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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一句話,蘇慢慢將暴走的晚星勸住了。

晚星氣得對著空氣打了一套組合彎刀,然後紅著眼道:“我去給大公子熬藥。”

彆人熬藥,晚星不放心。她提著一雙彎刀,盯著那醫士。

醫士原本還漫不經心的表情在彎刀的注視下,終於正經起來,開出了一個正經止血養氣的方子。

晚星拿著藥方子去熬藥了。

蘇慢慢坐在床邊替陸硯安擦汗。

男人的身體實在是很弱,一路過來人已經迷糊了,現在陷入半昏迷狀態。

剛才醫士檢查傷口的時候蘇慢慢看了一眼,那道傷痕又深又長,放在現代那是要縫針的。可醫士卻隻是給他上了一點止血的藥,什麼措施都沒有。

幸好,血止住了。

“現在好像也沒有麻沸散。”

蘇慢慢嘟囔了一句,看向陸硯安的表情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畢竟他是為了自己才會受傷的,那麼長的一道口子,該有多疼啊。

蘇慢慢低頭看向自己的手,鮮血都乾涸了一半。

陸硯安本來就瘦,身體底子不好,流了這麼多的血,蘇慢慢都怕他將自己身體裡麵的血流光了。

因為失血,所以男人原本就白的臉更加慘白無光,映襯著床頭那盞繡球燈,像一尊沒有生氣的玉佛。

蘇慢慢起身,想將繡球燈的光調暗一點,不想剛剛一動,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給握住了。

她低頭一看,陸硯安那隻受傷的手正握著她的腕子。

蘇慢慢下意識動了動,男人握得更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上隱有血跡浸出。

蘇慢慢立刻不敢動了。

雖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但男人卻沒有醒。他緊閉著眼,神色極其不安地皺著眉,指尖用力到泛白。

蘇慢慢忍著疼,僵硬地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到最後實在是坐不住了,隻能蜷縮著躺在床沿邊邊上,像隻小蝦米似得蜷縮在那裡。

蘇慢慢上輩子活得很平庸,她本來就是個平凡的人,因此肯定也不會在和諧社會碰上什麼持刀砍人的炮灰男什麼的。現在,她不僅穿書了,還遇到了這種刑事案件。

小娘子睜著眼躺在那裡,盯著陸硯安的睡顏看。

即使麵色不怎麼好看,陸硯安的顏依舊是無敵的。這副皮囊,從蘇慢慢第一次看到的時候,她就被迷惑了。

人嘛,都是見色起意的。

這樣一副皮囊,任憑誰都逃不過去。

幸好,她隻是單純欣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蘇慢慢一直很肯定自己的心思,可她想到今日陸硯安抱著她,替她擋刀,並跟她一起摔下石階,用身體護住她的時候,心臟不受控製的開始狂跳起來。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滾燙的臉,然後自我催眠道:“這麼俗套的事情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

蘇慢慢這個人覺深,睡著睡著就往裡麵挪了。不過她還記得不能擠到陸硯安受傷的胳膊,因此隻是小心翼翼地挪。

繡球燈的光實在是太亮了,正懟著她的眼睛照。

蘇慢慢眯著眼在旁邊扒拉,最後扒拉到一隻噩夢娃娃。

這隻噩夢娃娃其實看久了,還是挺醜萌的。

蘇慢慢將噩夢娃娃放到自己的眼睛上,遮蓋住光亮。

晚星端著剛剛熬好的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蘇慢慢躺在陸硯安身邊,眼睛上橫蓋著一隻噩夢娃娃。

男人躺在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他蒼白著一張臉,眉目清冷,額間的痣卻鮮紅的奪目,如鬼魅般。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卻並不顯得違和,反而異常吸引人。

如仙又如魅。

如佛又似魔。

晚星一怔,下意識愣在那裡。

陸硯安微微偏頭,纖細眼睫在眼下落下一層淺薄的暗影,隨著光線而隱隱閃動。

他注意到站在珠簾處的晚星,抬手輕揮了揮。

晚星捧著碗退了出去。

蘇慢慢這一覺睡得不太好,因為總想著身邊有個人,所以好幾次都感覺自己要從床沿邊上掉下去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辦個身子掛在床沿邊,被厚實的青色床帳托住。

蘇慢慢迅速轉頭看向身邊的陸硯安,男人的胳膊安安穩穩放在身側,上麵也沒有明顯血跡。

蘇慢慢輕輕吐出一口氣。

窗戶半開,外麵的天要亮未亮,蘇慢慢小心翼翼的起身,爭取不吵醒陸硯安。

她勉強將自己從床帳裡脫身出來,然後看一眼緊皺著眉頭躺在那裡的陸硯安,彎腰將落在地上的噩夢娃娃拿起來拍了拍,橫放到了男人雙眸之上,替他擋住繡球燈的光。

做完這一切,蘇慢慢悄悄地轉身,正看到晚星端著一碗藥站在那裡盯著她。

想起晚星拎著一雙彎刀的樣子,蘇慢慢心有餘悸。

“你來了?”

“藥。”

已經重新熱了三遍了。

“哦,還沒醒呢,等醒了再喝吧,我先去睡會兒。”

蘇慢慢好不容易擺脫陸硯安,胳膊都被他握僵了。

她舒展了一下`身體,踉踉蹌蹌的回到外間,倒在自己的床榻上,剛剛閉上眼,就聽裡麵的晚星道:“公子,您醒了?”

蘇慢慢一個鯉魚打滾,連鞋都沒穿就跑了過去。

男人歪著身子靠在床頭,神情略有些僵硬,睜開的眉眼之中蘊藏著還沒收乾淨的陰戾。

蘇慢慢的手一抽走,本就睡得不怎麼安穩的陸硯安立刻就醒了,然後晚星就進來了。

正要吃藥時,他聽到一道嬌俏的聲音,用力調節氣氛的同時帶著難掩的緊張與高興,“大郎,你起來喝藥了?”

第21章

蘇慢慢奔過去時,晚星正在喂陸硯安喝藥。

男人喝了一口,眉頭皺起。

蘇慢慢遠遠聞到那苦澀的藥味,再看一眼黑烏烏的湯汁,也忍不住跟著搖搖頭。

這藥看著就難喝。

“我來喂吧。”蘇慢慢自告奮勇。

晚星頓了頓,然後將藥碗遞給蘇慢慢,轉身出去了。

小娘子見晚星走了,趕緊把藥碗遞給陸硯安,“快喝,捏著鼻子喝。”她認為剛才是晚星在場,因此陸硯安必須端起大公子的架子,才不好意思做出這種事情來。

陸硯安:……

蘇慢慢看著男人不能動彈的一隻手,滿臉真誠,“我可以替你捏鼻子。”

陸硯安:……

最後,男人沒有捏鼻子,而是自己端著碗,一口氣喝乾了那碗藥。

蘇慢慢看著他滾動的喉結,忍不住也跟著咽了咽。

嘴裡苦澀的藥味尚未散去,又被塞了一顆蜜棗。

小娘子坐在他床邊,不知何時端了一盤蜜棗過來,一邊往自己嘴裡塞,一邊還往他嘴裡塞。

蘇慢慢炫了三顆蜜棗,那邊陸硯安連一顆都沒吃完。

男人白皙的麵頰上鼓起一顆蜜棗的弧度,讓這張不食人間煙火的佛子麵容帶上了幾分生活氣息。

蘇慢慢看了一會兒,又拿出一顆,“再吃一顆?”

這樣就對稱了。

陸硯安垂眸看她一眼,動作優雅的開始嚼嘴裡的蜜棗。

蘇慢慢遺憾的把遞給陸硯安的那顆蜜棗自己吃了。

吃完了蜜棗,蘇慢慢看一眼天色,還黑著呢。

男人又重新躺了回去,“你回去睡吧。”

蘇慢慢點頭,“你有事喊我。”說完,她抱著蜜棗正準備往回走,又聽男人道:“穿我的鞋。”

蘇慢慢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著急跑過來,連鞋都沒穿。一雙玉足露在外麵,十根腳指頭白瑩瑩的。

“不用了,就這麼一點路。”

大夏天的,誰還沒赤腳走過路。

蘇慢慢正轉身準備要走,被陸硯安一把拽住了胳膊。

男人本來已經躺下了,現在又艱難地坐起來。蘇慢慢見狀,趕緊道:“你彆動了,我穿我穿。”

陸硯安的鞋襪衣物一向是由晚星負責的。

昨日那些衣物混雜著泥漿血漬,早就被扔了,現在置在床邊的鞋是新拿出來的。

蘇慢慢提起褲子,把自己的腳伸進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男人的鞋比她的腳大很多,小娘子每走一步,都感覺空落落的打晃。

她索性直接當拖鞋穿了,一路拖著到了外間,坐到自己的榻上。

男人的鞋就被放在她的榻邊,跟她自己的那雙排在一起。

看著這兩雙鞋,蘇慢慢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

她紅著臉下榻,穿上自己的,又將那雙鞋重新替陸硯安還回去。

男人背對著她,似乎已經睡了。

蘇慢慢小心翼翼地放完鞋,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對勁。

男人原本白皙如玉的麵頰上浮起奇怪的緋紅,像破碎的落日浮起的沾染了日光的漱雲。

不會是發燒了吧?

蘇慢慢伸手試探了一下。

果然,燙得都能煮雞蛋了!

“晚星,晚星!”

蘇慢慢疾奔出去找晚星,並讓她不要張揚的去外頭找個醫士來。

晚星了然,把趙躍找了過來。

一炷香後,趙躍從外麵重新找了一個醫士過來。

這名醫士明顯比剛才那位有責任心多了,不僅拿出了傳說中的麻沸散,甚至還上手替陸硯安縫合,上藥,包紮,紮針,退燒。

就是一開始的時候,陸硯安有些不配合,他不願意用麻沸散,直接讓醫士生縫。

您當自己關公在世呢?

“大奶奶安心,這位醫士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麵對倔強的大公子,趙躍私自跟蘇慢慢耳語,並將麻沸散包遞給了蘇慢慢,表情嚴肅,仿佛在交付炸藥包。

蘇慢慢了然,是要她去當這個惡人?

好吧。

小娘子拿著麻沸散過去,在陸硯安燒得水霧蒙蒙的凶狠眼神下,直接把麻沸散包懟到了他的口鼻處。

男人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刺入她的肌膚。

蘇慢慢疼得一哆嗦,鬆了手,陸硯安睜著眼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終於昏迷了過去。

“嘶……”蘇慢慢低頭看一眼自己被陸硯安抓出來的指甲痕跡,讓晚星把銼刀拿了過來。

小娘子磨刀霍霍,“指甲太長了,我給你家公子絞乾淨。”

晚星:……

陸硯安陷入沉睡,醫士開始替他治療。

一係列操作下來,驚呆了蘇慢慢。

“華佗再世?”

醫士擦了擦滿頭的汗,又開了一副退燒的方子。

蘇慢慢全程不眨眼地盯著這位醫士看完整場縫合手術,“這位大哥,您的手藝是從哪裡學的?”

大哥勾唇一笑,“一開始是公子教我的,說能用線將傷口縫起來,我本來是不信的,後來用這法子救了一匹馬,又救了一頭牛,然後才信的。”

原來是獸醫轉行。

“對了,我最近決定練習開膛破肚術,還有,你覺得用斧頭把腦子劈開,然後再縫上,這人會不會死?”

哈,哈哈。

現代不會,換心都能活。可按照古代這個醫療條件,必死無疑吧?

麵對大哥求知的眼神,蘇慢慢委婉道:“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時候可以試試吧?”

大哥若有所思,然後將視線轉向了陸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