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1 / 1)

啞後 仙苑其靈 4381 字 6個月前

光從林月芽的眼睛,慢慢移到她粉嫩的薄唇上。

他看到粉唇微動,無聲地道出兩個字:侯爺……

這一刻,李蕭寒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那聲音輕如柳絮,輕輕柔柔在他心頭上擦了一下。

李蕭寒不由緊了緊掌心,將林月芽冰涼的小手拉到他唇畔前。

他就這樣看著她,張開口將剩下的半塊兒糕點放入口中。

在觸碰到他的那一刻,林月芽手臂一抖,又想逃離,可她的手臂被李蕭寒緊緊握著,根本不受自己控製。

她原以為李蕭寒吃完這塊兒糕點就會放手,卻沒想他不僅沒有鬆手,還語氣平靜地與她說起了話。

“你可知,今年西州雪災,死傷無數。”

林月芽略有耳聞,詳情卻不知曉,她一時不解李蕭寒為何說起這個,茫然地點了下頭。

“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李蕭寒說著,將目光落在林月芽指尖沾著的些許殘渣上,輕歎:“不可輕易廢食。”

話音一落,他順勢就將林月芽的手拉到麵前,將她那兩根白玉般細長的手指含在口中。

溫熱濕滑的舌尖在她指尖上輕輕裹動,林月芽頓時腦中嗡鳴,待反應過來時,李蕭寒已將指尖上的殘渣吸吮乾淨,鬆開了她的手。

而整個過程中,李蕭寒淡定自然,看不出一絲異樣,就好像他是真的害怕浪費糧食,才順手做了此事,毫無其他念想。

反觀林月芽,她雙頰滾燙至極,驚慌無措地一連退開好幾步,手指緊緊收於身側,不斷用力絞著裙擺。

如此對比下來,倒顯得是林月芽多心了。

李蕭寒拿出帕子慢慢擦拭唇角,淡道:“餘下的你拿去吃,莫要浪費。”

林月芽一時沒敢上前,李蕭寒收起帕子看她。

林月芽垂眼看地,兩根手指還在裙邊用力擦著,就好像上麵沾了什麼不潔的東西。

李蕭寒眼神逐漸冰冷,甚至裡麵還夾雜著一絲陰鷙,“你不是好吃甜食麼,怎麼,難道想我喂你不成?”

林月芽心裡一驚,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她定是不會信,可方才過後,她莫名便覺得李蕭寒做的出來。

於是她低著頭,連忙上前將那糕點端走,待她回到自己的書案邊坐下,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喝下一盞茶,靜坐片刻,臉色稍稍恢複。

隻是她一時不敢再去碰那糕點,隻要看一眼,就會想起方才的事情。

李蕭寒似乎也並不打算再和糕點過意不去,他眉心微蹙著繼續翻看卷宗,時不時還在本上記錄一些細節。

天色漸深,晚膳時間已過。

林月芽後背僵直,腹部扁扁。她忍不住瞥了眼糕點,可隨即又立刻收回目光。

“會伺候人就寢麼?”李蕭寒忽然起身。

林月芽愣了一下,連忙站起身來,抿著唇半晌不作回應。

李蕭寒卻道:“我聽夏河說,你跟著春蘿學規矩有段時間了。”

林月芽如實點頭。

李蕭寒語氣沉下道:“這些她沒教給你?”

教了,且教了好幾日。

林月芽也學會了,但是她不敢,至少今日不敢。

她揪著裙擺,手心裡滿是冷汗。

見她依舊不語,李蕭寒便冷冷道:“春蘿入府這麼多年,卻沒能將你教會?”

林月芽聽到李蕭寒這樣說,一時害怕他為難春蘿,於是硬著頭皮上前,對李蕭寒做口型道:奴婢,會。

“確定?”李蕭寒眉梢微微揚起。

林月芽抿唇點頭。

一時屋內無聲,片刻後,李蕭寒道:“晚膳過後,來寢屋伺候。”

林月芽恭敬地衝他行禮,轉身來到門前準備離開時,身後飄來李蕭寒淡漠聲音。

“不可廢食。”

林月芽頓時頭皮發麻,她快步走到書案旁,端著那盤糕點退了下去。

第十九章

小屋裡,林月芽望著桌上飯菜出神。

一旁碧喜捏起一塊兒糕點,吃得津津有味,她又拿起一塊兒遞到林月芽麵前,“月芽你不餓嗎,怎麼不吃東西呢?”

林月芽還在想事情,下意識就去接她遞來的糕點,可當她指尖碰到糕點時,耳邊忽地傳來一句“不可廢食”,林月芽當即便回過神來,頓覺那糕點無比燙手。

碧喜不解地看她,她強撐著搖搖頭,沒敢再去接。

晚膳過後,碧喜知道她還要去寢屋裡伺候,驚訝不已,她拉住準備出門的林月芽,緊張兮兮地問:“月芽,你、你今晚還回來麼?”

林月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碧喜在暗示什麼,她在碧喜手心上作勢用力拍了一下,怪責地比劃道:想什麼呢,就是去伺候洗漱。

碧喜尷尬地笑笑,目送她出屋。

林月芽原本沒有往那方麵想,被碧喜這樣一問,她心裡也不由一緊,可當她進屋看到紫檀桌旁依舊麵容冰冷的人時,那方麵的顧慮便漸漸散去。

見她進來,李蕭寒起身來到床榻前,將雙臂抬起。

林月芽頓了一瞬,才連忙來到李蕭寒麵前,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湊到他麵前。

李蕭寒下巴微揚,目光落在林月芽身上。

他看著那一雙細長白皙的手,一顆顆將他衣扣打開。

李蕭寒自打記事以來,身邊就未曾有過近身女婢伺候,他不喜和人太過親近,即便是夏河,也隻是幫他退下大氅和罩衣,再近身的便不會去碰觸。

所以當林月芽站在他麵前時,李蕭寒有些許不適。

林月芽動作極為小心,就好像麵前的李蕭寒是個極其尊貴的玉器,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碰到摔碎。

李蕭寒看著極度認真卻有幾分笨拙的人,唇角不知不覺微微勾起。

林月芽慢慢脫下李蕭寒的一隻袖子,繞去他身後時,李蕭寒垂下手臂,手指無意間從林月芽的墨發中滑過。

她發色烏黑,冰涼順滑,一下便從手中溜走,隻留下一抹似有似無的清香。

依舊是源於林月芽身上的味道,向來不喜胭脂水粉味道的李蕭寒,似乎從不討厭她身上的這股味道,甚至還覺得有點好聞。

終於將外衫脫下,林月芽暗暗鬆了口氣,她將外衫掛好,去對麵淨室打水。

淨室裡早已備好熱水,林月芽隻需將水溫調試好,就能端出來伺候洗漱。

她端著銅盆回到寢屋,李蕭寒已坐在榻邊,屋裡過於悶熱,他便將%e8%83%b8`前兩枚扣子解開。

見林月芽過來,他將袖口向上一提,隨著他動作,不經意間露出了結實白皙的%e8%83%b8膛。

林月芽目光無意從他身前掃過,頓覺頰邊滾燙,立即收回目光,將頭垂得更低。

淨臉時,林月芽拿著溫熱溼潤的帕子,一想到要幫他擦拭臉頰,小手臂便不受控製地開始微微顫唞。

李蕭寒望了她一眼,若真要她來幫他拭麵,恐怕能將他眼睛給戳了。

李蕭寒淡笑一聲。

既然如此怕他,便不要在他麵前做出一副討好的模樣,既是選擇對他順從,就不要這般膽怯唯諾。

李蕭寒覺得那微微顫顫的樣子十分礙眼,沒等林月芽靠近,直接抬手將帕子抽走。

擦完臉後,他無奈地將帕子扔進盆中。

水花四濺。

林月芽心中歎氣,她也不想將李蕭寒惹惱,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心神,尤其是麵對李蕭寒時,她下意識就會害怕。

默歎一聲,林月芽將盆子端回淨室。

很快,她又提著半桶溫水回來了。

李蕭寒看著那個搖搖晃晃瘦弱的身影,不由在想,她這樣的身板,到底是怎樣在侯府做了這麼多年活的。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網ω提ω供ω線ω上ω閱ω讀ω

林月芽隻是知道李蕭寒在看她,卻不知他在想什麼,還當他是嫌她慢,於是加快腳步。

好不容易來到李蕭寒麵前,放下桶的時候,她抬袖抹了把汗,片刻也不敢再耽誤,手腳麻利地幫李蕭寒褪去鞋襪,待他兩腳入桶,林月芽目光無意落在了一旁的地板上。

原本光滑整潔的地板上,赫然留下了幾道抓痕。

她的心緒被猛然揪回到那個如噩夢般的夜晚。

李蕭寒覺出她忽然不對勁兒,便隨著她目光看去。

看到那些抓痕時,他也忽地愣住。

那晚的場景他這幾月中,時不時都會夢到,甚至白日裡那些片段也會零零星星在腦中閃過。

她倒在地板上,麵容被不斷湧出的淚水浸濕,身子在有節奏的晃動中,止不住地顫唞。而這塊兒地板上的抓痕,正是她忍受不住時留下來的一道道血痕……

李蕭寒收斂情緒,去看林月芽。

此刻的她眼中噙淚,清泉般的眸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透亮,她咬著唇,由於太過用力,下唇已經開始泛白。

她原本就半跪著,此刻更像是因為恐懼和委屈而蜷縮成一團,委屈巴巴,瘦小得惹人心憐。

李蕭寒垂眸,輕咳一聲,“罷了,我自己來。”

林月芽僵立在一旁,她壓抑著內心不斷的翻湧,強迫自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

待李蕭寒洗完,低喚了她一聲,林月芽才回過神來,匆忙將水桶提走。

回來時她眼中淚水已不在,似乎方才那段不堪的回憶並不存在,一時間她又成了那個膽小卻一心想要將他服侍妥當的小姑娘。

一時屋內無聲,春蘿教的那些都已做完,林月芽望著李蕭寒,緊張又無措。

李蕭寒也回看著她,半晌後,問道:“可還學了什麼?”

接下來要做的事,春蘿也與林月芽提過兩次,每次她都漲紅著臉搖頭不肯聽下去。再加上方才出門時,碧喜的那番話,林月芽嚇得臉色倏一下白了。

林月芽從來不擅長做戲,她的心思就明晃晃掛在臉上。李蕭寒隻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

他好看的眉峰微微挑起,語氣無奈地道:“可會捏肩?”

啊?原是她想多了。一想到她方才竟然會想那種事情,便又羞又臊,白嫩的小臉上不知不覺蹦出一朵淺淺的紅雲。

林月芽怔了怔,隨後很快點頭。春蘿教過她,讓她在書房伺候的時候,若是看到李蕭寒坐久了,便可去試著幫他捏肩。

李蕭寒向裡側挪動,將後背對向林月芽。

林月芽立在他身後,剛要抬手,李蕭寒肩膀上的裡衣忽然滑落,露出大半個肩頭。

林月芽呼吸一滯,連忙就去幫他拉,與此同時,李蕭寒也抬起手,且動作快她半拍,不偏不倚直接握住了林月芽的手。

隻是一瞬的觸碰,便被林月芽立即抽了回去。

冰涼的指尖猶如那捋發絲,再次從李蕭寒溫熱的掌中溜走。

李蕭寒有一瞬的愣神,隨後很快將衣衫拉好。

林月芽上前開始幫他按肩。

夏河有時也會幫他按,力道足夠,卻少了些細膩。

林月芽雖說掌中粗糙了些,卻有著女兒家獨有的柔軟,她手指輕柔,力度恰到好處,整個肩頸都能揉捏到位。