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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後 仙苑其靈 4324 字 6個月前

過去將門打開。

自從有了這樣的心思,林月芽在李蕭寒麵前便更加小心翼翼,甚至還刻意帶著幾分討好。

用過膳,林月芽又伺候李蕭寒洗漱,在林月芽眼裡,這家客棧的東西還算是一應俱全,但是對於李蕭寒而言,就太過將就。原本她還以為李蕭寒會不悅,卻沒想到他什麼也沒說,簡單擦洗了一把臉,就去了床鋪。

林月芽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被褥,準備往地下鋪時,被李蕭寒叫住,“你做什麼?”

林月芽如實回話:奴婢要打地鋪。

李蕭寒卻是不允,叫她過去一道睡。

林月芽抱著被褥搖頭道:奴婢不敢和侯爺擠,睡地上就可以的。

李蕭寒冷著臉道:“你是想讓我抱你過來?”

林月芽連忙搖頭,到底還是乖乖地向床這邊走來。

待她走到身前,李蕭寒才低聲同她解釋:“這趟出門是要去暨縣辦事,對外你我隻是尋常夫妻,在上京手工生意,暨縣的老祖過世,你我二人這次是回去奔喪的。”

李蕭寒早就做好了安排,對外夏河帶著碧喜,借著他的名諱,坐在永安侯府的馬車上,還有幾個侯府的護院跟著,連夜去了彬縣的一處老莊子,便稱是李蕭寒不舒服,去養身子。

而真正的他則連夜帶著林月芽,坐在一個無比尋常的小馬車裡,繞了山路,直奔暨縣。

其他的李蕭寒並不打算與林月芽多說,她不需要了解那麼多詳情,隻需要跟緊他,不要壞事便可。

李蕭寒做事向來謹慎,尋常的夫妻不會分房住,更不會讓其中一人打地鋪,這地板上上落著一層灰,若是有心人想查,看到櫃子裡的被褥上沾著灰塵,便一下就能猜出兩人是假夫妻。

林月芽明白李蕭寒的意思,反正她是個啞巴,隻要不故意搗亂,這戲就能陪著李蕭寒演下去,隻是她不明白,李蕭寒往常也會外出查案,可都沒有帶她,這次為何要帶著她。

李蕭寒看出了她的疑惑,似笑非笑地問她:“你可願意同我那三個表妹往來?”

林月芽下意識就想搖頭,可一想到那三人的身份,斷然不敢說真話,於是就衝李蕭寒笑著點點頭:願意,三個表姑娘人都極好。

李蕭寒冷笑一聲,就林月芽這腦子,若是真將她留在侯府,怕是回來的時候連骨頭都剩不下了。

李蕭寒懶得再同她廢話,指了指床鋪,叫她進裡麵躺著。

林月芽動作麻溜地就爬了進去,小小的身子緊緊貼在牆上,她既害怕李蕭寒碰她,又怕占得地方多讓李蕭寒睡不好。

李蕭寒倒是沒那麼多顧慮,既然能帶她出來,這些都是計劃在內的,他背對林月芽側身擠在外麵。

起初二人都覺得不自在,瞪著眼睛睡不著,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實在困乏的兩個人呼吸逐漸平緩,深長。

第二日上京就起了流言。

大過年永安侯不在侯府,跑去莊子躲清靜,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怎麼瞧都會瞧出古怪,可放在李蕭寒身上,大家就信了。

李蕭寒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整個上京無人不知,甚至還有人背地裡揣測,他和翰林院的陸淵不清不楚。

畢竟兩個人身世好,模樣俊,往日裡走動頻繁,且到了成婚的年紀遲遲不娶,難免不引人遐想。

前些日子還有人奇怪,一向不近女色的永安侯,為何帶著個小通房招搖過市,如此想來便心下了然,那是借著小通房在替他和陸淵打掩護呢。

如今馬上過年,久未回京的李老夫人回來了,又帶著兩個年輕漂亮的表妹,再加上那瑩盈郡主,侯府的後宅想想便熱鬨極了,李蕭寒能留得住才奇怪呢!

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陸淵狠狠地瞪了熊威一眼。

熊威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李蕭寒忒記仇,我這是趁機報複他呢,至於真元兄,純屬誤傷,你瞧,我這不是來尋你賠罪了麼!”

說著,他將兩壇上好的酒釀擱在桌上。

陸淵望著酒壇無奈歎氣,看來他也要尋個莊子躲上一陣,好好清靜清靜了。

客棧這邊,林月芽迷迷糊糊睜眼,看到近在咫尺地那張俊美麵容,登時心口就頓了一拍,下意識就向後躲,可身後就是牆,無處可躲。

這床板太過狹小,李蕭寒又擠了過來,這讓她此刻起身都尤為困難,林月芽想了想,乾脆合著眼繼續裝睡,可誰知就這樣裝著裝著,當真又睡了過去。

這次是李蕭寒先醒的。

他從未與人同床共枕,原本他也以為會睡得極其難受,頂多合眼微眯一會兒就會難受的醒來,可誰知他竟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李蕭寒睡眠一直不好,不僅入睡困難,且還夜裡多夢,頻繁夜醒,所以他的房中經常點著的香,裡麵都帶著促眠的草藥,可即如此,他依舊時常難眠。

這樣看來,林月芽倒真的是他的解藥,頭一兩次他還不能確定,如今怕是果真如此了。

也挺好,至少這一路林月芽也不算真正的累贅了,多少是能幫到忙的。

李蕭寒一麵思忖著,一麵就這樣望著她。

林月芽睡得真香,均勻的氣息緩緩嗬在他鼻尖,癢癢的感覺又順著鼻尖不知不覺朝心尖上鑽。

一根發絲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的唇畔上,李蕭寒眉頭微蹙,覺得那發絲實在礙眼,他拿指尖去想要將發絲撥開,可剛碰到她那軟乎乎的嘴唇時,林月芽忽然醒了。

她看到李蕭寒正在蹙眉望她,又將手指遞到她唇邊,也不知怎地腦袋一熱,瞬間就想起《鳳》裡的一個畫麵,她並未徹底醒神,下意識就以為李蕭寒想要她那樣做,於是便真的那麼做了。

她唇瓣包裹住指尖的時候,濕滑與溫熱讓李蕭寒瞬間怔住。

誰讓她主動的,他理應在此刻訓她,可他沒有開口,而是看著那雙惺忪的眉眼,任由她去做。

他的指尖沒有任何味道,卻讓她纏繞了許久。她懵懵怔怔地思緒,隨著李蕭寒氣息的變化而逐漸清醒。

他的這個眼神,還有氣息,林月芽在淨房墜入浴桶的那日便見過。

就在她心頭開始慌亂的時候,李蕭寒將手指收回,猛地一下翻身而來,他的%e5%90%bb如疾風驟雨,重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讓原本已經溼潤到極致的唇畔,瞬間嬌豔似火。

林月芽頭腦又開始發暈,她覺得快要喘不上氣了,尤其是李蕭寒學書上那樣%e5%90%bb她的時候,她還會忍不住做些反應,這些反應無疑讓她又羞又怕。可落在李蕭寒眼中,卻又是另一種蠱惑。

隨著情緒的蔓延,他心口的那團火燒得愈加旺盛。

可就在此刻,身下忽然傳來一聲響動,是什麼東西猛然斷裂的聲音。

李蕭寒瞬間止住動作,眉頭緊蹙地看著林月芽。

林月芽欲哭無淚,她顫著發麻的雙?唇,指了指身子下麵,對他道:侯爺,床板斷了。

第三十章

從客棧出來的時候, 李蕭寒麵容鎮定,看不出一絲異樣,林月芽從出客房門開始, 就一直垂著頭,一張小臉燒得火紅。

兩人沒在客棧用早膳, 留下的銀子足夠換個更結實寬大的床板了。

他們拿了些乾糧回到馬車上。

昨日夜深,林月芽始終沒看清馬車夫的麵容,今日才將馬車夫的長相看清。

這馬車夫看著年歲同李蕭寒差不多大, 麵容乾淨, 五官端正,放在人群裡毫不惹眼,可不知為何, 對上他那雙眼睛時,林月芽總覺得有股滲人的寒意。

她聽到李蕭寒喚他夏冗,這樣想來便應當和夏河一樣,都是李蕭寒的隨從。

馬車繼續向暨縣趕路。

林月芽記不清上一次見到大山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就是六年前,從來到上京那刻起, 她就再也未見過山河。

兒時的林月芽很喜歡與同村的幾個同齡小夥伴,一起在山間田野裡奔跑玩耍, 有時候天黑了實在餓得不行才會回家,為這個事也沒少挨祖母的打罵, 但是對那個時候的林月芽而言, 那頓打罵也是值了的。

林月芽也顧不得寒風割臉,時不時挑開車簾去看外麵的景色, 越看越覺得心%e8%83%b8寬闊, 若不是顧忌車裡還坐著李蕭寒, 她真想將那車簾徹底卷起來,一直望著外麵的天地。

“無事可做?”一旁的李蕭寒終於忍不住問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月芽茫然回頭,他們在馬車裡趕路,若是連看看景色都不允,那還能做什麼呢?

林月芽到底還是不敢惹李蕭寒,她一看到他板著臉,就莫名想起那句“把你埋了”。

她乖乖將簾子放下,老老實實端坐著。

李蕭寒從車板下取出一個熟悉的紅木盒,林月芽眯著眼瞧了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什麼。

她臉頰瞬間蹦出兩朵紅雲,又驚又懼地衝李蕭寒道:侯爺,你怎麼將這個帶出來了?

李蕭寒一邊開鎖,一邊看她,“你叫我什麼?”

林月芽頓了頓,才發覺剛才一時情急,脫口而出了,她抿抿唇,重新作出口型:公子。

李蕭寒停下手中動作,一雙冷眼盯著她問:“再想,應當叫我什麼?”

一想到紅木盒裡的那本書,林月芽下意識臉就紅了,她垂著眼不敢去看李蕭寒,想了許久,實在不知該怎麼稱呼李蕭寒了,隻能將頭越垂越低。

李蕭寒將木盒放至一旁,冷聲質問,“昨夜說得你忘了?”

林月芽耷拉著腦袋搖頭:沒忘。

李蕭寒抬手將她下巴勾起,“那你說說,尋常夫妻怎麼稱呼彼此?”

林月芽抿著唇,片刻後,輕輕開口:夫君。

李蕭寒抬手將那紅得發紫的臉蛋上用力捏一提,“記住了,彆以為你出不了聲,旁人就瞧不出來,若是讓有心人看到,便會壞了我大事。”

林月芽痛得蹙眉,連連點頭:我記住了,不會再叫錯的。

“再叫一次。”

夫君,夫君,夫君。

林月芽痛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一連念了三次,李蕭寒才收回手,重新去開紅木盒。

林月芽趁李蕭寒沒看她,捂著臉頰狠狠剜了他一眼。

“日後若是想罵我,或是想瞪我,最好彆讓我知道。”李蕭寒冷冷道。

林月芽瞬間頭皮發麻,她實在想不明白,他沒有看她,她也完全沒有出聲,怎麼他就能知道她罵了他,瞪了他呢?

林月芽立即將臉轉向彆處,不敢再去看李蕭寒。

可她等了許久,都未發覺李蕭寒有什麼新動靜,於是回過頭悄悄去看。

這紅木盒裡果然放著《龍鳳呈祥》,隻是它的側邊多了一個暗夾,那敞開的暗夾裡,放著兩本小冊子。

李蕭寒拿出其中一本,借著身旁車窗透來的亮光,蹙眉翻開。

餘光瞥見林月芽正在看他,見她無事可做,李蕭寒順手就將木盒裡那本《鳳》丟了過去。

“人的壽命有限,隨意浪費時間無異於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