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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冰雕模型。

剛剛還在說不冷的幸存者,卻眼睜睜看著同伴被腳下蔓延的銀白冰層一點點凍住,從手腳開始,到四肢,最後再到頭部——

同伴連驚呼的機會都沒有,雙目圓睜地瞪著前方,成了一塊不會動的冰雕。

他直接嚇傻了。

反應過來後瘋狂地往附近樓裡跑,卻忘了這裡有一批正在追趕他們的喪屍,一人群屍迎麵撞上——

可刹那間,身後冰層就追上來,將人與喪屍都凍成了冰雕!

喪屍是不會凍死的,可人會。

一.夜之間,無數幸存者逃過了喪屍的血口,卻死在了寒潮手上。

居民樓裡。

“老公!快起來看!”

一對幸存的夫妻被凍得爬起來,發現外麵已經是一片冰天雪地。

深更半夜,即便不用燈,屋外也被冰雪照得十分亮堂。

他們親眼看到,小區樓下有隻“嗬嗬”不停的喪屍,在不到幾秒的時間內,就被冰層覆蓋,一動不動。

“幸好,我們睡前把窗戶都關緊了……”

話音剛落,玻璃窗就微不可聞地哢擦一聲,一條細小的裂縫從邊角開始,慢慢朝玻璃中心蔓延。

而夫妻倆卻還在慶幸著,自己沒有流亡在外。

·

和尚也起來了,哆哆嗦嗦地拿溫度計往門口探:“……零下三十八度。”

他裡外穿了四層衣服,外麵還套了件綠色的軍大襖,穿過的人都清楚保暖性有多強。

可他卻還是在靠近門口時,感覺身體裡的血液都有化成冰渣的趨勢。

司檁臉色凝重:“這裡都有零下三十八,外麵肯定不止。”

和尚退了回來:“——溫度比上一世更低。”

司檁臉色一凝:“快!去灶台燒柴火!”

門外如果有零下五六十度,正常活物恐怕幾分鐘都撐不過去!

而他們預留的煙囪口說不定都會被厚厚的冰層堵住,現在不燒柴化冰,萬一後麵溫度不降,冰塊能直接凍到煙囪口!

大家也都下來了,湯圓最誇張,穿了六七層衣服還裹了一件春秋被褥在身上:“溫度這麼低怎麼活啊!”

湯積有學有樣地裹了件被褥在身上,上下唇都在打顫:“等三個月後,外麵真的還能有活人嗎?”

“……”司檁頓了頓,“看運氣了,看他們有沒有聽話照做,按照廣播的意思,封窗,籌備足夠的保暖物品——”

“沒封窗的,就看他們窗戶玻璃質量過不過關了。”

玻璃一旦凍裂,隻有死路一條。

按照司檁經曆過的那次寒潮,寒潮最開始的溫度最低,持續一周左右會降一點,中間有半個月時間會再下一次暴雪反寒,那段時間是真的無人能在外界走過一分鐘。

再往後,會慢慢出現太陽,最後就是漫長的化冰時間。

化冰期很冷,溫度也奇低無比,但還不至於被凍成冰雕。

灶門裡的火燃了好幾次才成功燒旺,煙沒往屋內散,說明煙囪還沒完全被堵死。

司檁鬆了口氣。

他們一群成年人倒不怕什麼,大不了就吃乾糧,冷就死抗著,總能撐過去。

但羅婆婆跟尚且還是嬰孩的豬豬,沒有火炕保暖根本難以存活。

“今晚大家都睡炕上。”司檁拿起烏棄雲的手腕看表的時間,“我和雲哥守夜燒火,觀察一下後麵情況。”

柴火一燒,兩邊房間溫度高了很多,總共沒了寒意。

羅智一手抱著豬豬,一手推著外婆的輪椅:“三個小時後我和荊峙來換班。”

“好。”司檁瞥了眼身側有些出神的烏棄雲,“怎麼了?”

烏棄雲回過神,琢磨著,表情嚴肅:“咱是不是要被迫禁/欲三四個月?”

畢竟這麼冷,也不方便脫衣服是不是。

“::::::”司檁還以為他在想什麼高大上的事。

雙層無語。

第91章 暴雪

“也不一定要脫衣服。”司檁意味不明地往下瞥了眼,“你燒一會兒,我去檢查一下門窗。”

烏棄雲:“……對講機戴好,有事叫我。”

這幾天他們一直有坐著寒潮到來的準備,因此每天太陽落山之前就會關好門窗。

窗戶基本封死了,主要是幾道朝外開放的門需要再檢查一下。

大門剛剛看過,問題不大,冰層雖然蔓延了進來,但裡麵這一片很薄,也沒有再繼續蔓延。

二樓有兩個房間都有陽台,其中一個還是純玻璃門,幸好這個玻璃十分厚重,原戶主應該是考慮到隔音隔寒,所以定的玻璃質量特彆好,這也是整棟彆墅唯一沒封掉的窗戶。

裡麵暫時沒人住,白天也確實將玻璃門鎖住了,但司檁還是深吸了口氣。

他握住房門把手,輕輕往下轉動——隨著哢擦一聲,門開了。

在沒有燈的冬日夜晚,司檁竟然能將這個房間的擺設看得一覽無餘——

因為房間的西麵的落地窗還有北麵的推拉玻璃窗,都可以瞧見外麵的一片銀白,將屋內照得很亮。

外麵的風景倒是看不清晰,因為玻璃上印著一片片銀白的雪花紋,最初司檁還驚了一下,以為是玻璃裂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冰層拉出的紋路。

他輕吐一口氣,溫熱的氣息很快散在空氣裡。

以這個冰凍速度,今夜在外逃亡、或者沒把前兩天軍隊警告放在眼裡,仍在外麵搜羅物資的人,包括那些沒有門窗遮擋的人,恐怕都難以幸免於難。

這一次的死亡率,恐怕不會比上一世寒潮低。

國內要好一點,有軍隊在全力挽救,發放物資,存活率或許能比前世高,但其他地區就未必了。

越靠近落地窗,接觸的空氣就越冷,司檁需要近距離檢查一下玻璃窗有沒有裂痕,三米近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腳下的冰層蔓延出鮮明的分界線,司檁抿了下唇,沒踩上去。

他用手電筒照過玻璃的每一個角落,確定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

閣樓也一樣,不過閣樓是木質門,前些天司檁還特意用木板加厚了一層,這裡冰層蔓延的距離最少,僅僅是從門縫裡滲透了一點點。

司檁注視了一回兒,後退幾步離開,又看了一遍所有人房間的門窗,確定沒有任何失誤後才回到一樓灶房。

雖然看不到外界,但能想象,此刻外麵所有暴露在空氣裡的建築,應該都已經被銀白色的冰層包裹。

“冷?”烏棄雲拉過司檁給他搓手,笑說:“哥抱抱?”

司檁竟然嗯了聲。

烏棄雲頓時貧不下去了,把人拉到身邊坐著,麵前就是燒著木材的灶門。

他裹住司檁冰冷的手:“凍傻了?”

司檁氣笑了:“你才傻了。”

烏棄雲擔憂地摸摸司檁額頭:“這不像你平時懟人的風格啊,這麼幼稚……”

“……”司檁彆開頭,“彆拿你冰涼的手摸我。”

剛走到門口的羅智:“……咳。”

烏棄雲興致不錯地“嗨”了聲:“做什麼?”

羅智麵無表情地丟來兩雙手套:“本來怕你倆凍著,現在覺得大概是我多慮了。”

烏棄雲:“不要想歪啊,我摸的額頭又不是彆的地方……”

“彆——彆說,我不想聽。”

羅智掉頭就走,就差用跑的了。

有手套確實會舒服很多,不過在套手套之前,他們得先把手捂熱。

兩個灶門裡都在燒火,司檁和烏棄雲一人一個,將手伸進灶門口,沒一會兒就暖了。

“困。”明明是肩並肩坐著,烏棄雲也要靠在司檁身上,跟沒骨頭似的,“跟我說說話,不然睡著了。”

忽明忽暗的紅色火光印在司檁臉上:“說什麼?”

烏棄雲也看著灶門裡那簇火尖,聞言嘖了聲:“這才在一起多久,司老師就跟我沒話說了?”

司檁有些感慨:“在一起之前,我是真不知道你談戀愛是這樣的。”·思·兔·在·線·閱·讀·

烏棄雲:“知道會怎樣?”

司檁無情道:“知道就不要你了。”

“司老師才不舍得。”烏棄雲哼笑道,“也不知道是誰一回來,抱著我說想我了……”

司檁:“……”

他當然記得,那時候剛重生,死彆十年後,再重新見到鮮活的烏棄雲……他確實是太想念了。

單單一句‘我想你了’,已經是他竭力克製著情緒的結果。

烏棄雲往灶裡添柴火:“那時候我有點驚到了,還以為你要跟我表白,忐忑了好半天,結果你說要出去買物資,簡直白白浪費我感情。”

司檁:“……你就確定我對你有意思?”

烏棄雲理所當然地說:“怎麼可能有人不喜歡我。”

司檁:“……”

不要臉至極。

不過烏棄雲真要這麼自信自己喜歡他的話,那也不可能拖到末世後才坦明心意。

司檁也沒拆穿他,給足了臉麵:“嗯,是喜歡你。”

烏棄雲勾了下唇,突然道:“你之前說,也不一定非要脫衣服是什麼意思?”

司檁:“我說了嗎?”

“說了。”烏棄雲搬著小算盤,“我數了一下,我有點虧啊,上上上次心疼你乾活累著了,讓了你,上次你非說輪到你了……我怎麼都比你少一兩次。”

大晚上的討論這種事,司檁有些無奈:“所以?”

烏棄雲直接了當:“我要上/你。”

司檁搬出烏棄雲的說辭來堵他:“天氣太冷,不方便脫衣服。”

烏棄雲:“你也說了,不一定非要脫衣服。”

“……”司檁好脾氣地講道理,“溫度這麼低,我們接下來估計都會睡火炕上,你怎麼上……我們怎麼弄?”

烏棄雲眨了眨眼:“那等過段時間。”

司檁眸色倏地一動,突然笑了:“真想要?”

烏棄雲:“……”

怎麼感覺有坑呢。

司檁拍開烏棄雲,不讓他靠了:“站牆邊去,麵朝我。”

烏棄雲不明所以,但琢磨了兩秒,覺得這個姿勢應該沒坑,就是不知道司檁想乾嘛。

一分鐘後,烏棄雲呼吸急/促地摩挲著司檁的頭發:“司老師,你真是——”

他們很少做這種事,一向都是直奔主題,到今天之前,司檁還沒幫烏棄雲k過。

司檁半跪在地上,身後是明晃晃的火光。

灰白色的牆麵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姿勢,偶爾晃動一下。

房間裡一時無比安靜,司檁沒空說話,烏棄雲眼睛慢慢眯起,在北極的冰層塊上獨自沐浴熱烈陽光。

·

三小時後,羅智和荊峙準時來換崗:“你們去睡吧,兩邊火炕都有空位,特彆暖和。”

烏棄雲看了眼手表,已經四點半了,正常來說,最多再等三個小時天就亮了。

不過在寒潮期間,白天與黑夜對他們來說意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