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隻能借用烏棄雲手機了。
“彆擔心,有我。”烏棄雲衝司檁勾了下唇,“你哥我過目不忘。”
“……你早不說?”
“你不也沒問?”
司檁危險地眯了下眼,“烏棄雲——我發現你是真欠。”
在烏棄雲無辜的表情下,他又問道:“之前天台上那個歪鼻子男人穿得什麼褲子?”
烏棄雲想也不想地說:“緊身牛仔褲。”
司檁麵無表情地看他:“你放屁,他穿得明明是緊身豹紋褲。”
烏棄雲:“……”
呀,露餡了。
不過烏棄雲確實沒撒謊,想不起那人穿的什麼褲子主要是因為他沒去看。
說是過目不忘有些誇張了,但不論任何東西隻要多看上幾遍,烏棄雲都能記住大概。
不過司檁顯然已經不想理他了,烏棄雲摸摸鼻子也沒解釋。
貓房裡,馬桶刷不知何時換了個姿勢仰躺在貓窩裡,毛發看起來已經乾了,眼睛閉著,四隻爪子弓在身前彎曲著。
身後響起噠得一聲,烏棄雲回過頭去,發現司檁不知何時摸到了自己的煙,正點燃一根放入口中。
他微訝道:“你不是不抽煙?”
話音剛落,司檁就被嗆得咳嗽一聲,藏在煙霧裡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朋友不會抽煙就彆抽了,傷身體。”烏棄雲取下司檁手中的煙,調笑著叼在自己口中,“不要跟哥學這些壞習慣。”
司檁瞥了眼烏棄雲叼煙的紅唇,目光慢慢移到他眼上:“叫哥給你叫出臉了是吧?”
他嗤笑著轉身就走:“以後就叫你火腿哥。”
“……?”烏棄雲好像在哪聽過這個稱呼。
司檁見烏棄雲站在原地不動,回首問:“你不睡覺了?”
烏棄雲:“……睡。”
司檁早上隻睡了三個小時,雖然時長不多但好歹養了些精神,於是便讓烏棄雲睡到床裡側,自己靠坐在外側拿烏棄雲手機看起新聞。
一旁的烏棄雲應該是真累了,閉眼沒多久呼吸就平穩下來。
司檁側垂著眸看他,烏棄雲紅潤的唇上似乎還殘留著煙味,他們%e5%90%bb了同一根煙蒂。
司檁末世前確實不抽煙,卻在末世後染上了煙癮。特彆是前期在喪屍群裡隱藏逃亡的那段時間,他幾乎全靠著煙強撐精神。
而末世後期香煙已經屬於稀缺資源,很難再找到沒過期的香煙。
司檁便被迫戒了煙癮,如今回到十年前的當下,這具身體還不是老司機,被煙嗆著也屬正常。
不過有烏棄雲在,香煙也不再是必需品。
司檁描繪著烏棄雲靚麗的五官,那小男孩說得沒錯,烏棄雲是真好看。
他是那種一眼驚豔的五官類型,有種不分雌雄的美感,隻是高挺的個子和完美的男性身材衝淡了他臉上的豔麗感,多了些許鋒利。
“叮——”
司檁回神,他垂眸一看,是一條新的新聞訊息。
新聞內容依然和前幾次一樣告誡廣大民眾,絕對不要外出,有事請撥打緊急熱線,相關警員會以最快速度趕來……
可實際上,緊急熱線已經被打爆了,現在打過去基本都是忙音。
畢竟普通民眾太多了,已經轉變的行屍數量也多得難以想象。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條飛機墜機、火車錯軌相撞的新聞,不難想象裡麵的人都遭遇了些什麼。
司檁瞥了眼隻有兩格的手機信號,約莫過不了多久就會慢慢崩潰。
此刻一條#是不是世界末日了#的熱搜登上了榜一,下麵無數人激烈討論著,言辭中充滿了慌亂與恐懼。
也有個彆人士口出狂言,說自己早就過膩了現在的生活——
每天三點一線,早出晚歸,一個月就拿那麼點薪水,又要還房貸,又要養家……說不定還會替老王養小孩,到了公司還要看上司臉色行事,動不動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或像隻哈巴狗一樣去討好甲方爸爸。
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末世來了也不錯,換種刺激的生活,他討厭的人說不定還能死在他前頭。
司檁淡淡滑過,末世僅三個月內就死了近二分之一的人,這些普信人士怎麼會有把握覺得自己能成為剩下的幸存者?
不過都是沒接觸過末世的殘酷口出狂言罷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讓人不知該說什麼的負麵言論,有的說自己賭博欠了八位數還不起,下場比末世到來好不到哪裡去,還不如末世搏一搏一線生機。
有的說自己深陷網貸,每個月七八千的還款早就撐不住了,天天都想死。
有人說自己每天都在學習,學得快瘋了,快讓末世把他老班收走吧……
這條熱搜很快被撤,畢竟引起了太多恐慌,對民眾的負麵效果遠遠大於正麵效果。
一旦當人們覺得末世到來,那原本已經建立起的秩序就會慢慢崩塌,一些極端人士就會容易做出一些喪失道德底線的事。
比如曾經不敢做的劫財、劫色,殺人泄憤……
犯罪率隻會直線上升。
末世到來後,人們為了生存,心中的惡將會是現在那些無病呻[yín]之人難以想象的恐怖。
但多數人還是更想要安寧,希望末世到來的終歸是少數。
司檁已經經曆過一次那樣的亂世,哪怕他有能力保全自己,也依舊不懷念那世道。
如果可以,他希望世界能安寧一點。
熱搜被撤掉後,網上就再也搜不出和末日相關的詞條和視頻,像是被屏蔽了一樣。
哪怕是病毒兩個字,除了官方或新聞媒體發布的那些,也搜不出其它相關熱點。
司檁輕吐一口氣,仗著烏棄雲睡覺在被褥中撥弄他的手。
手機剛放下時,又是“叮”得一聲。
這次來了一條微信:哥!救我!教堂!
緊跟著還有一條定位。
司檁蹙了下眉頭,想起之前烏棄雲父親給他打的那通電話。
這條微信的備注很簡單:湯圓。
昵稱還是真名?
司檁本想叫醒烏棄雲,這畢竟是他的家事,該由他做決定,可餘光瞥見湯圓的頭像後卻覺得格外眼熟。
這女生他好像在哪見過。
第12章 更
司檁沒什麼過目不忘的能力,甚至有些臉盲。
在他這裡人臉隻分為三種,一種是長相特彆奇特有亮點的,一種是普通人,還有一種名為烏棄雲。
後者應當是司檁唯一一張看完就再也沒能忘卻的臉龐。
他成功用排除法回想起頭像裡這名女生在哪見過。
首先不可能是上一世,前世病毒爆發後他就沒怎麼接觸到過女性,不存在有印象的可能。
這一世他自醒來唯一有過接觸、能讓他產生些許記憶的應該就是地鐵站遇到的那位女生。
她穿得什麼衣服來著?
司檁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也沒記起來,記憶中女生的臉也很模糊,和這張頭像裡的模樣連接得有些艱難。
但多想無益,這是烏棄雲該做的選擇,不應該他來決定。
司檁喚了兩聲:“雲哥,你有信息。”
烏棄雲不知道是在做夢還是在乾什麼,聞聲直接閉著眼睛一把撈過司檁的腰試圖將人困進懷裡:“說什麼火腿哥……口嫌體正直,還不是在乖乖叫我……”
“……”司檁彎著腰,眯眼看著腰間不斷作怪還試圖摩挲的手——
他抬起手,重重甩在烏棄雲側躺著的屁股上。
“啪——”
烏棄雲不明所以地睜開眼,眼底還有些許慵懶的倦意:“怎麼了?”
司檁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烏棄雲,不由一頓:“……你妹妹給你發信息了。”
烏棄雲緩緩起身靠在床頭,看著信息眉頭一皺:“被困住了?”
現在隻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個名為湯圓的女孩被困在了一個被喪屍圍滿出不去的地方,不得已給烏棄雲發了信息求助。
這種情況其實比較好解決,無非就是想想怎麼引開喪屍把湯圓帶出來。⑤思⑤兔⑤網⑤
還有一種可能是,讓湯圓陷入危險中的不是喪屍——而是人。
這種就比較麻煩,一是不清楚對方所求什麼,要財還是要色?
二是人可比初期的喪屍難對付得多,不清楚對方多少人,有沒有武器,貿然前去會不會適得其反……
司檁沒有催促,靜靜等著烏棄雲做決定。
烏棄雲頓了良久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你是不是打了我屁股?”
司檁否認:“沒有。”
烏棄雲眯了眯眼:“那我怎麼火辣辣的?”
司檁麵不改色:“可能是有蟲子。”
烏棄雲:“……”
介於某人死不承認,烏棄雲無法理直氣壯地打回去。
他默然下床去了衛生間,將此事暗暗記在心裡。
司檁走到衛生間門口,確認沒有氣味飄散出來後就倚在門口等他。
等烏棄雲解決完出來他問:“你怎麼想?”
烏棄雲反問:“你呢?”
司檁麵色平常:“我隨你,你去我就一起。”
烏棄雲心裡微動,本想問是不是我做什麼你都一起,但又覺得對於他們現在關係來說不太合適,便咽了回去。
他來到貓房前,透過門窗觀察屋裡的馬桶刷。
黑貓依舊沒有睜開眼睛,還是之前四腳朝天的姿勢,隻有肚子微微的起伏表明它還活著。
“定位離彆墅挺近——”烏棄雲斟酌著,“如果我們去找湯圓,可以先搬到彆墅那邊。”
彆墅是獨棟,顯然要更安全,也非市中心,不容易陷入喪屍的包圍圈。
既然大部分物資都已經儲存在彆墅負二樓,他們遲早要趕過去。
隻是這時就麵臨著一個選擇題——馬桶刷還沒醒。
他們難道要帶著一個隨時有可能變異的貓上路嗎?
假設動物也能變成喪屍,那情況就很微妙了。
這種半野貓的速度有多快,養過的人心裡都清楚。如果變成喪屍後依舊保留著貓咪原有的特性,那普通人根本無法對付。
烏棄雲和司檁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但也不是超人,他們再牛逼能躲得過貓的飛來一爪?
可如果將馬桶刷遺留在這裡,那他們就真的不可能再見麵了。
貓和妹妹誰更重要……
或者說,貓和一條人命誰更重要?
烏棄雲和湯圓之間沒什麼直接衝突,但也沒什麼感情,換作平時可能打電話報個警就解決了,但現在不是平時。
緊急熱線打不通不說,也未必能分得出警力。
現在網絡很多消息無法流通,導致他們根本不清楚外界是什麼樣子,經曆了一夜喪屍病毒洗禮的醫院又是什麼樣子。
眼睜睜放著一條人命不救自然也不太可能,又不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人命大於天。
“滴——”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司檁立刻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