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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23 字 6個月前

又讚道:“你那小荷包也很精致啊。”

葉默淺淺一笑。

今日他笑的多半是配合,這樣從心底露出的笑容卻很是少見,陸淵看得出來,“也是那位友人相贈的?”

葉默唇角的笑意還在,隻是眼神裡多了一絲古怪的情緒,他點了下頭。

陸淵不打算再問,起身與葉默道:“永安侯好像就在隔壁,我去與他打聲招呼,你可要一同前往?”

葉默有些猶豫,畢竟他和永安侯並不相熟,晌午去探望長公主的時候,雖是永安侯親自送他上的馬車,可那一路兩人幾乎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能感受到永安侯的疏離。

永安候身份尊貴,天之驕子,或許是因為他出身低微,不屑與他深交,又或許永安侯原本就是那樣一個性子冷淡的人。

他從前也聽說過關於永安候的一些傳聞。

想到這兒,他又不由看了一眼陸淵。

可若是永安侯知道他也在旁邊,卻沒有同陸淵一道去問候,會不會又覺得他刻意回避,這又似乎不太妥當。

自從葉默入了官場,這些禮數還有規矩便叫他時常為難。

陸淵看出他的難色,便不等他回答,直接上前道:“走吧,我帶你一道過去,便是打個招呼就走,沒事兒的。”

葉默這邊正要點頭,便聽陸淵忽然朗聲笑道:“你該不是怕日後我倆的傳言裡也多你一個吧?”

這三人往那兒一站,也的確養眼,日後要真生出這樣的傳言也不算稀奇。

葉默沒想到陸淵能夠如此直白,直白到他一時都沒能忍住,跟著陸淵一起輕笑出聲來。

“行,那便一道去吧。”

第五十四章

林月芽的第一聲咳嗽, 是被那辣油嗆的,第二聲是李蕭寒遞去茶水時,她喝得著急, 又被茶水嗆到了。

李蕭寒見她咳得直流眼淚,忽然就不氣了, 甚至有些後悔,原本就是帶她出來高興的,怎就將人弄成了這副模樣。

李蕭寒替她順著後背, 待林月芽呼吸恢複順暢, 他這又倒了杯茶給她,叮囑她仔細些。

可他看到林月芽竟然斜楞了他一眼,便又板著臉道:“連喝茶都能嗆到, 你還能做出什麼蠢事是我想不到的?”

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和他虛與委蛇便是最大的蠢事。

林月芽沒去接那茶盞,她那帕子摸了兩下唇角的水痕,起身道:侯爺我吃好了。

不識好歹。

李蕭寒將茶盞順手就往盤子裡一扔, 茶水濺出,林月芽慌忙向後退開, 一時又氣憤地看他。

李蕭寒全當沒看見,朝門外走去。

待他將門打開, 林月芽才跟了上來。

陸淵和葉默站在門外,夏河正打算向裡麵傳話, 就聽到身後的門被推開。

陸淵“誒”了一聲, 將手中折扇收住,“這不是巧了麼?”

李蕭寒愣了一下, 隨後又看向站在陸淵身後的葉默, 還是同早晨那樣一副清肅謹慎的樣子, 他對李蕭寒頷首恭敬地道:“侯爺。”

他這一聲不大也不小,剛夠傳進林月芽耳中。

這個聲音實在太過熟悉。

林月芽登時愣住。

李蕭寒自然沒有察覺到身後之人的反應,他也朝葉墨點頭示意,這才又看回陸淵。

兩人從前隔三差五便會見麵,有時候是商討公事,有時候是閒來無事隨便聚聚,自從那次在雲騰院陸淵替林月芽診過脈之後,二人便一直沒有見過麵了。

便是陸淵隔幾日還會去永安侯府替長公主行針,兩人也似乎像是刻意避開,一次也沒有碰到過。

旁人還當他們是因為傳言,刻意疏遠,隻有他們自己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李蕭寒便是知道陸淵在隔壁,也沒有想過他會主動尋過來。

陸淵還是從前那副灑脫模樣,學著葉默那樣,叫了一聲,“侯爺。”

李蕭寒看他,陸淵從前很少這樣稱呼他,便是當著旁人的麵也不會。

陸淵避開他眼神,看向身後垂著頭不敢上前的那道身影,故意道:“原來侯爺不是一個人啊。”

這下林月芽不能再躲,她上前兩步來到李蕭寒身後,衝外麵的人微微屈腿,卻不曾抬過頭。

李蕭寒略微側過半步,將林月芽徹底隱在身後,肅聲道:“今日帶著家眷,不便與二位相談。”

“家眷嗎?”陸淵故作疑惑,“原來林姑娘是侯爺的家眷啊。”

一個通房就能稱為家眷嗎?

陸淵蹙眉,夏河愣住,而站在最後的葉墨,雙拳不知不覺收緊。

林月芽也心裡咯噔一下,不理解為何李蕭寒要這樣說。

李蕭寒也沒有留意,竟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便是說了也無妨,林月芽本就是他的人。

陸淵眼神繞過他,看向後麵的林月芽,“林姑娘,你可還安好?”

陸淵也是後來才知道林月芽不姓木,他沒有怪她,同李蕭寒這樣的人周旋,是應該謹慎,甚至要謹慎到事無巨細才行。

林月芽還是不敢抬眼,她隻是點點頭,沒有其他反應。

可她這副模樣一點也沒有讓人覺得安好。

李蕭寒徹底沉下臉,陸淵卻無半分怕他的模樣。

氣氛越來越古怪,惹得樓下堂食的人都紛紛揚起臉朝上麵看,祝梨反應快,直接繞到陸淵和葉墨的身後,黑著臉望著樓下的人,那些人一看這架勢,趕緊就低下頭不敢再看,這聽又聽不清,看又不敢看,實在心裡憋的難受。

李蕭寒冷眼看著陸淵,陸淵也回看著他,兩人默不作聲,似是暗暗較勁兒。

而身後葉默的目光一直落在林月芽身上。

他想要她抬頭,想要看看近半年未見的人可否真的安好,甚至還想著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什麼。

終於,林月芽沒忍住悄悄抬了眼皮。

與她眸光對上的刹那,兩人皆是一怔。

葉默的雙拳更加緊握,手背上的青筋依稀可見。

家眷……

葉默強迫自己移開目光,他怕他控製不住表露出什麼情緒來。

這半年中,他在永安街的那條小巷裡等過她無數次,便是殿試的前一日,他也在裡麵等了她將近兩個時辰。

任職的第一日,他頂著一身疲憊,在黃昏中再次來到那條小巷,夜幕降臨時,他刻意從永安侯府的門前經過,他想問一問,不求彆的,隻想知道她如今是否安穩。

最後他還是沒敢開口,侯府規矩森嚴,萬一他的開口給她帶來不好的後果,他定會自責死。

然而葉默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再次見麵會是在此處,她成了永安侯的……

家眷。

這怎麼可能?

葉默還是沒有控製住,心情極為複雜地又看她一眼。

林月芽的目光也未曾離開,見他又看過來,林月芽扯出一個笑容,衝他快速地點了下頭,隨後立即將眼眸垂下,不敢再與他對視。

這個笑容帶著苦澀,她的眸子也分明含著濕意。

葉默深吸一口氣,將目光移到李蕭寒身上,隻是與之前的恭敬不同,這當中含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其他情緒。◤思◤兔◤網◤

這邊陸淵率先打破沉默,他再次繞開李蕭寒,問身後的林月芽,“我方才聽到這邊的咳嗽聲,莫不是林姑娘身子不適?”

李蕭寒不客氣道:“無妨的,不勞你費心。”

陸淵笑道:“這怎麼說呢,當初還是侯爺叫我去給林姑娘診脈的,既是經過我手的病人,自然我得負責。”

李蕭寒徹底失了耐性,他轉身一把拉住林月芽的手,語氣冷冷地對麵前擋著路的陸淵道:“讓路。”

陸淵嗤了一聲,側身避開,對著李蕭寒和林月芽離去的身影,語氣也涼了下來,“林姑娘心裡鬱結,侯爺切莫忘了。”

李蕭寒頓住腳步,回頭看他。

陸淵又立刻露出笑臉,“蕭寒兄慢走,回頭有空,你我再聚,到時候好好切磋兩盤棋,如何?”

李蕭寒道:“好,明日便可。”

臨走時,他又瞥了眼一直站在陸淵身後的葉默,此時葉默眸中的情緒已然不在,他衝他恭敬地點頭示意。

直到李蕭寒拉著林月芽走出清月樓,陸淵才收起笑容,對葉默道:“若不想惹火上身,今日的事便不要傳出去半句,至於那女子的事,不要問。”

葉默自是點頭應下,便是不問,他也聽得出來,月芽是不情願的。

回去的馬車上,李蕭寒一直陰沉著臉,林月芽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她一想到葉墨方才看她的眼神,也不知怎地心口堵得難受。

隨著馬車的搖晃,她不由回想起她同葉默最後一次見麵的場景,還有臨彆前,他對她說的那句,“那好,我等你。”

林月芽心情沉悶極了,甚至眼睛開始發酸,她用力做了幾個呼吸,強迫自己不再想那些過往。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侯府門前,李蕭寒原本已經快步走上了侯府門前的石階,回頭看到林月芽笨手笨腳提著裙子艱難下車的模樣,便又折返回來一把將她從上麵拉下來。

林月芽趔趄一下似乎是扭到了腳,她吃痛皺眉,李蕭寒明明心也跟著揪了一下,卻依舊板著張臉道:“下個馬車都下不來,你還能做什麼?”

若不是他忽然拉她,她怎麼會下不來,就是慢一些而已,況且也不至於扭到腳。

林月芽此刻實在沒有心情再同李蕭寒演戲,她沒好氣的去甩他手,李蕭寒愈發握得用力,最後連拉帶拽將人拖進了府裡。

林月芽一路踉蹌,好幾次都踩到了裙擺上險些摔倒,她咬著下唇硬是將眼淚憋住沒有落下。

兩人一上長廊,李蕭寒便直接將她橫抱到身前,大步朝春和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丫鬟仆役看到紛紛垂眸避開。

春和堂這邊,季嬤嬤放心不下,一直守在春和堂的廊口,她遠遠看見李蕭寒抱著人大步往這邊走,連忙衝院裡喊了碧喜和小桃,隨後立即迎了上去。

待走近,季嬤嬤才發覺兩人臉色都不對,她小心翼翼地跟在李蕭寒身側,詢問道:“侯爺,姑娘這是怎麼了?”

林月芽原本是能忍住的,可一見到季嬤嬤,滿肚子的委屈頃刻而出,她抽泣著將頭瞥到一邊,瞬間淚如雨下。

李蕭寒臉上寒霜更重。

碧喜和小桃也從屋裡出來,看到李蕭寒的臉色,一時沒敢上前。

小桃反應快,見李蕭寒快走到主屋門前,便趕忙過去將門打開,準備進去拉凳子的時候,卻被李蕭寒冷聲叫住:“你們出去。”

三人互看一眼,隻好都守在門外。

林月芽想起彬縣那次,李蕭寒就是這樣將她抱進淨房的,隨後故意將她扔在地上,疼得她腰身好似要裂開。

林月芽心裡一橫,纖長的手臂如兩條小蛇,緊緊纏在李蕭寒脖子上。

李蕭寒睨了她一眼,一時心裡又氣又笑,他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