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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你身體剛好,彆給我想些有的沒的。”

杜若楓和路寧嘖嘖兩聲,稱他養老婆比養閨女還操心。

梁思憫也就打打嘴炮,她這個人其實很惜命,怎麼會真的胡來。

況且真的要去,她們兩個也不會同意。

季暘就是太嚴肅太較真。跟梁思憫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

說著,又忍不住暢想了一下季二帶孩子,覺得他帶孩子估計也挺操心挺較真。

至於為什麼暢想他帶孩子,大概是因為實在想象不出來梁思憫會帶孩子,她不把孩子當玩具玩了都不錯了。

最後得出結論,季二慘了。

本來就是閒聊,可大約已經是事實,梁思憫異常心虛,平常她得調侃季暘八百句,今天一聲不吭。

不過倆人也根本沒察覺到異樣,隻當她身體還沒徹底恢複完全,又或者是悶太久情緒不佳。

一起吃過晚飯,兩個人就走了。

梁思憫送兩個人到門口,回來的時候,季暘雙手插兜站在客廳,安靜凝視她。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季暘微微垂眸,表情顯露出一點傷懷。

儘管那天她說,隻是想多過二人世界。

可他總覺得,她其實一直沒想好跟他一起組建一個家庭這件事。

他並沒有否認她的愛,但她的愛可能尚且停留在戀愛的階段。

梁思憫走過去,站在他麵前,微微仰頭看他,然後伸出手:“抱我。”

季暘已經習慣她種種無厘頭,不管她的要求多離譜,多讓人費解,他都能麵無表情照做,然後再問為什麼。何況隻是抱她。

他伸手,把她豎著抱起來。

她非常自覺地摟住他的脖子,把腿盤在他腰上,臉湊近他,小聲說:“我們不是都說好了,順其自然,既然來了,那就是緣分到了。”

又不是養不起,他們應該也沒有育兒困難,更沒有育兒觀念衝突,都沒有丁克的打算,他到底從哪裡看出來她不願意要孩子的。

做出這種表情給誰看。

敏[gǎn]的狗男人。

他眼睛微微顫動,說了句:“那為什麼不能說。”

結婚這麼久,不至於懷孕還要瞞著彆人。

梁思憫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道:“你想讓人知道你住院還亂來嗎?我不要,我臉皮薄。”

季暘惴惴不安到現在,卻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唇角微微抽搐,“哦,你臉皮薄,我臉皮厚唄!”

梁思憫:“反正你不許說。”

季暘:“……行。”

第59章 幽默

◎夫人您真幽默◎

季暘很擔心她的身體, 隔天又強迫帶她去做了個詳細的體檢。

他有些後怕,這種狀況下,實在不適合有孕, 怪他失了分寸。

還好沒出什麼事,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

其實梁思憫也沒有那麼淡定,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 糾結後怕都沒有用,往前看就好了。

她雖然之前說不想那麼早要小孩, 但也沒有很排斥,如今真的有了, 她又覺得挺好的。

小孩兒啊……像季又又那種嗎?

奶奶的小團子, 乖乖的。

或者像季暘小時候,小大人, 小正經, 他小時候其實挺招人喜歡的。

倒也不是性格, 就是聰明穩重, 彆人家小孩。

……隻是不招她喜歡。

但她即便挺討厭他, 也必須承認他是個客觀意義上招人喜歡的孩子。

當然, 最好還是不要像她了,她小時候可難管了, 精力又旺盛, 好奇心特彆重, 爺爺說有時候很想揍她。

接下來兩個月的時間,梁思憫瞞得死死的, 也就不喝酒, 不飆車, 不熬夜, 不參加轟趴……很簡單嘛!

醫生說前三個月的時候要格外小心,注意事項她都有聽。

特彆幸運沒有孕反,於是吃嘛嘛香。

爺爺終於回來了一趟,他過年的時候滯留在某國,後來得知她去度蜜月了,也就不想那麼早回去了,轉道又去了彆處,當地經濟水平不怎麼樣,他又深入到叢林裡,徹底失聯到上周,得知梁思憫出了車禍,直接包了一架直升機回來,一見麵恨不得把梁思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左左右右每根汗毛都看一遍。

“爺爺,我沒事,我好好的呢!”梁思憫還蹦了兩下,把不遠處的季暘嚇得心臟病都快犯了。

儘管醫生說也不用過於緊張,但他總是莫名對梁思憫有一種過分的關注和在意,而他明知道這種關注是非必要的。

到最後他不得不去做心理谘詢,心理醫師說他可能是有點焦慮。

這是季暘第一次見梁友明,以前都是在新聞裡,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很有野心和魄力的企業家,樂觀開朗,十分健談,關於他的采訪都幽默風趣,跟他兒子和孫子那種嚴肅疏離的形象大相徑庭。

倒是梁思憫很像他。

他去國外已經二十多年了,曾經的中年人,如今已至暮年,滿頭銀發,但卻並沒有老年的神態,他穿一件飛行夾克,銀發後梳,精神矍鑠,尤其眼神,仍舊湛亮,氣勢壓人。

他把梁思憫打量完了,確認真的沒事,才側頭看了一眼季暘,爺爺的眼神有點駭人,比他年輕時候的風趣幽默,多了幾分威壓,仿佛帶著騰騰的殺氣。

季暘不自覺有些緊張,站直了身子,微微欠身:“爺爺。”

梁友明招招手,叫他往近處坐,問他做什麼的,今年多大了,家裡可還好,喜歡吃什麼……

全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喜好問題,他卻如臨大敵,一字一句都要在腦海裡斟酌,不敢慢待半分。

直到梁思憫往爺爺旁邊一坐,抱住老人家胳膊:“爺爺你乾嘛,你嚇到他了。”

梁友明那張嚴肅的臉上,這才露出一個笑容,仿佛冰雪融化,焦灼的空氣似乎都鬆動幾分,季暘這才得以順暢呼吸。

梁友明歪著頭看梁思憫:“我就跟他聊聊天,看你那護犢子的樣兒。”

梁思憫撇嘴:“您那是聊天嘛!”

就連季暘都忍不住扯了下唇角,他老婆還是很愛他的。

這會兒在梁家,等著中午一起吃飯,今天人都到了,梁思諶把雲舒都叫回來了。

自從年初出事後,梁思諶仿佛突發惡疾,進攻攻勢猛烈,害得雲舒天天躲著他,但沒辦法,梁家夫婦算是她第二個父母了,一直對她很好,她也很感激,逢年過節,隻要叔叔阿姨方便,她一定會回來看望的,有事更不用提了。

梁思諶也就拿捏她這一點,動不動就扯爸媽的大旗。

“卑鄙,無恥,不要臉。”梁思憫前一陣給了他三個鏗鏘的評價詞。

大了人家那麼多,一肚子壞水,全用人家身上了。

梁思諶那時垂眸:“她要是一點意思都沒有,我不會窮追不舍的。”

但她分明對他是有感覺的。

這回爺爺回來,說是家宴,梁思諶就叫雲舒也回來見見爺爺。

寒暄完,梁友明展示給小輩們準備的禮物,雲舒沒想到,自己也有份兒,她幾乎沒有見過梁家爺爺,而爺爺記得給她帶禮物,分明是叔叔阿姨還有兄妹時常提起她,表達對她的重視。

一直到中午開飯,飯桌上,雲舒低著頭,鼻頭仍舊紅紅的,母親離世後,她一直很堅強,可這會兒很難不動容。

梁思諶滿心都是雲舒,目光一直在人家身上,時不時還夾菜過去,十分的明目張膽,連梁家父母都有些過意不去,時不時瞪他一下,警告他收斂點。

他們對雲舒一直當半個自己孩子養,如果親上加親也未嘗不可,但兩個人也有些擔憂,雲舒會迫於恩情去考慮梁思諶,一直不讚同梁思諶步步緊逼。

但梁思諶這個人大約平時正人君子裝久了,在這件事上,難得的強硬,很有變態的潛質。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梁思憫甚至剛剛那會兒偷偷抓了雲舒的手說:“彆怕他,不喜歡就狠狠拒絕他,他長這麼大沒吃過苦,吃點愛情的苦怎麼了,他要是敢欺負你,我就告訴爸媽,把他腿打折。”

還正好被梁思諶聽見,他還沒被打斷腿,先把她小時候地成長錄像發給了季暘,還專挑一些讓她社死的。

比如跑太快摔了個屁股墩,一腳踩在泥地裡,去花園剪花被蜜蜂蟄到眼睛腫了一大片……

季暘看得津津有味,父母和爺爺也難得懷念過去,直接投影在大屏幕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追憶她的童年。

梁思憫抗爭無果,坐在外頭露台上,十分地想死。

她小時候真的好活潑,怎麼能那麼活潑呢?

她感覺自己大概是有點多動症的。

這會兒吃著飯,她還沒緩過來,含淚吃了兩大碗,化悲憤為食欲。

“你最近食欲見長。”母親見她一碗飯見了底,舀了一勺牛腩在她碗裡。

梁思憫也默默吃了,理不直氣也壯:“也沒有吧,媽媽做的飯好吃。”

周邵紅女士今年卸任了董事的職位,離開中昇打算逐夢她的金融事業,最近賦閒在家研究廚藝,周女士不愧是高材生,學什麼都快,廚藝確實突飛猛進。

周邵紅絲毫不吃她的馬屁:“多吃點,你以前太瘦了,現在剛剛好,圓潤些健康又好看。”

爸媽眼裡胖和瘦……

哽咽,梁思憫真的有點吃不下了。

梁友明是中餐胃,在國外也一直請的中餐廚師,但畢竟還是有微妙的不同,今天吃家宴,胃口十分好。

整張餐桌上,唯一胃口欠缺的是季暘,他非常努力地控製了,儘量不去碰一些食物,但他最後還是不可避免地……

他突然捂住嘴,臉色蒼白,起身往衛生間去。

梁父梁母抬眸,擔心道:“暘暘這是怎麼了?吃壞肚子了?”

前幾天去西郊,季家奶奶也是這麼問的,季暘麵不改色說:“可能早上吃的東西不乾淨。”

季奶奶蹙眉:“多大的人了還亂吃東西,要是家裡廚師不行,就換一個,對身體要上些心。”

餐後甜點吃了兩口,他又是反胃,季家父母也過來關懷,問他有事沒事,一直犯惡心也不行啊,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他裝作若無其事,笑了笑:“我一大男人,能有什麼事,過會兒就沒事了。”

梁思憫見他忍得難受,早早地鬨著要走,把他帶出去了。

就連林逸舟都偷偷打小報告,說季總最近似乎總是反胃,臉色也不大好,吃得也很少,公司還有人害怕季總得什麼絕症。

今天回了這裡,難免又是一場盤問。

沒多會兒,季暘就回來了,他落座,微微頷首,說了句:“抱歉。”

周邵紅剛叫人泡了檸檬水,這會兒遞給他:“怎麼了,飯菜不合胃口,還是生病了?”

“可能早上……”

可能早上吃壞肚子了,或許是身體不太舒服,也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大……這些借口他翻來覆去用,梁思憫突然都有點不忍。

剛查出來懷孕的時候,她其實就是有點難為情,但也沒有真想瞞這麼死,他這種答應了她就算天塌下來都要死守秘密的性格,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懷孕了,他……孕吐。”梁思憫深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