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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65 字 6個月前

。”

陸淵說完,不給李蕭寒再氣他的機會,三兩步走到林月芽身側,將手中舉了許久的糖人遞到她麵前。

林月芽方才就想吃來著,隻是想到李蕭寒好不容易允她吃了冰糖葫蘆,若是她又要吃糖人,他肯定不會願意。

果不其然,這糖人剛一拿到手裡,便被李蕭寒一張大手直接抽走,林月芽又氣又惱,這次連看都沒看李蕭寒,便直接朝前走去。

陸淵臉色微沉,抬眼對李蕭寒道:“蕭寒兄若是想吃,自己買便是,搶林姑娘的作何?”

李蕭寒也沒好氣,拉下臉直接道:“真元兄此言差矣,本候隻是為了夫人身體著想,何來搶奪之說。”

陸淵登時定住,抬起折扇擋在李蕭寒麵前,李蕭寒也停下腳步蹙眉看他。

林月芽還不知身後的情況,自顧自地繼續往前逛著,祝梨和夏河一人護她一側,便也不必擔心她安危。

上次在清月樓時,李蕭寒就當著陸淵的麵稱林月芽為“家眷”,這次直接開口道“夫人”。

陸淵少有地正色道:“蕭寒兄到底是何意思?是逞口舌之快,還是確有此意?”

李蕭寒抬眼看著前麵那抹鵝黃的身影,語氣平靜道:“何時在真元眼裡,我是那般隻會逞口舌之快的人了?”

李蕭寒說完見林月芽走到前麵插口,便立刻要走,陸淵卻又是將他攔住,再次確認道:“你要娶她?”

李蕭寒沒有半分猶豫,回頭對陸淵道:“是。”

說完他頭也未回地追隨著那道身影離去。

待兩人身影逐漸遠去,陸淵卻依舊停在原地怔愣。

最後是祝梨回頭看他並未跟上,這才連忙折返回來叫他。

陸淵猛然回神。

“祝梨,”他蹙眉極深地將手中白玉藥瓶掏出,猶豫著道,“我到底該不該幫她?”

祝梨知道,這件事由不得他來做主,他沒有回答,隻是默默在旁歎了一聲。

林月芽一路上邊走邊吃,專挑酸甜口的東西吃,尤其是那酸梅片,她不僅當場吃完一盒,竟還要買兩盒帶回去吃。

陸淵無聲地跟在她身後,越看臉色越不對勁兒,李蕭寒還當他是因為方才二人的對話,所以心情不佳,便沒放在心上。

至於林月芽這胡吃海塞的模樣,更是沒覺出不妥,反正在他眼裡,林月芽本就是這樣能吃能睡。

隻是最近更甚。

最後分開時,陸淵跟到永安侯府的馬車旁,李蕭寒也終於忍不住問道:“真元兄莫非是打算跟著我們一道回侯府?”

陸淵沒心思和他鬥嘴,他默了片刻,最後長出一口氣,將白玉藥瓶拿出來遞到林月芽麵前,露出笑容。

“林姑娘今夜吃得東西雜,且不好消化,這裡麵隻有一粒藥,是用來助你……”

陸淵忽然頓住,他望向林月芽,而後接著笑道,“助你消化順暢,且還有潔齒清口的藥效。”

林月芽接過藥瓶,將她裝於袖中。

陸淵最後離開前,又道:“隻是初用時,腹中可能會略微不適,好生休養便可。”

說完,他望了眼林月芽的小腹,最終身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快樂之所以叫“快”,便是因為它來得快,散得也快。

更何況這份“快樂”的背後,是刻意隱藏住的痛苦。

當他們離開永安街,身後的繁華漸漸消失,身處在寂靜的黑夜裡,那股不知所措又對未來彷徨的恐懼感,便瞬間湧回心頭。

回去這一路上,林月芽竟沒有被顛吐,直到回到侯府,路過小廚房的時候,長廊上彌漫著長公主明早要喝的人參雞湯的味道,林月芽想強忍,卻強忍不住,她捂住嘴立即彎身嘔吐起來。

李蕭寒這才覺察出不對,連忙叫夏河去請餘大夫,此刻他也不再嫌棄,掏出帕子幫林月芽擦拭唇角上的汙物。

林月芽卻連忙將他推開,快步去攔夏河:我是吃多了,撐得。

夏河看不懂她說什麼,隻是看到她攔在麵前,便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李蕭寒,“侯爺,還要屬下去請麼?”

林月芽又回頭對李蕭寒著急地比劃道:我真的是吃太多了,等回去吃完陸大人的藥便會好的。

她忍住乾嘔,擦了把眼角憋出的眼淚,扁扁嘴:這麼晚了,不要打擾餘大夫,我不想彆人笑我。

李蕭寒對夏河揮了揮手,隨後將林月芽橫腰抱起,朝春和堂走去。

季嬤嬤一直在等林月芽,她眼皮不住地跳,聽到廊上有動靜,趕緊就跑了出來。

見到林月芽躺在李蕭寒懷中,她便著急地連忙跟在他們旁邊問:“姑娘出了什麼事,姑娘這是怎麼了?”

李蕭寒覺得古怪,蹙眉掃了她一眼,“無妨,她隻是累了。”

季嬤嬤這才意識到方才反應太過強烈,忙訕笑著道:“這麼晚了,奴婢是擔心姑娘,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李蕭寒原本打算抱著林月芽去淨房洗漱,卻聽夏冗忽然來報,說是邊州傳來急報。

李蕭寒無奈將林月芽放到床榻,卻沒有著急走,而是望著林月芽道:“那藥……”

李蕭寒隻是道出兩個字,便沒再說下去。

他想起林月芽光著腳追到他麵前,指著他%e8%83%b8膛問他。

“侯爺可否真的信任過誰?”

他慢慢握住拳,最後也還是沒將疑惑的話問出口,隻是在她眉心處輕輕點了一下,“早些休息。”

說完,他轉身離開。

屋裡逐漸安靜。

林月芽合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許久後才緩緩呼出。

她好累,明明煩悶混亂至極,卻還要在李蕭寒麵前強行做戲。

不過好在,她當真是進步了,沒被看出端倪來。

碧喜同季嬤嬤都守在她身邊,見林月芽眉心緊蹙,一直沒有說話,便沒敢上前叨擾。

林月芽垂眸望著小腹。

從季嬤嬤說她懷了孩子到現在,她都沒有切實的感覺到任何異樣。

她真的懷了麼?

林月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問。

不知何時起,她眼淚慢慢從眼角滑落。

“月芽。”季嬤嬤原本是打算讓她先自己想想清楚,可如今看到她掉眼淚,季嬤嬤的心便揪得難受,她拿小凳子坐在她身前,抬眼看著楚楚可人的林月芽,欲言又止。

林月芽長出一口氣,對季嬤嬤道:這個時候了,嬤嬤想說什麼便說吧。

季嬤嬤點點頭,與她認真分析起來,“你今日覺得是侯爺的意思,嬤嬤覺得不是,侯爺是心疼姑娘的,不然不會在早膳的時候詢問姑娘的意思,若是他私下裡讓餘大夫換藥,那便不必問姑娘,直接等著便是。”

林月芽神情未變,讓季嬤嬤繼續。

“這若是老夫人的意思,怕是要、怕是要……你知道,咱們整個侯府都知道,老夫人如今最大的心願就是侯府裡多子多孫,所以你肚裡的孩子,她應當不會傷,至於……”

季嬤嬤實在說不下去,林月芽卻忽然無奈地勾著唇角道:去母留子。

“不不不!”碧喜連連搖頭,“不可能的,怎麼會……”

林月芽揚起滿麵淚痕的臉,對她緩緩道:老夫人請我們看過那場戲,不是麼?

碧喜張著嘴巴還想要反駁,可一想到百花園裡的那場戲,她也終於是再也說不出否認的話來。

原來一切的喜愛都是假,看起來那般慈祥和藹的老夫人,竟在最開始就動了這樣的心思。

一入侯門深似海。

果不其然,這句話林月芽不知是從何處聽來的,從前她還不覺得,這將近一年中,她算是深有體會。

林月芽不做他想,直接從袖中將那白玉藥瓶拿出,這裡麵隻有一顆褐色藥丸。

季嬤嬤忽然愣了一下,隨後壓住林月芽的手道:“這是什麼東西?”

“是不是陸大人給的?”碧喜想到林月芽一出門,回來就多出這樣一個東西,便猜測的說到。

林月芽點了點頭。

季嬤嬤這才後知後覺,“你、你這是早就動了那心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月芽雙眼無神地望著她道:侯爺說要我生一個孩子,他就放了我,嬤嬤說,這是真的麼?

季嬤嬤驚愣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林月芽似笑非笑地推開她的手:所以,不管是老夫人的意思,還是侯爺的意思,又有什麼區彆呢?

為了永安侯府的名聲,李老夫人會留下孩子,犧牲掉她,李蕭寒就不會麼?

他親口說的,隻要她生了孩子,就會放她走。

所以在他的心目中,孩子會比她更重要。

到時候他還會放她走麼?永安侯府會允許他們子嗣的親生母親,一個帶著奴籍身份的通房,帶著這份不光彩的話柄活在人世間麼?

不會的。

她是傻,但是還不至於傻到那個地步。

第六十五章

林月芽吩咐碧喜再去倒杯水來。

她望著掌心中那顆紅色的藥丸, 看了又看。

她一想到不過這樣小的一個東西,就能奪取一個尚未出生的生命時,就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小腹。

碧喜顫顫巍巍遞來水杯, 猶豫太過緊張害怕,她過來時灑出去不少。

季嬤嬤也實在看不下去, 卻又不放心林月芽,她隻好背過身,抬手捂住臉, 最後低低地歎了一聲, “造孽啊……”

雲騰院的書房內,李蕭寒垂眸望著快馬加急送來的信件,這信件足有四頁, 可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第一頁,很久都沒有移開過。

“邊州此次瘟疫是由周邊鎮上的水患引發的,當地知州已將城門封鎖,城內實行戒嚴, 百姓不得流竄,周邊的……”

夏冗在他麵前不住地說著邊州的情況, 李蕭寒眉心微蹙,食指不斷地撥轉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一直沒有表態。

夏冗已將了解到的消息儘數說完,卻依舊未見李蕭寒有任何反應。

夏冗一時不敢打擾, 隻得在旁邊靜靜等著。

過了片刻, 李蕭寒蹙眉極深地緩緩搖頭,“不對, 他那番話是有旁的意思……”

夏冗疑惑地問道:“誰的話, 知州的麼?”

“不對……”李蕭寒似是沒有聽到, 口中繼續低喃。

夏冗實在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麼,好像提到了“香囊”,又提到了“小腹”之類的詞,最後他看到李蕭寒猛然抬頭,一張麵容陰冷至極。

夏冗微怔,“侯爺,是出了何事麼?”

李蕭寒並未回答,而是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跨出書房的門檻,他腳步又加快幾分,到最後,他幾乎是一口氣直接跑進春和堂的。

正屋的門被他一腳蹬開。

他直接衝到林月芽麵前,一雙眉眼腥紅似火。

睡房內隻有林月芽一人,她雙手捧著一杯溫水,眸中噙著淚,麵上的淚痕還未徹底乾掉,揚著臉望向麵前已經怒火中燒,幾乎隨時就要爆發的男人。

“藥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