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笑著起身,慢慢爬到他麵前,抿唇道:“陛下怎會是牛呢?”
第一百章 番外1
登基以來, 李蕭寒日日都要與林月芽宿在一處。
外界皆知帝後恩愛,那曾經市井沒邊的流言也不攻自破。
長公主早前因刺殺一事,身子落下病根, 後來她被裴懷囚禁於瑞合宮時,得知先帝病逝, 此後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是成了大齊太後,她也未見幾分喜色, 除了重要場合需要露麵, 其餘時間裡基本都在自己宮中吃齋念佛,不問世事。
李老夫人自打成了太皇太後,那許久未動的心思又開始慢慢萌發。
何凡靜已經嫁人, 何凡柔卻依舊守在她身邊,李老夫人看得出來,何凡柔是對李蕭寒動了心的,婉拒了好幾門親事, 如今李蕭寒成了一國之君,總不能還守著一個林月芽吧。
宮裡也不知怎地就傳出春後要選秀女的流言來, 碧喜聽到後,氣鼓鼓地來林月芽麵前, 看她看書看得認真,便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最後實在沒忍住, 輕輕喚了一聲,“皇後娘娘。”
林月芽明顯驚了一下, 她一抬眼才發覺身旁有人, 臉頰瞬間紅了, 連忙將書合上,“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進來有一陣了。”碧喜看了眼那書,疑惑道,“娘娘這兩日在看什麼啊,怎麼這般專注,奴婢進來時就在門外喚了一聲的。”
林月芽隨意在桌上拿了本書,蓋在那書上麵,心道還好碧喜不識字,“我隨意看看的,可是出了何事麼?”
碧喜將那傳言說出,林月芽聽後沒有半分著急,反而還輕笑了兩聲,“不必憂心,一切都聽皇上安排。”
碧喜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說什麼,估算著時間,又到了每日去和春宮的時候,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又將春蘿叫上,一道去了和春宮。
柳梅自從兩年前被接進宮裡,太醫精心調理下,每日又用各種名貴草藥養著,這身子一日勝過一日,如今下榻在院裡走走都不是問題。
林月芽過來時,季嬤嬤正同柳梅在院裡散步,柳梅一點也沒望了該有的規矩,見到林月芽時禮數一應做全,隨後幾人一起進到屋中。
合上門,季嬤嬤先開了口,所說的還是有關選秀的傳聞。
“陛下登基到如今已經兩年多了,按照老規矩三年一選,也合該是今年了。”季嬤嬤還怕林月芽不高興,便勸慰地道:“總之便是新人入宮,也得經過娘娘來點頭,那些一看就愛出幺蛾子的,和六局知會一聲,一早就叫她們散了去便是。”
林月芽擱下茶盞,笑著對季嬤嬤道:“嬤嬤不必費心了,我心裡清楚的。”
然而她此刻的笑容,要比方才和碧喜說這番話時,僵硬了些許。
柳梅悠悠歎了口氣,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猶豫地開口道:“你父親又托人寫了信來……”
“娘。”林月芽的臉色微變,出聲將她打斷。
早前柳梅被接進侯府的時候,林家還不知接人的是侯府,還以為是林月芽仗著樣貌,入了上京的哪個商賈人家,林家早就不想管柳梅,再加上又有錢拿,自然萬分樂意,半分猶豫都沒有,直接寫下和離書。
可如今也不知是從何處得知了林月芽已成皇後,柳梅跟著一道進宮享福,林家便頓時覺得虧了,不住地派人送信來。
林家這次倒也是聰明,知道不能再像當初那樣對待柳梅,這一封封信裡都是軟言細語。
“既是當初已經和離,便與咱們再無瓜葛。”林月芽麵容帶著幾分涼意。
“我知道,”柳梅無奈地道,“是你祖母她染了重疾……”
“娘。”林月芽再次出聲將她打斷,她目光落在桌上的果盤,問道:“昨日派人送來的葡萄吃起來如何?”
柳梅還想說什麼,季嬤嬤趕忙就笑著道:“那可是從婼羌送來的,既新鮮又可口,夫人昨日便將它吃光了。”
林月芽點頭道:“我那兒還有些,若是娘親愛吃,我再叫人送來。”
柳梅又是歎了口氣,最後也笑著點了點頭。
從和春宮出來,林月芽便對春蘿道:“吩咐下去,日後但凡是從樂城送來的信,一律不得入宮。”
夜裡李蕭寒回來時,見林月芽坐在榻上悶悶不樂,走到她身旁坐下,拉著她軟乎乎的小手問道:“何人敢讓皇後娘娘受氣?”
林月芽斜了眼他,“還問,分明就是你。”
“可是昨夜臣伺候的不夠妥帖?”李蕭寒氣道,“朕待會兒就將那本《合歡冊》燒了去,裡麵的東西不能叫娘娘滿意,留著它還有何用處!”
林月芽沒忍住笑了一聲,可隨後便又繃起臉來,“不許燒,那書挺好的。”
“那為何愁眉不展?”李蕭寒將林月芽慢慢攬入懷中,語氣也柔了下來。
“三年一選,明年開春便到了選繡女的日子……”林月芽不情不願地道。
李蕭寒蹙眉將她拉起,認真地望著她道:“我登基第一日便同你說過,我李蕭寒今生今世隻你林月芽一人,不要說三年,便是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也隻你一人。”
“可是……”
“沒有可是。”李蕭寒頓了片刻,又對她道,“往後你不會在從任何人口中聽到這些閒言碎語了。”
林月芽不知怎地,鼻根開始發酸,眼圈也慢慢紅了,李蕭寒抬手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著,隨後便靠在她耳旁,低沉的氣息嗬在她細長白嫩的脖頸上,“我的月芽今日煩心了,看來我不能藏著掖著,得使出全力來讓小月芽歡心。”
林月芽還未來及反應,那張粗糙的大掌便自如的撩開了裙擺。
許久之後,李蕭寒俯在她肩頭,氣息粗重地問出聲來,“公主可覺得滿意?”
林月芽嬌紅的小臉也不住地喘著氣,她頓了片刻,才慢慢出聲,“嗯,挺滿意的。”
“挺?”李蕭寒眉心瞬間蹙起,“看來是臣辦事不利啊。”
話音落下,李蕭寒便從林月芽的視線裡消失,片刻之後,在林月芽不住求饒的聲音中,他再次出現,“娘娘滿意了麼?”
“說了不許這樣!”林月芽瞪他的眸子閃著晶瑩。
“口是心非。”李蕭寒嗔笑著壓唇而上。
這一夜李蕭寒叫了不知多少次娘娘,又有多少次公主,也不知從何時開始,每次兩人床幃之事時,他便習慣性的說這些渾話,林月芽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後來聽得久了,白日裡李蕭寒有時候故意逗弄她,趁人不注意時悄悄喚她一聲“公主”,都能讓她心尖癢上好一陣子。
一輪結束後,林月芽淚得額上全是細汗,她靠在李蕭寒懷中,問:“那避子湯要不要停了去?”
當年生木糖糖和木魚魚時便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林月芽心底是不願再生的,可總有人會說李蕭寒子嗣太過單薄,她又覺得好像是該多生幾個。
李蕭寒勾著她濕漉漉的發絲,淡道:“日後你不必喝了,我聽太醫說,有種避子的湯藥,男人喝了不會傷身,往後我喝便是。”
林月芽蹭地一下坐起神來,難以置信地望著李蕭寒道:“這如何行呢?”
“如何不行?”李蕭寒一把又將她拉回懷中,“我看過那本女子懷嗣的書,裡麵說生子時猶如過鬼門關。”
李蕭寒下意識便將林月芽抱得更緊了些,“我不想讓再走一次,若是當初我早些知曉,也許那第一次也不會讓你走……”
輕柔地%e5%90%bb從發間一點點挪至唇畔。
他凝眸望著她,就好像在看一樣稀世珍寶,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再次開口:“月芽,下一世還做我的月芽可好?”
林月芽怔怔地回望著他,許久後,她唇畔兩側露出一雙淺淺的梨渦。
“不好,誰讓你從前欺負過我。”
李蕭寒深吸一口氣,再度從她眼前消失。
“啊……”林月芽顫唞著揪住他發絲,“李蕭寒你就不知道累嗎?”
夕陽的餘暉將天空中大片雲彩映得通紅,一雙老人坐在小院裡搖著扇子。
老太太手中拿著一柄寬大的蒲扇,她一麵慢慢搖著,一麵在搖椅上輕輕晃動。
一旁的老爺爺手中拿著一把十分儒雅貴氣的折扇,上麵是一首君子之風的詩文。⊕思⊕兔⊕在⊕線⊕閱⊕讀⊕
他輕咳兩聲,將扇子收住,敲了敲一旁的鬆木搖椅,“彆晃了,你每次這樣晃悠,我都會眼暈。”
老太太不僅沒有停下,反而晃得又快了幾分,“你這人可好生奇怪,我晃我的,關你什麼事呀,你不看便是了。”
“怎麼不關我事,你是我娘子,看你天經地義,我就是喜歡看,樂意看,一生一世我都看不夠。”
“都什麼年紀了,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
“那又怎麼了,我不止現在說,下一世我還要說。”老爺爺忽然想到什麼,他搖晃著起身,端了個小凳慢慢坐到老太太身前,將那搖椅緩緩穩住。
他望著她,一雙滿是皺紋的老眼卻像是帶著星光一般地凝望著她,“月芽,你從未回答過我,到底來世還願不願意做我的月芽?”
老太太躺在搖椅上,寬大的蒲扇漸漸停了下來,她側目回望著他,視線卻愈發渾濁,她唇畔動了動,直到最後眼皮合上的那一刻,也沒說出口來。
“枝葉折斷,亦可再生,落花散去,來年複開。世間萬物皆是如此,可敗可生,可衰可興。反反複複,無窮無儘。”
“枝葉折斷,以可再生……”
林月芽再次睜眼時,眼前一片漆黑,隻有蒼老的聲音在她耳旁不住回蕩,這聲音就好似從極遠的地方飄過來的,既熟悉又令人畏懼。
這段話一直在她耳旁反反複複的念著,也不知到底念了多少遍,終於在一次結束後,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道亮光。
她朝著亮光的方向走去……
眼前的光亮一點點變大,最後從一束光亮變成了巨大的畫布,上麵的景象無比真實。
她看到木糖糖坐在禦書房內,正眉頭緊鎖的處理要事。
看到木魚魚懷中抱著一個小奶孩,嬉笑地逗弄。
看到年邁的李蕭寒,坐在一處陵墓中,他背靠著墓碑,手中捏著一個破舊的荷包,最後整個身子慢慢倒下。
林月芽心頭被猛地揪了一把,熱淚順著臉頰緩緩流出。
可緊接著,畫麵一轉,她看到自己身著婢女的服飾,站在一處花園中,手持掃把正在清理地上的落葉……
這裡是……永安侯府?
看到那許久未曾見過的庭院,林月芽眉心微微蹙起。
然而還未多想,她忽然身子一沉,就好像被一張大手直接拽了下去。
“喂!愣在那裡作何,這麼多落葉你看不到啊?”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月芽倏然睜眼。
第一百零一章 番外2
眼前的一花一木無比真實, 錯落有致的庭院是她曾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