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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277 字 6個月前

“好,婚事由你自行做主,往後我不會過問,但瑩盈這個孩子,心性不壞,你……能不能留條後路給她。”

李蕭寒含笑點頭,可這個笑容竟在此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麼,她記得寒兒打小就護著瑩盈啊,當初為了瑩盈還被那狼犬咬傷了手,怎麼如今就……

長公主一手揉著眉心,一手不住地轉著那佛珠。

李蕭寒回到雲騰院時,天已黑下,往常這個時候那小屋是亮著燈的,今日卻一片黑暗,他有一瞬的晃神,隨後很快想起,這會兒的林月芽應當是已經去了春和堂。

春和堂就在雲騰院裡,它背靠著主屋,與李蕭寒的睡房僅一牆之隔,可若是要步行過去,便得繞上長廊,行走一段距離。

到底還是不如小屋方便。

林月芽可太喜歡這種不方便了,以前和李蕭寒在一個院子,她每日都要提心吊膽,生怕哪裡行為不規惹了李蕭寒生氣,如今她自己單獨一個小院,身邊也都是她喜歡的人,彆提多高興了。

春和堂隻有三間屋子,主屋旁邊有兩間不大的耳房,左側那間當做庫房,平時不常用的東西都擱在裡麵,另外一間稍大點的便是碧喜三人的臥房。

林月芽的主屋竟還帶著一間小淨室,她看見那浴桶時,臉上瞬間就揚起了笑容。

見天色暗下,林月芽便打算泡個澡,早些入睡。

季嬤嬤當真是腿腳不太好了,走起路來比年前還要慢,淨房裡麵地上濕滑,林月芽沒讓她進去,小桃在裡麵伺候,季嬤嬤便幫著碧喜一道整理床鋪。

“姑娘的腿是怎麼了,為何我見她走路時一拐一瘸的?”季嬤嬤往床帳上掛驅蟲的香囊時,問碧喜道。

碧喜瞥了眼淨房的位置,一時也不知該不該說那些事,季嬤嬤見她這樣,便將她手拉住,語重心長道:“我知道咱倆之前有過隔閡,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姑娘,如今咱們都是在姑娘身邊伺候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碎。”

碧喜點點頭,這些道理她都懂的。

季嬤嬤見她聽得進去,便接著道:“你也瞧見,老夫人和長公主不算對付,如今府裡三個表小姐,哪個不是衝著雲騰院來的,咱們若是不能齊心,往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碧喜知道季嬤嬤在侯府的時間長,見過的也比她要多,之前的那些不愉快,若說一下就忘記,那也不現實,可她也不會傻到和季嬤嬤對著乾。

碧喜笑著衝季嬤嬤道:“嬤嬤放心,從前都是我不懂規矩,如今季嬤嬤來了,便要好好教教我。”

季嬤嬤笑著應下,又朝碧喜手裡塞了一對兒精致的耳墜,這都是她年輕時得的賞賜,如今她上了年紀,小姑娘這樣的東西便也不常戴了,與其放在盒子裡生灰,倒不如拿出來買個情麵。

碧喜欣喜收下,從前的那些事便不提,兩人又開始一麵收拾東西,一麵低聲得聊了起來。

碧喜將她知道的事,都與季嬤嬤說了出來,她也清楚,季嬤嬤是林月芽的表姑母,沒有害她的道理,如今又在一個屋簷下,沒有什麼不能與她說的。

季嬤嬤聽到林月芽那腿是李蕭寒打斷的時候,當即就將手上的褥子往床上一扔,氣憤道:“侯爺怎能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碧喜嚇了一跳,趕緊就拉她,“嬤嬤您小點聲啊,你不知道這牆後麵就是侯爺的睡房麼?”

季嬤嬤氣得直拍%e8%83%b8口,“若是他當真對咱們姑娘好,姑娘又怎會生了跑的念頭,還不是他將人逼走的。”

這點碧喜也也不好說什麼,季嬤嬤之前隻是偶爾和林月芽見麵聊上幾句,日常中李蕭寒如何同林月芽相處,她了解的並不算全麵,而碧喜卻是從頭看到尾的,若是不算逃跑這次,之前侯爺待月芽不算差的。

便是昨日他那樣懲了月芽,今日一回府,不還是給她換了地方住,還將季嬤嬤也叫到身邊伺候。

要知道林月芽不過是個通房,如今身邊伺候的就已經有一個嬤嬤兩個奴婢,還能住獨院,這簡直是妾室的待遇,甚至要高過某些妾室。

想到這兒,碧喜忽然一頓,她望著季嬤嬤道:“嬤嬤,你說侯爺該不會想……”

季嬤嬤還在心疼林月芽,一提到李蕭寒她就沒有好氣道:“還用猜麼,板上釘釘的事。”

“不過,”季嬤嬤思忖著,“侯爺向來重規矩,絕不會在未娶妻的情況下,先抬小妾。”

這不合體統,上京有頭臉的勳貴人家裡,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碧喜也覺得應當是這樣。

雲騰院這邊,李蕭寒回屋便進了淨房洗漱換衣,望著桶裡的水,他忽然便想起林月芽站在水中求他的模樣。

林月芽這邊從淨房出來,小桃爭搶著要給她烘頭發,碧喜樂得清閒,季嬤嬤這邊將窗戶門都關了,端著個小凳子坐在林月芽旁邊,開始講起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的那些事。

先從侯府裡的事開始,大致便是三個表姑娘之間的明槍暗箭,以及李老夫人和長公主的不對付。

說到這些,季嬤嬤便提醒她,“何家的兩個表姑娘,沒有爭搶的心思,但絕不是簡單的人物,姑娘日後同他們接觸時要多留個心眼。”

林月芽一時還不習慣季嬤嬤這樣稱呼她,從前他們見麵,季嬤嬤總是會親切地拉著她的手,叫她月芽。

季嬤嬤說這是規矩,不能亂,往後要注意的東西更多,便是小桃和碧喜也要多留心眼。

小桃知道季嬤嬤懂的多,季嬤嬤一開口,她就認真的豎起耳朵聽。

季嬤嬤知道小桃懂的武藝,心裡便更加安定些,卻也沒忘提醒,“在侯府莫要隨意與人動手,侯府外且觀察一下那人的穿戴,若是和咱們差不多,動手便動手,若比咱們好,儘量避開,護姑娘安危為主。”

小桃認真記下,不由讚歎季嬤嬤懂的可真多。

季嬤嬤又開始講起李蕭寒和陸淵的傳聞,碧喜聽見後,“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小桃先是震驚,再看看林月芽,便忽然也笑了起來。

林月芽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直到季嬤嬤在她眼前揮手,她才回過神,慢慢開口:和那位陸大人有關的事,嬤嬤可還知曉多少?

季嬤嬤愣了一下,她隱約覺出林月芽有事瞞著,小桃和碧喜還在屋,她一時也不能問,便繼續笑著道:“家世好,樣貌俊,同咱們侯爺一樣,二十出頭也未娶妻,你們前腳離京,他後腳也跟著走出去躲清靜,坊間傳聞,他是舍不得侯爺,便急著追你們去了……”

這番話一出,旁邊兩個捂著嘴又是笑個不停。

“這些也就是我和你們私下說說,若是你們在外麵聽到了,可莫要隨意上去攀談,最好就裝作氣呼呼的模樣,趕緊離開。”

季嬤嬤這樣一說,這兩人很是意會地點點頭,碧喜笑著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臨走時說上一句,侯爺可不是那樣的人,莫要亂嚼舌根!”

是個機靈的,季嬤嬤笑著衝她拍拍手。

三個人有說有笑,林月芽表麵平靜地隨他們一道笑,實際上心跳早已慌亂到極點。

她之前的猜測沒有錯,陸真元便是陸淵。

照理說這不過是一件極為巧合的事,陸淵和李蕭寒交好,並順手救治了他房中的人,兩人在欒山上規規矩矩,也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李蕭寒應當感激才是。

可林月芽就是心靜不下來,她總覺得這件事不該讓李蕭寒知道。

林月芽的頭發烘得差不多了,碧喜幫她上木樨花油,這花油帶著股淡淡的香氣,讓人聞著心情不由愉悅起來。

季嬤嬤打開窗子準備透透氣,就見院裡走兩進兩個身影。

看清那是李蕭寒帶著夏河時,她驚得忙衝身後擺手,“侯爺來了,快開門迎人。”

季嬤嬤有些想不明白,都這樣晚了,侯爺怎麼能過來呢,這不合規矩。可隨即季嬤嬤又猜到,興許侯爺就是過來坐坐,留夜是不可能的。

哪裡會有未娶妻的侯爺,留住在通房屋裡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季嬤嬤進侯府的時候, 李蕭寒還不過是個孩童,這麼些年過去,她好歹算是看著李蕭寒長大的, 自認了解他的行為做派。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然而今晚的李蕭寒徹底顛覆了季嬤嬤的認知,他不僅沒有坐坐就走, 反而當真歇在了春和堂。

竟連那朝服都提來了。

李蕭寒原本已經沐浴歇下,結果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明日殿前他要將這幾本賬冊呈上,免不了一陣腥風血雨, 他本不該再為彆的事費心思。然而瞥見床側裡空著的位置時, 便會想起林月芽縮在那兒睡覺的模樣。

愈發清醒。

李蕭寒原本打算讓夏河去將人叫來,可又一想到她腿腳不便,再加上以林月芽的性子, 定要磨磨蹭蹭大半晌才肯過來。

如此浪費時間,倒不如他親自尋過去。

此刻李蕭寒將外衣脫下,隻著這一件藏藍色綢子裡衣,在昏黃的燈光下, 那衣服上帶著一道道細細的光暈。

他將手搭在膝上,敞開的衣領內露出緊實的肌膚, 一雙深邃的眸子微眯,整個人透著不羈與放蕩, 很難將他同往日舉手投足都是清冷華貴的那個永安侯相聯係。

林月芽這邊將他的朝服掛好,這才回過頭來, 眼睛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李蕭寒敞開的衣領處, 她白皙的臉頰蹦出兩朵紅雲,立即將目光移開。

“不熱麼?”李蕭寒見她穿的嚴實, 不由問道。

熱, 但是她害怕, 昨日在彆莊的淨房裡,李蕭寒可對她發狂的模樣,讓她到現在走路都會疼。

可李蕭寒就這樣看著她,她又不敢說什麼,便背過身去解腰間的帶子。

方才李蕭寒來的突然,她還未將頭發挽好,一頭墨發就這樣散落在身後,上麵的木樨花油還未徹底乾透,周身都是那股淡淡的花香。

隨著外麵的那件衣裙脫下,墨發如瀑布般頃刻而下,李蕭寒忽然就回想起之前有意無意地碰過幾次,冰涼又順滑。

他不排斥,甚至還挺喜歡的。

林月芽轉過身來,慢慢向床榻這邊走,夏日的衣服輕薄,她的這件月白色裡衣內,緋紅的小衣若隱若現。

這次便輪到李蕭寒匆忙移開目光了,明日還有要事要做,他需要克製,今晚來尋她隻是為了能安安穩穩休息一夜,旁的不會去做。

見李蕭寒沒看她了,林月芽暗暗鬆了口氣,乖乖地爬進床榻。

李蕭寒忽然問她,“今日在正堂可覺得委屈?”

林月芽搖搖頭,有什麼可委屈的,她原本就是奴婢,能得李老夫人喜愛已經很是難得。

李蕭寒看她神情不似說謊,這才道:“後麵幾日忙起來我恐怕回不了侯府,若是有急事,便差人去大理寺尋我。”

能有什麼事呢,林月芽不解。

李蕭寒也沒說下去,他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