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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289 字 6個月前

下,趙嬤嬤氣得不輕,她這次過來是替長公主傳話的,結果話根本就遞不進去。

格蘭院這邊,長公主知道趙嬤嬤根本連林月芽的麵都見不上,許久未動氣的她當即就%e8%83%b8口作痛。

“滿京城的名門閨眷他一個都瞧不上,偏偏同他那個有眼無珠的爹一個樣子,喜歡這樣上不得台麵的下賤坯子!”

趙嬤嬤不住地勸,卻怎麼也勸不住。

長公主捂住心口,哭了許久,最後紅著眼抬頭,她拭掉臉上的淚痕,對趙嬤嬤道:“備馬車,我要進宮。”

趙嬤嬤猜出長公主進宮的目的,她不想母子二人反目,又連忙出聲相勸,“侯爺隻是一時糊塗,待孩子平安生出來以後,那個賤婢就……”

“就如何?”長公主起身將她打斷,“他這副樣子是鐵了心要娶她的,我若是再等下去,便要成整個上京的笑柄!”

二十多年前她已經成為了一次,二十多年後她還要如此麼?

長公主冷冷道:“聽不懂本宮的吩咐麼?立即備馬車。”

若不是今日她心血來潮去了一趟金玉閣,還不知李蕭寒斥重金命人在金玉閣定下一套成婚時的鳳冠,那金玉閣的老板也是為了討好長公主,一見到她就道恭喜,長公主當場就聽愣了。

她許久未過問李蕭寒的婚事,卻不知他何時已經有了成婚的念頭,待她回到侯府便立即差人去查,這才知道原來林月芽已經懷了身孕,日日就躲在春和堂自在愜意。

一想到這兒,她心口又開始抽得疼,怕是整個侯府都知道那小賤人懷孕了,她卻還被蒙在鼓裡。

趙嬤嬤見長公主是鐵了心要進宮,最後也不再相勸,立即差人去備馬車,馬車還未備好,李蕭寒就已經到了。

他走進屋,看到穿著華服的長公主時,極為恭敬地衝她行了一個大禮。

長公主冷冷地望著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李蕭寒沒有像從前一樣稱呼她母親,而是直接道:“長公主。”

眼前這個男人愈發陌生,連他的語氣與神態都好像變了一個人,長公主心中悵然,她微微垂眸,咽下心中微微泛起的酸澀。

“永安侯想說什麼,若是想攔本宮,便不必開口。”長公主緩緩開口,麵容依舊冰冷。

趙嬤嬤實在不願看到這二人生分到如此地步,這邊剛想著如何勸上兩句,緩和一下氣氛,就見李蕭寒直接望著她道:“趙嬤嬤還請回避。”

長公主直接拒道:“不用,有何事待我回來再說。”

說完,她朝趙嬤嬤伸手,趙嬤嬤心底歎氣,上去扶起長公主,兩人向外走,李蕭寒恭敬地讓開路,直到長公主身影來到門口,隻剩一步就要跨出房門時,李蕭寒終於開口。

“秋春容,長公主可還記得?”

長公主瞬間頓住,許久後才緩緩回頭,她愕然地望著李蕭寒,臉色一時煞白如紙。

趙嬤嬤也驚愣住,可隨後立即回神,連忙就去將門窗合上,最後來到幾乎搖搖欲晃的長公主身旁,用力將她扶住。

“你、你從何處聽到的?”

長公主甩開趙嬤嬤,幾步衝到李蕭寒麵前,她拉住他,氣息都在隱隱發顫,“不管你從何處聽到的,又或是聽何人說的,李蕭寒你記住,我才是你的母親,你是我一手養大的!”

李蕭寒無奈地扯了下唇角,“我隻是提了她的名字,什麼都還未說,母親何故這樣衝動?”

他叫她母親了,長公主聽到這聲母親的時候,眼淚再也忍不住頃刻而下。

“母親。”李蕭寒將她攬在懷中,輕輕在她顫唞的肩頭上拍著,“莫要過問兒子的婚事,可好?”

長公主忽然止住哭聲,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你在要挾我,你竟然拿這種事來要挾我?”

李蕭寒掏出帕子幫她擦拭著眼角,眉心微微蹙起,“不是要挾,而是不想真的和母親走到那個地步。”

長公主長出一口氣,她緩緩直起身和李蕭寒拉開距離,“你當真這樣喜歡她?”

“是。”李蕭寒道。

長公主望著他久久不語。

這個場景太過熟悉也太過難忘,很久之前她也這樣問過李仲任,他回答的甚至比李蕭寒還要乾脆果決。

長公主忽然笑了,隻是這笑容中帶著一絲淒苦,“很好,不愧是李仲任的兒子。”

笑著笑著,她目光再次冷淡了下來,方才那些情緒已經逐漸消退。

李蕭寒不是剛剛才知道秋春容的事,自打老侯爺去世以後,他對她的態度就已經有了變化,想來就是那個時候知道的,既然這麼多年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如今卻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甚至將他最後的底牌都亮給了她。

好歹這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孩子,這麼多年她早已將他視若親子,如今她表麵有多平靜,她內心就又多沉痛。

片刻後,長公主冷冷地望著李蕭寒道:“你既然喜她至極,旁人想攔也是攔不住的,寒兒,你我母子情分二十餘年,我最後再教一次。”

她上前一步抬手在李蕭寒臉頰上虛撫著道:“做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李蕭寒應道:“母親說的是。”

門外傳來婢女的聲音,“回長公主,馬車已備好。”

長公主扶去淚痕,臨出門前她又回頭眼含深意地望了一眼,“你可還有話對我說?”

李蕭寒道:“秋日風涼,母親早些回府。”

不過半日,皇帝親自賜婚的聖旨就落到了永安侯府。

司禮監的掌印笑著與李蕭寒道:“恭喜侯爺,侯爺同九公主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真真是叫人心生豔羨。”

李蕭寒淡然接過聖旨,衝他微微頷首,“有勞掌印。”

待將一乾人送走,夏河上前詢問,“侯爺,那、那春和堂那邊如何?”

“該如何便如何.”李蕭寒將聖旨丟到他懷中。

夏河連忙將聖旨抱住,緊接著又問道:“還有就是……侯爺之前定下的喜服,還要繼續做麼?”

“做,為何不做?”李蕭寒反問道。

夏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隻得點頭應下。

走了幾步,李蕭寒忽然抬眼望向春和堂的位置,沉聲道,“將她身邊人的嘴看緊了。”

其實不用李蕭寒說,夏河也清楚,在他問完那句話之後就全然明白,侯爺是要動真格了。

第二日上朝時,所見之人皆對李蕭寒道恭喜,李蕭寒隻是漠然地微微頷首,並未有其他反應,其實外麵的風言風語眾人也都有所耳聞,如今對九公主是報以同情的。

裴懷在朝堂上問起誰願意去邊州應對疫情之事時,朝中眾人如料想中一樣,無人主動應聲。

最終隻有葉默一人站出來講此事接下。

散朝後,裴懷叫李蕭寒同他一道在禦花園裡散步,兩人一見麵,裴懷便問他:“可是不滿意昨日父皇的賜婚?”

李蕭寒沒有直接肯定,而是道:“臣的滿意與否皆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覺得這門親事可否合適?”

“怎麼不合適?”裴懷蹙眉道,“我九妹不論是樣貌還是地位,陪你足矣,且她性子溫婉與裴瑩盈可是決然不同。”

提到裴瑩盈,裴懷看了一眼李蕭寒,又道,“不管你滿不滿意,父皇許久都未親自下旨,如今覆水難收。”

裴懷頓住腳步,手停在一支蝴蝶蘭上,“我知你屋中有嬌娘,隻要不過分,裴蘊不是個難以容人的性子。”

說著,他將蝴蝶蘭折斷,遞到李蕭寒麵前,裴瑩盈的事若說和李蕭寒毫無關係,裴懷是不會信的,他此番就是刻意敲打他,怕他對裴蘊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思°兔°網°

李蕭寒接過那朵蝴蝶蘭,平靜地垂眸望著它淡粉色的花瓣,徐緩開口:“殿下可尋到裴愉的行蹤了?”

自從皇帝下旨將大皇子裴愉貶為庶人,永世不得回京之後,裴懷便派了一支暗衛,暗中盯住裴愉的行蹤,可就在一月前,那支暗衛像失蹤了一般,全部和上京斷了聯係,裴愉也不知所蹤。

他們兄弟二人早已水火不容,隻要裴愉還在世一日,裴懷的心始終就不能真正的放下。

皇帝表麵是徹底放棄了大皇子裴愉,可若是暗中沒有人來護他周全,裴愉不可能僅憑他身前的幾個死侍就能將那支暗衛解決到如此乾淨的地步。

裴懷不得不懷疑,皇帝是假借貶為庶人的由頭,徹底將裴愉送走,已保他平安,若是有一日皇帝忽然又變卦,將裴愉送回上京不過又是一道聖旨的事。

隻是裴懷沒想到,這件事李蕭寒竟然也知曉,他看李蕭寒的眼神中夾雜著許多情緒,當中最大的情緒便是懷疑。

不過李蕭寒的神色極為自然,自然到他看不出任何異樣。

“你有辦法?”裴懷故作輕鬆地挑眉問道。

李蕭寒淡道:“沒有,但可以儘力一試,為殿下效勞。”

裴懷太了解李蕭寒,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隨意應下。

“蕭寒呐,”裴懷輕笑著轉身又折下一束開得極為燦爛的蝴蝶蘭,再次遞到李蕭寒麵前,“你我表兄弟,私下裡不用這般客套,我瞧這花開得極好,搬幾盤送你府邸。”

李蕭寒也淡笑著接過花枝,“謝過表兄。”

裴懷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歎道:“實不相瞞,我那九妹今年才剛至及笄,我這做哥哥的實在是舍不得她就這麼快嫁人,若是我哪日心情不好,直接出手將你們婚事攪了,你可莫要怪我。”

李蕭寒徹底展顏,笑著同裴懷拱手道:“不會,殿下疼愛胞妹,臣甚為理解。”

裴懷無奈地指了指他,“都說無人的時候不用和我這般見外,怎麼又這樣稱呼起來了。”

第六十九章

李蕭寒回到侯府時, 夜色已濃,他去了一趟春和堂,冬枝就守在外麵, 見到他準備行禮,李蕭寒見裡麵熄了燈, 就知道林月芽這會兒已經睡下,便立即衝冬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推門進去時,他腳步極輕, 春蘿見到他時, 隻是起身微微屈腿。

李蕭寒撩開床帳,緩緩坐到床邊,林月芽正好麵對裡側, 隻留一個後背衝他。

李蕭寒白日裡的那番怒氣早已消散,此刻隻想好好看看她,卻又不敢將她吵醒,他捏起一縷冰涼的發絲, 在指尖輕輕摩挲了一陣,最後又小心翼翼地起身, 將床帳放好。

他走到門前,衝春蘿做了一個手勢, 春蘿便跟著他來到院裡,兩人又離主屋走遠了些, 這才開始說話。

李蕭寒壓著聲問道:“她今日如何?”

春蘿也用著同樣的音量回答道:“姑娘今日晚膳的時候吐過一次, 不過精神狀態都還不錯,隻是……”

春蘿頓了一下, 抬眼去看李蕭寒臉色。

李蕭寒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這才敢開口:“姑娘下午睡覺輕, 趙嬤嬤來的時候她聽到了,問尋她什麼事,奴婢沒有直說,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