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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擺。

關係比好的合作商還支支吾吾地拿借口搪塞,關係一般的直接說把場地借給了齊氏,短期內騰不出地方。氣得夏安妮後槽牙咬得咯咯作響,在心裡把蘇雲星咒罵了千百遍,肯定是她吹枕邊風!

但她夏安妮也不會坐以待斃,給夏父打電話一通訴苦,讓夏父幫忙想想辦法。要終止合作也不能說風就是雨,好歹給他們兩天時間跟客戶溝通。

不料夏父根本沒把她的小公司放眼裡,還讓她少折騰,夏氏還在爭取跟齊氏合作,不能因小失大。

夏安妮氣得差點摔爛手機,恨不得馬上衝去策劃部找蘇雲星討說法,把公司整垮對她有什麼好處?她是不是忘了她也是股東之一?

正焦頭爛額,李秘書突然進來說齊淮真來了。

她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齊淮真?他來乾什麼?正好,她去會會!

另一邊,蘇雲星也在詫異齊淮真怎麼挑這個時候來公司接自己下班。匆匆收拾東西到前台時,齊淮真正隨手翻閱著公司業務簡介,微微垂首劉海落下幾縷,側麵的線條乾勁得如同精心雕刻出來一般,俊逸中帶著鋒芒,刻進她心裡難以消磨。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動,將介翻了一麵,一目十行看得漫不經心。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裡,慵懶隨意,渾不在意周遭暗暗投來的打量。

拋開成功企業家的光環,這張臉也足以讓他成為焦點。自從他進來前台小姑娘的心跳就沒穩過,眼睛不斷地偷瞄,想看又不敢看。

畢竟對方是赫赫有名的齊總,這會兒全公司上下都在傳齊總為了給蘇小姐撐腰,下狠手給公司使絆子。要是自己偷看惹惱了他,給公司雪上加霜可就是無妄之災了。

不過,齊總的氣場真得好強,站在那不說話都讓人感到陣陣壓迫,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幾分。蘇小姐那麼溫柔嬌弱的人,在他麵前真的沒有壓力嗎?

才想著,蘇雲星就出來了,前台壓著怦怦的心跳,開口提醒:“蘇小姐來了。”

齊淮真抬頭,眉目疏朗目光清幽。沒有一句話,隻是目光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由遠及近。

感受著他專注的目光和周圍的打量蘇雲星不由臉頰微紅,腳下加急幾步走近,才要說話,突然一陣急促的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夏安妮的聲音:“齊總怎麼有空過來?”

還在這個時候過來,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蘇雲星回頭,夏安妮已經到了近前。心裡不由捏了把冷汗,不到一天的時間公司就被他攪得大亂,所有部門都無心工作也幾乎沒辦法繼續工作,大家都在揣測公司是不是要被整垮。

他這個時候過來真挺不合適的。

不過齊淮真沒事人一樣,仿佛給夏安妮使絆子的人不是他,語氣平淡道:“我太太昨天受了工傷,我不放心,過來接她下班。”

不痛不癢的態度叫夏安妮火大,狗屁工傷,不就是手蹭破點皮嗎?蘇雲星還當自己是金枝玉葉要人捧?仗著自己男人有點能耐就像隨便拿捏人?

她偏不吃這一套!

“我也沒想到齊太太連那麼點事都搞不定,還把自己弄傷了,公司也損失不小呢。”

語氣可以說相當的不客氣。

齊淮真還真沒遇見過誰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不由在心裡冷笑,不知死活!蘇雲星從來沒跟他提過在公司裡的不愉快,他要是知道早沒夏安妮的活路。

嘴角噙了一抹漫不經心,緩聲道:“夏小姐放心,更大的損失還在後頭。”

“你……”夏安妮瞪眼,他什麼意思?

齊淮真根本不看她氣急敗壞到幾乎扭曲的表情,更不屑跟她在言語上撕扯。她今天話說得多難聽,他就讓她死得多難看。

第11章 心裡有彆人

從公司出來直到停車場齊淮真始終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有,蘇雲星跟在他身側一顆心七上八下,腦子裡亂哄哄的,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上了車,齊淮真係好安全帶,終於開口:“不用再來了。”

“可是我還沒……”話到後麵她自己都覺得說不下去,他猝不及防地斬斷公司大部分資源,擺明了要整垮夏安妮,她再去公司算什麼?

咬了咬唇,發現自己天真得可以,以為隻要自己堅持就可以不辭職,結果他索性把她就職的公司連根拔起。

夏安妮就算不被整垮也元氣大傷。一瞬間,她甚至懷疑是自己連累了夏安妮。

齊淮真嘴角抿出不悅的弧度,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抱著僥幸?

“你堅持回去上班我不攔著,不過,我也明白地告訴你,除非你離職,否則我不會罷手。你不想整個公司的人陪著你失業吧?”

“你怎麼能這樣?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扯上不相乾的人嗎?”

她以為自己了解他強硬的性格,雖說一不二不容置疑不容反駁,卻也還是講道理的。可這兩天,他先後拿老陳和王嬸的工作警告她,現在更拿整個公司脅迫她!

幾乎到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程度,這樣的他讓她感覺陌生又心驚。

齊淮真目視前方,不緊不慢地反問:“我沒跟你商量過?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又是怎麼做的?”

蘇雲星深吸一口氣,心裡有點發虛,她確實出爾反爾了,但是:“我承認我有不對的地方,可你不能打著商量的名頭讓我什麼事都順從你的意思。我想工作,我需要工作!”

齊淮真握方向盤的手發緊,“這破工作哪裡值得你心心念念?對夏安妮忍氣吞聲又是為了什麼?”

以前他是不知道,還以為她能從工作中獲得多大的樂趣。今天親眼見了,她是喜歡當受氣包?他太太不說眾星捧月,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當他死人嗎?

她被問得心裡發酸,在蘇家出事之前夏安妮的態度不是這樣的,她在公司最多是存在感低。

家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就如那些人背後議論的那樣,她現在就是個一無所有的破落戶!而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她拿什麼跟他匹配?她甚至不過是個替身!

哽了半晌,才低聲道:“公司是我們幾個大學時候一起辦起來的。”

“我知道。”齊淮真早就調查過,所以才能這麼精準快速扼住夏安妮的命脈。而她持有股份不過是零頭罷了!

車廂裡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靜,蘇雲星絞著手指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心裡明白說什麼無濟於事。不說他不會停手,就是停手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去上班。

良久,他再度開口:“你要是想上班,我給你安排工作。”

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工作由他親自安排。

她一驚,仿佛咽喉被人扼住,頓時不能呼吸,脫口道:“那不好吧……”

她是想工作,而不是被他安排工作。

齊淮真終於在臉上顯露不悅的神色,“哪裡不好?難道我安排的工作會比你現在的更差?”

“我……”

“我怎麼覺得你並不是想工作,隻是想跟我唱反調?”

他讓她辭職,她非要堅持工作。他妥協給她安排工作,她又覺得不好。

在她心裡到底是他安排的工作不好還是他這個人不好?

蘇雲星被他的話刺的心口一疼,她不是想跟他唱反調,而是不想一味地迎合他的喜好,把徹底的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影子。

他就不能讓她保留一點自我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有些事她一直在逃避,深怕觸及會在兩人之間撕開難以愈合的傷口。不知不覺中她一再妥協,可他似乎永遠不滿足,所有跟那個人不相似的地方都要剔除。

越是深陷越是不願意渾渾噩噩地將就,她不能再逃避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著喉嚨的乾澀道:“我隻是……沒安全感。我們之間的懸殊越來越大,除了用工作來證明我的價值,我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如果連工作都是你安排的,那我也太依賴你了。”

齊淮真隻覺得可笑,“你找的工作就能給你安全感?體現你的價值?我安排就是依賴?我是你丈夫,你依賴我不是理所當然嗎?”

至於她口中的懸殊,他根本不放在眼裡。有沒有蘇氏做她的後盾都無所謂,他從來沒想過蘇氏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

“那不一樣,我不希望自己依賴彆人才能生存。”

況且這份依賴岌岌可危,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坍塌,到時候她該怎麼辦?

齊淮真聽得火大猛地一打方向盤,車子在馬路邊急刹車,慣性帶著身體往前衝又被安全帶扯回來。

蘇雲星被嚇了好大一跳,大馬路上他乾什麼?心有餘悸地扭頭看他,隻見他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幽深的眼裡醞著怒意。

她知道自己駁了他的意思勢必會惹他不快,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的狂風驟雨。

他微微眯了眯眼,眼中的光被斂藏,剩下烏漆漆的黑沉。語速緩慢聲音低啞,帶著暴風雨前的沉悶:“我是你丈夫不是彆人,你不想依賴我想依賴誰?還是你根本沒把我當丈夫?”

換作以往,蘇雲星根本不敢挑起這樣的話題,對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地討好順從,期盼哪一天能被他記在心裡。

可今天,或許因為事情都衝到一起,也或許因為沒了退路,她突然厭倦了沒有自我的迎合,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不安終於說出了口。

“你把我當妻子了嗎?我知道你心裡有彆人,你讓我這樣讓我那樣,無非是想讓我更像她一點。你也不是希望我依賴你,你不過是把我想象成她,想象她依賴你!”

齊淮真的眉頭緊緊皺起來,周身仿佛凝了一層冰,冷得駭人。聲音卻出奇得平靜,平靜得叫人害怕。

“你聽誰說我心裡有彆人?”

蘇雲星狠狠咬住唇,沒有人告訴她,是她無意間聽到的。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寧願永遠不知道,這些年也不會這麼煎熬。

車廂裡的空氣凝住了一般,僵硬冰冷令人窒息。有一個聲音在她心底呐喊質問,他為什麼不否認?為什麼不解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嗤笑一聲,很不以為然:“我不知道你從哪裡聽來的閒言碎語,不過,就算有這麼一個人又怎麼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否認你跟她有幾分相似,這不能說明什麼,最多是審美偏好。”

親口聽他說自己跟他的白月光有幾分相似,而且還是這麼輕描淡寫不以為意,似乎不過是閒聊天氣。

蘇雲星眼睛發漲鼻頭發酸,悲傷如同洪水決堤灌滿%e8%83%b8腔從眼角溢出。她以為他至少為自己分辯幾句,可他不僅承認得乾脆利落,甚至美其名曰審美偏好!

這幾年他除了在她身上找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他究竟有沒有仔細看過她?還是說在他審美偏好之外的東西他從來視而不見?

齊淮真冷眼看她低頭垂淚,單薄的肩膀微微顫唞,雖極力克製情緒卻止不住眼淚。他半點解釋和安慰的意思都沒有,也不願說違心的話粉飾太平。

壓抑的啜泣聲漸漸低下去,他這才重新啟動車子。

“有什麼可哭的?你是我太太,她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