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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緩和語氣安慰烏棄雲:“彆擔心,有沒有出事我們去看看才知道。”

烏棄雲嗯了聲,神色不明:“現在去。”

司檁立刻應聲:“好。”

既然決定立刻去救湯圓,司檁清理了一番輪胎上的殘肢,隨後將車開到左邊的寬闊大路上停下。

他鎖好車門走下來:“找到湯圓後立刻回這邊。”

教堂離這條路隻有兩百米左右,喪屍病毒還未全麵爆發到最糟狀態的情況下,他們徒奔兩百米問題不大。

反而是車靠得太近有可能被察覺,畢竟教堂裡那麼多他們自己的人,有人在外巡邏打暗哨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那個爆料老大收集完物資就要丟下他們的小嘍囉穿著花褲衩,兩條褲衩裡伸出的毛腿都在抖:“我什麼都說了,能放我走嗎?”

司檁無情拒絕:“不能。”

花褲衩繼續哀求:“我保證不會回去報信!”

烏棄雲將地上的掃把撿起來遞到他手裡:“彆介,我們會放你走,但是你得帶我去一趟教堂。”

三個小嘍囉都是一愣,反應過來烏棄雲和司檁是想裝作被他們挾持的人然後帶回教堂裡。

那邊的黃毛還跪在地上,彎著腰沒有反應,隻有肩膀在不住發顫。

司檁剛想往那邊走,就見繳獲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四隊四隊,收獲怎麼樣?該回去吃飯了!”

他走向黃毛把對講機懟在他嘴邊:“好好回!”

“——”黃毛張了張嘴,一句話沒能出來,隻有滿臉的驚慌失措。

花褲衩比他識趣多了,眼看著走不了,連忙代替黃毛回複對講機那邊的人:“有收獲!我們準備回去了。”

“怎麼是你?黃毛呢?”

“他跑去拉屎了,我們等他好了就回去。”

“……”扯著黃毛後領的烏棄雲沉默地鬆開手。

對講機那邊應付好了,這邊就得拿點物資帶著,這死人總不能單純劫持了兩人回去,卻沒帶任何有用東西吧。

司檁想了想,從後座包裡掏出兩袋巧克力:“給。”

花褲衩:“……是不是有點少?”

司檁一毛不拔:“不少了,等找到人後我們還會帶走。”

花褲衩:“……”

烏棄雲勾了下唇,丟給司檁一個報警器。

兩人一人一個藏在短靴一側,確定好武器都準備就緒後,司檁拿過那把菜刀把玩片刻:“這個借我一用。”

槍畢竟以恐嚇作用為主,能不用就彆用,省著點。

而黃毛因為烏棄雲的鬆手一直攤在地上,雨水徹底浸透他衣衫,他頭上那幾縷黃毛耷拉在額頭上,臉色慘白。

靠近後才聽到他在嘀咕著:“這不是,不是報應……”

可怎麼就那麼巧呢?

他剛剛跪下的積水底有一塊年老喪屍的腐肉,而他的小腿不知何時被劃出一道傷口,地麵湧動的積水裡還淌著喪屍泛黑的汙血……

烏棄雲皺了下眉,他借用花褲衩的掃把挑起黃毛濕透的褲腳——

黃毛被感染了。

他本來平滑的小腿表麵,此刻已經湧起了數條黑色的青筋,像是有生命一樣鼓動著。

大雨傾盆,黃毛眼睛被雨水打得睜不開,他好像又回到了昨夜將老人一家關進小黑屋的時候,裡麵不斷傳來的咒罵與哀求,求他放他們出去,罵他良心被狗吃了……

最後的最後全都歸於老人那句:“你們這些街頭混混壞事做儘,是會遭報應的——”

如今他也快要變成這種不人不鬼的東西了——

這算不算報應?

第16章 更

黃毛滿心都是恐懼,怎麼就這樣了呢?

他才二十一歲,還沒當上老大,怎麼就要死了?

他早年不聽父勸輟學,開始和所謂‘社會混混’鬼混,自認見識過了同齡人見識不到的多姿多彩,五彩霓虹燈下的KTV,儘顯奢靡的酒吧……

他也想成為人上人,於是跟著現在這個大哥混跡在城市最臟汙的地方。

他什麼都做,打架、碰瓷、偷東西,隻能是能賺到錢讓他爽的事情他都能做。

突然有一天,老大說世界末日要來了,讓他一起乾票大的,要在末日裡建一個自己的城池,還能給他個高位做做,可以像古代大官一樣說一不二,統領百人——

多威風啊。

可如今,他倒是可以去那群似人非鬼的怪物裡看看能不能做個老大。

豆大的雨珠在地上砸出一片又一片的水花,黃毛已經崩潰了,司檁蹙了下眉頭,用他們帶來的繩子將黃毛綁在一旁的樹上,並從車內拿了條毛巾堵住他的嘴。

黃毛全程沒有掙紮,也沒作怪,隻是神經恍惚,像是難以接受自己的人生會是這樣的結局。

到底年紀尚輕,因為年少不懂事的一步踏錯,於是步步都錯。

剩餘的花褲衩三人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全都愣在原地,水中的喪屍還在發出“嗬嗬——”的聲音……

可他卻沒對著離自己最近的花褲衩,隻想要爬向黃毛那邊。

喪屍臉上的皺紋和黑線纏繞在一起,配合著那齜牙想要撕咬的神色,像是在無聲地嘲弄黃毛。

黃毛終於回神,整個人已經有些崩潰了:“唔唔唔…嗚……”

司檁沒理會他,拿了一條繩子往烏棄雲手上係:“這樣,然後再後轉一下繩子就解開了。”

烏棄雲點點頭:“好。”

司檁咬著繩索一頭,也給自己的手腕綁了下,然後對著花褲衩幾人說:“你們自然一點,就說他拉肚子,你們餓了想先回去吃飯。”

花褲衩握著手上的兩袋巧克力,強顏歡笑:“好。”

就挾持了這麼點物資回去,他們有飯吃才怪!

兩百米的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五人都穿著雨衣,司檁和烏棄雲一邊走一邊記周圍建築。

司檁踩在水中行走,聲音在大雨中顯得有些不真切:“等找到湯圓修整兩天我們還要出來一趟。”

“找什麼?”

“衣服。”司檁頓了頓,“防寒的衣服。”

這一世的事態和他上一世並不完全一致,比如這場下了一天一夜還沒停的大雨就不曾存在於他的記憶中。

或許是蝴蝶效應,又或許是因為其他,他的重生並沒帶來太多便利,至少局勢的發展就不能完全被他掌握。

這樣一來,寒潮會不會比上一世更早到來就不好說了。

司檁雖從未在烏棄雲麵前說過自己重生之事,但也從未避而不談過:“最好再準備一些炭火,那種加厚的棉花被褥也要準備一些。”

他很坦然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要準備的東西說出口,也不怕迎來烏棄雲的質問。

他願意對烏棄雲毫無保留。

隻是烏棄雲總是不問,司檁難得覺得有些苦惱。

烏棄雲:“你覺得今年冬天會來得更早更冷?”

司檁:“……大難之後必有大災。”

烏棄雲低笑:“明明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司檁微微一頓,他在末世生存十年從不曾放棄生的希望,如今幸得重生再遇佳人,約莫也算是大難之後迎來的畢生福分。

比起司檁和烏棄雲兩人的放鬆,花褲衩和其他兩人就緊張多了,畢竟現在遇到喪屍的幾率還挺高,特彆是在路過小區門口時,裡麵說不定就會竄出一兩個。

“這裡都快淹沒了……”

花褲衩傻眼地看著麵前這條微微下沉的路,至少有將近五米長被水淹沒,水太渾濁看不清深度,但目測能到膝蓋的位置。

“將就走吧,不然就得繞路了。”

司檁沒動,在那個小嘍囉腳快一步踩進水中時眉頭微蹙:“回來!”

渾濁的積水麵上,淌起了一圈圈氣泡。

“啊——”

但是晚了,踩進水裡的這位慘叫一聲:“救命!水下有那玩意,它在抓我的腳!!!!”

這驚悚程度堪比你走在夜間的樹林裡,地上突然冒出一隻女鬼的手,抓住你的腳踝……+思+兔+在+線+閱+讀+

花褲衩二人連忙抓住他的手想拉上來,這人慌到不行,就怕自己也會和黃毛一樣被感染變成那種不人不鬼的怪物。

他一個勁地後蹬著,可那隻手的力氣見了鬼的大:“你們用點力啊!!”

司檁剛想掙開繩索上前,就聽到一聲厲喝:“閉嘴!”

一道寒光沒入水中,小嘍囉隻覺自己腿上的力道一鬆,然後便成功爬了出來。

他脫力一般攤在地上,花褲衩則驚喜地看向來人:“三哥!”

“……”司檁看著那人一臉冷漠地踏入水中,撿起一把模樣精致的蝴/蝶刀。

“??”

烏棄雲看著來人手中的蝴/蝶刀,再回想一下自己腰間那把刀的樣式……

怎麼突然覺得頭上帶了點顏色?

三哥的眼神在司檁臉上微不可查地停了一下:“怎麼回事?”

花褲衩啊了一聲,乾巴巴道:“這是我們今天要帶回去的人……”

三哥又問:“吃的呢?”

花褲衩遞出手中神聖的兩袋巧克力,語氣弱弱:“都在這了……”

三哥:“……一起回。”

“好勒!”花褲衩顯然十分信任這位三哥的武力,興高采烈地就要出發。

可惜他們當下狀況可不算好,剛剛那嘍囉一嗓子直接把兩邊小區裡聚集的喪屍都給吼得躁動起來,這路上總共四道門,都有喪屍湧出,剛好把他們囊括其中。

花褲衩看著前後至少數十隻喪屍覺得有些頭暈眼花:“操!你剛沒事瞎叫什麼啊?”

被罵這人也十分委屈:“我害怕啊!”

這位三哥倒還算平靜,他在身上抹了把刀鋒,看向司檁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東?”

司檁:“嗯,走東。”

西麵喪屍太多了。

三哥又說:“我左你右。”

司檁微微一頓:“好。”

烏棄雲:“……”

頭上好像真的有顏色了。

好在司檁沒忘記烏棄雲:“小心點!”

東麵的喪屍相對後麵要少一點,約莫二十具出頭,蝴蝶刀在烏棄雲手上,司檁便撿起一根較硬的生樹枝,握住一隻喪屍的肩膀就捅上去。

書者不擇筆,這話換到兵者身上也一樣。

司檁並不挑這些,隻要手上有東西,他都能當作武器。

烏棄雲的動作也十分利索,一刀一個如行雲流水一般乾淨利落,倒是引得那個三哥看了好幾次。

“小心!”

司檁踹開一隻試圖靠近烏棄雲的喪屍,俯身給了它一刀。

但小區裡的行屍實在太多了,一個接著一個往外跑,司檁深吸直接越過幾隻喪屍來到小區門前拉上鐵門。

兩道幾乎同時傳來的鐵門嘩啦聲,那邊的三哥也和司檁一樣,將小區鐵門徹底關閉,隻剩下喪屍趴在門上朝外伸手的嗬嗬聲。

身後的那些喪屍得淌著水過來,動作相對要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