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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01 字 6個月前

到陸淵叫她,她才抬起眼對陸淵微微屈腿。

陸淵還想說什麼, 李蕭寒橫過一步擋在林月芽麵前,先開了口:“怎麼來得這樣晚, 還不抓緊進去熱身?”

說著,他又同一旁的葉默點頭示意。

“侯爺。”葉默對李蕭寒向來都恭敬, 與他打招呼的時候,目光隻是在林月芽身上匆忙掃過, 沒有片刻停留。

陸淵笑著接話道:“侯爺都不著急熱身, 我們著什麼急?”

李蕭寒也淡淡一笑,“我不必熱身, 一會兒上場便是熱身了。”

說完, 他斂了笑意, 帶著林月芽朝校場那邊去。

李蕭寒還是這樣嘴巴不饒人,陸淵無奈地聳了下肩,回頭看向葉默,見他蹙著眉頭,雙拳也不知何時握住,還當他是緊張,就抬手在他胳膊上拍了兩下,“按照最近訓練的那樣來,不必太過擔憂。”

葉默點了下頭,沒說話。

四人再簡單不過的一段交流,可是讓看台那邊的人操碎了心。

由於看台與門口停馬車的地方有一段距離,這些人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卻是能看清他們的神態表情。

見最後李蕭寒冷著臉進去,陸淵回頭安慰葉默,頓時忍不住遐想起來。

“永安侯當真是生氣了,頭也不回就走了。”

“可不是麼,好歹同朝為官,他好像連句話都沒和葉默說。”

“嘖嘖,好歹他和陸淵都這麼多年了,這當中忽然橫叉一個人來,擱誰誰能有好臉色?”

一時之間,眾人似乎忘記了李蕭寒從來都是這樣一副冷清模樣。

“快看!陸淵可真是一點都不避諱,當著這麼多人麵,直接就去對葉默上手了!”

其實這動作若是放在往常,那實在正常不過,可如今配上那段傳言,似乎怎麼看都帶著一絲古怪。

“陸淵何時在意過這些,倒是我如今忽然覺得永安侯有些可憐了……”

被拋棄的那個永遠都能得到人的垂憐。

李老夫人領著兩個何過來,眾人便立即換了話題,熱議起待會兒馬球賽上誰能拔得頭籌。

江南不興馬球賽,兩個何從未看過,這次是他們第一次觀看,難免有些興奮。

何凡柔將這校場掃了一圈,隨後拿團扇遮著麵,對一旁的何凡靜道:“姐姐覺得今日頭籌會是何人呢?”

何凡靜也不知,搖頭道:“我聽說今日上場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光小將軍都來了好幾個,京兆尹也在裡麵。”

李老夫人聽到這兒,笑著衝她倆道:“這還用猜麼,肯定是你們表哥。”

李老夫人對她孫兒有這個自信,她這話說得聲音不算小,周圍幾個女眷都聽到了,含笑著朝這邊看來。

隻是這笑容裡還夾雜著一些彆的情緒。

在比賽快要開始時,皇後和三皇子才到。

眾人起身行禮,兩人落座在最尊貴也是視野最好的高台上。

今日分紅藍兩隊,陸淵、葉默還有熊威都在紅隊,李蕭寒在藍隊。

按照往年的規矩,葉默這樣的初學者是沒有資格上場的,奈何他頂著新科狀元的名頭,遞去申報的帖子時,三皇子直接點頭應允。

裴懷對葉默的欣賞是有目共睹的,明明現在他還隻是一個翰林院修撰,裴懷在大殿上卻時常點名要他說話。畢竟當初裴懷提出重查科舉的時候,在朝堂上惹出不少爭議,如今真的有這樣一位乾淨清白的民間狀元,裴懷定會保他用他。

明眼人已經察覺出來,隻要裴懷執政,葉默往後的仕途便會更高更久。

所以最開始擠兌葉默的那一波人裡,有些已經開始主動和他攀談,但還是有一部分心高氣傲的,依舊對他冷嘲熱諷。

熱身的時候,安國伯爵府的趙小公子,見葉默正和陸淵說話,便特意騎著馬繞到兩人身後,他自幼不愛讀書,騎術卻很是精湛,馬球賽連續參加三年,每年都能進到不少好球。

今年他看到自己這隊的名單上有葉默的名字,氣得當場罵人。

他早就看葉默不順眼了,原本去年要是禮部不出事,他爹便會想辦法讓他在科舉中混個三甲進士,過幾年將他引進官場也水到渠成。

可如今科舉案一過,禮部上下換新,皆是裴懷的心腹,安國伯爵府早年的打點全部白費,這趙小公子不敢記恨裴懷和李蕭寒,自然就將帳算在了葉默頭上。

他唇上露出譏笑,拉起馬韁,小腿一敲,他身下的馬兒很是配合,立即就開始蹬蹄子,朝著二人身後揚起一陣灰塵。

陸淵拉著葉默匆忙忙避開,隨後回頭冷冷地望著趙小公子道:“都說趙小公子騎術了得,怎麼連個馬蹄子都管不住了?”

趙小公子同樣不喜歡陸淵,可陸淵向來同李蕭寒走得近,往年他會收斂,如今那傳言裡,陸淵已經和李蕭寒鬨掰,趙小公子便也不打算對他忍讓。

不過陸家掌管太醫院,陸淵的醫術又遠近聞名,誰能保證自家人沒個傷病的時候,趙小公子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能徹底和陸淵翻臉,便略帶歉意的對陸淵道:“陸大人得罪了。”

說完,他揚著下巴低眼看葉默,“我這馬兒通人性,平時可不會這樣,可能是今日看到了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就忍不住……”

“陸淵!”熊威在那邊熱身,看到這邊氣氛不對,便立即騎馬過來,他揚聲將趙小公子的話打斷,趙小公子回頭看到是他,便沒有繼續說,臨走的時候又瞪了葉默一眼。

熊威下馬來到兩人身前,望著趙小公子的背影斥道:“黃口小兒,當真是無法無天了,看我回頭不收拾他。”

說完,他抬手在葉默肩頭上重重拍了一下,道:“你今日要是進不了球,可枉費我這些日子的辛苦了!”

葉默蹙眉掃了眼肩頭上熊威的手,很快又麵色如常地同熊威說話。

他的球技和騎術,都是熊威教的,便是再不喜他這樣的脾氣,也是心存感激的。

隨著一聲銅鑼的敲響,兩邊隊伍總共二十人騎著高頭大馬來到場上。

林月芽的身份坐不到看台,便隨著一眾家仆在場的另一邊等,她站的位置剛好就在紅隊這邊的球門不遠處。

幾個相熟的仆從會在一起攀談,祝梨也帶著葉默的侍從,繞過幾人尋到林月芽跟前。

“林姑娘!”祝梨難掩興奮之情,將葉默的小侍從也介紹給林月芽,這小侍從今年才剛十四,名叫喜樂。

喜樂還特地強調,他的名字是葉默給取的,喜溢眉宇的喜,樂音鳴啼的樂,是誇他聲音如同樂響。

喜樂……

林月芽略微頓了一下,隨後笑著衝他們點頭。

祝梨許久沒見她,關切地問了幾句她身體的情況,林月芽儘量用最簡單易懂的動作和他們交流。

喜樂隨了葉默的性子,話少,一直盯著林月芽看,時不時又拿眼睛去尋場上的葉默。

又是一陣有節奏的敲鼓聲過後,馬球賽正式開始。

趙小公子起身一躍,最先執球,他將球傳給熊威,兩人騎速飛快,互相傳球配合,最後臨近門前,藍隊一下追來四人,將那球又奪了回去。

趙小公子氣得瞪了位置最後的葉默一眼,啐道:“看戲呢?”

眼看藍隊這邊得了優勢,可眨眼那球又丟了。

一來二回,過了許久,這頭籌還未落下。

“這第一個球都焦灼成這樣了,後麵可得激烈成什麼樣?”小侍從終於開口說話,他擔憂地看著自家公子。

葉默跟來跟去,到現在一下球都沒有碰,也怪不得趙小公子越罵聲越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月芽起初還刻意避諱,隻將目光落在李蕭寒身上,後來隨著場麵的變化,她的目光也跟著來回移動,最後下意識就落在了葉默身上。

身旁傳來祝梨安慰喜樂的聲音,“你彆這樣擔心,你家公子很厲害的,這才學了多久,都能騎得這樣快了,若是尋常人,連上場的膽子都沒有。”

雖說是如此,可喜樂還是緊張,他小拳頭握得緊緊的,好幾次葉默快要碰到球的時候,他都快要忘了呼吸。

林月芽也跟著緊張起來,她也是聽了祝梨的話,才知道葉默是個新手。

其實打眼看去,葉默好像並沒有露怯,他似乎是一邊跟著人群,一邊在細細觀察,更像個局外人。

李蕭寒也一樣,明明實力強勁,卻一直沒有積極參與進去。

不過李蕭寒倒是摸了好幾次球,都是在藍隊這邊眼看要防不住的時候,他才神出鬼沒似的忽然出手,將球攔下。

眼看時間耗得差不多,李蕭寒突然加快起速,從陸淵手上將球搶去,他飛快得執球朝紅方球門的方向奔去,一路上甩躲開好幾個紅方的人。

他揚起胳膊,眼看就要揮球進門,熊威不知何時追了上來,二人眼神不可查覺地交流了一瞬,李蕭寒的球便這樣被熊威意外躲走。

看台上一陣惋惜。

李蕭寒調轉馬頭的時候,衝林月芽這邊看了一眼,見她眼神落在彆處,不由蹙了下眉頭,隨後又快速追過去。

熊威的這個球最後三繞兩繞,繞到葉默麵前,藍隊原本計劃防他的那個人,早就跑去了彆處,彆說場上的隊員,就是場下的眾人也將葉默忘了。

葉默見球朝他過來,立即將球迎住,他此刻的位置雖然偏,可麵前一時沒有絲毫的阻擋,隻要他揮動球杆,那球十有八九就能進。

眾人瞬間屏氣,就連看台上的裴懷也緊緊握住椅子兩側。

可就在這時,李蕭寒的球杆橫空而出,在眾人以為葉默要痛失機會,球會被李蕭寒截走的時候,葉默的球杆忽然一挑,球完好的跳過李蕭寒的球杆,隨後他用力一揮,奪得今日馬球賽的頭籌。

場麵瞬間靜下,連那敲鑼的侍衛都不由愣住。

最後還是三皇子最先喊了一聲,“好!”

眾人這才回神,隨著鑼聲一響,場邊插上一麵紅旗,掌聲雷鳴。

一時間場麵熱鬨起來,就連方才罵過葉默的那幾個,都忍不住一擁而上。

李蕭寒靜靜地向高台看去,裴懷破有深意地衝他點了下頭。

喜樂看到自家主子進球,激動地一手握住嘴,一手拉住祝梨的袖子,難以置信地顫聲道:“公子進球了,進球了!”

祝梨笑道:“是啊,還是從侯爺手裡進的,且是頭籌呢!”

喜樂鬆開手,握住臉背過身,不住地拿袖子抹淚。

天知道他家公子沒日沒夜在馬場練習的時候,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次他都看不下去想去爭執一二,都被公子攔了。

喜樂替他家公子憋屈,可又不敢隨意惹事,隻得和公子一樣將苦水往肚子裡吞。

林月芽不知這些,可方才她也全神貫注地看著場上,馬球賽果真好看,場麵上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人的心,在看到李蕭寒出現在葉默麵前時,那一瞬間她竟然也想讓葉默進球,不為其他,而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