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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02 字 6個月前

戲,利用她善心的戲。

可不知為何,明明她心中都清楚,卻在看到小桃無比真實的眼淚時,她的心臟就如被什麼東西緊緊握住一樣,又悶又痛。

“去正殿偏南的竹林石路上去尋,在一個白玉小藥瓶中。”林月芽偏過臉不去看她。

小桃怔了一瞬,隨後很快就跳出窗外消失不見。

懷中的兩個孩子依舊在哭,隻是到底年歲小,此刻已經哭得乏力,軟軟地靠在林月芽懷中,輕輕抽泣著。

“娘親,嗚嗚嗚……我想永安候架高高……”木魚魚鼻涕泡都哭出來了,仰著下巴衝她道。

林月芽愣了一下,不知為何木魚魚會忽然提起李蕭寒,可轉念一想,許是方才和小桃說話時提到過,這才讓木魚魚忽然想起李蕭寒來。

“乖啊魚魚,天黑了,永安候要睡覺了,我們改日架高高好不好?”

木魚魚唇瓣控製不住地顫唞,很快便又痛哭起來,“不嘛不嘛,我就要永安候架高高,嗚嗚嗚……”

木糖糖看到妹妹哭得這樣傷心,原本哭聲已經停下,便也跟著嚎啕起來。

林月芽心緒已經煩亂至頂點,她垂眸看著兩個孩子,一時忍不住也跟著哭泣起來。

木魚魚看到娘親哭得這樣傷心,反而慢慢止住哭聲,拿小手在她臉上胡亂擦著:“娘親不哭……”

木糖糖也不哭了,他也開始幫林月芽抹淚。

林月芽長舒一口氣,也漸漸穩住情緒,她將兩個孩子放下,來到窗邊看熱娜。

熱娜被她喚醒,不解為何自己會忽然暈倒。

林月芽見她一臉驚詫,便安撫著道:“許是你白日太累了,這幾日便好好休息。”

熱娜見兩個孩子也不再哭鬨,就退下去休息。

林月芽帶他們來到淨房,簡單洗漱一番後,將他們放到小床上哄睡。

今晚兩個小人到底是哭累了,很快就熟睡過去。

沒過一會兒,窗台再次傳來響動,這次不光是小桃,夏河也一並進屋。

林月芽第一次看到夏河哭,他進來便跪地求她,“林姑娘,侯爺不能死……我求求你救救他吧……”

屋外開始淅淅瀝瀝落起雨來,一行暗衛也顧不得李蕭寒的吩咐,全部在竹林去尋那解藥,可是不論如何找,都找不到林月芽口中的白玉小瓶。

夏河哽咽著求道:“侯爺其實一直都是真心待姑娘的,隻是他這個人……”

夏河頓了頓,目光看向不遠處放著的小床道:“我知林姑娘恨侯爺,可便是看著兩個孩子的麵,也不能讓侯爺就這樣……”

“那解藥真的不在我這裡。”林月芽的回答在夏河和小桃看來極為冷漠,可隻有她才知道,她真的沒有做任何隱瞞,她望著麵前跪下的兩人,啞聲道:“我從未想過取他性命。”

夏河神情無比絕望,林月芽的心也跟著猛然一緊,不由問出口:“他當真是?”

夏河沒有再回話,起身恭敬地衝她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離去。

小桃還跪在原地,她不死心地再次求道:“姑娘奴婢真的求求您了,侯爺興許在姑娘麵前算不得善人,但是他也絕對不是什麼大惡之人,奴婢和爺爺的命便是侯爺救下的,奴婢求求您了!”

林月芽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就像被堵著什麼東西,根本無法再開口,她抬眼看向窗台上的雨點,忽然意識到什麼,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那玉瓶上被摔了一道裂痕!”林月芽顧不得事情的真假,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萬不能叫雨水滲進瓶內,將那解藥衝散。

小桃頓了一下,也立即反應過來,神情徹底崩潰,“解藥真的不在姑娘這裡……””

“許是你們沒有找對地方。”林月芽麵容逐漸蒼白,她來到窗前回頭對小桃道:“你留下看好他們,我親自去尋。”

林月芽心神不寧地翻出窗子,一路上也不知是怎麼摸到的竹林,她來時裙擺上劃破了好幾處。

竹林中有幾道黑影,這些都是李蕭寒的暗衛,他們正在尋藥。

林月芽按照白日裡的路徑,從頭到尾走了兩遍,依舊沒尋到白玉藥瓶。

這竹林算不得什麼隱蔽的地方,畢竟已經過了半日之久,興許是被哪個宮人撿走,隨手丟去了何處。

想到這一點,林月芽忽然腳下一軟,跌坐在泥水中,她扶住一根竹子,慢慢起身,隨後跌跌撞撞地從竹林離開。

夏河開門時,內心瞬間升出希望,可他看到林月芽空空的雙手後,深深的絕望再度襲來。

林月芽走進屋中,床邊有一灘血,李蕭寒唇角也有血跡,他麵色蒼白駭人,神誌並未徹底喪失,他聽到有腳步聲靠近,蹙眉睜開眼來。

林月芽靠近才發現,他的眼白中夜充斥著血色。

“你還是來了。”

李蕭寒神情分明痛苦,在開口時卻帶著一絲微笑。

林月芽看到他牙齒上的血色時,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李蕭寒你瘋了麼?”

心口湧上來的鹹腥讓李蕭寒瞬間蹙眉合眼,片刻後他才慢慢睜開,笑著道:“這次我沒有騙你。”

林月芽呆愣著站在那裡,她唇畔微微張開,可始終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住下落的每一滴淚,都好似滴在李蕭寒的心口上,他渾濁不清的眼看向林月芽的方向,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歉意。

“對不起。”他儘可能讓這三字說得清晰,“四年前的那個清晨,我便該對你說的。”

四年前她受辱後在惶恐中醒來,看到的那個麵容肅殺的男人,再度浮現在眼前,可不論她怎麼想,似乎都與麵前的李蕭寒難以重疊。

李蕭寒重重地咳了一聲,頓時又吐出一口鮮血,這片刺目的鮮紅落在林月芽滿是泥濘的繡鞋上。

她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且還在不斷收緊,疼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她腦中一片空白,直接就撲去了床邊。

“李蕭寒,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她倉皇地拿袖子去擦拭他唇邊的血跡,口中的呢喃已經開始不過大腦,直接就說了出來。

“你不是說要娶我麼,難道你又要騙我?”

“我答應魚魚明日讓你給她架高高的,你喜歡騙人也就罷了,如今還要坑得我也同你一道騙人……”

“李蕭寒你要死便死得遠遠的,為何偏要死我麵前?”

“你不要騙我了,你快醒過來,隻要你醒過來,我同你回上京……”

床榻上的人漸漸合眼,呼吸也變得微不可見。

林月芽怔然地望著麵前的男人,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所有的期盼就要在此刻戛然而止。

身後忽然傳來一怔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暗衛捧著白玉小瓶跑進屋內。

這藥瓶是他在石板下尋到的,那石板有些鬆動,這小瓶不知被誰踢了一腳,正好卡在了石板與土壤的縫隙中,若不是雨水衝開了掩在最外麵的那一層土,這小瓶怕是要尋不到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小瓶的裂縫進了泥水。

夏河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將李蕭寒扶起身,把小瓶的蓋子一開,連部分已經溶解的藥丸同那些泥水一並倒入李蕭寒口中。

尚還有一絲氣息的李蕭寒,將這些東西艱難咽下。

不過須臾,他的氣息逐漸恢複平穩,眼中的鮮紅也慢慢散去……

第二日清晨,雨後的日光照進屋內。

李蕭寒喉嚨灼燒般疼痛,一陣急促地重咳之後,他緩緩睜眼。

一杯溫熱的水遞到他麵前,看到拿水的人後,他神情怔住,片刻後露出笑容。

“笑什麼,便是條狗要死了,我也會落淚的。”

林月芽語氣生硬,將水杯塞到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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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李蕭寒整整一夜才醒來, 林月芽便在他身旁坐了一夜,她那原本就白皙的麵容此刻顯得更加蒼白。

她帶著怨氣地看著李蕭寒將水喝完,又將空杯子接過去, 放在一旁的小木杌上,隨後起身打算回去, 卻被李蕭寒抬手一拉,直接倒在他身旁。

“你乾什麼?”林月芽立即蹙眉,想要掙紮起身。

李蕭寒卻在她耳旁輕輕“噓”了一聲, “你這副模樣能走回去都是個問題, 先合眼休息一會兒。”

林月芽昨日淋了一路雨,裙擺上都是汙漬,她渾身黏膩, 在加上一宿未眠,此刻的確頭腦發脹,渾身無力,要不然也不能被李蕭寒輕輕一拉就倒了。

“不行, 糖糖魚魚醒來要是見不到我,會哭鬨的。”林月芽推開李蕭寒的手道。

李蕭寒卻將她的手再次反握, 沙啞的聲音能比方才醒來時稍微透亮一些,“你呢?你可曾想過自己?”

林月芽怔了一瞬, 隨後慢慢轉過臉來看著他道:“那你呢?既然這樣為我著想,當著我麵服毒算什麼舉動?”

李蕭寒第一次當著林月芽的麵語塞, 從前她不能出聲講話時, 倒也沒覺得她會這般伶牙俐齒。

林月芽也沒打算聽他辯駁什麼,她將手抽開, 重新坐起身, 簡單理了理衣裙, 向外走去。

“對不起。”

這三個字飄進林月芽耳朵時,她步伐隻是略微一頓,很快就消失在李蕭寒麵前。

大齊那邊催得緊,李蕭寒在婼羌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他昨夜雖然已經服下解藥,可那解藥到底被雨水衝淡了些,服用的藥量多少受了影響,所以他一整日都腳步虛浮,氣色也大不如前。

午膳過後,李蕭寒求見婼羌王。

按照原本的計劃,兩日後便是李蕭寒離開婼羌的日子,林月芽的嫁妝也已經備齊,待他們回到上京,再行成婚禮。

然而令人讓人出乎意料,李蕭寒這次求見,是提出要按照婼羌的禮儀來尚公主。

這個念頭他一早便有了,隻是那個時候他不能確定林月芽是否願意與他成婚,也不知他到底能不能熬過昨晚,所以一直沒有來與婼羌王表示。

如今一切已經落定,再無顧慮的情況下,他便主動向婼羌王提出這個請求。

婼羌乃大齊的附屬國,按照常理,林月芽便是和親的公主,他們成婚應當在大齊才是。

林月芽整個下午都在補覺,醒來的時候有宮人來傳她,說要準備成婚禮的事,她還當是自己頭腦昏沉聽錯了。

負責做服侍的宮人笑著與林月芽道,“是大齊的永安侯親自去求王上的。”

“他主動的?”林月芽顯然還是不肯相信,成婚禮若是在婼羌進行,哪怕成婚後他們一道回上京,都會讓世人覺得,他這是在尚公主。

這是在自降身份。

也不知李蕭寒是怎麼說服婼羌王的,他竟也毫不顧忌的直接應了下來。

宮人點頭道:“千真萬確,奴婢也是一得消息立即來給您量衣,在明晚宮宴前就得縫製出來。”

林月芽這下不得不信。

待量衣的宮人走後,很快又有負責明晚宮宴歌舞的宮人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