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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

傅書濯站在凳子上撕了下牆皮:“下次找人來弄弄,我之前加固過,不過沒什麼用,要全拆了重新裝修才行。”

附近都是租戶,裝修會影響他們休息,反正也不住,加上傅書濯也想保留當初的樣子,就一直沒裝。

“你…經常來?”裴煬倏地問。

他發現床上竟然鋪著被褥,而且沒落什麼灰,可見時常有人過來。

傅書濯從椅子上下來,拍怕手:“偶爾,之前我不是經常來這邊出差?離得近的話就會住這裡。”

裴煬幽幽道:“隻有外麵有人的混蛋才喜歡住彆的房子。”

傅書濯被口水嗆死:“怎麼就有人了……”

他倏地一頓,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出差的話,住宿酒店會走公司的財務報銷,如果裴煬之前不查賬還好,但如果他查賬,就會發現傅書濯每次來這個城市,都不住酒店——因為沒有酒店方麵的花銷。

“…………”

傅書濯麵色凝重,裴煬不會一直以為他在這個城市有情人吧?

越想越有可能,傻貓那腦袋也不知道什麼做的,每次對他的事都往壞的方麵想,而且還特彆捏憋,什麼都不問。

傅書濯連忙解釋清白:“我喜歡住這裡隻是因為有我們過去的影子,不告訴你是怕你說我亂花錢,想等以後要拆遷了再帶你來看看。”

裴煬冷哼一聲,頗有冷嘲熱諷的意思:“你跟他說去,我又不是你先生。”

貓兒記仇得很呢。

傅書濯勾了下唇,突然將人撲倒在床:“來,聞聞一下十幾年前生產的四件套——”

裴煬差點踹飛他:“你沒洗破洞!?”

腦袋砸在柔軟的被褥裡,但沒有裴煬想象中的陳舊氣息,十分清爽,還有傅書濯常用的清茶烏木淡香。

但就是說,誰家四件套用了十幾年都不換!?

裴煬認真問:“你是不是有戀舊癖?”

“是啊,裴總也是我的舊。”傅書濯給他揉了會兒腰,突然緩了聲音,“對不起啊小貓。”

裴煬頓時安靜下來:“怎麼了?你真有情人在這裡?”

“……哪來的情人。”傅書濯哭笑不得,捏捏他柔軟的嘴唇,“是想說對不起,讓你當初為我吃了這麼多苦。”

現在想想,那時的他真的萬分卑劣,即便知道裴煬在吃苦,卻仍舊舍不得放手。

裴煬彆扭地一巴掌呼他臉上:“不是情人就行,反正苦也不是我吃的。”

傅書濯:“……”

跟裴煬真玩不起情調跟感動,破壞氣氛能力一流。

兩人鬨了一會兒,傅書濯敏銳地察覺到裴煬的變化,他忍笑蹭著裴煬通紅的耳垂:“既然火車上不行,這裡可以嗎,裴總?”

裴煬這次卻理智在線,他警惕地問:“為什麼這裡可以?這裡有套跟run滑?”

傅書濯:“……”

他清咳一聲,剛想解釋,滿臉不爽的裴煬突然向下栽去,傅書濯一個沒撐住,身體失重地跟著砸下,耳邊傳來沉重的一聲“砰”!

——床塌了。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裴煬第一反應就是甩鍋:“都怪你!撲我乾什麼?”

“……”傅書濯想起很久之前,這張床就不是很穩定,因此他們大多辦正事的時候都去賓館。

偶爾在家裡,裴煬也是小心翼翼地順著傅書濯,或捂嘴悶聲提醒:“你輕點……隔壁會聽見,床塌了也很麻煩。”

第58章 演唱會

裴煬萎得徹底。他一巴掌呼開傅書濯:“修床去。”

“……”傅書濯看了眼時間, 現在才兩點,演唱會開場要七點多,隻能修床了。

床頭那邊傾斜地塌了下去, 床尾還好好地架在上麵,因此爬起來有點費勁。

傅書濯拍拍褲子, 衝半邊沒起來的裴煬壞壞一笑:“叫聲好聽的,我就拉你。”

一身好強的裴煬才不樂意,準備翻身滾起來, 結果腰上冷不丁地圈起一隻手, 整個人騰空而起。

傅書濯撈著裴煬轉了個圈, 呈現麵對麵抱起的姿勢。

傅書濯顛了顛他, 不是很滿意:“天天這麼愛吃, 怎麼一點肉都不漲。”

“天下男人千千萬,傅總要喜歡有肉的可千萬彆在我這吊死。”裴煬從他身上跳下來,“反正你先生不在了, 剛好夠你去找下一春。”

“陰陽怪氣。我隻喜歡你——”傅書濯往他屁.股上揮了一巴掌,然後悠悠補充,“的身體。”

裴煬:“……”

傅書濯:“所以彆掙紮了, 不可能離婚的。裡麵的靈魂是誰不重要, 身體是我先生就好。”

裴煬:“……”

腦溢血。

以後他要是死了,必然被傅書濯這混蛋氣死的。

修床是個技術活, 傅書濯檢查了下,木板倒是沒怎麼壞,但釘子什麼的都太鬆散。

裴煬不想動:“你去買就好了麼,我不想走路。”

傅書濯二話不說把他扛了起來:“不行, 你離開我一秒我都想得緊。”

裴煬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傅書濯完全沒打算放他下來, 這裡是最底層七樓,每一層都有好多住戶,隨時可能跟鄰居對上眼。

裴煬緊張死了:“快放我下來!”

傅書濯環著裴煬腰大步下樓:“不是不想走路?”

一直到樓下,巷子狹窄,隻能容下一人通行,又剛巧撞上一位鄰居,裴煬才被放下來,臊得不行。

他緊緊跟在傅書濯身後,都能感覺鄰居奇異的打量目光。

裴煬又氣又嘟囔:“黏人怪。”

這一塊的房子基本都是出租的,因此生活設施很齊全,雖然破舊擁擠,但望不到頭的街道還有四通八達的巷子就容納了一切日常所需。

傅書濯按照導航的指示來到五金店,在一家雜貨鋪旁邊。

裴煬憂心得很:“要不找人修?你會不會啊?”

“我們租房那會兒什麼沒修過?”傅書濯挑挑撿撿,“老板,釘子有沒有再大一點的?”

“有,這裡。”

老板穿著大褲衩,隨手一指,揮著扇子悠哉得不行,跟很多年前一樣。

大城市生活節奏快,周邊的奶茶店理發店包括飯店都在年年倒閉年年有新人來,唯獨這些雜物鋪五金店長在。

傅書濯很快選好了工具,轉頭一看發現裴煬正呆呆望著對麵的冰粉攤子。

“……想吃?”

裴煬點點頭:“看起來不錯。”

傅書濯難掩笑意:“以前舍不得吃好的,就每次回家吃個幾塊錢的冰粉,你都特彆滿足。”

冰粉攤子還是以前的那個攤子,一模一樣的位置。隻是它後麵曾經是個小超市,現在變成了蛋糕店。

攤主也還是以前的攤主,現在年紀大了些。

他看到兩人走來,問:“要什麼?”

“來一份水果冰粉。”

“等著。”

裴煬小聲問:“你不吃啊?”

傅書濯:“你吃不完再給我。”

以前就是這樣,他們隻買一碗,裴煬次次都“吃不完”,至少剩一半給傅書濯。

如果不再缺這冰粉的幾塊錢,傅書濯依然喜歡跟裴煬同吃一碗的親昵。

老板熟練地撈配料:“加什麼水果?”

“火龍果,西瓜,芒果。”

老板顯然不記得裴煬了,但裴煬曾經還跟他嘮過嗑,這才知道這麼一個小小的冰粉攤,一年的淨利潤高得嚇人。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裴煬都在念叨:“我們乾脆擺攤去吧。”

後來實在沒這個手藝,加上學業繁忙,裴煬才打消了念頭。

“好了,七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冰粉清清涼涼,滑入嗓子裡清甜可口,裴煬都不想回去了。他之所以不願意出門,就是因為房子沒電梯,還得爬七樓。

這邊的樓房建築擁擠,他們那棟甚至能站在窗戶前跟對麵樓的人以正常音量聊天。

巷子潮濕逼仄,一抬頭兩邊都是破舊的樓牆。

曾經對這樣的環境習以為常,時隔多年後他們再來,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沒錢,但過得很快樂……很健康。

裴煬嗦著冰粉:“這裡真能拆遷?”

“遲早會拆吧,房子太老了。”傅書濯走在前麵,“不拆就放著,我們也不缺這一套。”

爬到七樓,裴煬又是一身汗。

踏進家門,他看了眼另外幾間房門緊關的屋子:“這幾間租出去了嗎?”

傅書濯清咳一聲:“沒。”

裴煬肉疼:“按照附近均價,一間屋子平均一千五,這裡有三間空的,一個月就是四千五,一年就是五萬四——”

傅書濯哭笑不得:“麻煩啊,租戶有什麼問題都要找我們,我們哪有時間管。”

裴煬皺皺鼻子:“全托給房產中介不行嗎?”

“誒喲,我們裴總缺這幾萬塊錢?”傅書濯攬著人腰往小房間走,“小財迷。”

床要拆下來重新釘,傅書濯一邊蹲身忙活一邊說:“而且要是遇到我們之前的那種室友,豈不是難受死。”

裴煬:“哪種?”

傅書濯頓了頓,反應過來裴煬根本不記得。

“之前第一個房間住的是個宅男,房間裡臭氣熏天,偏偏他還特彆喜歡把門開著,你每次回家經過那都要捏著鼻子。”

“第二個房間是個女生,上班族,她倒是正常,但我們跟她中間那屋住著一對情侶,天天晚上都在製造噪音。”

裴煬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噪音?”

傅書濯回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手。

裴煬頓時臉一紅:“被彆人聽到多尷尬啊!”

“所以那個女生跟隔壁天天吵架,後來就搬走了。”傅書濯突然奇怪地一笑,“你最開始……”

“什麼?”

傅書濯敲著釘子:“最開始你也不願意去賓館,覺得太燒錢。有次晚上沒忍住,我們做到一半,隔壁突然也開始了,叫得特彆大聲。”

裴煬:“……”

傅書濯忍笑:“你覺得肯定是對方聽見我們動靜了,在挑釁我們,所以死活不願意再在臥室做。”

其實哪能聽到。裴煬臉皮薄,知道這裡隔音不好,傅書濯又愛看他受不住的樣子,裴煬每次都隻好自己捂住嘴,可憐兮兮地受著。

實在捂不住了,他就去咬枕頭、咬傅書濯,反正一點聲音不肯露。

以至於後來畢業,他們搬去了隔音還算不錯的一室一廳,裴煬都還會在做的時候習慣性擋嘴。

“好了。”傅書濯晃了晃床,“這次應該穩了,能撐一陣。”

因為不住,也沒必要買個新床,否則小財迷又要說他敗家了。

裴煬彆扭地遞來還剩一半的冰粉:“快吃。”

他吃了快半小時,竟然還剩一半。

傅書濯心軟得要命,恨不能逮著人揉進身體裡。

他兩口喝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