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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離婚倒計時

卡爾頓酒店。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繁複的水晶吊燈璀璨奢華,香檳塔中色澤透亮的淡黃液體閃著迷離的碎光,映襯著女客的華服首飾,入眼儘是閃耀。

蘇雲星一襲香檳色長裙優雅柔美,祖母綠的耳環襯得皮膚瑩白五官秀美精致。手上同係列的祖母綠戒指和手鏈相映生輝,點綴不多卻是全球限量三套的高奢珠寶。

她掛著優雅的淺笑,小鳥依人地陪在齊淮真身側,仿佛對枯燥的商務應酬沒有一絲不耐。實則此刻她的小腹正隱隱作痛,幾乎要費儘全部的力氣才能維持麵上的優雅。

她的例假不大準,每次都要疼兩天,有時候即便吃了止疼藥也還是覺得渾身無力。原本不想出席晚宴,但齊淮真都已經把禮服首飾準備好了。

不想他失望,推拒的話到了嘴邊硬是咽了回去。最多不過三個小時,吃粒止疼藥應該能撐過去。

現在看來她高估了自己,一粒止疼藥顯然不頂用。幸好出門時隨手把藥塞進了手包,再吃一粒說不定能緩一緩痛經。

見齊淮真跟生意夥伴談話告一段落,她湊近他耳邊輕聲低語,“我去補個妝。”

齊淮真微微點頭,心思全然不在她這邊,腦子裡還在想新的投資案。直到蘇雲星走遠,邊上的王總才試探著道:“齊總,聽說你跟蘇氏的幾個項目終止了,正在找新的合作夥伴,有機會我們也合作合作。”

蘇氏是蘇雲星娘家的企業,這一陣蘇家鬨得厲害。

前不久,蘇父為了把養在外麵的女人和一對兒女領回家,跟蘇母鬨著離了婚,連蘇雲星都一並被掃地出門。蘇父更揚言家產沒有蘇雲星的份,這無疑是斷絕父女關係。

話說到這份上,蘇齊兩家已然結仇,合作項目自然也沒了後續。

而齊氏眼下正蒸蒸日上,但凡跟齊氏合作的企業,沒有一個不賺得盆滿缽滿。蘇家這幾年跟著齊氏賺了不少,看得人眼紅。然而,誰也沒想到蘇父會作死自毀錢途。

齊淮真也沒想到他嶽父一大把年紀了還這麼能折騰。把家產給兒子繼承雖老古板卻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幾千年的傳統就是如此。

可他剝奪蘇雲星的繼承權,就說不過去了。蘇雲星又做錯了什麼?

既然蘇父不當蘇雲星是女兒,他自然也不是女婿。

非親非故,他為什麼還要拉著蘇氏賺錢?

薄唇扯出禮節性的淡笑,稍稍緩和臉上的冷淡,客套話脫口而出:“有機會一定。”

雖隻是一句社交場合的客套話,王總卻仿佛已經得到了合作機會,笑著舉起手裡的紅酒跟他碰了碰杯。似乎是覺得自己跟齊淮真的關係拉近了,說話也隨意了一些。

“說起來我也算看著雲星長大的,她從小就乖巧懂事。蘇總真是糊塗了,以後有他後悔的。”

齊淮真並不想跟外人討論妻子娘家的鬨劇,不置可否地轉頭朝蘇雲星的背影望去,她的身影窈窕步姿搖曳,香檳色長裙柔軟飄逸得如同輕盈的霧氣,令她每一步都猶如踩在雲端,美得不真實。

宴會廳裡所有的珠光寶氣都不及她璀璨。

他眼眸微眯,將漸行漸遠的身影映在眼底。蘇雲星是他的太太,怎麼能隨意讓人輕賤?不論蘇父後不後悔,他都要他為自己的荒唐付出代價。

拐進通往化妝間的走廊,蘇雲星頓時覺得耳邊安靜了下來,掛了一晚上的優雅淺笑也瞬間消散,秀眉難以自抑地皺起,甚至想扶著牆喘口氣。

小腹一直傳來鈍痛,像被人拿錘子狠狠地捶打,幾乎抽光她全身所有力氣。

通往化妝間的走廊雖然少有人經過,但她仍舊不敢太過放鬆,硬撐著一口氣不讓自己露出疲憊和虛弱來。心想隻要把止疼藥吃了,再休息幾分鐘,應該就會緩和很多。

化妝間的門留著拳頭大小的一條縫,不等她推門,裡麵的說話聲清晰地傳出來。這些聲音她都認識,關係談不上很好卻也不差。

聽到提及自己,她收住往前的腳步,無聲地往後退開兩步,悄無聲息地隔著一扇門聽著裡麵的談話。也不怪她們在背後議論自己,蘇家最近實在鬨得難看。

其實,要不是為了齊淮真,她真不想在這個風尖浪口出來,被人用或是探究或是同情的眼光打量。

門裡這會兒正說到禮服。

“你們瞧見沒?她今天晚上穿的禮服,三天前才在法國秀場初秀,今天就穿在她身上了!一場普通的宴會就這麼大手筆。我還當她被蘇家掃地出門之後很快要被齊家掃地出門,沒想到齊淮真對她這麼好。”

話裡帶著幾分酸和幾分羨慕。

“禮服算什麼?她身上那套祖母綠首飾才稀罕,全球限量三套,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不得不說人家命好,嫁了個好男人。把她捧在手心裡疼。”

捧在手心裡疼嗎?

躲在門外的蘇雲星從心底泛起苦澀和自嘲來。

在外人看來齊淮真把她捧在手心裡,無論什麼都給她最好的,對她溫柔體貼又嗬護備至。

他給她買最奢侈的禮服,最昂貴的首飾。似乎隻要她一個眼神,他就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

而實際上,被他捧在手心裡的人從來不是她!她不過是他心中白月光的替身,他是透過她看著另一個女人。

華服首飾隻是為了讓她打扮起來更像他心裡的那個人罷了。

這些她都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即便這些苦悶無處訴說,她也甘之如飴。她相信隻要留在他身邊,總有一天能打動他,駐進他心裡。

門裡麵的話題已經轉到蘇家新女主人身上,蘇雲星無心再聽。於她而言實在太過難堪,蘇父跟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他們的孩子都隻比她小兩歲。

有些事,隻要沒被捅破,很多時候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旦捅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遮掩糊弄過去。

而且,那個女人給蘇父生了兒子,是要繼承家業的。

小三都登堂入室了,蘇母自然不肯。蘇父早被那個女人勾去了心,甚至早就在財產上做了手腳。最後,蘇母淨身出戶。蘇雲星維護母親,蘇父放狠話家產沒有她的份。

一夜之間,蘇雲星從坐擁萬貫家產的蘇家大小姐淪為一無所有的小可憐。外界甚至猜測她跟齊淮真的婚姻很快也要走到儘頭,屆時,她將成為豪門棄婦。

就跟她母親一樣。

蘇雲星歎口氣,慢慢往宴會廳走去。原本想在化妝間稍作休息,現在隻能匆匆把止疼藥生咽下去,殘留在喉嚨的異物感叫人難受。

一如那個女人和她的一對兒女。

重新回到宴會廳,珠光寶氣迷得人眼花,空氣中透著奢靡的甜,不由令人醉心。

蘇雲星環視一圈沒找到齊淮真的身影,倒是瞧見了自助餐桌,遲疑了一瞬便走了過去。

她想喝點溫水。

可惜沒有溫水,連水都沒有。

“雲星。”

忽然有人叫她。

扭頭見一個瘦削且高挑的男人朝這邊走來,粉色的香奈兒短款粗呢外套讓他在一眾正裝中尤為紮眼。

他這樣穿扮已經不止是惹眼,蘇雲星覺得他甚至有點騷氣。想到他是娛樂圈炙手可熱的頂流,每一處都是舞台,一舉一動都在公眾的視線中,時刻維持完美人設和形象便無可厚非。

都是工作需要。

男人緩步走近,“好久不見。”

他皮膚白皙五官精致,因為太過瘦削,帶著些病態的美感。

蘇雲星跟他熟識,所以不覺得如何驚豔,隻是訝異:“陸天?你大忙人一個,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

在她的認知裡,流量明星的時間都是錢,工作一刻不能停。還以為他不是奔波在各種綜藝活動就是在劇組裡拍戲。

沒想到他會抽空來參加晚宴。

陸天淺淺一笑,“正好有幾天假期。”

蘇雲星也淺笑著點點頭,雖說是偶遇故友,但她現在身上實在難受,想強打起精神寒暄,卻有些力不從心。

即便化著妝,也遮不住蒼白的臉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家的鬨劇是最近的熱議話題,就連工作檔期排滿的陸天都聽說了。這會兒見她麵色蒼白.精神不濟,以為她是聽到什麼不好聽的話。

他心裡頓時有些惱火,這種時候齊淮真為什麼還要她陪著出席晚宴?難道不知道多事的人正等著看熱鬨嗎?

想起聽了一晚的碎嘴八卦,說什麼的都有,有的人還惡毒地猜測她是不是馬上就要從齊太太的位置上摔下來了。

一時沒忍住,脫口道:“你家的事我聽說了。”

蘇雲星一愣,他還是第一個在她麵前提這個話題的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默不作聲地微微垂下眼簾。

說什麼都不合適,也改變不了什麼。

這件事錯全在蘇父身上,她對他失望至極。這種人的家產她不想要,怕臟了手!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陸天懊悔,提這些無疑讓她心裡難受。

蘇雲星深吸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沒關係……”

看著她比哭還難看的笑,陸天覺得她是在逞強,遲疑了兩秒,試探地問:“齊淮真對你還好嗎?你要是有困難儘管開口,能幫的我一定幫。”

聞言,蘇雲星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看似高雅的名流晚宴,實則到處充斥著看熱鬨的閒言碎語。

都在等她離婚呢!

陸天麵露尷尬,心裡再度懊悔,自己平時情商挺高的,怎麼今晚說什麼錯什麼?雖說是朋友,關係卻算不上很近。

這樣拐彎抹角地打聽她的婚姻狀況,表示要施以援手不僅有點過,還有點盼著她不好的嫌疑。

他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凜冽的冷聲。音量不大,語氣裡帶著漫不經心,卻瞬間叫人如墜冰窟,從頭寒到腳。

那聲音道:“我要是對她不好,你打算怎麼幫她?”

第2章 不三不四的男人

陸天回頭,正好迎上齊淮真幽冷的目光。

他不由尷尬,這幾乎是背後說人是非被抓了個正著。所幸齊淮真沒有追究的意思,短暫的目光交彙之後,他徑直走到蘇雲星身邊。

蘇雲星是最尷尬的,整個晚上她都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議論自家的醜事,各種或是同情或是幸災樂禍的猜測和議論叫她渾身難受。

想來齊淮真也不喜歡這種感覺,偏還讓他聽見了陸天的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似乎說什麼都不妥。不如乾脆說自己不舒服,有話回家再慢慢說。

不等她開口,齊淮真英挺的劍眉先蹙了起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隨即伸手握住她的手,冰涼一片,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以為她是聽了閒言碎語才臉色難看,可手這麼冰,是身體不舒服吧?

蘇雲星回握他的手,貪婪地汲取他掌心的溫暖,勉強擠出一抹蒼白的笑,想說自己沒事。下一秒他卻鬆開了手,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溫聲道:“回家。”

西裝外套帶著他的溫暖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