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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住。

他舒了口氣:“先把他們弄到地下室裡。”

荊峙聞言立刻照辦,被拖行的幾人一臉恐慌:“你要乾什麼!”

荊峙:“……”

你們彆這麼害怕行嗎?到底誰才是不法分子?

司檁也給烏棄雲和湯圓留下了談話時間,自己和荊峙二人壓著幾人來到地下室裡。

烏棄雲三言兩語和湯圓解釋清楚了當下外界的亂狀:“——我打過他們電話,無法接通,你可以選擇回去找他們,或者跟著我。”

湯圓不太相信般地用自己手機撥了一遍,聽到聲筒裡的忙音眼眶瞬間紅了:“還是打不通。”

烏棄雲看著無措的湯圓,目光淡淡。

他對父親沒什麼感情,哪怕在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知道他們可能已經也病變了時,也隻是在心中陡然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

一個他活了二十七年見了還沒有二十八次的父親,是真難以讓人掛念。

“不過你想清楚。”

烏棄雲聽到敲門聲,拎起地上滿眼怨恨的迪斯:“但你要長途跋涉千裡,回到那裡也可能要麵臨他們已經轉移或者已經死……”

“雲哥。”

陡然被司檁打斷,烏棄雲隻得換個說辭:“總之你不一定能找得到他們。”

湯圓低下了腦袋,一米七的個子顯得有些可憐:“大哥,讓我想想。”

“嗯。”

湯圓走了,找了個房間抱著手機獨自沉悶去了。

她和烏棄雲不一樣,母親對她寵愛有加,就算和烏棄雲父親再婚後也沒有冷落她,這個繼父對她也十分不錯,兩年多相處下來,多少有了感情。

……

烏棄雲頗為嫌棄地用床單裹著捏起司檁紮迪斯褲/襠的那把蝴/蝶刀:“他尿上麵了。”

說完烏棄雲又揶揄說:“叫聲哥,我去幫你洗洗它消消毒。”

司檁沉凝許久:“這是你那把。”

烏棄雲麵容一僵:“……”

“叫聲爺爺,爺給你洗洗。”這次輪到司檁抱手靠在牆邊了,唇角含笑。

烏棄雲僵硬地扔開蝴/蝶刀,不太高敏地轉移話題:“下麵那夥人怎麼辦?”

司檁也願意給他台階下:“既然灰塔還不知道這裡的事,我們就還有時間準備轉移。”

烏棄雲明了:“等走那天再放他們?”

司檁嗯了一聲:“這兩天我們先修整一下,再看看能不能找到能裝貨的大車。”

雖然他們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很多喪屍,但實際上還有更多的人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等待著存糧耗儘的那一刻。

因此路上雖然堵塞,但隻要他們定好路線,也並非完全不能走。

“我們要往郊區轉移,人越少的地方越好。”司檁眼底劃過一絲嚴肅,“城裡遲早會發生大動亂,”

一旦病毒全麵入侵,最後一批病毒攜帶者也開始病變,屆時那些躲在家中存糧已經耗儘的人就不得不出門尋找食物,可那時已是喪屍圍城,他們不僅走不掉,還要麵臨嚴峻的人性考驗。

為了生存,人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為了一口吃的殘害同胞,為了獨占超市對每一個前來的人痛下殺手,為了儲存水源挨家挨戶地搶掠……

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好,聽你的。”

烏棄雲坐在沙發靠背上,長腿撐著地麵低笑了聲:“司老師,我困。”

司檁一愣:“那你睡……”

烏棄雲將腦袋抵在司檁腹部:“想讓你陪我一起睡。”

司檁本已經抬起的手瞬間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他遲疑一秒:“那我們換個房間?”

這間房裡充斥著一股迪斯的尿騷味,彆說烏棄雲了,司檁都不太能接受。

這房間本是主臥,但眼下這情況兩人也隻能找個客臥將就下。

兩人就著浴室的涼水隨意衝洗了下,司檁擦著頭發躺到床上,雖然有床墊卻沒有被褥,不過屋內不冷,環境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除了因為停電沒有燈光以外其它問題都不大。

昏暗的光線裡,司檁低聲說:“今晚荊峙會去閣樓陽台上防風,你安心睡,地下室的物資都還在。”

烏棄雲低嗯了聲,緊貼著司檁身側睡下。

司檁有些不自在:“你——”

烏棄雲立刻道:“有點冷。”

司檁一愣,想到烏棄雲體質可能確實沒自己好,畢竟他常年訓練,但烏棄雲到底隻是個普通人。

他猶豫說:“那我抱著你?”

烏棄雲立刻翻了個身:“嗯——”

仗著夜色裡司檁看不清自己表情,成功摟住司檁腰的烏棄雲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

又是這個夢。

但烏棄雲難得看清了周圍環境,一片荒蕪。

破舊的廢報紙被灰塵壓著,地下到處都是褪色到發白的礦泉水瓶,周圍的建築破敗而寂靜,空中隻有大風的呼嘯聲。

烏棄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愣愣地站在這裡。

他好像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空洞的心臟泛起了些許疼意。

他好像被丟下了。

可他還是望著遠方,想要等那個人回來,等他回來接自己。

司檁……

他試圖張開嘴巴,呼喚那個繞在心尖的名字,可他兩唇開合,隻發出了怪異的“嗬嗬”聲。

對了……他裝滿司檁這個名字的心已經腐敗,被不知名的黑色病毒纏勒緊——

他早不是人了。

第23章 一更

夢裡一片灰暗。

司檁掙紮著擺脫黑夜的吞噬,迎來的卻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站在喪屍群裡的雲哥。

兩人隔著屍海對望著,明明那雙白眸裡沒有任何情感,空洞而麻木,但司檁就是莫名感覺到了顫栗。

他不該丟下他的。

“腿哥……”

司檁是被熱醒的。

他一睜眼就看見身上覆蓋著一片陰影,是撐著手臂眯著眼睛看他的烏棄雲。

“……怎麼了?”

“我就想知道司老師對腿哥這個稱呼到底有多執念,做夢都要叫兩聲——”烏棄雲戳了戳司檁的心口,“嗯?”

司檁不動聲色地抽身坐起:“夢見你也變成了喪屍……”

烏棄雲心裡一軟,剛想出聲安慰司檁不用想太多他會好好的,就聽他家司老師又道:“變成喪屍的你統領萬軍,威風凜凜,就是每天都要纏著我要火腿吃。”

“……”烏棄雲陷入了沉思中。

有那麼一秒他甚至在想司檁是不是在開車,這個火腿……它正經嗎?

見司檁踏入浴室捧水洗臉,烏棄雲也跟著下床靠在牆邊笑:“變成喪屍後我難道不是該吃你嗎?畢竟每天形影不離……”

烏棄雲特地加重了這個“吃”字,任誰都能聽出話中的不正經。

司檁抬頭瞥了他一眼:“你昨晚夢見什麼了?還掉金豆豆。”

“……”烏棄雲用了幾秒才消化了金豆豆是眼淚的事實,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司檁甩乾手上的水哼笑一聲:“怎麼不可能?要不是沒光亮我就用你手機錄下來了。”

司檁說得太真實,烏棄雲將信將疑,如遭雷劈。

也不完全是全信了司檁,主要是烏棄雲還記得昨晚夢到了什麼。

太真實了,荒涼,痛苦,孤寂……

他想著昨晚的夢,再配合著司檁說的話,那眼角滑一滴眼淚……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到湯圓來敲門,烏棄雲都還有些狐疑。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司檁忍笑走了出去,留一點空間給這兄妹倆說話。

烏棄雲自然不可能掉眼淚,但昨晚睡得確實不好,嘴裡一直哼哼,眉頭也蹙著很深,司檁信了他說過去十年都沒睡好覺的話,給烏棄雲順了一個小時的背才睡。

荊峙聽到腳步聲,一回首就看見蹲在貓彆墅旁的司檁:“檁哥。”

他抿了下唇:“一直沒動靜。”

昨晚司檁讓荊峙放風的同時也讓他看著馬桶刷,一旦發現它病變立刻叫醒自己。

還好這邊有烏棄雲買房子時特地給馬桶刷準備的迷你版彆墅,關在裡麵就算病變也傷不到人。

馬桶刷的四肢已經解開,但依舊軟綿綿的攤在窩裡,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e8%83%b8腔,都要讓人懷疑它已經掛了。

司檁越發信了之前的猜測。

動物應該不會受到感染,可能是腦顱構造不一樣,也可能是神經排異無法被病毒掌控……

總而言之,一個人類感染後都未必能堅持這麼久,但馬桶刷卻已經堅持了三十多小時。

他站起身對荊峙說:“你去睡,這裡我來。”

荊峙把望遠鏡遞給他,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檁哥,你和我哥……”

司檁捏捏眉心:“我和你哥是純粹的搭檔、朋友,沒有一點不正當關係。”

荊峙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走之前說了句:“對不起。”

司檁有些無奈,不清楚荊峙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但他對感情不是一個有多遲鈍的人,荊南桉也不是一個能藏得住感情的人,他要真對自己有什麼想法,司檁不可能毫無所覺。

他蹙了下眉頭,還是說,荊峙以為的那個人確實存在,隻是不是他?

那些記憶都太久遠了,司檁很難回想出什麼蛛絲馬跡。

他來到天台上,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周圍街道。

這棟彆墅在小區的邊圍,離小區門口很近,站在四樓這裡可以直接望見街道上又翻了一倍的喪屍身影。

因為下雨的緣故,這會兒天色還沒完全亮起,雨水淅淅瀝瀝地落在棚上,空靈又寂靜。

也該天晴了。

再這麼下下去,大雨都能將這所城市淹沒了。

這一天兩夜的大雨不知衝走多少血腥,帶走了多少人純真美夢……

“想什麼?”

烏棄雲從閣樓裡走出來,遞給司檁一個大麵包:“早飯。”

司檁不太講究地咬了一口:“在想病毒爆發前那些極端天氣。”

烏棄雲站在他身側以同樣的角度望著天邊:“是很極端,一周前隔壁市還出現了龍卷風。”

一個月前,一座不常下雨的城市下了半個月的雨,幾十萬人的家被水淹沒無法再居住。

沙地城市也頻頻發生塌陷事故,大概半個月前有一座小區下沉了八棟樓,死了十七個人。

諸如此類的事在今年發生的極多,飛禽在不該動蕩的季節裡大規模遷徙,地麵穩定的城市發生了幾場地震……

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災難從不是無故發生。

隻是這裡麵有多少自然的元素,又有多少人為的推進就很難說清。

還有灰塔……

一個研究醫藥的組織,卻被上麵歸類為恐怖組織,危險度在S級以上。

他們那麼早預知了末日到來,跟病毒不可能一點關聯沒有。

手裡的麵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