這樣把她帶到爸爸麵前,隻憑疫苗本上描過的時間,爸爸會相信嗎?

當然,爸爸肯定會相信他的。

就好比那回他害死了妹妹,從爺爺奶奶到外婆,大舅,,小姑,大家都說他是故意的,因為他是全家最討厭妹妹的人,大家都堅信是他嫌妹妹太煩人。

故意給弄死的。

雖然全家人表麵上並沒說什麼,可是每個人看他的時候,眼裡都充斥著責備和怨恨。

隻有爸爸,不但相信他沒有,還把大半的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爸爸肯定會相信他。

即使他錯了,以爸爸的性格,肯定會找出能讓他信服的證據來說服他。

可萬一半夏不是他的妹妹呢。

萬一她隻是沈四寶夫妻從彆處拐賣來的,彆人家的孩子呢。

那他豈不是要叫本就因為喪女,離異,跟爺爺鬨矛盾而焦頭爛額的爸爸再空歡喜一場嗎?

作為法學教授家的兒子,顧法典當然知道什麼叫證據確鑿,以理服人。

那麼他要做的應該是穩住自己,冷靜的,理智的,收集更多的證據。

牽起半夏的手,他說:“爸爸現在很忙,咱先回家,改天再去找爸爸,好嗎?”

半夏不明白為什麼,但她選擇相信哥哥嘛。

倆小孩兒手拉著手,腳步啪噠,趁著夕陽這就又回家了。

……

剛走到家屬院門口,倆孩子同時止步。

果不其然,還是秦秀,就站在新家屬院的大門上。

此時正好下班時間,職工們,乾部們,三三兩兩的要回家屬區。

秦秀正在和馬書記的女兒馬明霞聊天。

看到顧法典來,她故意高聲說:“顧法典,你查我的戶口本,查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了嗎?”

廠裡現在人人傳言,說秦秀是馬書記的二奶,可馬明霞是馬書記的親女兒,她還是慈心廠藥物研發室的主任,她跟秦秀站在一起,這就是種變相澄清。

畢竟秦秀要真是二奶,馬明霞不可能跟她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處。

顧法典遞戶口本,耐著性子好聲說:“秦阿姨,您如果耳朵有病就該去醫院治療,我拿你家戶口本,是去給半夏打疫苗的。”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秦秀接過戶口本,冷笑一聲說:“馬主任,想當初林珺在的時候,滿廠的人都覺得她那個大小姐,公主有能力,有人還想推舉她做書記,可你看看她現在,自己跑漂亮國享福去了,卻把個害死女兒的兒子扔在廠裡,興風作浪,作威作福。我看她純粹就是為了不讓四寶當書記,故意唆使兒子惹事,造謠,破壞全廠團結。”

馬明霞說:“不會吧,林珺可是咱廠的大小姐,她很愛慈心的。”

秦秀高聲說:“她真要愛慈心,會撇下慈心移民漂亮國?”

這倆人一唱一合,這叫搭台唱戲。

顧法典雖小,可不笨,他明白了,秦秀這又是在耍手段。

分明是她虐待孩子才惹出來的事,可她一不反省,二不改悔。

眼看名聲爛透了,為了能洗白她們一家,居然拉扯上了遠在國外的他媽了。

這時好些人停了下來,麵麵相覷,雖然沒說啥。

可事關林珺,大家就都特彆好奇。

而於一個男孩來說,欺他可以,辱他母,絕對不可以。

正好,顧法典有趙霞給的內幕消息,既秦秀如此蠻橫,他也不客氣了。

他說:“阿姨,您是馬書記的女兒,馬書記想讓自己的女婿接班,這沒錯,全廠的人都會支持的,所以請你不要再拉扯我媽。”

秦秀和馬明霞同時一噎,心說這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顧法典從哪知道的?

這下可好,頓時職工們都不裝了,攢一塊兒了。

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馬書記的接班人會是沈四寶。”

另有人嗤:“秦秀就算不是二奶,可姻親上位也夠不要臉的呀。”

還有人說:“這事得往上反映吧,慈心可是林老書記創辦的,現在要成馬家的天下啦?”

秦秀一天三計,計計全爛,還全是一爆一個雷的爛,頓時氣的雙眼冒火,伸手就來扯顧法典:“你個不要臉的小癟三,你昨天扯爛了我的衣裳,賠錢。”

分明顧法典把戶口本遞給她時還是好好的,可她拉過甩了兩下就吼了起來:“你還扯爛了我的戶口本,你賠我的錢。”

這叫潑婦罵街,顧法典可不怕,他伸開雙臂後退,高聲說:“秦阿姨,你不識字嗎,您的學曆證是假的嗎,您不知道要是挨了打,可以打電話報警的嗎?”

秦秀本就是造謠,隻為早點把半夏要回去,她哪敢報警喊公安?

可她一生氣就顧不得彆的了,隻會大吼:“你個小癟三,親媽不要的狗東西。”

顧法典可是半大小子,氣血最衝的年齡,脖子一扯就開始對罵:“你呢,親媽倒是願意要,你親爹敢當眾承認你的身份嗎,你豈不是狗都不如?”

秦秀一口火氣生生憋回了肚子裡。

但眼看著女兒居然又主動跟人走了,她著急呀。

跺腳,她喊:“半夏,今天你要再跟顧法典走,媽媽這輩子都不會要你了。”

……

“你以為養個孩子容易啊,吃飯要錢,讀書要錢,買衣服也要錢,顧法典是他爹都不要的廢物,死狗,小心他明天賣了你換錢花。”口不擇言,追著威脅。

但她才跑兩步,有人看不下去了。

這個人,是中藥自動化濃縮技術研究組的組長林東,也是領導班子成員。

而他,還是領導班子裡唯一擁有碩士文憑的。

他雖然是林珺的堂房大哥,但向來一直很支持沈四寶的工作。

可現在他也忍不住了,說:“秦秀,四寶馬上轉正,我勸你少含沙射影的罵林珺,學學怎麼給全廠人做表率吧。你要真是馬書記的女兒,那你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