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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295 字 6個月前

公主命帶祥瑞,大齊必當永昌。

想到此,裴懷愈發心神不安,立即命人前去跟住李蕭寒,務必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記下。

婼羌國得知大齊已派使臣前來,一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有人提議價高者得,有人偏向保守,覺得不該與魏王有聯係,也有人對裴懷當初的不屑深表不滿,覺得不若趁此機會,直接和魏王聯手。

若依蘭徳往常從不關心朝事,然如今事關重大,便是街頭的百姓也在私下裡不住議論,若依蘭徳見父王母後成日裡眉頭緊鎖,便也沒忍住開始琢磨起這件事來。

她手裡拿著一個甜梨,放到木魚魚麵前,木魚魚蓮藕節似的小胳膊興奮地來回揮舞,她湊上去咬下一口,一邊嚼著一邊喊道,“魚魚愛吃,梨梨好吃!”

木糖糖不到一歲時就已經能扶著床邊走路,如今一歲半,他走得不僅穩,且還能在地上又蹦又跑,是個閒不住的性子。

原本糖糖正在翻箱倒櫃,聽到魚魚喊叫,小腦袋轉過來一看,舉著手就朝若依蘭徳身邊跑,然他說話不如木魚魚清楚,一邊跑,一邊著急地嘟囔著,“姨姨,要七、要七……”

林月芽正在給他們繡入冬的襖子,忍不住就出聲更正他的讀音,“糖糖,是吃,不是七哦。”

木糖糖認真地重複著林月芽的話,“係七,係七!”

若依蘭徳被木糖糖逗得哈哈大笑,“還是我們婼羌話容易學,中原話真是太難了。”

林月芽也是這樣覺得,畢竟這一年多,她也已經能夠流利地說出一口婼羌話來。

若依蘭徳在木糖糖臉上用力地親了一口,木糖糖每次被她這樣親,都會生好半天的氣,便是這會兒甜梨塞了一嘴,都還是氣呼呼地叉腰瞪著她。

若依蘭徳衝他做了個鬼臉,將甜梨遞給熱娜,隨後坐到林月芽身邊,撐著頭蹙眉道:“月芽啊,你說咱們如今到底該支持誰呢?”

林月芽頓了一下,緩緩將手上的針線放下,將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她這幾日也聽說大齊會派使臣來,卻不知究竟派了何人,不過不管是誰,她都應當不必憂心。

在她平安誕下龍鳳雙子之後,婼羌王便將她收為義女,如今的她已是婼羌國公主。

她起初知道消息後,的確心有不安,畢竟李蕭寒將她帶去過馬場,她生怕被派來的使臣認出。

可隨後又覺得是自己杯弓蛇影了,那時候她也隻是婢女的身份,到底又能有幾個王公貴族能將她放在眼裡。

隻要不是李蕭寒,不是葉默,她便不會有任何顧忌。

“我覺得,自然是不該與魏王結盟。”林月芽如是說道。

若依蘭徳不解地問,“為何呢?”

婼羌與大齊的風俗習慣截然不同,這裡民風開放,人們過得自在隨性,林月芽起初來時謹小慎微,說話都要想許久,才敢開口,如今她已經習慣這樣直來直去的方式,便沒有顧忌的直接解釋。

“魏王野心大,他既然要起兵,肯定是早有打算,這樣一個野心勃勃且心思不純的人,今日能許給咱們這樣大的好處,你覺得日後他會不想辦法再討回去嗎?”

那時的婼羌便沒有退路了。

若依蘭徳從未想到這些,聽了林月芽的話,她才恍然大悟,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中原人心眼可真多!”

木魚魚一邊在地毯上爬著去追木糖糖,一邊那小嘴不停地學若依蘭徳說話,“心眼真多,心眼真多!”

“這就心眼多了?”林月芽不由失笑,“有人可不僅心眼多,那腦子簡直……”

簡直聰慧到令人膽寒。

林月芽眉心微微蹙起,沒將後麵的話說出來。

若依蘭徳卻是要來追問她,“你怎麼隻說了一半,那人腦子怎麼了?”

林月芽回過神,語氣頗為冰冷地道:“腦子被狗吃了。”

“啊?”若依蘭徳驚得瞪大眼睛,“中原的狗可真恐怖!”

“真恐怖,真恐怖!”

木糖糖爬到林月芽腳邊,林月芽準備去抱她,卻被若依蘭徳搶了先,她將木糖糖高高舉起,笑著道:“走,姨姨帶你出宮玩!”

木糖糖的一雙小肉腿,高興地在空中來回踢,“出宮玩!”

林月芽從若依蘭徳手中抱回木糖糖,頗為責備地瞪了她一眼,“上次說出宮,結果跑到了陲州,若不是我去接你們,你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

若依蘭徳噘著嘴撒嬌道:“我都道過謙了,你不要責怪我了。”

還不等林月芽開口,木魚魚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皺著小眉頭道:“娘親不說姨姨。”

可真是沒白疼。

若依蘭徳立即喜笑顏開,在木魚魚地小臉蛋上輕輕掐了一下,木魚魚衝她伸手要抱抱,“出宮玩,出宮玩嘛!”

抱起木魚魚後,若依蘭德便湊到她耳旁,刻意背過林月芽,小聲地對她道:“噓,姨姨過幾日再帶你出宮玩。”

“我聽到了哦。”林月芽極其無奈地笑著歎氣,“想出去也可以,但我必須跟著。”

若依蘭徳自己都像個孩子似的,林月芽實在不能放心,再讓她帶著兩個孩子出去。

第八十章

李蕭寒率出使的隊伍離開京城之後, 他便獨自策馬先行,一路直奔陲州。

若依蘭徳當時帶著兩個小家夥,來到陲州遊玩, 每年夏至時,當地百姓會去山上舉辦大型的祭司活動, 很是熱鬨。

原本他們當天看完祭司,便是要回去的,結果午後忽然來了一場暴雨, 導致山路坍塌, 不光是若依蘭徳,還有許多在今日來山上祈福的陲州百姓一並困在了山上。

陲州這邊的府衙立即派人前去救援,由於人手不夠, 便將山下勞役的人也一並帶上去幫忙,秋春賀也在其中。

這場祭司活動,往年也會吸引不少婼羌的人過來遊玩,婼羌與陲州土地相接, 很快就有人將消息傳了過去,立刻便有人過來支援, 要將婼羌百姓接回國。

婼羌的皇室也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林月芽晌午便沒見到那三人, 問了一圈才問出來,若依蘭徳竟帶著兩個孩子就在那山上。

林月芽趕到山下時, 山上的救援已經接近尾聲, 在天色逐漸暗下時,秋春賀這行隊伍的人, 終於將婼羌國百姓護送到婼羌這邊的山腳下。

這才遇見看見了林月芽。

糖糖和魚魚看到婼羌的馬車時, 知道娘親來接他們, 便又哭又喊,林月芽在馬車上也顧不得其他,立即從上麵下來,連紗巾都未戴,直接就撲到兩個孩子麵前,緊緊將他們抱在一起。

林月芽的眼中隻有兩個孩子,並未看到不遠處護送的人群裡的秋春賀。

然秋春賀卻極為真切地看到了他們,也是因為林月芽身邊的侍從都舉著火光,才讓他們的樣貌極為真切地落入秋春賀眼中。

由於是婼羌皇室的身份,秋春賀不得上前,他隻是聽到侍從們稱林月芽為奇曼麗公主,護著他們走上馬車,至於林月芽和兩個小皇孫說了什麼,他便沒有聽到。

“那兩個孩子長得幾乎一樣,看年齡頂多一歲半。”秋春賀說著,又拿眼睛打量李蕭寒,“那女子我不會認錯,當日百花園行刺時,她就在老夫人旁邊那桌坐著,她還有一位婢女,武功十分高強,若不是那婢女攔著,裴瀾早已死在我劍下!”

“那女子是你的人吧?她如何會成為婼羌的公主?”秋春賀忍不住詢問。

李蕭寒到陲州的時候,就已經派人去調查,此刻他還不知這當中緣由,且也不願和秋春賀去說這些,便隻是淡淡地點了下頭,簡單地關切了幾句這兩年他在陲州的日子。

秋春賀無奈地笑了笑,“有你的囑咐,一切都還算過得平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李蕭寒問他可有所求時,秋春神態忽然露出幾分寒意,冷冷道:“我彆無它求,隻求在裴瀾死的時候,你能托人傳話與我,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會了解。”

往後這段時間,李蕭寒一麵派人去收集各種消息,一麵也會扮成尋常商人,帶有目的性地去婼羌街頭四處遊走。

他此次來婼羌,首要的目的便是為了弄清那奇曼麗公主究竟是不是林月芽,且他應下裴懷的事也得做到。

想要設身處地的了解婼羌的情況,從百姓這裡了解才最為真實。

他派下去的人很快就將奇曼麗公主的身世查清,這位公主是中原人,原名木劍蘭,對婼羌王之女若依蘭徳有救命之恩,且又誕下龍鳳雙子,被婼羌王收為義女,成了婼羌的公主。

這兩個孩子出生的日子正好就和林月芽早前預估的生產時間接近。

這些消息都指向這位奇曼麗公主就是林月芽,然李蕭寒卻莫名開始緊張,他也不知這是怎麼了,興許是怕極度希望之後帶來的失望。

再過兩日,出使的隊伍便要抵達婼羌國,李蕭寒將婼羌大致的情況已經了解。

婼羌的白日較長,平日裡這個時辰上京已經徹底黑下,而婼羌這邊天色大明,街上依舊熱鬨,李蕭寒準備回住處休息,路過一處賣牛%e4%b9%b3糖的小攤,他也不知為何就停下了腳步。

月芽喜好吃甜,這牛%e4%b9%b3糖她肯定會喜歡,這般想著,他便鬼使神差地買了一盒,也不知買回去做什麼。

誰知剛將銀錢付完,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小身影錯不及防地直接將他小腿抱住。

那兩個小胳膊就這樣緊緊地抱著他的腿,小臉還在他腿上來回亂蹭,許是方才哭過,他臉上的鼻涕和淚水就這樣蹭在了李蕭寒的褲子上。

“放開。”李蕭寒聲音不冷不淡,但很明顯,他麵容不悅。

小家夥沒有鬆開,且還抱得更加用力,“不尿,我不尿回氣。”

“尿?”望著身上的淚痕與鼻涕,李蕭寒麵容一滯,生怕這孩子就尿在他身上。他如同拎小雞一般,連忙將小人兒從腿上提起。

兩人目光交彙的時候,皆為一怔,隨後圓圓的小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就如春日裡的暖陽,將李蕭寒的一雙冷眸染了溫度。

身後傳來女子生硬的中原話,“糖糖,你怎麼又亂跑呢!”

李蕭寒見這孩子的家人來了,便將人穩穩放回地麵。

熱娜跑到跟前,將木糖糖抱在懷中,木糖糖這會兒已經不哭了,他時不時抽泣兩聲,目光一直落在麵前這個男人身上。

若依蘭徳沒有熱娜跑得快,但是方才她看到李蕭寒竟然將木糖糖就那樣拎著領子提起。

若依蘭徳不樂意了,小糖糖是她抱著長大的,誰也不能欺負他,便是多瞪他兩眼,若依蘭徳也要回罵幾句。

李蕭寒目無表情地準備離開,卻被趕來的若依蘭徳伸手攔住,見他是中原人,若依蘭徳便用中原話對他道:“不能走,你還未和我們道歉。”

李蕭寒眉頭微蹙,並未打算搭理若依蘭徳,他側身又要離開,結果若依蘭徳一把將他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