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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37 字 6個月前

春蘿還是一副不放心的模樣,便隻好長歎一聲:我隻是許久沒聽到曲子了,我將這首聽完就進去,好麼?

春蘿到底還是點了頭。

可是說完這句話,林月芽卻是覺得那曲子也沒意思了,興致頓時全無。

就在她轉身要回去的時候,一個大紅色紙鳶從春和堂的上空飄過,隨後緩緩落在地上。

緊接著便傳來一串腳步聲,最後就停在牆外。

冬枝這會兒人不在,她去廚房給林月芽取下午用的糕點,春蘿將腳下的紙鳶撿起,蹙眉望向林月芽。

牆那邊有個女子“哎呀”了一聲,“我的紙鳶怎麼掉進去了,這是誰的院子,叫人給咱們取一下吧?”

林月芽對春蘿道:我先進去,你將紙鳶送到門口,讓侍衛還回給他們吧。

春蘿點點頭,等林月芽走進屋,她才朝院門口快步走去。

院裡頃刻靜下。

林月芽將窗戶推開,牆那邊傳來幾名女子談話的聲音。

“這好像是雲騰院的後堂,便是永安侯住的地方,你看前邊偏門那樣多侍衛守著。”

一提到李蕭寒,旁邊的女子就忍不住八卦道:“你說侯爺和九公主到底什麼時候完婚呢,怎麼賜婚這樣久,婚期都沒有定下來……”

女子們忽然話音頓下,原是被李蕭寒安排巡邏的侍衛看到,侍衛將他們恭敬請開,春蘿送出去的紙鳶也被人交還到他們手中。

帶人聲漸遠,春蘿也回來了,她將門推開,看林月芽坐在桌旁,也不知盯著何處在出神,她過去輕輕叫了一聲,“姑娘?”

林月芽怔然回神,衝她笑道:還回去了?

春蘿點頭,冬枝也將糕點取回來了,她似乎心裡也裝著事,神色和去之前明顯不同。

幾個月相處下來,林月芽是冬枝服侍過最隨和的主子,雖說還不是正經主子,但她當真是喜歡和林月芽待在一起。

她方才去拿糕點的時候,看到花園裡那些女眷們,各個朝氣蓬勃,嬌豔如花的模樣,冬枝便心生不平。

回來看到林月芽木然地坐在屋中,她便更加心疼。

冬枝將盤子又向林月芽麵前推了推,“姑娘,這是剛做好的梅子糕,您快嘗嘗看。”

這幾日林月芽偏愛這個糕點,廚房每日都會給她做,她一次至少要用四塊兒。

林月芽拿起一塊兒咬下一口,卻不知為何,如同嚼蠟,她努力用水將那口糕點衝咽下去,剩下的便不敢再碰。

她漱了漱口,起身淡道:我好像又困了。

明明剛才起來,怎麼可能片刻後又困倦,她是實在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此刻她心頭煩亂,更是沒有心情去聽話本。

便就這樣在床上躺著。

她望著鵝黃色的床帳,不由想起來幾個月前,李蕭寒就坐在旁邊,無比認真地同她說,“月芽,我們下個月成婚吧。”

下個月啊……

好像都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了。

那他們怎麼還沒有成婚呢?

林月芽無奈地扯了下唇角,恐怕李蕭寒都不記得他說過什麼了。

罷了,隻要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可為何她會這樣不舒服,就好像什麼東西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可能這便是猜到被騙,和發覺真的被騙的差彆吧。

倒是真的挺難受的。

陸淵再次收到葉默的回信,這次裡麵沒有提及邊州的疫情,而是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周詳計劃的紙。

陸淵反複讀過數遍,確認沒有任何疑點後,他將祝梨叫到身前來,用著僅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是時候了。”

第七十一章

陸淵第二日來到永安侯府, 幫長公主行完針,就順道又去了一趟春和堂。

診脈的時候李蕭寒就在旁邊坐著看。

陸淵診完脈,一麵將林月芽手腕上的紗巾慢慢抽掉, 一麵望著李蕭寒道:“身子已無大礙,但是有一件最為重要的事。”

李蕭寒蹙眉看向他, “什麼事?”

紗巾離開手腕時,一粒縞色如同米粒般大小的東西,落在林月芽掌中, 林月芽略微一頓, 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她將手心衝下,極為自然的握住那小東西, 隨後將手放了下去。

二人在做這個行為的時候,屋裡的人都在看著陸淵,等他說出那最重要的事,反而忽略了這個不經意間的小動作。

“最為重要的, 便是要保持身心的愉悅。”陸淵說著,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李蕭寒, 隨後他又看向林月芽道:“不能由著性子亂來,日後不要貪涼了。”

“哦對, ”陸淵望向一旁的水杯,又叮囑道, “記住一定要多飲水。”

林月芽點點頭, 直接將水杯拿起,一口將那杯水喝完, 隨後衝陸淵笑道:好, 我以後都聽陸大人。

李蕭寒將水杯從她手中拿走, 隨後很自然就將她的手握在掌中,“今日同我一道送真元吧?”

林月芽不知李蕭寒是看出什麼了,所以捏著她手不放,還是當真就是想這樣做,不過不管如何,她剛才喝水的時候,那粒不起眼的小東西已經進到她口中。

林月芽笑著點頭,直到兩人來到院門口,李蕭寒拉她的手還沒鬆開,她才反應過來,李蕭寒說的送陸淵,不止是送到春和堂門口。

許久都未出過春和堂,林月芽笑容不自覺就掛在臉上,就連步伐也輕盈不少。

隻是走出春和堂就讓她如此興奮,李蕭寒終於明白為何他會覺得林月芽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他當真不該將她囚在那一方小院中,便是真的為了她安全著想,似乎也是不應該的。

思及此,李蕭寒握她的手不由又緊了幾分。

一行人來到侯府門前,陸淵沒急著上馬車,他回過身來望著二人,提議道:“快到午膳時間了,不如一道去清月樓用膳?”

李蕭寒看向身旁的人。

林月芽心知她出不去,便懂事的向後退了一步,對陸淵微微頷首:今日有勞陸公子,我先回去了。

她鬆開手,卻被李蕭寒一把握得更緊,“你跟著一道去。”

林月芽頓時怔住,她怕聽錯,抬頭望著李蕭寒道:侯爺說什麼?

李蕭寒道:“就坐真元的馬車,咱們一同去。”

馬車搖晃的林月芽想吐,但是她真的很開心,許久都未這樣開心過了,她時不時將車簾挑開,看著熟悉的街道,還有陌生的行人,就好像這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

很快馬車就到了清月樓外,三人上樓來到包廂,從前熱鬨無比的永安街上,如今的行人卻少了大半。

深秋天寒,再加每年的這個時候,全國各地的流民便開始往上京城湧,今年因邊州瘟疫的事,上京也不再救助這些流民,而是將他們分彆安置在周邊諸縣,上京城從邊州瘟疫到現在,除了個彆拿著朝廷通文的人以外,其餘人皆是隻出不進。

陸淵能去欒山,也是因為他要在欒山製藥,手裡有朝廷下發的通文,才能多次往返。

林月芽今日心情大好,一口氣吃下兩碗飯,那條糖醋魚,李蕭寒和陸淵很有默契的一口沒吃,幾乎被林月芽一人吃光。

待快要吃完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看二人。

陸淵乾笑兩聲,問道:“若不然再點一條?”

林月芽紅著臉連忙擺手。

吃得差不多了,林月芽便偏著頭又頻頻看向窗外,明明稀鬆平常的街道,她卻看得津津有味。

李蕭寒也沒催她,今日他休沐,便一直陪著林月芽在包廂裡。

陸淵用完膳還有藥方要研究,就先走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又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李蕭寒也帶著林月芽從清月樓出來,兩人並肩在街道上向永安侯府的方向走著。

李蕭寒原本想讓夏河去備馬車,林月芽說馬車晃得她頭暈,又不算遠,不如走著回去。

她還害怕李蕭寒不會同意,卻沒料到他想也沒想直接應下。

“你若不嫌累,我便陪你走回去,若是中途累了,也不要硬撐,記住了?”

林月芽滿心歡喜地笑著點頭,那對兒許久未見的梨渦,就掛在她燦爛的唇角旁。

李蕭寒怔然地望著她,不顧周圍人的目光,他抬手在那梨渦上輕輕點了一下,隨後將她的手直接握在身前。

這一路林月芽絲毫不覺得累,她東瞅瞅,西看看,恨不能直接逛到天黑再回去。

等回到侯府,她才覺出累來。

林月芽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晚膳的時間,春蘿見她還未醒,便過去輕輕喚了一聲,床帳內傳來一聲悶哼。

春蘿也知她是累壞了,便又等了一陣。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晚膳時間已過去甚久,春蘿心頭沒來由開始慌亂,眼皮也莫名跳了起來。

她來到床邊,聲音比之前大了幾分,“姑娘,起來吃點東西吧?”

床榻上毫無響動,春蘿立即撩起床帳,林月芽麵若白雪的躺在那裡,就好像一尊精致漂亮,卻毫無生機的雕像。

“姑、姑娘?”春蘿顫唞著伸手去探她鼻息,感受到指尖隻剩下似有似無的那縷薄氣,當即便慌了神,連忙叫人去前院找李蕭寒。

深秋的夜裡,李蕭寒穿著一件薄薄的裡衣,一路跑進春和堂。

他衝到床榻旁,麵容冷峻地將林月芽緊緊抱在懷中。

夏河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找陸淵,可眼看懷中的人手掌越來越冰冷,李蕭寒等不起了,他又讓人立刻去將餘大夫找來。

餘大夫診脈的時候,林月芽依舊在李蕭寒懷中。

“她怎麼了?白日裡還好好,為何睡一覺便成了這樣?”李蕭寒麵容異常平靜,可說話時的氣息卻在隱隱發顫。

餘大夫舉燈在林月芽麵前,仔細查看了她的雙眼,又轉身問了春蘿幾個問題,最後他猶豫著道:“這病症,就好像……”

餘大夫忽然頓住,忙又問春蘿,“你說她午膳是在府外吃的?”

李蕭寒聲音森冷,讓人聽了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氣,“是同我一起在清月樓用的,可是膳食的問題?”

餘大夫驚怔了一瞬,隨後立即起身向後退去兩步,“林姑娘此刻的狀態,好像與那邊州的瘟疫症狀相似!”

話音一落,屋裡的人皆向後退開,隻有李蕭寒紋絲未動,依舊緊緊的抱著林月芽。

他抬起一雙冰冷到駭人的眼睛,望著餘大夫沉聲道:“餘大夫你可確定?”

餘大夫抬袖掩住口鼻,連忙解釋道:“整個上京的大夫無人不知,那邊州的瘟疫便是如此,初染時氣若遊絲,而後便是急咳不已,咳中帶血,最後高燒不退,若是能將燒熱退下,人便能恢複,若是三日後退不下來,便會,便會……”

李蕭寒的神色越來越駭人,餘大夫不敢再說下去。

陸淵此時趕到,他剛要往床榻邊走,就被餘大夫抬手攔住,餘大夫年輕的時候同陸院判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