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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299 字 6個月前

哭泣,拭去麵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陸淵,她想了想,還是起身對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林月芽從未敢相信,有朝一日她可以開口說話,這是陸淵給她的希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的恩情。

在林月芽眼中,陸淵已經可以稱為神醫了,她雖然不會說話,但沒有吝嗇對陸淵的稱讚,她連比劃帶做唇型,竟也讓陸淵看得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我自謙,神醫倒是談不上,其實你的喉疾不算嚴重,可能是你先前沒有尋到好的大夫。”

林月芽微微征了片刻,又同他比劃道:你說的是真的麼?

陸淵也沒有誇大自己的能力,而是如實道:“你的毒氣就結在喉部,所以兒時你一開口說話便會覺得喉嚨疼痛,長此以往,你便不再說話,倒不是你真的喪失了說話的能力,弄清楚這一點,想要治你啞疾便不算太難。”

林月芽聽懂了,她想了許久,又問他:如果是宮裡的太醫,能看出來嗎?

怕陸淵看不明白她在問什麼,還刻意起身衝上京的方向作揖。

陸淵笑道:“你說太醫啊,那自然看得出,若是尋常郎中便兩說。”

林月芽徹底陷入沉默。

兒時那村口的郎中不提,可為何永安侯府的餘大夫會說她的啞疾沒辦法治好。餘大夫可是皇上當初特地從太醫院指來替老侯爺治病的太醫,醫術應當不會差的,難道是年齡大了的緣故,又或者他不擅長清毒……

見她歪著頭在想事,陸淵便也沒在說話,他伏在桌上,用手撐著頭就這樣看她。

許久後林月芽才回過神來,她看到陸淵這樣看她,笑著問:怎麼了?

陸淵起身伸了個懶腰,叮囑道:“你最近莫要貪練,毒氣還有一些未散淨,待再服下三五日的藥之後,咱們再好好練習,這可能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

林月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她慢慢起身,這兩日受傷的左腿已經能夠撐在地上緩慢行走,但時間久了還是會疼,陸淵說躺的太久反而不利於恢複,便讓她沒事就出來走走。

這會兒起了涼風,林月芽想回屋休息,走到小屋門口,便聽陸淵在身後叫她:“木姑娘。”

林月芽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陸淵幾步追了上來,他笑容明朗地對她道:“過幾日可想去山下逛逛,附近的村子會有集市。”

陽光下陸淵的笑容裡滿是期待,林月芽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應下。

一連好幾日,陸淵都在小院子裡忙個不停,他親手為林月芽做了一個輪椅,怕過幾日去集市的時候,林月芽走太久會累到腿。

待好不容易做好,他便邀林月芽來試坐,林月芽坐在上麵被他推了一圈。

陸淵生怕她不喜歡,一連問了好幾遍,“難受麼,習慣麼?”

林月芽笑個不停,覺得有意思極了。

陸淵也笑了,他終於鬆了口氣,又對林月芽道:“我還做了一頂帷帽給你,要試試看麼?”

林月芽有些意外,她那日猶豫便是害怕被人看見,沒想到陸淵竟是這樣細心的一個人,若是帶著帷帽,她便不怕了。

陸淵轉身回屋,很快就拿著一頂白紗的帷帽過來。

林月芽將帷帽戴好,仰頭看著陸淵。

夏日山間的暖風帶著一絲清涼,精致的麵容在飄動的白紗下若隱若現,讓人莫名生出一股炙熱的情緒。

以至於許久之後,陸淵都還記得那層白紗後的笑容,那就像被人畫在了腦中一般,深刻難忘。

第二日一早,祝梨隻是簡單炒了兩個小菜,煮了些粥,他怕林月芽覺得沒之前豐盛,便特地解釋,“公子昨日說,早膳隨便弄些,待咱們一會兒下了山,在集市上好好吃幾個來回!”

這主仆二人說話都很有意思,林月芽那好看的梨渦就沒從臉上離開過,她笑著對祝梨道:辛苦你啦。

祝梨撓了撓頭,“我沒看明白,但是我猜你應當不會介意。”

林月芽笑著點點頭。

陸淵出來時候,見兩人有說有笑,刻意板著張臉道:“說什麼呢,這樣開心也不帶我。”

祝梨趕緊讓開地方,笑容曖昧地衝陸淵擠擠眼,“說公子呢,說公子心靈手巧,將那輪椅磨的鋥光瓦亮,連根刺都尋不見,我記得當初老爺扭到腳時,公子都沒有這樣儘心過。”

陸淵沒有理會他,笑著坐下同林月芽一道用膳。

用膳時,他那張嘴也沒有停下來過,一會兒是東頭的野菜包子,一會兒是西頭的冰糖葫蘆,還有南頭的粉蒸肉,北頭的桂花糕。

聽見桂花糕三個字,林月芽手不經意抖了一下,陸淵看見還當她想吃,連忙就道:“那家桂花糕比上京永安街那家還要好吃,是個老太太做的,我每次過去都會買來吃,今日也給你買點嘗嘗,若你喜歡,往後日日買給你。”

林月芽立即搖頭,她不要吃桂花糕,李蕭寒那次發瘋給她買了幾十個,她怕浪費,硬是吃了好幾日才吃完,現在一聽到桂花糕這三個字,林月芽就心裡不適,甚至想要作嘔。

陸淵見她是真的不願意吃,便又換了話題。

吃過早膳,祝梨將馬車趕來,將輪椅放進馬車裡,便坐在駕馬的木板上等他們。

林月芽從前同李蕭寒一起坐馬車時,每次都是自己拎著裙子爬上去的,這次她剛一將裙子拎起來,身旁便多出一條手臂。

林月芽愣了一下,低著頭扶住陸淵的手臂上了馬車。

祝梨回頭看到自家公子臉上的紅雲,唇角儘是笑意。

兩人一前一後鑽進馬車,林月芽這幾日時常會咳嗽,陸淵說這是正常的反應,有時候咳嗽也是人體自身清理的一種本能,待她毒氣徹底清儘,便不會如此了。

見她又咳嗽起來,陸淵忙遞來水囊,哪知那水囊的蓋子沒有擰緊,林月芽接過去的時候,水灑在了裙子上。

陸淵極為抱歉,又想扶她下去換身衣裙,林月芽卻笑著擺擺手,她沒有那樣矯情,天又不算涼,等他們到了山下集市,也就乾得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那林子裡有涼風,你這濕濕嗒嗒一整路,萬一受涼了如何是好,我建議你還是聽大夫的話。”陸淵還是堅持要她換身衣裙再出發。

林月芽無奈笑笑,知道陸淵是為她好,便又下了馬車,往屋裡去了。

陸淵也跟著下來,他站在馬車旁,搖著折扇,望著晨光下那抹清麗的身影出神。

嘖,這身影怎地有幾分熟悉,好像許久前在哪裡見到過。

“夏河!”

祝梨忽然嚎了一嗓子,將陸淵嚇了一跳。

祝梨老遠看見夏河騎馬過來,起身衝他招招手,連忙從馬車上跳下。

夏河也翻身下馬,他對祝梨點了下頭,來到陸淵麵前恭敬道:“陸大人。”

陸淵笑道:“都說了我在養病,我這病不能費神,讓你家侯爺彆來煩我了。”

夏河將陸淵打量了一圈,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染病的模樣,便硬著頭皮道:“陸大人,侯爺真的有急事,他人就在彬縣彆莊,若是您今日有空……”

陸淵擺手將他打斷,“我今日沒空,天大的事你也讓李蕭寒等明日再說。”

夏河無奈,臨走時往小院裡看了一眼。

馬蹄聲漸漸遠去,陸淵等了許久都未見林月芽等出來,他眼皮不知怎地跳個不停,莫名其妙覺得心裡發慌。

他合上扇子穿過小院,最後停在小屋門前,抬手輕輕扣門,“木姑娘?”

一連喚她幾聲,裡麵都沒有傳出任何響動,陸淵蹙眉道:“木姑娘,我怕你出事,所以要將門打開了,若是冒犯到你,還望見諒。”

陸淵用力將門踢開,看到小屋裡空無一人,那半開的窗子隨著風來回擺動,他目光掃到桌上茶壺下壓著的一小張紙上。

“對不起,欠你的我會還。”

陸淵將紙條疊好,緊緊攥在掌中。

這姑娘怎麼就這樣倔呢,說了多少次你不欠我什麼,幫你皆是我個人意願。更何況每次幫過你之後,我也會滿心愉悅,這不算相欠,而是一種等價交換。

陸淵歎氣,得了,這次你應當是真的欠我了,待下次見麵,你可得好好陪我逛一次街。▃思▃兔▃在▃線▃閱▃讀▃

他再次看向那麵窗子,有一種想要追過去的衝動,可隨即理性又讓他不要那樣做。

這邊夏河剛至山下,就遇見了騎馬而來的李蕭寒。

“侯爺,您怎麼來了?”夏河駕馬迎上前去。

李蕭寒將馬停下,還是那樣沉著張臉道:“若是不來,你能將他請去?”

夏河搖頭,心道既是如此,您還叫我單跑一趟作何。

反正自打林姑娘逃了之後,他家侯爺便變得更加古怪,從前雖然不苟言笑,做起事來有條不紊,如今整個人看著陰鬱不說,還總是心不在焉地。

夏河麵上不敢說什麼,隻是心裡歎氣,他將方才同陸淵見麵時說的那些一字不差地轉述了一遍。

自然也是將陸淵看著麵色紅潤,絲毫瞧不出病了的模樣,也說了出來。

這點李蕭寒也想到了,陸淵此番哪裡是養病,分明是來躲清靜的。

李蕭寒歎了一聲,對夏河道:“你去集市買點桂花糕,再提一壇酒。”

說完,他又立即道:“罷了,我還是隨你一道去吧。”

第三十九章

祝梨進屋的時候, 看到屋裡隻有陸淵一人,他呆愣愣坐在那兒,滿麵都是悵然愁色。

祝梨著急問:“公子, 木姑娘呢?”

陸淵望了眼窗戶,搖頭不語。

祝梨跑過去一看, 窗台上還落著一個小腳印,外麵地上也有走路的痕跡,他一腳跨上去就要追, 卻被身後陸淵喊住。

“彆追了, 是她自己走的。”

祝梨一聽,氣呼呼扭過臉來看陸淵,“自己跑的也不行啊, 木姑娘那樣一個嬌小女子,萬一路上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她那雙腿還沒徹底好呢,哦對, 還有她的啞疾……”

“彆說了。”陸淵是真的不高興了,他蹙眉望了眼祝梨。

那眼神當真看著叫人有幾分心疼。

祝梨了解他家公子, 他也跟著歎了口氣,回到陸淵身邊,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家公子這張嘴,多能說啊, 平日裡主意那樣多, 早前不還教人家永安侯,怎麼如今到自己跟前, 就沒把人家姑娘哄住呢, 出這麼多力, 費這麼多心,人家該走還是走。

祝梨實在忍不住,直接蹲在陸淵跟前,開始鼓動他,“公子,咱們現在去找還來得及,我看那些畫本都是這樣寫的,等咱們找到木姑娘,你就直接上去親她,表明心意!”

陸淵板著臉訓他,“少看那些東西,我怎麼能作出這樣混賬的事,沒經過人家姑娘同意,直接就、就那樣……”

“這哪裡是人做的事,這是狗吧。”

祝梨啞然起身,他又去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