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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20 字 6個月前

婼羌有幾位得力的大臣,從一開始就跟著他乾,到現在已經差不多掌握了方法,到今年秋季,他們婼羌能吃上這一批來自南山的小麥,基本不是問題。

婼羌王親自去南山看過幾次,看到那片麥田,他心中無限感慨。

可便是如此,在李蕭寒離開之前,兩國的婚事也要落實,這在日後又是一道保障。

若依蘭徳在婼羌王麵前大哭,在整個婼羌和公主中做選擇,婼羌王已然選擇前者,這讓若依蘭徳瞬間崩潰,她原本以為父王與母後是最疼愛她的人,卻沒想他們在這件事上如此堅決。

“劍蘭我到底該怎麼辦?”若依蘭徳哭得梨花帶雨,“如果李蕭寒能留在婼羌,那這門親事我興許還願意答應,可他如今要回去,我可萬萬不願意!”

女子在這樣的事情上,向來由不得自己,便是生在王室又能如何?

林月芽長歎一聲,遞去帕子,輕聲寬慰了幾句,結果若依蘭徳忽然站起身,衝她喊道:“我不要你們安慰我,我要的是辦法!”

“道理誰不會講啊,可嫁過去的又不是你們!”若依蘭徳喊完,便奪門而出。

林月芽見她那副模樣,著實放心不下,她派人跟在若依蘭徳身後,怕她情急之下做出什麼傻事來。

若依蘭徳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努爾山便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林月芽以為他是來尋若依蘭徳的,便開口道:“若依已經走了,我叫人將她跟住了。”

努爾山卻是擺了擺手,將屋裡婢女揮退,隨後將門合上,轉過身望著林月芽,板著臉道:“我是來找你的。”

那次他們幾人南山之行後,努爾山便暗中差人去大齊調查李蕭寒。

這三個月中,的確得了不少消息。

“你到底是誰?”努爾山蹙眉冷冷地望著她。

林月芽隱約覺出今日的努爾山不對勁兒,肯定是已經知曉了一些事,但他知道的有多詳儘,林月芽還不清楚,所以不想先露怯,便抿唇沒有立即回答。

努爾山在最開始收到消息的時候,就想來質問她,可每次猶猶豫豫都下不來決心過來。

今日得到李蕭寒要離開婼羌的消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坐視不理,這才下定決心尋了過來。

可他一看到林月芽這副不安的模樣,有些話便說不出口了,靜默了片刻,努爾山長歎一聲,“不管你從前是誰,如今你已經是我妹妹,你若是心裡有什麼委屈,便直接同我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會讓旁人欺辱你。”

這番話說得破有深意。

林月芽還是咬唇不答。

努爾山又頓時急了起來,他上前兩步來到林月芽麵前,不由揚聲道:“你要急死我麼?”

林月芽緩緩搖頭。

見她還不鬆口,努爾山隻覺得臉頰上的肉都在跳動,他氣得抓起桌上的壺猛灌了幾口,隨後抬袖一把將唇角旁的水擦掉。

“那我就直說了!”他望著林月芽,又是一陣猶豫,最後咬牙道,“那永安侯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尚未娶妻的原因,是不是因為他有那……有那……有那斷袖的癖好?”

林月芽愣住,她沒想能讓努爾山急成這副模樣的,原來是這件傳言。

“還有,”努爾山繼續急道,“你是不是他家通房,被他脅迫懷子來傳宗接代,最後不堪受辱,才趁亂逃去邊州……”

後麵的不用再說,兩人都知發生了何事。

林月芽眼眸低垂,正打算開口,便又被著急上火的努爾山打斷道:“你不要否認,我看那糖糖和魚魚,越看與他越像,尤其是魚魚那揚著小下巴傲氣的模樣,簡直和李蕭寒一模一樣!”

“奇曼麗。”努爾山再度向前,他望著林月芽,片刻後眼神無比堅定地道,“在我心裡,你和若依同樣重要,我不會讓我妹妹嫁給那樣的人,更不會讓你再受那般委屈!”

“我……”林月芽又是才剛一開口,便被踹門的聲音打斷。

若依蘭徳紅著眼站在門外。

她方才哭著離開後,覺得自己不該拿林月芽撒氣,這才又折返回來打算和林月芽道歉,可剛走到門口還未敲門,便聽到了裡麵努爾山說話的聲音。

“二哥,你說得可都是真的?”若依蘭徳此刻更加難過了。

努爾山原本是想瞞著若依蘭徳的,可這下瞞不住了,他瞪著外麵的宮人,對她責怪道:“你怎麼能偷聽你哥哥說話?”

若依蘭徳大步走進門,將身後的門緊緊合上,“你聲音那般大,我想聽不到都難!”

努爾山看看林月芽,又看看若依蘭徳,最後攥緊拳頭,沉聲道:“不管真假,那個狗東西休想指染你們!”

第九十一章

努爾山說完之後, 還未等兩人反應,便風風火火往外走。

若依蘭徳最是了解他這個二哥,她害怕努爾山惹出什麼事來, 連忙就追了上去,“二哥, 你要去做什麼?”

林月芽也莫名焦躁,立即也跟了上去。

努爾山停下來,回頭望著他們, “不用跟我, 放心,我自有辦法!”

努爾山哪裡有什麼實際的辦法,他這個人就是想到哪裡是哪裡, 見不得自家人受欺負,彆看他平時總訓若依蘭徳,若是旁人想欺負她,努爾山第一個不願意。

他繞著園裡的假山走了幾個來回, 最後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去找李蕭寒。

李蕭寒知道努爾山要見他的時候, 毫不意外。

努爾山衝進屋,看李蕭寒悠悠哉哉坐那裡喝茶, 更加氣惱。

李蕭寒擱下茶盞,上前對他恭敬地行了一禮, “二殿下可有要事?”

努爾山大掌一揮, “都給我下去!”

夏河沒動,看了眼李蕭寒, 見他微微頷首, 這才退下。

李蕭寒來到桌旁, 倒了盞茶遞到努爾山麵前,“這是大齊的白茶,二殿下可以品鑒一二。”

努爾山早前好覺得李蕭寒模樣英俊,又能文能武,打從心裡對他敬佩,如今一想到他在上京做的那些惡心事,便覺得李蕭寒如今整個人都透著古怪。

努爾山沒接那茶盞,且還蹙眉向後退開一步,“我沒工夫和你品茶,我隻問你幾句話。”

李蕭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努爾山道:“你可喜歡若依蘭徳?”

李蕭寒呷了口茶道:“不喜歡。”

“你!”努爾山登時瞪眼,“你不喜歡她為何要娶她?”

李蕭寒平靜望他,“我李蕭寒此生,隻娶一人,但這個人絕不是若依蘭徳。”

努爾山滿麵疑惑。

李蕭寒道:“我當初應下要娶貴國公主,但據我所知,你們的公主可不止若依蘭徳一位。”

“好啊,原來你到現在都賊心不死,”努爾山恍然大悟,氣得抬手指他,“我告訴你,奇曼麗也不行!”

李蕭寒沉眸望他,“為何不行?想必你已經查到了,她的那雙兒女是我的。”

沒有李蕭寒刻意放消息給努爾山,就憑他派出去的那幾個草包,除了那市井沒邊的流言以外,還能查出什麼來。

努爾山被氣得原地轉了一圈,口乾舌燥的還是將那茶盞端起,仰頭喝了下去,這才又對李蕭寒道:“你隻是在利用奇曼麗,並不是真心待她!”

李蕭寒替他又倒一盞,慢慢開口:“若非真心,我何故千裡迢迢跑來婼羌尋她?”

努爾山冷笑一聲,“你是為了兩個孩子來的吧,怎麼會是為了她?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你、你這個人……”

李蕭寒麵露疑惑,等他後話。

努爾山張口了半天,也沒將那幾個字說出來,“反正,我都查到了,你喜歡的人不是奇曼麗。”

李蕭寒無奈道:“若是不喜歡她,我何故要留在婼羌這般久?”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努爾山再次驚訝,“什麼?你留下來是為她?我不信!”

“你沒必要相信,我要娶的人又不是你。”李蕭寒淡笑道,“她相信便好。”

“嗬。”努爾山也笑了,“奇曼麗也不信你,她避你還來不及。”

“你確定?”李蕭寒抬眸看他,莫名叫人心底生出一絲寒意。

努爾山起會被這股寒意嚇到,他猛地一拍桌案,揚聲便道:“我確定,待我明日我就去求父王賜婚!”

李蕭寒臉上寒意更重,唇角邊的那抹淡笑瞬間消散,他冷冷地望著努爾山道:“月芽她答應了?”

月芽?努爾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李蕭寒說的月芽是奇曼麗。

其實他隻是想氣氣李蕭寒,不過這話一出口,他忽然發覺這的確是個辦法,如果他能夠娶了奇曼麗,李蕭寒便徹底沒有辦法再對奇曼麗動什麼歪腦筋。

“我們的事,你管不著!”努爾山說完,轉身便離去。

身後一束陰冷的目光直直射向他的後背,直到人影徹底消失不見,李蕭寒才慢慢收回目光。

快至初夏,婼羌已經開始熱了起來,屋裡悶熱,外麵的夜風卻帶著些涼意,窗戶半開著,林月芽不敢給他們穿得太單薄。

兩個孩子最近愈發粘她,原本熱娜哄他們睡覺,他們又哭又鬨隻要林月芽來哄,林月芽沒辦法,將屋裡人都揮退,安安靜靜坐在小床邊給他們唱起歌謠。

李蕭寒來的時候,聽到裡麵還有低低說笑的聲音,知道孩子並未睡著,就在外麵等。

他等了許久,聽到林月芽唱歌謠唱得嗓子都有些乾啞,那兩個家夥還未睡下。

李蕭寒等不下去了,他翻身進屋,慢慢來到小床旁,林月芽背對著他,沒有發覺他已經來到身後,木魚魚睜著大眼,看到一個黑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即咧嘴笑開,“我要騎大馬!”

林月芽微微蹙眉,“騎什麼大馬,快睡覺了。”

“我要永安侯舉高高!”

木魚魚說著,抬手指向林月芽身後。

林月芽這才恍然意識到身後有人,她不安回頭,見是李蕭寒,嚇得直接站起身擋住孩子們的視線。

“你怎麼來了?”她壓聲對他斥責道,“你沒聽到他們還未睡下麼?”

李蕭寒淡道:“聽見了,所以進來幫你,去喝些水吧。”

林月芽可沒他這般淡定,木魚魚這孩子鬼機靈,指不定何時又忽然說出什麼來,她便趕忙催促道:“你快出去,萬一明日他們說出去……”

李蕭寒徑直走到桌旁,倒了杯水轉身遞到林月芽麵前,“說便說了,努爾山都能查到,你當真以為婼羌王不知道?”

林月芽又是一驚,“你……”

李蕭寒將杯子直接塞進她手裡,隨後來到小床邊,垂眸望著兩個頗為興奮的小人兒,語氣嚴厲地道:“為何不睡覺?”

木魚魚扁扁嘴,朝他伸出手來。

李蕭寒深吸一口氣,無奈呼出,他將木魚魚從小床抱出。

木糖糖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李蕭寒都有些害怕,他朝林月芽伸出手來,“娘親抱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