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疼痛似乎緩和了不少。這樣的舉動在這種場合無疑是突兀的,不過蘇雲星不在乎,心裡暖暖的,原本因為身體不適而顯得暗淡的眼睛因為他體貼的舉動瞬間綻放光彩。

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握住他溫暖的手,朝陸天笑笑:“我們先走了,有空再聚。”

隨著蘇雲星的話,齊淮真再度把目光轉到陸天身上,黑沉的眼底帶著審視。剛剛他關心蘇雲星的話他都聽見了,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表達善意,他可不信是單純的友誼。

像一顆沙子硌在眼底,他越看陸天越不順眼。

陸天被他打量得尷尬又心虛,人家夫妻好著呢。自己聽了幾句閒言碎語就跑來幫忙,簡直不知所謂!

硬著頭皮道歉:“齊總,不好意思,我是聽了一些流言才……我隻是擔心雲星。”

聞言,齊淮真黑沉的眼眸裡霎時寒意驟凝,語氣冰冷,“我太太有我關心就夠了,不勞費心。”

陸天萬萬沒想到自己道歉會換來更大的誤會,愣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蘇雲星了解齊淮真,他說話從來直來直去想什麼就說什麼,根本不考慮對方的感受。但對方是陸天,她怎麼也要幫著解圍。

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溫聲道:“我跟陸天好幾年沒見麵了,突然聽說我家出事,這才關心了一下。”

話一頓,唇邊綻放出一抹笑意:“對了,你主演的電影馬上要上映了,預祝你票房大賣。”

陸天僵硬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順著轉移了話題,“周六我主演的電影首映,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時間參加首映式?”

聽到這,齊淮真忽然想起來陸天是誰了。

原來是陸家混娛樂圈的小兒子。他曾聽齊母提起過。話裡話外都是誇,說陸家大兒子把家業打理得井井有條,小兒子在娛樂圈風生水起,拿獎拿到手軟。

齊氏和陸氏有生意上的往來,他對陸家老大陸鳴不陌生,對陸天知之甚少,畢竟不是一個圈子的。

不動聲色地把人上下打量一圈,覺得隻有四個字可以形容——花枝招展。

心裡很不以為然,嘖,一個男人賣臉。

他的神色更淡了,但總算沒有簡單粗暴地拒絕,而是對蘇雲星道:“周六晚上的拍賣會有一串叫星辰大海的藍寶石項鏈,很襯你,我想拍下來送你。”

陸天的臉上的笑意當即僵硬起來,不僅是因為被拒絕,也因為這條名為星辰大海的藍寶石項鏈。

男人之間的攀比無非是看誰事業有成。自己跟齊淮真年紀相仿,齊淮真是齊氏集團的掌權人,而自己隻是流量明星。哪怕再加個影帝的頭銜,那也不過名頭叫得響,內裡有多少水分彆人不知道他自己知道。

事業上齊淮真無疑大獲全勝。

比家世和財力,陸天不差,但在齊淮真麵前就完全不夠看了。

那串叫作星辰大海的寶石項鏈價格真得不菲,哪怕是他自認家底不薄,也不會動拍下來的念頭。一條項鏈不能吃不能穿,除了宴會帶出來顯擺之外一無是處。

但也正因為這樣才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

齊淮真要拍下來送給蘇雲星,可見外麵流傳的蘇雲星失去繼承權引發婚姻危機純粹無稽之談。

麵上兩個男人不過短短幾秒的目光交彙,實則暗流洶湧且分出了高下。

陸天即便心有不甘也隻能接受現實,訕笑一聲:“既然你們有安排,那就算了。”

輸給齊淮真不丟人,放眼整個圈子,真沒有人可以跟他相提並論。

齊家也就這三四年崛起的,早些年並不顯眼,在圈裡勉強夠得上中層。後來聽說齊父的健康出了點狀況,便退了下來由齊淮真接手。

他一上來就大刀闊斧地改革和開拓新市場,短短幾年時間已然是圈裡頂流,饞紅了無數人的眼睛。他是真的有能力有手段,並不是守著富二代的身份吃老本。

所以,有什麼可丟臉的?大家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蘇雲星過意不去,隻能道:“等電影上映了我去電影院看。”

陸天神色已經恢複如常,點點頭;“多謝,你不舒服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有空常聯係。”

從宴會廳出來,勞斯萊斯已經等候在酒店大堂門口。

上了車,強撐的那股氣瞬間消散,蘇雲星整個人都虛脫了,累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雙手捂在小腹上,秀眉緊緊擰在一起,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

齊淮真見她這樣,略想了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不舒服怎麼不說?”

蘇雲星閉著眼微微搖頭,慢了兩秒輕聲道:“都準備要出門了,不好臨時變卦。我已經吃了止疼藥,藥效上來就不疼了。”

男人並不領情,語帶不滿:“不舒服就在家裡休息,又不是非去不可,我自己來也一樣。”

小腹似乎突然遭受一記重錘,疼得她眉頭狠狠皺了一下,心也跟著揪了起來。自己竭力忍耐身上的不適,他一點都看不到自己為他做的努力嗎?

不求彆的,哪怕有一句關心也行。

裹在身上給予她溫暖的西裝外套突然失去了溫度,剛剛有多溫暖,此刻就有多冰寒徹骨。

全都是假的!

人前的溫柔體貼不過是他刻意為之的人設,或者說是對她努力扮演白月光的獎賞。

在他眼裡她隻是個一切都要向白月光看齊的替身。

白月光纖瘦,她也要纖瘦。

白月光齊肩的直發,她也要齊肩直發。

白月光跳芭蕾,她不會跳也要努力學著欣賞。

她猜,白月光不痛經,所以,她也不能痛經。

不知不覺間,自己在這段婚姻中已經卑微至此了嗎?他就一丁點都感覺不到她對他的感情?或者,他完全不需要,更不屑回應!

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閉上眼,深怕太過用力眼裡的溼潤溢出。暗自平複著情緒,好一會兒才輕聲嗯了一聲,再一次妥協地順從他的意思。

這一聲輕微的嗯有多沉重多委屈隻有她自己知道,聲音裡的顫唞也隻有她自己才能聽得出來。

她閉著眼看不到齊淮真的表情,但想來自己的乖順讓他滿意。車廂裡安靜了一小會兒,忽然發梢被人撥動。

睜開眼,隻見黑亮如綢緞的發絲正纏繞在他修長的手指上,柔順得一如她對他的順從。

她有點發怔,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齊淮真用拇指撚了撚發絲,慢悠悠地開口:“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遠點。”

不三不四的男人?

她一頭霧水,自己認識的男性裡有不三不四的嗎?

勞斯萊斯在夜色中平穩行駛,車窗外燈光迷離。光影在他冷峻矜貴的臉上交替,情緒斂在幽深的眼底。她看不透,隻感受到他的強硬和不容反駁的專.製。

她眉頭不由鎖緊,他還想她怎麼樣?切斷和所有男性朋友的往來,在家裡專心扮演他的白月光嗎?

“你指的是誰?”

“陸天。”

陸天?

她訝異,隨即便想通了,今晚她隻單獨跟陸天聊過幾句。因為陸天的工作,所以他看不起他,覺得他不三不四嗎?

本來她跟陸天就隻是普通朋友,在宴會上偶遇聊了幾句罷了。再者,陸天大忙人一個,哪有空跟她聯係?

身上難受得沒一絲力氣,她沒精力跟他爭辯,隻淡淡道:“隻是偶遇,他工作那麼忙,我最多在電視上看看他的新聞。”

齊淮真薄唇扯出一抹冷,眼裡的冷嘲更濃得化不開。賣肉的貨色,有點家底就端起富家公子闖蕩娛樂圈的人設。比陸家有權有勢的多了去,總有價碼讓他屈膝跪婖。他背地裡的那點勾當他可沒少在酒桌上聽說,還挺討金主歡心。

看他演電影不如看他演人生,劇情和演技都精彩百倍不止。

娛樂圈的一些規則不是她能想象的。◇思◇兔◇在◇線◇閱◇讀◇

他修長的手指又在她發絲上繞了兩圈,繞到耳際,拇指指腹在耳垂上撚了撚。溫熱從指腹傳來,異樣的感覺瞬間擴散全身。

他的體溫仿佛會燙人,燙得她臉紅。

齊淮真忽然鬆了手,道:“頭發長了,該剪了。”

剛剛爬上臉頰的緋紅,驟然退去,所有的溫度都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跌至冰點。

但凡有一丁點跟白月光不相符的地方都會被他及時糾正,如同路邊的景觀灌木,出頭的枝丫全部都會被修剪掉!

第3章 他不過出個種

休息了一晚,蘇雲星精神恢複了一些。但身上還是不大舒服,胃隱隱有些悶痛。

大概是因為昨晚吃多了止痛藥的原因。

看時間已經九點半,懊惱自己怎麼睡得那麼沉,連鬨鐘響都沒聽見,一定是齊淮真關了鬨鐘。都這個時間了,趕去公司也做不了什麼事,索性請假半天下午再過去。

洗漱了下樓,家裡的幫傭王嬸迎上來:“太太,先生請李醫生過來給你看診,李醫生十點左右會到。”

蘇雲星愣了愣,齊淮真昨晚那樣的態度,她還以為他不耐煩她痛經提早回家,沒想到會請李醫生來家裡給她看診。

自己可能誤會他了,如果他要留下應酬,完全可以讓她先回來。

有時他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不出好聽的話,事情卻落在實處。

吃過早飯不一會兒李醫生就來了。李醫生六十幾歲的年紀,臉色笑容和煦,叫人心生親切。齊父身體不大好,一直在吃他的藥方調養,這兩年頗有起色。

故而,蘇雲星很對他很客氣。

寒暄過後李醫生給她診了脈,問題不大。開幾副藥先吃著,過一陣他再來給她診脈。

前前後後不到二十分鐘,蘇雲星怪不好意思的,自己這點小毛病還讓李醫生特意跑一趟。送人出門時她謝了又謝,直到李醫生的車子出了大門看不見影了她才折回客廳。

王嬸衝了杯黑糖薑茶送過來,道:“太太,你要是不舒服就上樓躺躺,公司那邊今天就不去了吧。”

家裡又不缺她那點工資,完全不必強撐著去上班。先生也不希望她太辛苦,一直勸她辭職。

蘇雲星端起薑茶抿了一口,淺笑著搖頭,“我最近請假有點頻繁,能去還是要儘量去。”

王嬸擔憂地皺皺眉,先生一直不喜歡太太出去工作,三五不時因為這事鬨不愉快。太太溫溫柔柔的對先生百依百順,偏偏就在工作問題上不肯退讓半分。實在拗不過,先生也隻能妥協,但絕對不允許太太加班晚歸,否則又是一通脾氣。

今天先生都請李醫生來家裡給太太看診了,太太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去上班,萬一被先生知道了,回來肯定又要發火。

她微微歎口氣,轉身去忙自己的事。外麵忽然傳來汽車進院子的聲音,這時候誰會過來?她快走幾步迎出去,就見蘇母從出租車上下來,司機還幫著把後備箱裡的行李搬下來。

蘇母笑著對王嬸點點頭,揚聲問道:“雲星在家嗎?”

聽見蘇母的聲音蘇雲星就已經起身,“媽,你怎麼來了?”

蘇母熟門熟路地徑直進了客廳在沙發落座,王嬸幫著把她的行李箱拖進來靠邊歸置好,連忙去泡茶。

蘇雲星看著蘇母風塵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