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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11 字 6個月前

住。

李蕭寒立刻將若依蘭徳甩開,目光瞬間沉冷下來,若依蘭徳何時見過這樣冰冷的眼神,她沒來由打了個寒顫,可轉瞬便想到,方才這人肯定也是這樣瞪木糖糖的,便更加氣惱。

“你不道歉,今日不能離開。”讓他道歉都是便宜他了,若依蘭徳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隻是她咽不下這口氣,這人方才都將木糖糖提起來了,若不是熱娜及時趕到,沒準還會動手。

糖糖卻忽然開口,他指著李蕭寒手上提的牛%e4%b9%b3糖,嘴裡嚷嚷著:“七糖糖,七啊,七啊……”

李蕭寒沒多想,直接就將牛%e4%b9%b3糖提到木糖糖麵前,木糖糖順手就將小木袋子抱住。

若依蘭徳還想要說什麼,身後不遠處,林月芽抱著木魚魚也朝這邊走來,木魚魚看到若依蘭徳,伸出兩隻小手不住地衝她揮動。

“姨姨,姨姨抱抱!”木魚魚聲音甜軟細糯,若依蘭徳再生氣,聽到她這樣喊她,那氣也消了大半,立即笑著朝木魚魚喊,“來,姨姨抱!”

林月芽的目光從李蕭寒的背影上掃過時,瞬間停住腳步,一陣嗡鳴在耳中響起。

這個身影她看到過無數次,決然不會認錯,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看到,卻沒想在遙遠的婼羌街頭,她竟能看到他。

林月芽迅速轉身,抬手將落在身前的麵紗提起,掛在耳邊,這才再度回身。

她已不是從前的林月芽,便是此刻內心猶如驚濤駭浪,麵容上卻依舊能夠保持從容。

若依蘭徳接過木魚魚,回頭看著逐漸遠去的李蕭寒,嘴上還忍不住朝林月芽念叨:“就那個中原人,長得雖然好看,但是太壞了,他瞪我們糖糖。”

“算了,該回去了。”便是極力在克製,林月芽開口時,聲音卻帶著一絲不可查覺地顫唞。

幾人朝王宮的方向走去,李蕭寒卻不知為何,忽然停下腳步。

“不是魚魚喊我,我定要他道歉,一包牛%e4%b9%b3糖就想把我們打發了嗎?真是可笑。”若依蘭徳還在沒完沒了的說著此事,“也不知他有沒有把糖糖弄疼,糖糖,你哪裡有不舒服嗎?”

林月芽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她此刻步伐下意識越來越快,心中似乎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早些回去。

然就在此刻,忽然她的胳膊被一張手緊緊握住,這手掌的力度莫名讓人有種熟悉感。

“月芽。”

這聲音更加熟悉,熟悉到林月芽聽完之後,瞬間頭皮發麻。

若依蘭徳停下腳步,回頭看去,“怎麼又是你?”

她目光落在李蕭寒的手上,立即蹙眉大喊:“你放肆!”

緊接著,若依蘭徳用婼羌話喊了一聲,周圍巡街的侍衛立即朝這邊跑來,林月芽方才緊閉的雙眸在此時睜開,她並未回身,用熟練的婼羌話與若依蘭徳說話。

李蕭寒聽不懂婼羌話,卻能聽出這女子說話時的語氣,平緩淡定,沒有一絲慌亂。

他怔然鬆手。

他的月芽不會說話。

便是身形背影再過相似,麵前的人也不是她。

“娘親娘親,他是誰呀?”木魚魚指著李蕭寒問道。

李蕭寒抬眼向她看去,這才發覺這兩個孩子是雙生子,樣貌極為相似,且這小女孩的眉眼,像神了林月芽。

李蕭寒驀地愣住,心中瞬間生出一股衝動,想要去看她的樣貌。

不等他有所行動,幾名侍衛立即麵露凶相地立即擋在他身前。

李蕭寒到底還是忍住了那股衝動,他隔著幾人,看那異常熟悉的身影,漸漸遠離。

依照若依蘭徳的性子,回宮的一路上少不了抱怨,“你為何要攔我,這樣的人就該給點教訓,讓他在禁寺塔裡關上兩日。”

林月芽隻知道若依蘭德在念叨,但具體說了什麼,她幾乎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若依蘭徳自己念叨了一會兒,便又去逗糖糖魚魚,待晚膳的時候,這件事便又被她徹底拋去腦後。

直到兩日後,婼羌王帶著皇室的所有人去迎接大齊使臣時,眼尖的若依蘭徳一下便將為首的李蕭寒認了出來。

李蕭寒目光在婼羌王身後似是不經意地掃了一遍,未看到林月芽的身影,他便淡淡地收回目光,繼續與婼羌王說著場麵上的話。

迎接過後,便有人將使臣帶往早已準備好的住處,這行人的住處就在王宮內,此時天色已經慢慢暗下,待一個時辰後,還會有宮人來接他們前去赴宴。

李蕭寒等不到那個時候,他能忍到今日已經是極限。

林月芽的寢宮裡,木糖糖和木魚魚正在地毯上追著玩,若依蘭徳換了一身舞衣,從旁邊屋子走了進來,兩個小家夥看到她身上金光閃閃的亮片,皆是瞪大眼睛。

木魚魚就喜歡這樣亮閃閃的東西,她興奮地朝若依蘭徳跑去,剛跑兩步,腳下一頓,便趴在了地上,還好身下有毯子,她沒哭沒鬨,還笑盈盈地要若依蘭徳抱。

若依蘭徳將木魚魚抱起,木魚魚揪住她脖子上的珠鏈,開心地衝林月芽比劃,“娘親看看,好美哇!”

林月芽在床頭上靠著,她今日稱病沒有去大殿迎人,晚上的宮宴也不打算參加,聽宮人說,使臣頂多五六日便會離開,隻要她這幾日不去人前露麵,便不成問題。

外麵有宮人開始催若依蘭徳,她隻好將木魚魚放在地上,準備前去赴宴,結果木魚魚小手緊緊拉著她,兩隻腳敲得高高,就是不願沾地。

“我要去,要跟姨姨去!”

木糖糖也跑過來一把抱住若依蘭徳的腿,“要七,要七!”

若依蘭徳望著床榻上的林月芽,簡直哭笑不得。

外麵宮人又催了一遍,可兩個小家夥就是不肯丟手,最後實在沒辦法,林月芽終是朝她們擺了擺手,點頭應允。

她與李蕭寒皆是喜靜的性子,不知怎地這兩個孩子竟會如此喜歡熱鬨。

門外幾人嬉笑的聲音逐漸遠去,林月芽裝病躺了一整日,這會兒總算隻剩下她一人,她扭著肩頸,從床上下來,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剛剛將杯子拿起,還未湊到唇邊,便聽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我是應當叫你奇曼麗,還是木劍蘭,又或是……”

“林月芽。”

第八十一章

話音落下時, 林月芽瞬覺寒毛卓豎,呼吸都在此刻變得顫唞起來。

她不知李蕭寒是何時進來的,更不知他為何可以做到悄無聲息就來到她身後, 聽到那幾乎輕不可聞的腳步聲在一點一點向她靠近,林月芽頭也不回便立即向門的方向跑去。

然而她剛邁出兩步, 便被李蕭寒用力地拉了回來。

“月芽。”

李蕭寒聲音低沉,比方才說話時還要多了幾分沙啞。

林月芽被迫回過身看他。

她以為兩年過去,她已經和當初的林月芽不同, 可當她抬眼與李蕭寒視線相對時, 她的心跳依舊如擂鼓,甚至還要比從前更甚。

那時候的林月芽尚且還能在春和堂與李蕭寒虛與委蛇,而此刻的她甚至還不如那個時候。

因為在林月芽眼中, 李蕭寒若是發現她帶著他的一雙兒女假死逃脫,足足瞞了他兩年,那麼李蕭寒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便是殺了她都有可能。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 李蕭寒在她扭過來的刹那,手上力道先是用力加重, 可隨即便立刻鬆開。

他目光裡沒有憤怒,沒有仇恨, 也沒有怨責,甚至連一絲慍色都沒有。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他便是這樣直直地望著她, 片刻後, 他手臂微微抬起,可見到林月芽向後瑟縮, 他手臂便立刻停在空中, 隨後緩緩落回身側。

林月芽也逐漸冷靜下來, 方才混沌的思路也慢慢變得清晰,但到底麵前的這個人和她有過太多糾葛,讓她做到內心毫無波動是不可能的,她能夠在這般短暫的時間內恢複理智,已經實屬不易。

兩人的靜默率先被林月芽打破。

她微仰著下巴,語氣裡充滿著警告,“你是何人,膽敢闖入公主的寢屋?”

這便是不打算和他相認的意思。

李蕭寒微怔了一下,隨後竟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方才一直在屋外,聽不大真切屋裡人的說話聲,然而此刻就在眼前,他極為真實的聽到了林月芽說話的聲音。

原來她的啞疾真的好了,他的月芽真的可以說話了,她的聲音竟是這般輕柔甜軟的,便是語氣不善,卻也依舊悅耳。

林月芽看不懂李蕭寒此刻到底是一個什麼心態,那些憤惱沒有便也就罷了,怎麼還對她笑上了。

可隨即她便內心腹誹,李蕭寒向來是個詭計多端的人,她看不透他也屬正常。

越是看不明白,她心裡便越覺得古怪,甚至莫名的又開始害怕起來。

“你若再不離去,我便立即叫人進來!”

說著,林月芽向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充滿告誡,就好似下一秒便會喊人進來將他捉拿。

然而李蕭寒非但沒有離去,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

李蕭寒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此刻是個什麼樣的情緒,他理應會氣惱,會憤怒,會拉住她不斷地質問,質問她為何要這般對自己,可當他真正的見到林月芽,不是棺木中腐朽的林月芽,而是活生生的,就站在他眼前的林月芽時,那些不甘與憤恨頃刻間蕩然無存。

過去的兩年裡,他的心永遠都是飄搖不定的,直到此時此刻,終於穩穩地落在了原本該在的地方。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他不想再去責問什麼,隻想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你、你笑什麼?”林月芽瞪大雙眼,腳步又慢慢地向後挪了一步,“你以為我不敢叫人麼?”

李蕭寒自然發覺他們距離已經漸漸拉開,他也沒有急著跟上,還是如同一個傻子般站在原地,唇角帶著笑意地那樣望著她,一言不發。

門外走廊上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林月芽知道,這是侍衛巡邏的聲音,她不再等李蕭寒回答,直接轉身就向門口跑去,她一邊跑,一邊用婼羌話將門外的侍衛喊住。

待她衝出門外,見那幾名佩刀侍衛就在麵前時,她終於暗暗鬆了口氣,可轉身再看向屋內,李蕭寒又不知何時沒了影蹤。

為首的侍衛問林月芽出了何事。

林月芽抿唇頓了片刻,最後隻是說在屋裡看見老鼠。

不久後大殿上的宮宴開始,李蕭寒作為大齊使臣,坐在婼羌王左手第一的位置,這在婼羌是極大的榮耀。

李蕭寒始終麵容淡淡,看不出喜怒,卻也將規矩禮數一應做到。

他一身白衣,又是坐在極為顯眼的位置,那張俊逸的麵容惹得殿內女子頻頻看去。今日宮宴裡,婼羌的大臣們是攜眷赴宴,殿內便有許多還未婚配的女子。

大齊的女子內斂含蓄,便是喜歡某個男子,最多是趁人不注意時偷看兩眼,而婼羌的女子,不管是何身份,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