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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40 字 6個月前

,卻也是能夠理解的。

他暫且將此事擱下,先去解決瘟疫的事。很快太醫院那邊就給出了幾道藥方,陸淵這邊也開了兩道出來。

最後裝進信封,他卻遲遲沒有遞到祝梨手中。

“公子?”祝梨喚了一聲。

陸淵回過神,最後重新坐回桌前,提筆又寫下一封信來。

當陸淵再次收到葉默的回信,又是幾日過去,今年的深秋比往年都要冷,就好像一隻腳已經踏入冰冷的寒冬。

邊州的瘟疫趨於穩定,然重症的救治依舊是難題,不管是太醫院還是陸淵,給出的藥方都隻能緩解較輕的症狀,體弱多病的老者服用後藥效甚微。

這在陸淵的意料中,所以看到葉默的回信時,他沒有絲毫意外,倒是這最後的一封信件裡,寫的內容讓他躊躇了好一陣子,反複思量,陸淵覺得那件事得讓葉默知道,想要瞞過李蕭寒,隻他一人是絕對不夠的。

幾日後的一場大雨後,林月芽開始高燒。

原本畏寒的身子,自從懷了身孕以後,她便總覺得悶熱,春蘿穿了三層衣,又穿了一件短襖,她隻穿兩層便不肯再穿。

夜裡屋外大雨,她在房中悶得難以入睡,就背著春蘿悄悄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

睡醒後邊開始咳嗽打噴嚏,沒過多久又開始打哆嗦,最後李蕭寒趕過來的時候,她額頭已經開始燙手。

陸淵人在欒山,便是立即朝回走,也得幾個時辰之後才能到。

李蕭寒知道隻有陸淵不會因為某些勢力去毒害林月芽,其餘的太醫郎中他皆不能信任。

他想起偶爾會看的那本有關女子懷子的醫書,似乎當中有提到過,若是有身孕的女子高熱時應當如何醫治。

李蕭寒立即將書拿出,很快就在裡麵找到了相應的辦法,他抱起林月芽來到淨房,將她放進水溫微涼的浴桶中,不斷給她喂水喝。

再等陸淵的過程中,他隻能先這樣做。

林月芽發髻散在水中,整個身子有氣無力地靠在桶邊,好像隨時都會沉到水底,就好似一支即將凋零的墨菊。

不知過去多久,春蘿反複添了好幾次水,林月芽的額頭終於沒那樣燒了,她意識也逐漸清醒。

她看到旁邊的李蕭寒時,第一反應竟然是擔憂:侯爺?

李蕭寒緊緊握住她的手,“我在,你感覺如何,好點了麼?”

林月芽還是處於怔懵狀態,她蹙眉朝淨房外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回過頭來對李蕭寒道:天快黑了麼?

李蕭寒點頭道:“黑了,陸淵很快就會到。”

林月芽也點點頭,隻是眉心蹙得更緊:那我……我今日的字還沒有寫完,我實在太難受了,等我明日身子好一些,一定把今日的補上。

自從李蕭寒不讓林月芽看話本,她待在這小院裡簡直快要悶壞了,李蕭寒也怕她時間長悶出毛病,便讓她每日練字消磨時間,又尋了幾本自己喜歡的書拿來給她看。

李蕭寒看的那些書,林月芽根本看不進去,裡麵的生僻字多不說,那語句也與尋常話本不同,她看得昏昏欲睡,還不如望著院裡的花花草草發愣。

想起李蕭寒昨日新取來的書,林月芽頓了頓,頭痛道:《若川文集》我還沒看完,等我看完後,再看那本《禾鬆論》。

李蕭寒不知怎地,看到眼前的景象心裡沒來由泛起酸楚,他深吸一口氣,將水遞到她唇邊,啞聲道:“往後不用練字,那些書不喜歡便不用看。”

林月芽這會兒頭腦依舊不清不楚,她喝了一口水,蹙眉搖頭:這怎麼行,侯爺指不定什麼時候過來檢查,若是看到我一個字都沒有寫,肯定會氣惱的。

“月芽。”李蕭寒聲音更加沙啞,他垂眸望著麵容發怔的林月芽,心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把那樣疼。

林月芽聽到他喚她,抬起眼時,才意識到方才她胡言亂語了什麼,趕忙就解釋道:我、我以為是春蘿,我可能是病糊塗了,侯爺不要生氣。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愛生氣的人?”李蕭寒拿帕子輕柔地幫她擦著麵上的水珠。

林月芽下意識躲了一下,隨後很快恢複平靜,這會兒她頭腦已經漸漸清醒,便抬頭衝李蕭寒笑著道:侯爺不愛生氣,是奴婢小氣,其實奴婢知道,侯爺對奴婢最好了。

李蕭寒不由頓住動作,片刻後,他收回手,長出一口氣,用著極輕極低,似自言自語般的口%e5%90%bb道:“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陸淵到的時候,林月芽已經從浴桶中出來了,她躺在床上,比幾日前見麵時似乎又瘦了一圈。

“受寒引起的,多喝水,萬不可用往常的退熱湯藥,我先開一副安胎藥,若是今晚燒退下來,便應當沒有大礙了。”

陸淵說著,又看了眼林月芽尖細的下巴,頗為不滿地道:“明明已經四月有餘,怎麼還越來越消瘦,若是這樣下去,彆說子嗣,人都難保。”

他刻意說得這樣重,便是給一旁的李蕭寒聽。

果然,李蕭寒聽到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你不是說三月之後,嘔吐便會緩解,為何她近來吐得更加厲害?”

陸淵答道:“每個人懷子的位置不同,有的偏上有的偏下,若是偏上再加月份增大,可能整個孕期都會伴隨胃口不適的情況。”

李蕭寒蹙眉,“連你也沒有辦法?”

陸淵無奈,“普天下就沒有哪個女子懷孕,可以不受罪不受苦,我能有什麼辦法?”

李蕭寒沒再說話,他將陸淵送走,回來的時候,林月芽又昏睡過去。

也不知睡到什麼時辰,林月芽想出恭,她迷迷瞪瞪睜開眼,餘光掃了一眼周圍,看到身旁的人影時,她嚇得整個身子都顫了一下。

李蕭寒許久沒和她同床而眠過,他每日都會來春和堂看她,偶爾一同用膳,簡單的說幾句話,檢查一下她練的字,便會離開。

林月芽已經習慣睡覺時身旁無人,猛然看到他,自然是嚇了一跳。

李蕭寒感覺到旁邊有動靜,便立刻起身問道:“怎麼了,是口渴了麼?”

林月芽不好意思地開口:我要出恭。

李蕭寒低笑著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隨後將她抱進淨房。

第二日一早林月芽便起來了,氣色看起來比昨日好許多,身上的溫度也恢複正常。

兩人一道用早膳時,夏河抱著十幾本話本進來,放到案幾上。

林月芽起初還以為李蕭寒又送來了什麼大家的名作給她看,直到用完膳,兩人散步回來,李蕭寒拿出一個話本坐在她旁邊,慢聲細語開始讀時,林月芽才反應過來,這些不是名作,而是當下石井百姓中最流行的那些話本,當中有幾本林月芽幾個月前就看過了。

“我若是不在,你想看便叫春蘿讀,這樣不會傷到你的眼睛。”

李蕭寒望著她溫聲說完,便垂眸繼續讀。

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林月芽睡著了,李蕭寒將話本輕輕合上,幫她將被角壓好,原本已經起身走到屏風旁,最後又折回來掀開床帳,在她唇畔上輕柔地落下一個%e5%90%bb。

這才離去。

從春和堂出來,李蕭寒忽然頓住腳步,他回頭問夏河,“你覺得我對她好麼?”

夏河微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過了片刻,他硬著頭皮道:“林姑娘在侯爺心中,極有分量。”

李蕭寒心下了然,答非所問便是不好了。

沒人教他要如何討女人的歡心,他從小也未見過老侯爺做出什麼討長公主歡心的舉動。

那兩人似乎永遠都隔著一層,明明住在一處,卻似乎連麵都極為少見。

李蕭寒覺得他已經儘力做到最好,可為何好像每個人都覺得他對她不好,陸淵話裡話外的意思他不是聽不出來,夏河跟了他這麼多年,方才回話時的神態他也看得明白。

李蕭寒抬眸看向蒼白的天空,他第一次感到茫然無措。

林月芽醒來的時候,案幾上的筆墨紙硯已經全部被撤走,那些所謂的名家書作也一並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新買來的話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春蘿將李蕭寒沒講完的那本拿出來,繼續給她念。

林月芽一麵聽,一麵笑。

春蘿念到逗趣的地方,便忍不住同她一起笑,後來冬枝忙完手裡的話,也蹲到一旁聽。

冬枝也認得字,春蘿念累了,便換她來念,一下午他們三人都窩在房中,時不時傳來歡笑的聲音。

秋分這日,長公主宴請上京名門閨眷來侯府賞花遊玩。

李蕭寒同裴蘊的婚期原本早該定下,原本性子溫婉的裴蘊,卻不知為何又哭又鬨不肯應下,三天兩頭病在床榻,這婚期便一直耽擱下來。

長公主聽說裴蘊染了風寒剛剛痊愈,便想借著賞花的由頭,將人請來侯府,她親自與這侄女談談。

可誰知裴蘊原本答應的好好的,到跟前卻直接差人過來傳話,說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又病了,來不了。

長公主氣歸氣,可帖子已經發出去了,便沒有再收回的道理,反正侯府許久沒有熱鬨過了。

何家的兩個表妹和許多貴女已是相熟,年輕的女子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李老夫人也賞臉露麵,拉著幾個同齡的夫人坐在屋裡喝茶聊天。

春和堂這邊同往常一樣,隻是李蕭寒怕有人繞林月芽清靜,便在春和堂外增添了人手。

今日雖涼,日光卻很好,林月芽午睡醒來,在院裡的椅子上坐下,腿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

牆那頭傳來幾聲婉轉動人的曲調。

林月芽許久沒聽過曲子,她起身來到牆邊,饒有興趣地聽著那曲調。

春蘿麵色有些不自然,林月芽疑惑地問她:今日是什麼節日麼,怎麼外麵聽著這樣熱鬨?

春蘿如實道:“今日是秋分,長公主設宴待客。”

林月芽從前就是負責掃百花園的,她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百花園裡有許多花開得正好,有那飄香的桂花,典雅的木芙蓉,紅得耀眼的石蒜花……

想到百花園的各種芬芳,林月芽也不由彎了唇角。

春蘿略微有些局促地道:“姑娘,一會兒該起風了,咱們進屋吧?”

林月芽感到奇怪,好端端的沒有一絲要起風的意思,這樣好的日光,為何要躲進屋裡。

可當她看到春蘿的神情,在聽到外麵隱約傳來的瑩瑩笑語,林月芽心裡便大致猜到了緣由。

她淡笑著道:我在這院裡關著出不去,又不能開口說話,肯定不會衝撞到他們。

能被長公主請來的,身份非富即貴,林月芽惹不起,卻正好躲得起。

春蘿倒不是這個意思,她隻是想起李蕭寒曾叮囑過她,莫讓林月芽聽到什麼閒言碎語,今日人多口雜,她也是擔心萬一有什麼話飄進林月芽耳中可如何是好。

春蘿向來謹慎,這也怨不得她,有些事不知道總比知道了要強。

林月芽卻不知是這個原因,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