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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方便透露了。

明達的消息網,還不足以探查國外的市場。

四叔還想說什麼,季暘麵無表情夾了菜給梁思憫,淡聲說了句:“不用你操心,那邊的事沒那麼簡單,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這是公司自己的事。”

隻是在告訴季家人,彆打她的主意。

隻是她前幾天還消沉得很,每天就是縱欲享樂,對他毫不客氣進行體力壓榨,跟個昏君似的,這兩天又活泛起來,到處跑,總也不在家,忙得很。

他回過神,低頭發消息問她在哪兒。

明明他才是工作忙的那個,倒像個每天等老婆回家的望妻石。

JY:我去接你。

家有惡犬:在新悅國際,快來,有事找你。

JY:……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

家有惡犬:信不信我揍你.jpg

季暘笑了聲,她好像從來就沒有什麼難過的事,就算是那天知道自己可能被信任的人傷害,都也隻是睡了他放空一下,結束後就收拾好了心情。

查清楚,算賬。

然後翻篇。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慢吐出來。

或許他真的,思慮太重了。

-

新悅國際的頂層宴會廳,可以俯瞰大半個衍城,腳底下就是衍江,江對岸是衍城的標誌性建築明月大廈。

今天杜若楓在這邊辦生日宴,請了許多圈內人,明星雲集,杜若楓這種勵誌做個事業心女強人的,恨不得把生日都搞成生意場。

她組了一場慈善晚會代替了生日會,又請了媒體來助陣。

排麵都做好了,她給名,擎等著有人帶著錢來。

追名逐利,古往今來,無外乎這些事。

梁思憫不喜歡這種場合,梁家人也都不太喜歡和媒體打交道,這麼多年,出現在媒體的幾率可以算得上寥寥無幾。

梁家出事兒那會兒,普通人甚至連梁正平到底是誰都不太清楚。

最後才恍然大悟一句,中昇的董事長啊!

談論他兒子梁思諶好踏馬帥。

又好氣女兒和季家到底什麼關係?

僅此而已。

梁思憫端著酒杯,站在角落的鮮花裝飾架下,杜若楓抬起胳膊撞她一下:“怎麼樣?辦得還不錯吧?”

“你出手,當然不在話下。今天來的人不少,我看楊導也在,他一把年紀,還參加這種場合?”梁思憫無所事事,隻覺得無聊,閒扯。

杜若楓“嘖”了聲,“你年齡歧視啊,這你就不懂了,除了我投的那部,他手裡還壓著好幾個本子,他最近野心很大,我特意邀請他過來的,賣個人情。”

說著,杜若楓又扯了她一下:“蘇明凱的眼神都快黏你身上了,你不給個麵子,讓人過來打個招呼?”

梁思憫懶懶的,“不了吧!季暘那狗東西,腦回路異常,我怕他又想歪。我前幾天才知道,他連克裡斯的醋都吃,他怎麼不泡在醋缸裡。”

杜若楓:“……行了,彆秀了,知道了,他超愛。”

梁思憫:“……”

“你去見胡簷月了嗎?她最近不是一直都在衍城。”杜若楓也知道了,突然提了一嘴。

梁思憫撇撇嘴:“懶得見,年後再說吧!”

杜若楓點點頭,也是,大過年的,晦氣。

“為什麼?我真的看不出來。”

在南城那兩年,杜若楓時不時會飛過去看她,跟胡簷月也見過幾次麵,非常乾練踏實的女生,處處都很真誠。

對梁思憫由衷地感激和關懷,如果都是裝的,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梁思憫眯了眯眼,看了看這滿眼的浮華,燈紅酒綠,俊男靚女,或為名,或為利,端著酒杯舉止得體地遊走在人群中,互相躬身,態度極儘謙卑有禮。

還能為什麼?

“無利不起早。”她嘴角扯出一個略顯涼薄的弧度,“貪心不足罷了。”

杜若楓聽她口氣:“你查出點什麼了?”

“她大學創業的第二年,我剛出國,她遇到困難了,給我寫了一封求助的郵件,但我正趁著假期跟兩個校友在冰島玩,沒看到郵件,等我知道的時候,大概已經是兩個月後了,她向我借五十萬,對我來說還不夠零花錢的,我當時就用國內的賬戶彙了款,她跟我說謝謝,我說小事,然後她又問我消失的時間去玩了什麼好玩的,我還發了幾張風景照給她……”

胡簷月有可能獲得一個投資機會,但前期的啟動資金需要五十萬,她必須要做出點成果才有後續,但她當時無論如何都借不到,嘴皮子磨破了也沒得到一點機會,太著急了甚至降低防備心,被人渣騙去酒店,差點兒被侵犯,逃出來的時候衣衫不整,滿身酒氣在江邊晃蕩一夜。

老家也一堆破事,知道她創業,時不時問她要點錢,得知她出事,卻隻剩下埋怨,責怪她為什麼不能安分一點踏踏實實的。

她本來交了個男朋友,又覺得她每天餓虎撲食一樣到處應酬周旋的樣子難看,分手了。

那大概是她最難的倆月,她是走投無路才去求助梁思憫的,但沒得到回複。

後來機會丟失了,她眼睜睜看著彆人踩著她扶搖而上。

梁思憫轉給她五十萬的時候她已經不需要了,但她還是收了,然後得知她消失不過是去玩樂,發來的照片都是她覺得陌生的東西,有張照片上模糊能看到酒店名字,她去網上搜了搜,她住的酒店一晚上都要一兩萬,而她在那邊待了近兩個月,隻是玩。

她忍不住想,如果她沒有去玩看到她的郵件就好了。

那樣她就可以……

就可以輕鬆地獲得很多東西了。

可沒有如果。

那種巨大的落差和陰差陽錯讓她感到非常痛苦。

她知道不是梁思憫的錯,可她還是無法擺正心態。

後來她還是又起步了,運氣還不錯,她做起來的一個公司高價賣了,做了第二個公司的啟動資金,畢業的時候,她的遊戲公司已經小有規模了,她不再需要為錢所困,但偶爾還是能感覺到金錢帶來的不公。

梁思憫來南城的時候,她正好遇到困難,缺錢的她再次經曆了一次貸款無門和拉投資失敗,感到沮喪的時候,梁思憫投進來的兩百萬幫她解決了燃眉之急。

她本來應該感激的,但內深處又生出微妙的幽暗來,她隻缺一百萬,梁思憫投了兩百萬還要求了合夥人的身份。

這其實是很合理的商業行為,梁思憫隻是不想給她壓力,錢對她來說並不重要,但她向來也不是到處撒錢的人,投她隻是覺得她值得,以及確實想幫她。

胡簷月也看出來了,那種照顧她自尊的行為,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有,所以心裡覺得很難受。

她永遠處在那個需要仰望的位置,儘管誰也不希望,但無論她如何平等地看她,她都知道兩個人永遠也不可能平等。

胡簷月心裡很明白兩個人就是雲泥之彆,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距離,那樣或許她會好受點,可她又貪心,想要她留在身邊,這樣她的日子真的會好過很多。

她在這種情緒中反複掙紮,最後還是深深墜落下去。

梁思憫太順風順水了,做什麼都順,哪怕是做生意失敗了,被合夥人坑了一筆,她都能立馬反身拿錢把人耗死。

胡簷月光是在旁邊看著都覺得解氣,可解氣完又陷入深深的無力。

人跟人,真的雲泥之彆。

她拚儘全力,甚至極儘一生,都不可能到達的終點,連她的起點都算不上。

……

杜若楓聽完久久沉默,許久才吐出一口氣:“沒辦法讓你吃吃生活的苦,那就吃吃病痛的苦?彆告訴我周淩琨是個什麼鳥人她也門清兒,就為了讓你吃點感情的苦?這人有毛病吧!腦子有病就去治治。”

梁思憫聊起這個頓時覺得頹頹的,覺得有些事真的好沒意思:“你知道這件事最讓我痛苦的是什麼嗎?報複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剝奪她所在意的,她最在意的是自己事業,我可以輕鬆搞垮她,但我最開始幫助她的初衷,就是希望她能走出去,靠自己的雙手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我本來不想見她,是她一次又一次求我,說想記住這份恩情,我去見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真的麵黃肌瘦的,手掌粗糙的滿是繭子,她看我一直盯著看,就縮回袖子裡,很勉強地笑了笑,說因為在家要一直乾農活。我真的詞窮很久,不知道怎麼接話。隻是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給她夾菜,第一回 覺得自己那麼笨拙。”

那份敏[gǎn]和脆弱她看在眼裡,這麼多年一直小心維護著。

可踏馬的她又做錯了什麼?

杜若楓看她又動肝火,忙轉移了話題:“哎,彆擺臉子啊,今兒個到處都是媒體,明天就繼續寫你和季暘感情破裂神色鬱鬱。”

梁思憫:“……”

她回過神,她這個人就這點好,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看了看手機,沒看到季暘的消息,於是低頭發消息問他:“到了沒?”

不理她,她繼續發:老公~~親親寶貝~~

發了兩條,杜若楓正好餘光瞥見,罵一句:“梁思憫!!你在乾什麼!”

她看到了什麼!

梁思憫笑了笑:“你不慈善拍賣嗎?待會兒我讓他給你長長臉,一千萬夠不夠?”

杜若楓瞪大眼:“就靠你一句親親寶貝?”

對季暘來說一千萬當然不算什麼,但出風頭的事,像他們梁家人和季家人,都不喜歡去做。

一千萬事小,季家的二少爺慈善拍賣支持了一千萬才是噱頭。

那已經不是錢的事兒了。

梁思憫摟住她脖子:“嗯,我偷我老公錢養你。”

杜若楓仿佛打開了新世界,一把奪過梁思憫的手機,替她添加了兩句。

季暘聽個電話的功夫,接到梁思憫幾條消息,他低頭翻看。

家有惡犬:到了沒?

家有惡犬:老公~~親親寶貝~~

家有惡犬:心肝兒!

家有惡犬:我好想你,你快點,好不好嘛~

季暘頓時止步,表情扭曲。

身後林逸舟差點撞到老板,遲疑地問:“怎……麼了季總?”

季暘嘴角抽搐:“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有點像是鴻門宴。”

他收起手機,大步往頂樓宴會廳去。

侍應生早被吩咐過等在那裡,接引他去找梁小姐和杜小姐。

繞過鮮花裝點的裝飾物,一眼就看見梁思憫站在一盞射燈下,一身禮服裙,身形高挑,嫋娜多姿,她微笑著,和身前的男演員碰了下杯,歪著頭說了句什麼,兩個人同時笑起來,背後的燈光給兩個人映照了一個朦朧的剪影,美得像是一幅畫。

季暘抬手扶了下眼鏡,順帶微微鬆了下領口。

嗬,你想個屁。

第39章 算什麼

◎你說你愛我◎

蘇明凱是躑躅許久, 才鼓足勇氣上前的。

他有些拘謹地叫了聲:“梁總。”

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隻是覺得她身上氣勢太足,讓他覺得叫名字或者梁小姐有些輕慢。

她說她投了的遊戲, 上次分彆後他鬼使神差去查了一下。

這個遊戲公司的老板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