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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被騙的?”

事情的經過倒是簡單,那天湯圓跑來找烏棄雲,病毒還沒爆發前她就到了。

她雖然知道烏棄雲家在哪但看地圖也不知道怎麼走,於是在路上就被一白白胖胖的和尚給叫住了,說她是不是對前路分外迷茫,湯圓一聽驚了,這和尚挺牛逼啊,就被他忽悠著花了一千大洋算了一卦。

然後和尚告訴她“往前走上百步再往南走上一千步,此惑必有終局,但切記不可回頭,否則一切前功儘棄”。

湯圓雖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真數了一千五百步後,她抬起頭……發現自己到了警察局門口。

烏棄雲無情嘲笑:“你是不是傻,哪有真算命的穿僧服?”

湯圓鬱悶地吃著肥牛:“……”

和尚乾笑道:“我那不是……”

他倏地住了口,撥開司檁就坐到他和烏棄雲中間,扒拉著烏棄雲的胳膊一臉仔細盯著看了兩分鐘一臉震驚:“你你你你……”

烏棄雲嫌棄地往後靠:“我身無分文,騙我沒用。”

和尚看看他再轉頭看看司檁:“他,他他——”

司檁嗯了聲:“就是你想的那樣。”

“……牛逼。”和尚朝司檁豎起大拇指,“比之前那鬼樣子好看多了。”

烏棄雲:“??”

鍋裡的肉都熟了,六人圍在一起開始吃火鍋,天色徹底陰沉,湯積點燃了一根大蠟燭放在旁邊,是司檁之前買物資時就準備好的。

這是病毒爆發後難能的溫馨一刻,他們不用多想,隻需要品嘗食物的芬香,享受當下的靜謐。

司檁放下筷子:“吃完大家好好休息,明早天一亮我們就要出發。”

見司檁走到了樓梯口,和尚立刻手疾眼快地搶了好幾口肉塞進嘴裡:“我也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湯積看著空蕩蕩的鍋,“他不是和尚嗎?為啥吃肉吃得這麼香?”

隻有烏棄雲望著那和尚貓貓祟祟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事。

……

“一開始我以為隻有我。”

司檁站在窗邊,輕吐一口氣:“直到我在煙花廠碰見了灰塔首領,他說我已經追了他十多年。”

和尚皺了下眉:“那就是說,絕對不止我們三個。”

兩人對視了一眼,氣氛有些沉凝。

在之前司檁直接叫出和尚名字的那一刻,兩人就心知肚明彼此都是從十年後回來的人。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

和尚從小父母雙亡,後被惡心的親戚直接送進了廟裡。

這麼多年,所有人都叫他和尚,除了上一世的司檁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他的真名。

和尚:“那你那朋友……”

司檁搖頭:“他是荊峙親哥,是不是真的還活著我們得去找找看才知道。”

和尚遲疑地問:“你有沒有覺得這一世病毒傳染得節奏比上一次快多了?”

司檁點點頭:“你也覺得?”

和尚嗯了一聲,他皺著眉頭:“如果灰塔跟喪屍病毒有關,那這個首領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這裡麵的疑問太多了,比如說荊南桉,他是前世就沒死,還是說這一世重生後的灰塔首領特意沒殺他?

如果是前者,那荊南桉末世前宣告死亡的兩年裡為什麼從未出現?

如果是後者,那意味著灰塔首領兩年前就已經重生,那兩年時間能做得事情太多了,病毒加速的爆發與提前和他有沒有關係?為什麼要特意放過荊南桉?這次用照片引誘司檁又有什麼目的?

司檁和和尚不約而同的沉默下來。

重活一世自然是件喜事,意味著很多事情很多遺憾他們都能重新彌補,可如果這隻是新一輪的絕望與末路呢?命運依舊沒給人類絲毫喘熄的空檔。

“不管怎麼說,恭喜。”和尚認真道,“真的,現在順眼多了,之前多滲人啊……”

司檁:“……”

誰看喪屍不滲人?

和尚問道:“他也是從十年後回來的?”

司檁搖頭:“我不知道。”

和尚有些詫異,這要麼是要麼不是,還能有不知道這個回答?

司檁這麼說自然是事出有因,理論上來說,烏棄雲上一世末世初始就變成了喪屍,他也沒辦法從十年後回來,但這一世司檁卻莫名有些看不透他,比如對末世的到來過於淡定,對司檁做出的一切超前準備毫無疑問……

還有烏棄雲口中那個做個十年的噩夢……這個時間真的隻是巧合?

“你……”司檁猶豫了一番,“怎麼死的?”

既然是回來了,那必定有死亡作為媒介,他是因為被咬而自殺,那和尚呢?

和尚輕描淡寫道:“所托非人。”

司檁輕歎:“之前就提醒過你,他們心思不純。”

和尚就是上一世帶著團隊前去鄉下的那個人,他本無意與群眾同行,但那一行老弱婦孺皆備,沒人護著根本活不了多久。

他便充當起了守護的角色,後來一路遇到了很多人,救過人收納過人也驅趕過人。

司檁是他準備收納的人之一,他也是司檁上一世十年裡,唯一一個不介意他身邊帶著一隻喪屍的人。

後來人數太多,和尚想著前往鄉下安定下來,重新回歸古時耕田種地的生活,這樣也不用每天為物資愁眉苦臉了。

司檁拒絕了他的邀請,和尚也不便強求。

“一開始一切順利,我們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座工廠,圍牆很結實,不過一年我們就穩定了下來,可那兩人變貪心了。”

一旦不再處於危境,甚至在群眾中處於高處時,人心裡的那點惡念就會顯露無疑。

“他們想要當首領,想要廠裡的人對他們言聽計從……他們還想要女人。”

想要和古代王侯一樣三妻四妾左擁右抱,想要隨意玩弄彆人,隻因為他們是廠裡為數不多戰鬥力較強的男性。

和尚阻止了一次他們對同一名女性的逼迫,於是付出的代價就是被軟禁起來。

“八年。”和尚輕描淡寫道,“剮了我八百多刀——”

說是想嘗嘗同類的味道。

說這話的時候,和尚的指尖控製不住地抽搐著。

他和司檁一樣,死在了末世的第十年。

第37章 空投

和尚是個胖和尚,生得不高,但皮膚白,看著就心寬體胖。

司檁前世認識張止烙的時候,看著比現在還胖一些,他想象不出和尚那八年裡的八百多刀是怎麼熬出來的。

和尚現在看著挺正常,和司檁初識的時候一般無二,但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司檁想起前世經曆的相似事件,眼底劃過狠厲:“那最好祈禱他們這一次彆遇上我們。”

和尚嗯了聲,他轉移話題:“他們幾個都不是從後世回來的?”

司檁點點頭:“應該不是。”

湯圓和湯積一看就是對末世毫無了解,而荊峙性子雖然內斂但卻不是能藏得住話的人,至少暫時沒看出什麼。

和尚皺了下眉:“灰塔首領也是第十年死的?”

司檁微微點頭:“應該是。”

末世第十年,灰塔人也不多了,司檁最後一次找到他們老巢時發現灰塔隻剩下了三十人左右,而彼時的灰塔裡亂七八糟因不明原因一片動蕩,司檁才找到機會逐一擊破。

在今天之前,他並不知道灰塔首領的模樣,上一世對那個人的最深印象也不過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癲笑著引燃了手裡的炸彈。

“有沒有可能這個可能——”和尚斟酌道,“活到末世第十年的人都重生了?”

沒等司檁回答,他又低喃著:“有死亡才能有輪回……應當是死於那一年的人都回來了。”

司檁一怔,和尚的推測有一定的道理,隻是暫時無從查證。

“先休息吧,明天先離開這。”

“好。”

司檁拉開門,一道身影差點撞到他身上,偷聽牆角還被發現的烏棄雲理直氣壯:“我困了。”

司檁:“……那你去睡?”

烏棄雲:“沒你睡不著。”

“……”司檁有些無奈,“腳還疼嗎?”

烏棄雲麵不改色:“有那麼一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兩人並肩回到房間,司檁拿著被冷水打濕後的毛巾給烏棄雲冷敷。

烏棄雲的扭傷不算嚴重,他沉凝地靠在床頭,看著自己搭在司檁腿上的腳踝覺得哪裡不太對。

司檁一邊想著跟張止烙聊得那些事情,一邊無意識地輕揉著烏棄雲的腳踝。

手下的腳踝不粗,骨骼分明,皮膚白皙,可能是因為有扭傷,所以輕而易舉就揉紅了,再配合著司檁略修長的手指顯得有些欲味。

烏棄雲:“司老師。”

“嗯?”

“你不覺得你手心老繭有點多嗎?”

“……”司檁一愣,“弄疼你了?”

“……”烏棄雲心裡的詭異達到了巔峰,他幽幽道:“司檁,我們……”

他本想說我們是不是撞號了,但一想這肯定不能問啊!司檁現在顯然對上下毫無準備,這時候問這種話萬一真的撞號了那不就是給了司檁心理準備嗎?

司檁還在想烏棄雲的腳傷,烏棄雲已經開始神遊將來要怎麼壓製住司檁了。

兩人雖然‘同床異夢’,但相處得意外和諧。

衝完澡,他們換上乾淨衣服躺在床上,折騰了一天都有些累了,特彆是從二樓跳下來的烏棄雲渾身都有些酸痛。

意識漸漸下沉,烏棄雲往司檁身邊靠了靠,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司檁微頓,沒有抽開,輕輕回握。

他像是一隻提線木偶,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前路與歸途。

直到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瞬間所有的迷茫都散卻了,他隱隱明白,自己的遊蕩就是為了找尋前麵那人。

他想喚一聲對方的名字,該怎麼稱呼呢……

司老師……或者直接叫名字,司…檁……

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令人厭煩的嗬嗬聲。

他控製不住自己,隻能看著自己尖銳的十指朝著對方撲去,好在司檁有所察覺,回首就是一刀。

但幸好,隻紮中了肩膀。

司檁……

“嗬嗬……”

司檁的眼裡劃過錯愕:“腿哥?”

司檁滿身鮮血,眼裡儘是孤寂與落寞,他如果能聞得著味兒,此刻空氣裡應該都是甜澀的血腥氣兒。

司檁像是剛經曆過一場痛苦的奔波,他想抬手安慰安慰對方,可看到自己指尖的利爪卻生生頓住。

餓……

“嗬……”

好想吃……

可是不能吃。

不能吃的。

他知道自己張開了口,手再近一點就能刺破對方的皮膚。

為什麼不阻止?

為什麼不躲?

司檁麵上全是疲憊,他等了好久都隻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