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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65 字 6個月前

李蕭寒便架著她朝努爾山麵前跑去。

木糖糖手裡拿著一根茅草,咿咿呀呀地朝正在快步而來的木魚魚揮舞。

李蕭寒從一旁折下一根枝條,遞去木魚魚手中。

努爾山也愣了一下,隨即就帶著木糖糖迎了上去。

兩個小家夥在高高的肩膀上玩起騎馬打仗的遊戲,兩個大男人也不覺疲憊,似還在隱隱較勁兒。

他們一路從馬廄鬨騰到草坪,最後小家夥們已經累得笑不動了,他們卻仿若意猶未儘。

又過了片刻,兩大兩小都開始呼哧帶喘,木魚魚最先將枝條朝地上一扔,嚷嚷著道:“我累了,我要下來。”

努爾山仰頭大笑,“木魚魚你們輸了,你這是繳械投降呐?”

李蕭寒眉梢微挑,一把將木魚魚從脖頸上接到懷中,語氣淡笑地道:“魚魚不是認輸,魚魚是心疼她舅舅。”

“心疼我?”努爾山不解地問道,“心疼我什麼?”

李蕭寒看了一眼努爾山,笑道:“二殿下不如去照照鏡子。”

努爾山一臉怔愣,他自是不會隨身裝鏡子,他將木糖糖放下,一旁的婢女遞上鏡子,他這一照,忽然又是放聲大笑起來。

他臉上有好幾道泥印子,應是方才玩鬨時,被木糖糖那小臟手抹的。

他一麵笑著拿帕子擦拭,一麵扭頭對木糖糖道:“你呀,都快把你舅舅抓成花貓了!”

李蕭寒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臉上倒是光靜,發髻卻已然亂成一團。

林月芽何曾見過這般模樣的李蕭寒,她給木魚魚喂水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眉眼中藏著些許笑意。

木糖糖落在草地上,便又玩心大起,他立即從草地上抓了一把泥土,朝李蕭寒身上扔去,李蕭寒正在背過身整理發髻,感覺到軟軟的東西砸在他身上,便蹙眉回頭。

顯然木糖糖還沉浸在方才的打鬨中,他眼裡李蕭寒和木魚魚是他們攻擊的對象,所以他才會拿泥巴扔他。

“糖糖。”林月芽連忙出聲將他叫住,“你怎麼能……”

林月芽的話還未說完,又是一塊兒大泥巴朝李蕭寒扔去,不過這一次被李蕭寒一個閃身躲避開來。

“傳聞中永安侯文武雙全,文采我已經領教,今日便讓我領教一下你的武藝,如何?”

努爾山說著又彎身撿起一塊兒泥巴,朝李蕭寒扔去。

木糖糖興奮地跑到努爾山身旁,同他一起撿泥巴扔李蕭寒。

木魚魚這邊也顧不上喝水了,連忙推開林月芽就要朝李蕭寒身邊跑,“我來我來,我來保護你!”

李蕭寒衝對麵一大一小嗤笑地扯了下唇角,“好啊,既然二殿下如此說,我便也不顧忌了。”

木糖糖的泥巴快要落在木魚魚身上時,李蕭寒一把將她攬在懷中,迅速躲在一顆樹後。

努爾山插著腰衝他們喊道:“躲那麼久不出來,莫不是害怕了?”

就在努爾山拉著木糖糖打算過去一看究竟時,他身後忽然重重挨了一下。

努爾山既氣憤又詫異,他明明看到李蕭寒躲在樹後,怎麼眨眼就繞到他身後了。

他指著李蕭寒道:“好啊你,竟這般詭詐!”

李蕭寒冷笑一聲,對懷裡的木魚魚溫聲講解,“魚魚,記住了,這叫兵不厭詐。”

木魚魚何時這般神氣過,她泥糊糊的小手一指,衝努爾山和木糖糖揚著下巴道:“詐!”

努爾山看著他們二人,神情有一瞬的怔愣,隨即又看向林月芽,目光在他們三人的麵容上不住流轉。

正在愣神之際,又一塊兒泥巴朝他身上飛來。

努爾山未來及避開,再一次中招。

木糖糖仰著頭望他,“舅舅……”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你怎麼這麼差勁?

努爾山臉頰微紅,一把將木糖糖抱在懷中,順道從地上捏了一大塊兒泥巴,抬手就朝李蕭寒扔去。

一時間四人又陷入混戰。

許久之後,歡鬨聲終於停下,兩大兩下橫在身下的草坪上,陷入春日午後的光暈中,神情是久違的酣暢與恣意。

林月芽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李蕭寒,在光暈之下,他那張沾著些許泥巴的臉頰,竟也不覺難看。

林月芽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最後與他目光交彙時,又立即垂眸。

努爾山將這一幕看在眼中,他唇角笑意漸漸僵住。

婢女上前將木糖糖和木魚魚抱進房中,洗漱更衣。

努爾山和李蕭寒也一身泥濘,努爾山這次外出帶了更換的衣物,李蕭寒卻沒有。

努爾山也不和他客套轉身朝屋中走去。

李蕭寒還未起身,他眯眼看著湛藍的天空,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許久後,他垂眸見林月芽還未離開,便起身朝她伸出手來,“扶我一把。”

林月芽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沒有上前,而是望了眼不遠處的小屋,淡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去忙正事了。”

說完她便朝小屋的方向走去。

李蕭寒倏然起身,一把將她拉入一旁的樹乾後邊,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這片光亮之中。

“你……”

林月芽話未說完,唇畔便被李蕭寒瞬間堵住。

他還是那樣了解她,不過須臾,便叫她身子軟下,徹底放棄掙紮。

感受到她身子一點點下沉,呼吸也愈發粗重,李蕭寒終於將她鬆開,看著這雙隱含怨氣的嬌眸,李蕭寒又將她拉近懷中,語氣中帶著懇求。

“月芽,讓我們重新認識,可好?”

第九十章

“不……”

隻聽到林月芽口中這一個字, 李蕭寒便知道了答案,他又是直接蓋住她的唇畔,將她未說出的話堵在口中。

不過這一次林月芽剛一掙脫, 他便很快就鬆開了。

李蕭寒一麵劇烈地咳嗽,一麵向後退去。

他背過身立即去拿帕子捂嘴, 待稍微緩和過來,他看也沒看那帕子,便直接塞回懷中。

然而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還是讓林月芽意識到了什麼, 她猶豫再三, 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望著麵色有些許蒼白的李蕭寒,神情逐漸冷下,“不管我們從前如何, 你既然如今已經和若依允下親事,日後都不該再如此,還有……”

她頓了頓,深深吸氣道:“你不該瞞著婼羌, 你已娶過正妻的事。”

李蕭寒有一瞬間的恍惚,還當林月芽是在說她, 可隨即便反應過來,她口中的正妻另有其人, 他不由蹙眉,“你可是誤會什麼了?”

林月芽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垂下眼眸, 準備離開。

“可是聖上當時賜婚九公主的事?”李蕭寒抬手擋住她去路,“你何時知道的?”

“秋分, 長公主在百花園設宴那日。”時間過去這般久, 她還記得那日的場景, 外麵笑語瑩瑩,她卻懷著身孕獨自守在春和堂,連偷聽一會兒曲子都要各種避諱。

一想到這些,林月芽神情又冷下了幾分,“你不該瞞我,我便是知道了又不會去鬨。”

那段時間兩人之間的事,再度湧上心頭,李蕭寒豁然明了,“所以你在看到嫁衣的時候,以為我不是誠心要娶你,是在糊弄你?”

“不是麼?”林月芽淡然一笑,“其實我真的不明白,你有權有勢,隻要一聲招呼,什麼樣的女人都可得到,為何偏要與我過意不去?”┅思┅兔┅網┅

“什麼樣的女人?”李蕭寒也忽地笑了,隻是他的笑容無比落寞,“林月芽,我得不到你啊……”

林月芽收回目光,不想再和他糾纏,繞過他手臂便要離開。

李蕭寒站在原地,忽然覺得頭腦發沉,他衝暗處做了一個不要靠近的手勢,隨後望著林月芽的背影繼續道:“我說要娶你是真,皇上賜婚也是真,我在找機會退婚,待你離開之後,那婚事便被退掉了。”

林月芽頓住腳步,卻是沒有回過頭來,隻是淡淡地道:“你我無緣,不要辜負應當付出真心的人。”

話音落下之時,身後傳來倒地的聲音,林月芽眉頭蹙起,腳步略微停了一下,便繼續朝前走。

待走到小園子,也未見身後有人跟來。

直到兩個小家夥午睡醒來,依舊未曾見到李蕭寒的身影。

努爾山差人去外麵尋一下,問問看永安侯可否要一同下山。

很快便有侍衛尋到了李蕭寒,他還在那顆樹後,隻是整個人暈倒在地,臉上和身上均起了大片紅疹。

侍衛將他抬進馬車,一行人立即朝王宮趕。

李蕭寒氣息平緩,暫無生命危險,隻是這一臉的疹子著實駭人。

一回到王宮,提前派去傳話的侍衛已將巫醫叫到屋中等候,見到李蕭寒時,她也不由愣了一下,細查後,問道:“他今日可吃什麼東西了?”

努爾山撓頭道:“吃了糕點啊,那糕點沒有毒,我們都吃了。”

“是用什麼做的呢?”巫醫又問。

這會兒林月芽帶著兩個孩子已經回了寢宮,努爾山答不上來,便又去差人將林月芽請來。

林月芽見到巫醫後,如實將牛%e4%b9%b3糕和紅棗糖糕裡的東西一一道出。

巫醫略微沉%e5%90%9f,這裡麵的食材基本都是最普通的東西,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隨後她忽然反應過來,問題應當是出在了牛%e4%b9%b3上。

“那牛%e4%b9%b3並非適合所有人,有些人接觸過後,便會有過敏的症狀,想必永安侯便是如此。”

“哎呀!”努爾山搖頭歎道,“早知道我就不勸他吃了,他好像吃了挺多的!”

巫醫點頭道:“他本身就患有咳疾,再不加節製的大量服用致敏之物,輕則暈厥起疹,重則危及性命,好在在他日常服用的藥都有護心肺的功效,這才沒有性命之憂,然依舊不能小覷,待我開兩副藥給他,服用後多飲水,再做觀察。”

“對了,”巫醫對一旁的夏河叮囑道,“日後莫再要侯爺吃牛%e4%b9%b3了。”

夏河點頭應下,心裡卻很是奇怪,侯爺向來不喜牛%e4%b9%b3,今日為何要吃那樣多。

林月芽也總算明白過來,為何李蕭寒當時要說自己是在換那辣椒的債了。

眨眼便至春末,有一日林月芽正在午睡,被若依蘭徳連哭帶拉的拽了起來。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劍蘭姐姐,我不要去大齊,我不要去!”

林月芽迷迷糊糊蹙眉問她,“為何要去大齊?”

若依蘭徳斷斷續續地說著,林月芽逐漸醒神,大致將事情聽明白了。

正如之前李蕭寒所說,裴懷不可能讓他在婼羌久留,這將近半年已算極限,今日婼羌王收到信函,魏王於半月前起兵謀反,皇上親自下旨令李蕭寒立即回京。

婼羌王自是不敢扣著李蕭寒不讓走,畢竟當時雙方交涉的時候,在關於李蕭寒留在婼羌這一條上,隻是口頭約定,並未落下書麵文字。

李蕭寒在這些日子寫了一本關於從改良土地到播種收糧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