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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283 字 6個月前

,不住地搖頭歎氣。

林月芽當日下午便知道了這個消息。

若依蘭徳頗為興奮地道:“李蕭寒說要幫婼羌複產,可以有辦法讓收成提高,這樣我們婼羌的老百姓就不用餓肚子了!”

可轉念,她又蹙起眉頭,“也不知他說得是真是假,萬一是糊弄人該怎麼辦?”

林月芽收好短襖的最後一針,淡道:“他應當是真有辦法的,不必憂心。”

“可是劍蘭,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那樣的人物,怎麼會心甘情願留在婼羌呢?”

若依蘭徳拿起縫好的小短襖,不住地讚歎林月芽的手藝。

林月芽臉上笑著,心裡卻有股說不清的情緒,這讓她態度變得極其敷衍。

兩日後,大齊派來的一行使臣除了李蕭寒以外,其餘人即將離開婼羌。

林月芽也隨著婼羌王室一道相送。

她的視線與李蕭寒交彙的時候,彼此都有一瞬的停留,隨後又平靜移開。

夜裡若依蘭徳心事重重地跑來找林月芽。

兩人一見麵,若依蘭德便紅著臉道:“父王要給我指婚了,他要我嫁給李蕭寒……”

林月芽登時愣住。

若依蘭徳自顧自道:“李蕭寒看著冷冰冰的,其實他長得很好看,人也特彆聰明,連父王都在誇他……”

後麵的話,林月芽幾乎沒有聽進去,直到若依蘭徳伸手在她麵前搖晃,她才恍然回神。

“你覺得呢?”若依蘭徳偏著頭問她。

林月芽淡然一笑,“我覺得沒有用,得你覺得。”

“我……”若依蘭徳皺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我聽說中原人可以三妻四妾,男人都異常花心,我可沒法忍受,不知這個李蕭寒如何,會不會也有那樣的心思,他若是那種人,我才不願意嫁呢!”

若依蘭徳是真的矛盾,她一麵覺得李蕭寒不錯,一麵又對中原的男人放心不下,所以才來問林月芽,卻沒想林月芽也沒有給她建議。

待若依蘭徳走後,林月芽臉上的笑容頃刻散去。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李蕭寒的為人,他絕非君子,若依蘭徳那樣善良純真,她值得更好的人。

可這番話她沒有辦法去和若依蘭徳說,更沒有辦法對婼羌王去說。

林月芽氣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夜已深透,窗子被“吱呀”一聲推開。

林月芽眼佯裝熟睡,眼皮卻未徹底合上,她看到李蕭寒跳進屋裡,躡手躡腳地先去看了一眼小床,隨後來到她床邊。

過了片刻,他低低問道:“月芽,你要裝多久?”

林月芽倏然睜眼,起身便道:“若依蘭徳是好姑娘,你不該動她的心思。”

月色透過窗紙,朦朧地灑在李蕭寒麵容上,他眉眼微微眯起,唇角露出一抹莫名惑人的笑容,“那你說說看,我該對誰動心思呢?”

第八十七章

林月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目光猶疑地看著李蕭寒,片刻後問道:“你到底為什麼自願留在婼羌?”

李蕭寒望著她,眼神如方才一樣含著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你說呢?”

林月芽猜出他要暗示什麼,便當即沉下臉來, 低聲斥道:“李蕭寒你不要太過分。”

見她真的惱了,李蕭寒便也不想再繼續激惹她,終於收回目光正色道:“我答應要幫婼羌來提高農產 , 你應當也知道, 婼羌的土地礦物繁多,適合種植作物的土壤少之又少,想要真正提高農產, 必須要對土壤進行改良,這不是小工程。”

何止不是小工程,這個提議對於婼羌來說簡直聞所未聞。

李蕭寒說著,輕輕歎了一聲, “婼羌王未必肯信我,他憂心勞民傷財最後又沒有任何效果。”

聽到這兒, 林月芽便明白了李蕭寒要與若依蘭徳定親的目的。“難道除了定親以外,你當真就沒有其他辦法, 你不是替父王擋了一箭麼?”

按道理說,那致命的一箭應當能夠換取婼羌王的信任。

李蕭寒眉頭微微蹙起, “好歹是一國的君王, 豈是那般好糊弄。”

對於那一箭,婼羌王起初的確心存感激, 也徹底不敢和魏王再度往來, 但不代表他沒有彆的猜想, 不過猜疑總歸是猜疑,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李蕭寒依舊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要他全心全意的相信支持,這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你覺得,娶了若依蘭徳,父王就會信任於你?”林月芽問道。

李蕭寒道:“至少這門親事得先定下。”

有了這門親事做保障,李蕭寒便是半個婼羌人。

林月芽聽到這裡,便徹底明白了李蕭寒的打算,她神情極為不悅,“你不該這樣,這樣是在欺騙若依蘭徳的感情。”

想到若依蘭徳著急忙慌來找她商量此事的神情,林月芽便覺得%e8%83%b8口憋悶。

“那怎麼辦呢?”李蕭寒臉上的惆悵不知真假,隻聽他長歎了一聲道:“婼羌的百姓也需要填飽肚子,不是麼?”

見林月芽眉頭越蹙越深,望著他一直不回話,便又歎氣道:“我知道你與若依蘭徳交好,但婼羌王的子女太少,若他還有旁的女兒,或許……”

“永安侯慎言。”林月芽出言將他打斷,直接道:“可以先用小部分土地來進行嘗試,讓父王看到你的成效,這比動任何歪腦筋都要強上百倍。”

“話是如此,但那樣便會平白浪費一個周期的時間,我沒那麼多時間。”李蕭寒道。

林月芽疑惑看他,“你不是已經留在婼羌了麼,難道連這個也是權宜之計?”

李蕭寒沒有著急回答,他垂眸轉著拇指上的扳指,許久後才抬眼看向她,聲音比方才又低沉了許多,“月芽,我信你所以今日才與你詳說。”

“我的確不會在婼羌久留,便是我有心要留下,也留不住……”

裴懷派來盯他的人在還未到達婼羌,便已經被他的暗衛察覺,李蕭寒還不知為何裴懷會忽然對他起疑,但以他對裴懷的了解,這個人一旦對某件事或者某個人起了疑心,便會很難消除。

李蕭寒沒有對林月芽隱瞞,他將這些與林月芽說完,臉上的愁色到多了幾分真實,“裴懷不會任由我在婼羌待著,用不了多久,他便會將我召回上京。”

理由便是趙主簿當時勸說的那樣,大齊絕不可能願意放質子在婼羌。

林月芽總算是聽明白了,李蕭寒打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你明知會離去,卻還是要用最低的價格來同婼羌談?”

“我會在離開前,將答應婼羌王的事全部做到。”李蕭寒臉上毫無愧疚之色,且還冷笑了一聲,“月芽,莫要小看了你這位義父,他並不是全然不知的。”

所有人都心裡清楚,大齊不可能讓質子長留婼羌,所以李蕭寒隻要真正做到對婼羌王的承諾,到時候婼羌王定會痛快放人,再加上屆時李蕭寒又與婼羌王室成婚,那麼往後的照拂便也有了保障。

話說至此,李蕭寒對她道:“不如你幫我想想,可還有其他法子?”

林月芽總覺的李蕭寒在暗示什麼,但她不想朝那個方向去想,便垂眸不在說話。

未得到回應,李蕭寒忽然話題一轉,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問道:“今日為何睡不著,是因為我與若依蘭徳婚事的緣故?”

李蕭寒心裡是有一絲欣喜的,這樣至少證明林月芽在乎他,便是她嘴上不承認也無妨。│思│兔│網│

林月芽皺起眉頭,沒有片刻遲疑地回答道:“永安侯多慮了,我之所以沒睡好,是因為我在為若依蘭徳憂心,她那樣好的一個姑娘,值得更好的人來托付終身。”

李蕭寒這次沒有再回話,他靜靜地看著林月芽,直到她出言趕他,他才收回目光起身朝窗邊走去。

臨出去前,他回頭又看了林月芽一眼,堵在心口的那句話最終還是沒有問出。

婼羌王有意將公主許配給李蕭寒這件事,還未徹底下旨,但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私下裡已然傳開。

整個冬日,李蕭寒都在忙於土壤改良的事,來年開春這批從樓蘭購得的小麥便要播種,若一切順利,七月中旬可見分曉。

冬日裡林月芽鮮少外出,李蕭寒時不時會在夜裡過來擾她一陣,便是她再冷漠,又或是出言斥責,他總能像聽不見,看不著一樣,下次該來還是來。

林月芽索性不管,他來時她便躺著繼續睡,完全不去搭理,有時候竟能真的睡著,待醒來後,李蕭寒已經離開。

兩個孩子也在不知不覺中又高了一截。如今木魚魚也越走越穩,很少摔跤,便是不小心跌倒,也不再哭鬨,立刻就爬了起來。

木糖糖說起話來還是磕磕絆絆,但那雙小腿跑跳皆會,兩隻手懸掛在枝頭上,甚至還能翻個跟頭下來。

婼羌本是沒有過年的習俗,不過近些年與大齊往來繁多,受到大齊影響,在過年前後的這幾日裡,街道上甚是熱鬨。

林月芽還是按照在大齊的傳統,在臘月二八這日,剪了許多窗花。

王後和若依蘭徳都喜歡她剪的窗花,幾個人的宮殿裡每一扇窗子都貼著精致的窗花。

努爾若和努爾山那邊也送了幾幅。

夜裡李蕭寒還是往常那個時間,跳進屋來,他見林月芽佯裝睡著不肯搭理他,便翻箱倒櫃在那裡摸索了半天。

最後坐回床邊,語氣頗為不滿地望著她背影道:“我的呢?”

林月芽沒有理會,可忽然感覺到麵前有一陣微風,她不知李蕭寒拿了什麼東西放在她麵前,於是眯著眼看去。

這是一張未剪完的小像,林月芽一眼便認出這是誰來,不禁疑惑出聲,“不是丟了麼,怎麼在你手裡?”

這是林月芽幾年前剪的一張李蕭寒的小像,那日她也替春蘿和碧喜各剪了一張,李蕭寒的這張還未徹底剪完,結果她在門外和春蘿說話,回來時桌上的小像卻沒了影蹤,當時她還以為是被風吹丟了,卻不知為何這小像會在李蕭寒手中。

李蕭寒道:“你同春蘿在院裡說話時,這小像就粘在你袖子上,後來起風它便吹進了我的屋中。”

林月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是很巧合。”李蕭寒低聲道,“這肩膀的位置還未徹底剪好,不如……”

“我不剪。”林月芽沒等他說完,便一口拒絕。

李蕭寒凝眸望她,臉色不大好看,“所以今日連熱娜都有你的窗花,而我什麼都沒有,我此刻隻是想讓你將這沒剪完的小像剪完,都不可以?”

“不可以。”林月芽直接道,“有些話我一直未說,便是以為永安侯有自知之明,卻沒想你得寸進尺到如此地步,明日開始,我便會叫侍衛輪番守在我窗子外麵。”

“好啊,”李蕭寒神色平靜地道,“婼羌王隻是對外說,有意將公主許配於我,卻未說是哪位公主,若是讓侍衛撞見我來尋你,便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